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献丑
转眸忽然对上一双阴冷明显略带着不悦的眸子，怎不是那莫北辰，端端的坐在她斜对角的位置，方才没看的仔细，如今一看，那人今日竟穿了正袍，绛紫色绣龙云纹袍子，袖口很大，几乎垂在地上，头发全部盘起在发顶上用一紫金冠固定着，剑眉星目，那双黝黑的眸子，仿似无底的深渊，想来是在怪她没一下子就注意到自己。
他自然也是看到卫长青的，她竟然与他笑！
典礼是由一首古筝曲开启，接着便是一太监照着本子宣读了一大串的吉祥话，那皇帝端端的靠在龙椅之上，明黄色的龙袍，罩着一件墨色的长袍，手中端着酒杯，怀里坐着兰贵妃，时不时的捏了些瓜果塞入他的口中，好不惬意。
太子和苏月兰自然也在，就坐在苏月茹的左前方，苏月兰宛然一副高贵雍容的模样，时不时与太子交头说上两句什么，然后带着浅浅的笑，露出三分娇羞之态。
一阵歌舞之后，便有小太监上前对苏月茹几人附耳说了些什么。
其他小太监对别人说了什么苏月茹不知道，只是那小太监对自己说的竟是“姑娘莫要担心，殿下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苏月茹眉头一挑，这么偏心？
抬眸对上那人黑亮中略带笑意的眸子。
皇帝身边的总管太监捏着嗓子说了些什么苏月茹并没有注意，只是再回过神来的时候，那兵部尚书家的千金已经站到了大殿中央，换上了一身舞衣，摆好了姿态，音乐响起，便随着丝竹之声舞动了腰肢，许是因为紧张，竟拆踩错了几个步子，苏月茹略微抿唇，心头有些紧张。
一舞结束，倒是也得了寥寥几声拍掌，许是看在她父亲的面子上才给的鼓掌，有一些懂得看脸色的，见着那莫北辰阴沉着脸，伸了手却也硬生生的给收了回去。
莫北辰嘴角微勾，端起桌子上的酒杯仰头便咽了下去，看着那翻滚了一下的喉结，苏月茹竟觉得有些说不出的魅惑。
而后上场的便是礼部张大人家的女儿，倒是比兵蔡尚书家的千金沉稳了些，至少舞步并没有踩错，舞蹈功底可圈可点，虽算不上多突出，却也博得了一些掌声。
只是苏月茹知道，这些人都只是陪衬，真正的主角和对手，都还端端的坐着呢。
常希福衣裙款款的上前，一袭浅红色的舞群，腰间是一串铜铃，摆弄了个舞姿，相较于前几人，她的舞学功底显然更胜一筹，尤其是那连续几个下腰后翻都很不错。
苏月茹轻轻抿了口杯中的酒，难不成莫北辰以后是看舞吃饭不成？
只是这腰肢确实是软，想必换一些高难度的姿势还是很可以的。
苏月茹意识到自己想歪了，不由的浅笑了一声，正巧与一舞结束抬眸得瑟的看过来的常希福撞上，那人自然是以为苏月茹实在嘲笑她，便有些恼了，经过苏月茹的时候，重重的哼了一声，以此来表现她的不满。
“好，常卿家的闺女的舞姿确实不错，齐王你觉着如何？”
皇帝捋着胡子看向一动不动的莫北辰。
那人却没什么多大的反应，顿了一会才冷冷的吐出两字。
“一般。”
“哈哈哈…朕看你是口味太挑。”
皇帝打了个哈哈，自那日从太后的“永寿宫”出来，这个莫北辰对他就这一副不冷不热的态度，偏还在气度礼仪上做的很是周到，让他连发火的机会都没有。
常希福表演的时候，钱湘玉就已经在一旁候着了，一曲舞毕，她便已经坐到了古筝前，轻轻的拨动了几下琴弦。
“小女子钱湘玉恭祝陛下福寿安康，龙颜永驻。”
先是说了一堆祝福的话语，眼波流转中便带了三分魅意，兰贵妃微微的点了点头，若是这个侄女能嫁给齐王做妃子，那日后她钱氏再这朝中的势力便再也无人能敌，那她离皇后的宝座就更近了一步。
纤纤玉手往琴弦上一放，玉指微提便拨动了琴丝，顿时那琴声便仿若流水一般，丝丝拨进人的心中，与那七音坊的铭玲姑娘不相上下的琴音，苏月茹饶有兴趣的看着已然陶醉在琴音中的钱湘玉，看来是有备而来，倒是一个强劲的对手。
莫北辰的面色有些难看，饶是他也听的出此琴音上佳，她又是太后和兰贵妃所看中之人，不免为苏月茹捏了一把汗。
然而，苏月茹似乎并没受到任何影响，对手越强大，她反而越是镇定，悠闲的抿了口清茶，润了润嗓子，估摸着一曲要结束了，便悄然起身，跟着小太监从众人身后饶了出去。
琴音戛然而止，众人还沉浸在琴音之中，顿时便都清醒了过来，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好一会儿才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那兰贵妃偎在皇帝的怀中，捏着嗓子，嗲嗲的说了些什么，惹的皇帝笑眯眯的点了点头，几乎就要拍板了。
“小女子献丑了。”
钱湘玉说着便站了起来，对着众人略微欠了欠身子，眼角有意无意的扫向莫北辰，却发现那人根本就没在看她，脸上的笑容未免有些一僵，只见那人冰冷的视线在触及到苏月茹的时候才变的有些温柔，那种宠溺的温柔，让她有些嫉妒，明明，她才是他的准王妃！
缓缓转动了身子，对着迎面而来的苏月茹微微一笑，与之擦肩而过的时候，突然脚下一崴，“啊…”的惊呼了一声，便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一瞬间疼的眼睛都红了。
众人一阵哗然，苏月茹也是微微一愣，下意识的伸手去扶起倒在地上的钱湘玉，那人却缩了缩脖子，显然是一副怕她的样子。
苏月茹双眸一眯，还没来得及说话，只听一声暴怒。
“大胆！大殿之上，朕的面前就敢用如此手段！”
苏月茹略微勾唇，露出一抹嘲讽的笑，索性有面纱遮着，不然，定是要治她一个大不敬的罪名。
“不，陛下，跟苏姑娘无关，是…是湘玉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