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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阳剑尊 第254节

    话未说完,血神道人阴冷一笑,说道:“本座向来独来独往惯了,我等就在太玄峰上见罢!”身化血河,一扭不见。长景老道面上一红,抬眼见乔依依所化星河亦不知何时消散,气极反笑,怒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想了想,亦自撕裂虚空去了。
    太玄峰下,血河源头,太阴火树之上,阳神回转既久,将毕生所悟剑术精华尽数传了张亦如,至于能领悟多少,要看其资质造化。张亦如在火树另一侧盘坐,苦心思索,凌冲兼修多门妙法,剑术通神,毕生剑诀精要已是精妙非常,足够张亦如钻研个数十载,那小子面上时而迷惑,时而开悟,苦思不已。
    凌冲阳神不去管他,暗自盘算如何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将血河魔宫中的血胎之宝抢到手中,喂了阴阳之气。冷不防一道剑光飞来,却是郭纯阳飞剑传书,命凌冲即刻前往太玄峰觐见。
    凌冲不敢耽搁,心念一动,阴神长身而起,用手一指,那天魔魔躯仅剩下原身的五分之一,飞入阴神眉心之中不见,阴神微微一笑,化为一团幽光,悬在阳神脑后。
    阳神向叶向天辞别,径自离了血河源头,往太玄峰而来,入了掌教大殿,就见郭纯阳高坐云床,下首立着任青。郭纯阳见他入殿,笑道:“凌冲来了,太玄九国之事任青你可与他分说,我命他助你便是!”
    任青乃是百炼道人首徒,如今陈紫宗不在太玄,其便是二代弟子之首,凌冲不敢怠慢,施礼问道:“太玄九国出了何事?”
    任青见凌冲周身上下道气盎然,暗暗赞叹,说道:“因着掌教师叔要证纯阳之事传遍天下,这几日本门之地出现了许多旁门左道人物,另有许多妖魔之类,尤其在太玄九国之中最多,那些妖魔动辄吃人,如今闹得十分不堪,九国国主联名来书,求本门派遣高手前去铲除。”
    太玄九国乃太玄派收养人种的所在,一应弟子挑选几乎皆离不开九国之地,可谓太玄重地,若是有何闪失,便是舍了根本,不可不去。
    凌冲问道:“任师兄可知都是哪些妖魔鬼怪作乱?”任青道:“有妖怪魔头,阴魂厉鬼,不一而足,我还亲手诛杀了几只鸟妖、猪妖。只是那些妖魔分散于九国之中,一派弟子前去围剿,便即一哄而散,极难捕杀。”
    凌冲点头道:“我知道了,师兄不必担心,我随你走上一遭。”原来郭纯阳证道消息传出,玄魔两道不免派遣弟子前来打探,玄门倒也罢了,魔道妖类之辈本就嗜好荤腥血食,忍不住往人烟辐辏之地去捉了生人来嚼吃,再加有居心叵测之辈暗中推波助澜,越发闹得不可收拾。
    任青身为二师兄,自是主持太玄上下一应防务,可惜近年来虽广纳门徒,成材者却少,修为在金丹之上的弟子寥寥无几,就算全数派往九国之中镇压妖氛,亦是杯水车薪,又不忍见生灵被当成血食嚼吃,只好来求郭纯阳想法子。
    凌冲心急如焚,拉了任青便走,凌家家眷便在九国之中,闹将下去,那还了得?师兄弟两个出了太象五元宫,纵起剑光往九国而去。
    凌冲也不矫情,先往自家府上而去,等剑光落地,见凌家并无损伤,追问之下,四面城中已有了些魔物横行的传闻。凌真道:“为父只道离了金陵,可保家中平安,不受战火侵扰,哪知到了此地,居然还有妖魔之患。”
    凌冲冷笑道:“父亲不必忧虑,有孩子在此,一干魔头不敢肆虐!”拜别而出。任青道:“师弟有何妙法能治魔患?”凌冲十指联动,勾连符线,须臾之间已是凌空画符,书就一道符箓,灵光一闪,落在手中。
    第1018章 符震七国(求个票票)
    任青瞪大了眼瞧着,如今凌冲得了太清道统之事已然传遍诸天,人所尽知,他也不例外。太玄二代弟子各有特点,陈紫宗深藏不漏,赵乘风长于外务,狄谦自闭炼剑,叶向天深不可测。
    任青此人承继乃师百炼道人,古板方正之余,又多了几分温厚纯醇之意,在二代弟子中反而更得人心。至于凌冲,虽是掌教关门弟子,常年不在山上修行,四处蹦跶,根本不在此列考虑。
    任青见凌冲虚空书符,手段令人眼花缭乱,果是一派符道大家的做派,暗忖道:“都说太清门乃是玄门符道正宗,不在正一道之下,怎得凌师弟所书之符并无甚么异处?”
