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113
那些本来想要看乔素笑话的人，也全都笑不出力，眼珠子是像是黏在台上一样，完全被乔素优雅轻盈的动作，牵着走了！
直到最后琴声骤然结束，现场也久久没有回神。
静了好几秒，才响起疯狂的掌声！
“卧槽，简直震撼我全家！”
“谁能告诉我，为什么断了的琴弦还能发出声音，乔素是仙女吗，还会法术？”
“我不管我不管，乔素，你别耍剑了，来耍我吧！”
“前面的，鸡笼警告，顺便说一句，妹妹也可！”
顾靳临无视无数激昂的疯狂呐喊声，目光紧缩着台上灵动优雅的身影，面无表情的脸上，潋滟眸底的火光，亮的吓人。
只是当视线落在乔素紧握不松开的右手，眉心艳艳紧拧起来……
这场表演，堪称惊艳四座。
谁也没能料到，一把破败的古琴，依旧被人弹奏出优美的韵律，配上灵动的一场剑舞，视觉的冲击力达到巅峰！
没有理会台下炸开锅的激烈氛围，乔素随意地鞠了个躬，便抱琴下台。
正巧，与下一个准备上台表演的乔艳艳擦肩而过。
连半个眼神都没有施舍，仿佛当她完全不存在一样。
乔艳艳是彻底傻眼了，心口闷疼得慌。
她万万没想到，明明古琴都要已经被毁得那样……这个贱人，竟然还能弹出来，还表演得这么好！
大脑里被一遍遍强制性地播放刚才的画面，乔素优雅轻盈的身姿如同噩梦一般，在眼前挥之不去。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在了台上。
“下面，有请乔艳艳同学带来古琴独奏《渔舟唱晚》。”
等主持人的台词念完，人才像是骤然清醒一般，台下数百道目光头来，心彻底乱了。
不要慌，这首曲子她已经练了好多遍了，肯定不会出错的……
心里这样安慰自己，可落下的手指，止不住地颤抖。
断断续续又干涩的琴声，瞬间让现场变得一片死寂。
半晌，众人直接不客气地开麦嘲讽。
“就这，就这？”
“说难听点，我在琴弦上撒一把米，鸡啄出来的都比这个好听。”
“什么古琴才女，乔艳艳所谓的十级证书该不会是买来的吧，水分儿这么足。”
“啧啧，劳资听得耳朵都要聋了，根本比不上乔素的半根手指头嘛。”
“何止是这样，简直被秒成渣渣了好吗？”
台下的嘲讽声丝丝入耳，乔艳艳一慌，竟然当场把琴弦给扯断了！
“哈哈哈哈，这操作……绝了！”
此起彼伏的嘲笑声，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刀刃，直捅乔艳艳的胸口，她再也忍耐不了，惨白着面色强撑着下台，心中万念俱灰。
这次，完蛋了……
后台。
瞧见小姐妹乔艳艳哭得梨花带雨，简莹然怒火上头，恶狠狠地瞪着乔素。
“乔素，艳艳现在哭得这么难受，你开心了？”
“喂，你搞清楚，是她自己技术垃圾，还能怪到我们素素的头上？”
农依冲着简莹然摆了个鬼脸，“哦，我知道了，怪我们素素太优秀！”
简莹然一下子被堵得说不出话来，双眼死死盯着乔素，恨不得将看出个窟窿出来。
乔素根本没理会这点小动作，她将损坏古琴放在桌上，环绕了后台一圈，对着统筹老师说道，“老师，我想调查一下后台的监控。”
视线落在她的古琴上，语气尤为平静，“我检查过了，琴弦上的断口平整划一，一定是有人用类似锋利的小刀割开，有人在故意针对我。”
表演完了，该算的账也不能少。
“费这么大的劲儿干嘛，耽误别人的时间。”
这时候何敏又出来搭话，这会儿倒是一副和稀泥的老好人的模样，“反正你的表演都结束了，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
“我这架古琴，梧桐作面，杉木为底，出自名家之手，市值保守估值百万有余，可现在被人无端损坏了。”
