谋金枝 第59节
“别问,到时候你就知道。”李瑾煜宠溺得点了点上官浅浅的额头道。
“哦。”
他们二人吃完饭,又逛了一会,待夜幕降临之时,李瑾煜雇了轿夫,把他们送到一个地方,下了轿子,上官浅浅环视着着四周,这里灯火通明,风景尤美,可是奇怪的是,这里很是冷清,只有她和李瑾煜,还有几位轿夫。
“大爷,您送错地方了吧?这里怎么没有人?”上官浅浅叫住了欲离开的轿夫。
“姑娘,这位爷确是要求小的送您二位到这里。”
上官浅浅看向李瑾煜,李瑾煜朝几位轿夫挥挥手,示意他们离开,轿夫接到信号后,转身离去,嘴里小声低估着:“这流光塔平日很多人的,今日倒是怪了。”
“这里孤肃清了往来观光的人,现在只有我和你。”
“这…不好吧?”
“今日情况特殊,孤可是有补偿他们的。”
“嗯。”
“那走吧。”
他们走进塔内,李瑾煜牵着上官浅浅的手,顺着台阶往上走,“这塔名为流光塔,平日很多人来此观光,多为与伴侣前来,越往上走,风景越好。”
“哦。”
上官浅浅上到第六层已经气喘吁吁,李瑾煜站在她前面蹲下:“孤背你。”
“不用…”
“快上来。”
上官浅浅推脱着,她怎么可能让他背,李瑾煜知道她想什么,“浅浅,我们把身份抛开,你当孤不是大唐的王,你也不是大唐的皇后,我只是想背自己的妻子,我们一起去世间的美好。”
上官浅浅被他这一句话动容了,看着宽大的肩膀,很安心。
“快上来。”
“嗯。”她挽上他的脖子,李瑾煜一步一步往上走,还给她说了很多关于这座塔的传说,没多久,李瑾煜把她放了下来,两人站在围栏出处,俯瞰着眼下的风景,万家灯火尽在二人的眼中。
“浅浅,你先闭上眼睛,孤让你睁开,您再睁开。”
“好。”上官浅浅知道他的精心安排,乖乖闭上眼睛,她等着他给她惊喜的那一刻。
“好了,睁开眼。”
上官浅浅双眼慢慢睁开,入眼,千千万万的孔明灯出现在眼前,照亮漆黑的夜空,“太美了。”上官浅浅惊得睁大了嘴巴。
“喜欢吗?”
“喜欢。”
“皇上,今日是什么特殊日子吗?您怎么会…?”
他缕了缕她被风吹乱的碎发:“三年前我们大婚的日子,便是今日。”
“大婚?”上官浅浅算了算,好像是,她倒是忘了。
“对不起,我忘了。”
“孤记得就好。”
他们二人并肩站在,赏着眼下的美景,时间定格在这一刻。
第二天一早,他们在流光塔旁的小木屋醒来,如同一对恩爱的小夫妻,过着平凡的日子,上官浅浅做了一些简单的膳食,还找了一个青花瓷小瓷瓶,在外面的摘了些花儿插上,虽不及宫里的花灿烂,但带着一丝人间的烟火气息。
第71章 剜心之痛
太极宫
今日是太后钟氏寿诞,众大臣齐来给太后贺寿,太极宫一片喜庆。
宴会开始,殿中央歌舞起,李瑾煜举杯道:“祝太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殿中众人齐齐站起来,举杯道:“祝太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声音整齐且洪亮。
太后钟氏开心得合不拢嘴,“母后,这是儿臣送您的生辰礼物,希望您会喜欢。”
李瑾煜说着,朝小德子睇了个颜色,小德子双手捧着一个金黄色的锦盒到太后钟氏的面前,小心翼翼打开,只见其形状似鸡蛋般大小,其外形像一朵花,颜色洁白无暇,若是凑近些,可闻到淡淡的香气。
“母后,这是雪莲子,儿臣听闻这雪莲子对头疾有奇效,因此寻来献给母后。”
“煜儿,你有心了。”
“难道这就是生长在西域的雪川之中,十年一开花,十年一结果的雪莲子?”有眼尖的大臣道。
“正是。”
“太后,这雪莲子不光对头疾有奇效,且延年益寿,是西域的养颜圣物,据老臣所知,这雪莲子只有西域王才有资格享用,想必皇上费了很大的周章为您寻来,皇上真是有孝心啊。”
“皇叔过奖了,身为人子,这是应该的。”
紧接着,上官浅浅及其他的人也一一献上了自己的心意,太后开心得合不拢嘴,上官浅扫视这周围的人,有些认识,有些面生,如今自己身份不同了,作为皇后,还是要记一下这些人的名字。
目光落在了石言玉的身上,他似是有感应一般,也朝上官浅浅看来,二人目光相撞,很快又分开。
宴会将近尾声,上官浅浅许是喝了些果子酒的缘故,感觉有些头晕,和李瑾煜说了一下,回立政殿休息,李瑾煜本想陪她,但是众大臣还在,就吩咐曼珠小心伺候着。
上官浅浅离开太极宫,朝立政殿的方向走去,明月洒落在二人的身上,冷清而孤寂,将近入秋的夜,带着几分寒凉,上官浅浅拉了拉衣襟,加快了脚步。
突然一个婢女的响起:“皇后娘娘,留步。”
“你有什么事?”