    却见凌冲一符书罢,一气贯穿九重天,双手舞动之间,如掐剑诀,又自书就六道灵符,将七道神符托在手中,笑道:“师兄可命人将这七道符箓分别贴在七国之地城门之上,必有灵验。至于剩余两国,便由小弟与师兄分头坐镇,杀出一个朗朗乾坤!”
    任青见凌冲目蕴神光,心头一跳:“这位凌师弟好重的煞气!”接过七道神符,见其上笔走龙蛇,符文特异,却是从所未见,与当下流传的玄门符箓大相径庭。
    任青也知这位师弟神通广大,深信不疑,立时选派七名心腹弟子,分赐一道符箓,赶奔七国而去。太玄九国说大不大,这些弟子大多是炼罡修为,勉强驾驭罡气剑气,不消一个时辰,便能飞到。
    七位弟子接了师命,不敢怠慢,忙自起身。其中一人入道最晚,勉强才开始下手修炼罡气,还驾驭不得剑光,只好施展日行千里的神行之术赶路。
    其要去羽凤国,亦即是凤兮郡主出身之国,此国境内多山,崎岖难行,本是两个时辰可至,因着山路蜿蜒,耽搁到了半日,等翻过最高的一座大山,眼见羽凤国国门在望。
    忽听一声怪笑,一条阴影自高空急掠而下,竟不下飞剑之速,那弟子乃是法武兼修,耳聪目明,闻听头顶劲风凌厉,忙向外一扑,果然躲过一记凶猛杀招,抬头看时,却是一头硕大老雕,两翼挂风,一双寒光闪闪的利爪捉他不中,生生一大块山石抓裂,碎石乱溅,火星连连!
    那弟子大叫一声,抽出一柄长剑,趁老雕双爪未收,猛然刺去!其功力不足,还未练到身剑合一的境界,但手中长剑乃是离火殿所出精品,用料实在,更由狄谦亲自锻火,锋锐绝伦。
    那老雕喙中发出冷笑之声,不闪不避,冷不防其背上伸出一只毛茸茸的巨掌,指甲内弯,犹如虎爪,狠狠一拍,已将长剑拍飞!
    那弟子这才看清老雕背上竟坐着一头虎头人身的妖怪,一身妖气纵横,竟是修成了金丹。那弟子暗叫一声:“我命休矣!”那虎妖满面冷笑,一拍座下老雕,叫道:“没用的东西,亏得老子压阵,不然你就要吃个大亏!”
    那老雕亦是委屈,恼羞成怒,微一振翅,又自扑来,那弟子亦是凶悍,自忖必死,就要震破苦苦修炼的一道天罡之气,与那老雕虎妖同归于尽!
    恰于此时,手中那道神符忽而绽放万丈毫光,照的半天皆透,那弟子不由自主一松手,神符立时飞在半空,自有道家纶音传来,那虎妖与老雕双双发出一声大吼,满是惊惶之意,顾不得杀人,转身仓皇而逃!
    那弟子呆了一呆,却见神符之上神光微敛,自然发动,往羽凤国飞去,急忙迈步急追。不一刻间灵符已至羽凤国都城之前,毫无迟疑,贴在城门楼之上!