乔素定定地望着何敏，脸上的表情似笑没笑，“既然何老师这么大方，要不这钱，你赔给我？”
“又不是我弄坏的，凭什么要我付钱！”何敏气得脸红脖子粗。
乔素寸步不让，“那我要为我的古琴讨公道，也请老师不要多事。”
就在两人争执不下的时候，已经有同学把后台的监控磁带送了过来，面色有些不太好，“监控……不在了。”
“什么？”
负责的统筹老师惊讶不已，“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后台人多繁杂，为了避免出事情，顶上的监控一直都是开启的状态。
“监控本来是正常的，可中途好像断掉了一截，只剩下白花花的一片。”
男同学边说着，将监控导入电脑里，点开来给大家看。
果然，视频播放到乔素将古琴放在窗边的木桌上，刚离开没多久，屏幕突然变花暗下。
等再次亮起来的时候，古琴已经被破坏掉了。
“哼，多此一举。”
何敏看完之后，冷笑了一声，“乔素，你可真会给大家找事情做。”
“让开。”
“什么？”
“你挡着地方了。”
清冷平静的声线，带着不容置喙的淡淡威严，何敏吓了一跳，等回神之后，发现自己竟然真的让开了。
她竟然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片子给唬住了！
乔素淡定地坐在电脑面前，手指在键盘上快速地敲击，一连串神秘的字符信息出现在屏幕上，看得人眼花缭乱。
傻眼的众人，不自觉地围绕在乔素的身边，聚精会神地盯着屏幕。
此刻，乔艳艳早就停止哭泣，她捏紧掌心，手心里全是汗。
先前她知道乔素的电脑技术不错，可她一直以为只会些简单的p图操作。
难不成，连修复视频这样的高难度都会吗……
似记起了什么，脸上忽然换上一副轻松的表情。
感受着身边人紧张慌乱的气息，缓缓勾起嘴角。
就算乔素修复了视频又怎样，替死鬼她早就找好了！
“视频已经修复好，可以播放了。”
轻轻按下回车键，监控视频总算是能完成播放出来。
在乔素离开后台之后，有那么一个人忽然靠近了古琴，在面前停顿了足足有三分钟那么久，才晃悠离开。
众人的眼色渐渐变得不对，带着怀疑的视线，纷纷落在乔艳艳的身边。
视频里出现的人，赫然就是简莹然！
“我、我……我没有！这个视频是伪造的！”
看到监控里自己清晰的模样，简莹然尖叫一声，下意识否认道。
她喊得声音尖锐刺耳，面颊脖子涨得通红，仿佛那把被损坏的古琴是她的一样。
乔艳艳面色微变，心底不由的埋怨起简莹然。
这副模样，任谁看到都觉得是心虚的表现。
眼神微闪，柔柔开口，“姐姐，莹然的确在你的古琴前停顿了不少的时间，可画面上又没有拍到她动手，你也不好随意污蔑人吧。”
监控视频实际上是有死角的，只拍到简莹然的上半身，具体是否真的割断琴弦，并没有被拍摄到。
“对，我只是好奇看了两眼，琴弦才不是我割掉的！”
简莹然努力让自己镇定，农依看着她狡辩的模样，气不打一出来。
“你放屁，如果不是你割断的，为什么等你走了之后，素素的琴弦就断开了？”
“没有证据胡言乱语，小心我告你！”简莹然色厉内敛地威胁。
“你真没有碰过琴弦？”
乔素冷不丁地忽然开口，不含温度的眼神，紧紧地锁定在简莹然的身上。
简莹然被看得头皮发麻，神情一瞬间有些恍惚，“我没有……”
下一秒，右手忽然被人死死地拽住，面前，乔素的眼神彻底沉下，冰寒阴冷，语气悠悠。
“那请你告诉我，为什么你的手指上，会沾染上保养古琴用的弦油？”
“唰”的一下，简莹然的脸色以肉眼可见惨白了下去。
下意思拼劲想要缩回自己的手指，却在乔素的强压下，动弹不得。
慢条斯理地抽出湿纸巾，将简莹然指甲盖上淡黄色的液体一点点擦拭下来，摊开给众人看。
证据确凿，全场哗然。
如果简莹然没有动过琴弦，根本不可能粘上这种保护油。
乔素语气淡淡地说道，“你现在还有什么补充狡辩的？”
