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艰难的抉择

    寂静的夜，除了房间里蔡晶莹压抑的哭声，就只剩下客厅墙上挂钟的“滴答”声，还有李金生无奈的一声叹息！
    章弘昱再次问了一遍：“请问三叔，甜甜为何要离开京都？”
    李金生组织着语言，心中不断回旋着“直白”和“委婉”两个词语。
    最终，不善隐瞒的他选择了坦诚以告。
    “那就，说说吧。”他颓废地向后一靠，闭上了眼睛。
    “我中午睡觉时，酣睡之际，忽然开了小周天，得了先知。”
    “至于小周天，因为我研习的法门太多，所以一直不能突破。但是今天，忽然就得了警示。”
    “我做了一个真实而凄惨的梦，我们每个人都有结局。唯有甘甜，人间蒸发。杳无音讯。醒来以后，我马上起了一卦。老阳和阴爻有大凶的征兆。”
    “老阳代表夏天，阴爻代表女子。我所问你二人之事，那么，甘甜，在今夏，会有大的凶险。”
    李金生说：“老五，我问你。吕家的事，棘手吗？”
    章弘昱面无表情，看着正前方，仿佛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良久，他开口道：“虽然有了实证，吕家前程尽毁。但是，杀人的证据不够。吕家人很可能钻法律的漏洞，逃过一死。”
    李金生看着他，缓缓问道：“原因呢？”
    “吕家家主，早些年，在东南亚带回来一个罐子，奉为吕家传家之宝。此后多年，吕家的确是风生水起，接连并购财富翻倍。”
    “今天吕家长子告诉我，那个罐子里，是当年被港台富商争相追捧的，招财小鬼。”
    甘甜惊讶得长大了嘴巴，李金生则是狠狠皱了皱眉头。眼睛不停地转动着。
    章弘昱接着说道：
    “这个小鬼为你招揽财富，但也会向你索要一些东西。”
    李金生点点头：
    “所以，传闻吕家家主冷血无情，对待孙子孙女如猪狗。所以吕氏矿场和工厂对待员工如蝼蚁，非打即骂拖欠工资导致员工维权跳楼等等负面新闻。所以吕家即使并购多家大型公司仍然爬不到江乙这样名门世家的高度。所以吕家人必然是亲情淡泊，父不父，子不子。母女不和，父子仇敌。”
    李金生叹了一口气，再次闭上眼睛：
    “这是反噬的后果。”
    “吕家的后人命运都非常凄惨，你不如，当他们自生自灭，等着因果上门吧。”
    章弘昱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甜甜的劫难，和吕家有关吗？”
    李金生艰难开口道：“我想明白了一件事，老五，你母亲的百障冰，无解的原因，并非是这邪术本身无解。而是我根本就没想到，这个邪术，是由小鬼的怨念和执念所化。可以最终达到控制人心，夺人家财的目的。”
    章弘昱猛然抬首，激动道：“三叔，我妈还有救吗？”
    李金生接下来的语言不知该怎么组织。
    他站起来，在地上走来走去。
    甘甜站起身，期盼地看着李三叔。
    时间缓缓流走，二人虽然焦急，却是一直没有半句催问。
    当十二点的钟声敲响，李金生出了一身汗水。颓唐地坐在沙发上：
    “老五，双全之法，只有一个，你想要吗？”
    “要！”章弘昱斩钉截铁。
    李金生缓缓恢复了往日的从容。
    他端起茶几上已经冷却的大麦茶，一口喝干。
    “想要救你母亲，在扳倒吕家之后，你就要找到那只罐子，把它毁掉。但是，你毁了它之后，它就会开始疯狂报复。”
    “首当其冲，就是甘甜和小葡萄，你心中意念里最在乎的人。它都会一一毁掉。”
    章弘昱脸色苍白，拳头紧紧地攥着。沉默不语。
    “如果说这有什么可以解决，那就是，断绝关系，分道扬镳。”
    “小葡萄，你公开与他断绝父子关系。甘甜，你们分手，在夏天之前，带着孩子，离开京都。”
    章弘昱“腾”地站起来：“这个方法，我不同意。”
    李金生苦笑道：“这个方法，不是可选项之一，而是唯一能保全你母亲的办法。”
    谈话又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甘甜在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她始终在思考。
    她在回忆。
    蔡晶莹曾经问她：“甜姐，你从一个小民阶级一下子有了一个这么有钱的男人，你有没有激动得睡不着觉？”
    甘甜想了想，从来没有。
    她有心动和恋爱的感觉，有安全感，心中踏实。
    但，从没有过要去疯狂购物的欲望。
    豪车，金钱。她未曾有一样狂热过。
    她也曾难得揭不开锅，也曾为了求一份可以养家交房租的工作辗转大半个京都。
    但她，从未把章弘昱当成她能够一飞冲天的跳板。
    所以，甘甜回复蔡晶莹：“没有。”
    老爹和闻艺姐的爱情跨越了日月星河，跨越了漫长的时光，还在深深地影响着她。
    平淡，信任，长久，甘醇的爱情。
    蔡晶莹思考良久，点点头：
    “我信，姐姐。就算有一个男人拿一只百达翡丽，或者一只喜马拉雅来讨好你。也是没用的。你见过了这世上最好的东西，用物质来收买你，很难。”
    章弘昱也曾抱着甘甜说：“我感觉，在你眼里，我是一个公司总裁，还是一个普通职员，好像没有太大区别。我们的爱，不炽烈。”
    甘甜说：“你觉得无趣吗？”
    章弘昱亲了亲她的额头说：
    “不，我等的就是你。”
    ……
    思绪回转，甘甜出声道：
    “我把店里的事情交接一下，一个月之内，离开京都。”
    章弘昱猛然抬头：“你要离开我？”
    甘甜笑道：
    “暂时的分别，是为了更好的重逢。我认定了你，怎么会轻易放弃。”
    她抓住章弘昱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
    “小葡萄我会带走，你可以放心把他交给我。他就是我的亲儿子。”
    “老五，你安排我姐姐回京来吧，我得把一家人都做个安排。我们都妥妥的，你好放开手去做大事。”
    章弘昱看着风轻云淡的甘甜，这个美丽而贤淑的女人，在一瞬间就做好了一切决定。
    “三叔，”甘甜看着李金生，恳求道：
    “我想求您，留在京都，助老五一臂之力。有您在，我才放心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