“这是有人托奴婢给您送的信。”
上官浅浅狐疑打开,上面出现一行字:“大限将至,能否见你最后一面。”
就算没有落款,上官浅浅也知道这是谁的书信,这字迹她怎么可能忘记,只是他说的大限将至,是什么意思?
难道…?她不敢想下去,她听见方才送信婢女细细的抽泣声,“你怎么了?”
婢女突然扑通跪地:“求娘娘去见一见我家公子,大夫说,他没有多少时日了。”
“没有多少时日?怎么可能?”
“公子这两日咳血很厉害,且昏迷的时间越来越长,大夫说,时日无多了。”
上官浅浅心似被东西扎了一下,无意识得后退了一步,手中的书信落地,世间的生死轮回,她阻止不了,可是当听见有人即将离开这人世,她还是不免伤痛,且那个人曾经在自己的心里住过。
他就像不食人间烟火的男子,身上不曾沾染过一丝的红尘俗世的染料,清贵而雅致得过着属于他的日子,这人世为何对他如此不公?
上官浅浅思量着眼前婢女说的话,如今她和他已没有瓜葛,她为皇后,他为公主驸马,若是贸然前去,被有心人看到,那就麻烦了。
她缓了缓心神:“你先回吧,本宫改日和皇上一起到将军府探望他。”
“娘娘…”
上官浅浅正要转身离开,一个声音叫住了她:“浅浅。”回头,看见石言玉正朝自己走来,上官浅浅诧异道:“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石言玉快步走到她的身边,微风吹过,一股药味传入上官浅浅的鼻息,他轻咳了一声:“有人跟我说,公主在这里崴了脚,让我来接她。”
“婉清公主?我并没有见到她。”
“这就奇怪了。”
上官浅浅把方才婢女的字条递给他看:“不是你要约我吗?”
石言玉看着字条上的字,“不对,我没有写过这个字条。”
石言玉和上官浅浅都感觉不妙,有种被人下套的感觉,“我们恐怕被人算计了。”
“我们先离开。”石言玉道,他很清楚自己的处境,如果被人看到晚上私会皇后娘娘,即使自己有十张嘴也说不清,即便自己再想见她,也绝不是这个时候。
“嗯。”上官浅浅应了一声,转身离开,她突然觉得手臂一痛,似是被石头类的东西弹了一下,她身体不受控制后退了几步,石言玉见状,马上伸手接住了她。
“谢谢。”
就在这个时候,树影的一侧,一双眼睛恰好看见了这一幕,他的心似被劈开了两半,滴着血,血红的双眸紧紧盯着眼前的一对男女,攥着拳头的青筋暴起,血脉欲倾泻而出。
他拖着沉重的步伐朝他们走去,上官浅浅见李瑾煜的出现,一时慌了神:“皇上?你…怎么会在这里?”
上官浅浅的慌乱神情在李瑾煜看来,恰是被人捉奸后的慌乱,他盯着眼前的女子大声问“为什么?为什么?”
“皇上,不是你想的这样的,你听我解释。”上官浅浅顾不得手上的痛,大步上前,掌心轻抚他的胸前,试图理顺他心中的怒气。
李瑾煜大手一挥,上官浅浅跌落地,掌心传来阵阵火热的疼痛,地上的小石子磨破了她的纤纤玉手,正渗着血丝。
上官浅浅跌落的那一刻,李瑾煜眼中有动容,转瞬被愤怒与悲怨替代,他冷眼看着眼前的女子的脸颊,曾经为之神魂颠倒的脸,如今只觉厌恶。
“皇上,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你听臣妾跟你解释。”
石言玉欲扶她,上官浅浅拒绝了,她艰难从地上起来,欲牵李瑾煜的手,他后退了几步,视她如毒蝎一般,不敢靠近半步。
“解释,还有什么好解释?”
“深更半夜,孤男孤女在月下相会,还需要解释什么?”
“难道说你们二人出来看夜色,恰好碰见了?”
“我们确实是无意碰见的。”
“事到如今,还是满嘴瞎话,上官浅浅,就算你要说瞎话骗孤,能否编一个好点的理由?”
“这是什么?”李瑾煜拿起她的手腕,指着她手上的字条道。
随即转身,他对石言玉道:“你不要跟孤说,这不是你写的。”
“这确实不是臣所写。”
李瑾煜突然扬天大笑道:“孤很好骗,是不是?是不是?”他拧头看向上官浅浅和石言玉道,他几乎把所有的力气都吼在了这句话上。
“孤就是个傻子,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相信你这个女人的话。”
“当初你说,会好好陪着孤,孤不计前嫌,原谅了所有的事,如今,你是这般对孤的?”
“你知道不知道,那三年我是如何过来的?”
李瑾煜用手戳着自己胸口的位置:“这里的伤口再次被你撕开,血花飞溅,你满意了?”
“皇上,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上官浅浅知道他不会信了,可是她还是要说,除了这句话,她也找不到别的话可说了。
宴会散去,太后和嫔妃们正想各自回自己的寝殿,谁料听到这边有动静,就走了过来,谁料见到这一幕。
上官浅浅和石言玉看着这些人,这时候彻彻底底明白,自己是被人狠狠摆了一道,恐怕这次,在劫难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