“我、我承认碰过你的古琴，可我没有用刀子割断它！”
简莹然大叫一声，情绪一下子变得激烈起来，“我只是扯松了一根琴弦，想让你上台出丑而已，根本没有想要毁掉这副琴！”
“别狡辩了，你手上的弦油就是证据！”
农依呛声，一脸无语，“证据确凿，你还说假话，恶心！”
“我说的都是真的！”
简莹然哆嗦着唇，但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人相信她说的话。
她不敢抬头对上那些鄙夷冷漠的视线，条件发生地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唯一闺蜜，求助，“艳艳，我没有……”
乔艳艳恨得牙痒痒。
乔素这个该死的贱人，每次总能这样幸运……
不公平！
眼底不断闪过暗光，她故作镇定地迎上众人的目光，轻声细语地说道：“莹然只是一时间被愤怒冲昏了头脑而已，但她现在已经知道错了。”
“不是的艳艳，我没有割断乔素的琴弦……”
简莹然下意识想要反驳，却被乔艳艳死死掐住了掌心，抬眸，对上曾经无比熟悉的担忧。
“莹然，现在还是让人原谅你才比较要紧。”
简莹然被弄得大脑一片空白，嗫嚅着嘴唇，忘记替自己辩解。
乔艳艳见状，微松了口气，接着，又楚楚可怜地望着乔素，“姐姐，反正你表演的那么出色，又没有损失什么，就算了吧，大度原谅莹然吧，大家同学一场，何必这么咄咄逼人呢！”
“刀子没架在你脖子上，说话还真是轻松。”
乔素冷笑，这幅伪善小白花的样子，她已经看吐了。
一旁负责统筹的老师也沉下了脸色，“荒唐，你们把重要的校庆当成什么了，因为嫉妒就随意使计陷害，这里可不是你们勾心斗角的地方！”
“这件事我会上报给学校，做出公正的处理。”
统筹老师没理会何敏拼命打的眼色，一脸正色，随后又拍拍乔素的肩膀，“这位同学，这件事委屈你了。”
这要是换一个人，临近表演却被陷害，别说能不能完成表演，心理没崩溃算是好的了。
怒气冲冲地离开，事情结束，其他人也渐渐散去。
“素素，我要刚接到导演的电话，说是要补拍一个夜景，先走了！”
农依突然接到电话，匆匆留下这一句话就溜走了。
乔素目送着她离去，正打算抱起古琴，忽然瞧见，旁边半敞开的窗户上，不知什么时候，留下了半个手掌印。
回想起简莹然拼命否认的模样，眸色忽闪过一道沉思。
——底楼后台的窗沿边上，也是监控死角！
一瞬间，脑海涌起无数的思绪，她低垂思索着，正准备抱着古琴离开后台，刚一转身，冷不丁撞入某个温热的怀抱。
扑面而来的淡淡松香味，很是熟悉。
“你来了？”
乔素抬起头，正打算和顾靳临和好好打招呼，右手忽然被人抬起，重重捏了捏掌心！
“嘶……疼！”
一直被忽略掉的疼感层层袭来，乔素吃痛地叫出声，眼泪差点就掉下来。
白净的小脸蛋像个肉包子一样皱起来，男人幽深的眼底闪过一丝怜惜，嘴上却毫不客气。
“用自己的手去碰锋利的琴弦，你真是能耐了。”
“我当时也是没办法了嘛。”
乔素对上男人深邃的视线，心底莫名多了一点变扭的心虚。
被男人用力掰开的白嫩掌心上，留下了道道血痕，伤口上的血丝上已经有隐隐结痂。
她用的古琴，是七弦琴，虽然断了四根，但还有三根勉强能弹奏曲子。
可已经断了的琴弦，还是对音准有影响。
为了不跑音，在表演的时候，她不得已用手掌摁压住琴弦断开的部分，掌心还是不免会被划破。
不过这点疼痛只是小事，压根就没放在心上，没想到顾靳临会发现。
男人轻嗤了一声，拿出早早备好的酒精，薄唇艳艳掀起，“有点疼，先忍着点。”
先用酒精消毒了一遍，然后才用干净整洁的纱布，仔细替人包扎伤口。
整个过程中，顾靳临没有再开口说一句话，目光只盯在她的右掌心上。
饶是乔素，也被这灼热的视线盯着有些不自在，眼眸轻颤了一下。
