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软刺 第38节
她生气陶牧之的区别对待。
想当初她是陶牧之的病人时,陶牧之怎么对待她的?第一次,她进了诊疗室,他头也没抬的让她去挂号。挂完号后,不冷不热地问了她几个问题,刺激她开了口,就让她离开了。而第二次诊疗更是离谱,让她在诊疗室外等了他十几分钟,等待结束后,陶牧之直接轻飘飘地让她离开了,还说让她等待就是他对她今天的诊疗。林素当时气炸了,觉得受到了玩弄。她气冲冲地跑去医院投诉部门投诉,可是那个处理投诉的医生告诉她这是陶牧之的诊疗处方,他们无权干涉。
哇,陶牧之的诊疗处方是吧?那他怎么对今天这个女病人的诊疗处方就不是这样的?面对女病人的无理要求,他全程温声细语,耐心温柔。到了她这里,他就是不冷不淡,爱答不理。
凭什么啊?
林素仰着头,一双眼睛明亮警惕地盯着陶牧之,等待着他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
面对她的质问,陶牧之注意力也全放在了她的身上,他低眸对上她的目光,道。
“她的情况不能受刺激。”
林素:“……”
林素刚才浑身起火,陶牧之不但没给她灭火,还在她头上浇了一桶油,林素直接炸了。
“她不能受刺激?”林素不可置信地重复了一句陶牧之刚才说的话,她盯着陶牧之反问道:“那就是我能受刺激了?”
她反问完,自己都觉得离谱,索性不等陶牧之的回答了。林素情绪上头,气得像只愤怒的小鸟。
“哇!陶牧之,你想想你当时怎么对我的,你再想想你是怎么对待刚才的病人的!我刚才就应该录音你知道吗?我应该录音,然后曝光你,投诉你,我看看这次医院还怎么包庇你!”
林素越说越上头,甚至拿出了手机。可是刚才那个女病人的诊疗已经结束了,而且以后都不打算来了,她错过了最佳录音机会。
林素捶胸顿足!
林素的情绪在气愤和后悔中交杂,她的眉头拧成一个疙瘩,眼睛无语地看着她,因为太过生气,她的脸颊都有些鼓鼓的,像是膨胀的河豚。
陶牧之望着情绪上头的林素,眼睫微微舒展,道。
“我没去过她家。”
林素:“……”
“你没去过她家跟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不让你去的。”林素不可思议地说。
而在她说完之后,林素抬眸对上陶牧之的目光,眨了眨眼睛。
陶牧之没有去过刚才那位女病人的家里。
不光刚才那位女病人,他应该任何病人的家里都没去过。
但是他去过她家了。他不光去过她家,他还亲自给她下厨做饭,还照顾她。这样一对比的话,她在陶牧之这里的特殊性就显现出来了。
陶牧之待她还是更好一点的。林素想。想完之后,林素的情绪像是早起沙滩边的潮涌一样,急速而又毫无痕迹地退下去了。
林素抬眸望着陶牧之,陶牧之也在看她。他的眸光平静幽深,像是月光下的海。在这样目光的注视下,林素那刚刚平复下的心跳又重新紊乱了起来。
“哦。”林素收回目光,她应了一声。应完之后,觉得这句“哦”太单薄,她评价了一句。
“还是我有本事。”
林素自我评价完,陶牧之赞同了她的自我评价。
“嗯。你本事还是蛮大的。”
林素眼尾轻轻抬了一下。她的心跳并没有因为她不继续看陶牧之而平复下来,反而因为陶牧之赞同她的自我评价而有所膨胀。她微挑了挑唇角,鼻间轻轻地“哼”了一声。
她就这样被安抚了下来。像是炸毛的猫被捋顺了毛发,在翘着尾巴的同时还“咕噜”了一下。陶牧之垂眸看着她得意的样子,眼底浮上了一层温柔的笑意。
“要不要吃鱼?”陶牧之问。
林素抬眸看了陶牧之一眼。看着他,林素像是听不懂一样,问道。
“吃什么鱼啊?”
“红烧鱼。”陶牧之道。
林素不在意地点了点头,道:“好啊。去哪家餐厅吃?”
“自己做。”陶牧之道。
林素舌尖轻挑了挑牙齿。她看着陶牧之,问他:“谁做?”
“我做。”陶牧之道。
他说完,像是预判了林素接下来要问的问题,直接回答了出来。
“去你家做。”
林素:“……”
什么去我家做去你家做的!你说话不要这么模棱两可行不行!
不过,看在红烧鱼的份上,林素也不跟他一般见识了。她轻轻挑了挑眉,有些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
“行吧。”
但是只做鱼啊!
第37章 (你今天晚上在我家住下吧...)