心底骤然涌起了一股淡淡的暖意。
等包扎好后，顾靳临才抽空多问了一句：“不是古琴独奏吗？怎么还多了一段剑舞。”
台上舞剑的乔素潇洒清逸，像是坠入凡间的仙子一般，纯白美好的想让人拥有。
一想到会有那么多人触得这份美，顾靳临心一沉，幽暗的眸底划过一丝意味不明的情绪。
“本来是独奏，可是临时出了点事情，我的古琴被人破坏掉了。”
乔素边往走，三言两语把事情讲清楚，最后犹豫了一下，把刚才新发现的手掌印，说了出来。
“我怀疑，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
回想起先前乔艳艳由始至终都淡然自若的样子，乔素沉了沉脸。
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背后真正动手的人，一定是乔艳艳！
“你要是不放心，这件事交给我。”
顾靳临薄唇紧抿着开口，面上风轻云淡。
“那也太小题大做了吧。”
乔素有些哭笑不得，冲着男人眨眨眼，“放心，我能处理好的。”
对上那明媚的笑容，顾靳临微闪了下眼，不动声色地抓住乔素左手，“受伤了就不要乱动来动去。”
乔素扬了扬眉，左手被男人轻轻拽在手里。
貌似没错的话，她只是右手受伤，可腿还是正常的吧。
高抬起眼，依旧是一如往日淡漠的面孔，可藏匿在黑发间的那一抹红，却被轻易捕捉到。
敛起眼底的笑意，下意识放慢脚步，破天荒没有戳穿这个略显“拙劣”的借口。
周一。
“素素你快看，论坛里的焦点重心都是你！”
等乔素到了学校，才从农依的口中知道，自己的校庆上的表演，出圈了。
往日匿名的论坛里，直接飘满了各式各样的美图精品贴，校庆会上的剑舞直接屠榜。
农依一边美滋滋地笑着，打开手机，调出好几张精修图。
“你看，还有许多其他外校的人来打听你的消息，还是想追求你，可惜没机会了，你已经是有夫之妇了～”
“还有，那天晚上乔艳艳的表演真是……啧啧，直接被你秒成渣渣，哼，看谁以后还敢说你坏话，我直接把实力糊在他们脸上！”
乔素瞄了两眼，她对这种事情并不太感兴趣，也就随农依开心。
意味未尽地逛完论坛后，农依才不舍收起手机，趴在乔素肩膀上，悄咪咪说着八卦，“素素，你知道吗？简莹然以后不会再来学校里了。”
对上探究的眼神，她把知道的一切消息都抖露出来，“她在校庆上动手脚的事情被学校知道，记大过，估计是面子上过不去吧，表面说是出国留学，但实际上好像是被学校委婉劝退了。”
说到这里，小脸上义愤填膺，“该！谁让她在古琴上动手脚，差点害的素素你下不了台。”
“简莹然现在人在哪里？”
乔素眼波微动，低声问了一句。
“应该在行政大楼里吧，有人见到她在办理手续。”农依说道。
乔素点了点头，看了眼课表，发现下堂课只是简单的自习，便正大光明地翘掉了。
等她来到行政大楼，正巧看着红着眼眶的简莹然走出门，身边还跟着乔艳艳，似乎在安抚着她的情绪。
只是当一见到乔素，简莹然的脸色彻底变了，语气中充满着愤怒和不甘，“现在好了，我被迫出国转学，乔素，你现在满意了！”
她落到现在的地步，都是乔素害的！
“自作孽不可活。”
少女双手环胸站在门口，带着风轻云淡的坦然，“简莹然，别把黑锅甩到别人的头上去。”
“我没有！”
简莹然一顿尖叫，嗓音尖锐刺耳，“我都说了，你的古琴不是我弄坏的！”
“莹然你别生气了。”乔艳艳微闪了下眼，怯弱地看了乔素一眼，“姐姐，莹然她现在很难过，你行行好，就别刺激她了吧。”
“闭嘴吧。”
乔素直接将乔艳艳忽视个干净，她慢悠悠地走到人面前，对上简莹然杀人一般的目光，忽然笑了。
“我知道啊，破坏古琴的人不是你。”
轻飘飘的一句话，当场让剩下的两人，彻底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