林素带着陶牧之去了她家。
和三天前陶牧之离开时相比, 林素家依然冷清,简陋,杂乱。但是在这冷清, 简陋,杂乱中也有了些变化,变得更为冷清杂乱了。
林素推开家门,陶牧之随着她走了进来。进入玄关,正对着的就是林素家的餐厅。空旷的餐厅里,现在摆放了一张餐桌, 两张餐椅。餐桌餐椅两旁,杂志和照片被胡乱堆积在一起,在杂志和照片中间,则横七竖八地倒着二三十个酒瓶。
这都是林素在他离开这两天留下的战绩。
望着餐厅的这番景象,陶牧之:“……”
“这两天没出去?”陶牧之侧眸看了一眼身边站着的林素问道。
而被问了这么一句的林素:“……”
在陶牧之这么问之前,林素是不觉得她家这个样子有什么的, 不就是比普通家里多了些照片杂志和酒瓶么?但是陶牧之这么一问,林素后知后觉蒙上了一些羞耻感。她感觉她家现在像是山顶洞人的洞穴, 什么东西都胡乱放在一起。
而陶牧之不知道的是, 实际上她过得还不如山顶洞人, 最起码山顶洞人不会睡在餐桌上。
可林素向来是输人不输阵的, 她眼神不在意地在餐厅扫了一眼, 道:“出去了啊。我去了趟酒吧,还去工作了。”
看吧,没有你在的日子,我的生活丰富多彩, 工作勤奋努力。
对于她的回答,陶牧之像是明显地不信。他也不说话, 不反驳,就只是目光安静地看着她。在这种安静的目光地注视下,林素多少有些兜不住了。
她回望向陶牧之,凶神恶煞:“看什么看?我可没撒谎!”
她真的去酒吧了,也真的去工作了!
陶牧之被小老虎凶了一下,他神情未变,平静地看着凶巴巴的林素,道:“收拾一下吧。”
林素:“……”
收拾什么?谁收拾?我呀?
“不是。”林素表情变了一下,不满道:“凭什么我收拾啊?”
在以前陶牧之来她家做饭的时候,他可从没有让她干过活啊。不过林素在不满地问出“凭什么”让她收拾后,她自己也有了明显的底气不足。
当时陶牧之不让她干活,是因为她生病需要休息。现在她又没什么病,收拾一下餐桌也是无可厚非的。这是她家,酒也是她喝的,当然她收拾。
但是被直接这么安排干活,林素还是有种从等饭大爷到擦桌小妹的身份落差的,她有些不爽。
在她不爽的时候,陶牧之接过了她手里拎着的鱼,道:“我忙不过来,需要你帮忙。”
接下来,陶牧之的主战场就要转到厨房了。去了厨房,他要负责洗菜,切菜,做菜,除此之外,他还要负责清洗炊具。他一个人忙这么多,她只负责擦一张桌子,这个分工其实已经很合理了。
而且,为了让她帮忙,陶牧之的姿态也放到了最低。他在解释完后,垂眸望着她,还征询了一下她的意见。
“可以么?”
陶牧之不光给了她台阶,还把台阶打到了地下室。林素听他说完,也就心理平衡地顺着台阶下来了。
“可以吧。”林素不情不愿地说。
“谢谢。”陶牧之道。
林素:“……”
谢什么谢!她又不是帮他擦的,这可是她家的餐桌!
陶牧之道完谢后,就带着食材去了厨房。而林素则看了一眼餐桌,走到了餐厅,开始收拾了起来。
下午夕阳透过落地窗,倾撒在了简陋杂乱的家里,两人一个在餐厅,一个在厨房,就这样各自共同地忙碌了起来。
餐厅其实也蛮好收拾的。整理一下横七竖八的酒瓶,再擦一下桌面就差不多了。林素很快把酒瓶整理完,拿了湿巾开始擦桌子。而桌子实际上也没啥好擦的,她在这儿住了两天,桌面已经被她的衣服擦得锃光瓦亮了。
林素拿着纸巾,手臂在桌面上来回擦动着,她擦着桌子,目光却投向了厨房。现在厨房里,陶牧之正在清洗炊具。
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影在厨房里有条不紊地忙碌着,伴随着他的动作,厨房里发出了一些炊具和餐盘磕碰的声音。在这些声音中,林素感觉她的家和她一样重新活了过来。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她的家和前两天相比并没有什么变化,没贴墙纸的水泥墙,一地的杂志照片,横七竖八的酒瓶,零星的家具……这样的家,任谁看到都会觉得不像是人住的地方。
可是陶牧之一来,这种感觉就变了。只要他在,不管他是在做饭,还是什么都不做,他就算只是坐在那里,他身上好像也自带着光辉,把这个家所有的冷清都掩埋了。
林素记得看过一句话,她的家有很多缺点,像星星一样多。但是陶牧之是太阳,他一来,发出光,她家里的所有缺点就都看不见了。
这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林素眼眸出神地看着陶牧之,奇怪地想。
林素正在想着这个奇怪的事情的答案时,厨房里的陶牧之突然侧眸看了她一眼。两人的视线隔着餐厅和厨房的距离一下对上,林素眼睫一抬,她愣了一下,后猝然收回了目光。
林素像是被什么气压冲了一下血管。现在她血管里的血液快速流动,将她的心脏起搏都变快了。在这种感觉中,林素一下变得有些无措。她的手急速在餐桌上擦了两下,又感觉陶牧之的目光没有离开她。她赶紧把头扭向一旁,随便擦了两下桌子后,伴随着横七竖八的心跳离开了餐厅,跑到了沙发上跳了上去。
林素一个跳跃跳到了沙发上,然后躺在了上面。躺下之后,她的心脏还没有恢复平静。心跳敲击着胸腔,咚咚咚,林素觉得自己耳膜都快被敲破了。
她干嘛一副做贼的样子?
不就是偷看了陶牧之一眼被抓到了吗?偷看也是偷啊?
林素无语。她有些口干舌燥,抬手挠了挠头发,竖起耳朵听着厨房的动静。而等她跳到沙发上后,厨房里的声音已经重新响起了,这代表陶牧之又在干活了。
谢天谢地!林素想。
想完之后,林素:“……”
谢个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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