    灵符归位之时,似有一种无形震动,响彻都城!与此同时,凌冲所发七道神符已尽数归位,太玄九国之中,蓦然有七道神光冲霄而起,一闪即散!
    那弟子忙窜上城楼,亮出一块玉牌,对守城兵将喝道:“我乃太玄任青仙师座下弟子,奉师命前来,尔等速速禀告国主,再派人往国中各处查探妖魔下落踪迹,不得有误!”
    太玄弟子于九国人众而言,便如神明一般,立时就有大将前往皇宫报信,不一刻国主传旨,依仙师口谕办理,一时之间羽凤国中鸡飞狗跳,兵将齐动,查找妖魔踪迹。
    说也奇怪,先前几日分明乡村野外皆有魔踪,时有妖怪吃人,惨不忍睹,如今却销声匿迹,再也寻不到踪影。等兵将回报,羽凤国国主自是欣喜若狂,任青那位弟子亦是瞠目结舌,望着城楼上那一道灵符,暗忖道:“难道那位凌师叔真有这般道行,就凭一道符箓,便能威震千里?”
    七道灵符一出,太玄九国之中七国靖平,再无魔患!其中奥妙唯有凌冲自家知晓,那灵符不过是障眼法而已,根本却在其中掩藏的一道七情魔念!
    凌冲阴神将七情魔念分化,炼入七道灵符之中,神符高挂之时,趁着灵光迸发,早将七情魔念散布开来,专寻妖魔鬼怪染化!那弟子所遇虎妖、老雕便是被魔念染化,自然不会暴起伤人,反是转身便走。
    凌冲自修炼噬魂劫法以来,一向以正宗路数修行,轻易不肯以此法害人,但今时不同往日,竟有妖魔打起太玄九国凡人主意,尤其凌家也在其中,若不杀鸡儆猴,如何消这口恶气?
    凌冲的噬魂劫法自从与五阴炽魔的无明摄心法相合,取长补短,虽不能自根本解决噬魂劫法的漏洞,但在神通运用之上却越发神妙起来。魔念发动无形无影,神鬼不觉,莫说区区元婴、金丹,就算法相、脱劫,若不提前防备,亦要着了道儿去!
    任青分遣弟子而去,过不多时,察觉七道奇异波动自七国之中发散开来,以他眼界亦辨不出路数,又有弟子回禀,言道七国之中果然妖魔绝迹,再也寻不出丝毫踪影,忍不住大吃一惊,说道:“师弟的灵符果有神效,如今七国之中妖魔敛迹,好生灵异!”
    第1019章 千零二四 元凶现身
    凌冲道:“师兄谬赞了,不过雕虫小技而已。”任青只道真是太清门符箓道法之妙,根本料不到是阴神暗中主持,魔患一去只觉轻松不少。
    虎妖、老雕被魔念入体,元神立时被炼化,凌冲阴神略一运念,自然得知太玄九国妖魔横行的幕后黑手,尤其七情魔念一旦发动,肆意沾染,犹如瘟疫,根本躲避不得,须臾之间已将太玄九国之中近乎所有的妖魔尽数染化!
    凌冲尚是头一遭这般肆无忌惮的施展噬魂劫法,只觉自身意识与数百道元神相连,其等修为有高有低,有妖有人,有魔有魂,不一而足,但其等生死只在自家一念之间,这等感觉又是新奇又是有趣,忍不住微用念头随意选了一头妖怪,潜入其元神之中,已将那妖魔之身牢牢操控。
    眼前景象一变,回视自身,却是一头猪妖,獠牙外露,口臭逼人,一身的鬃毛如箭,修为不过才刚凝煞而已,连人形都未化全,正觉新奇之间,心头一动,抬头望去,自家处身一座荒山之中,山顶之上立着数条人影,其中一位正是老相识天欲教的玉玑娘娘。
    玉玑娘娘身后有一宫女打扮的女子,正是佘玉华。其身旁却是一位虎头人身,披挂金甲,背负一条鎏金锏的虎妖!那虎妖一身妖气内敛,气势却极惊人,几乎不在玉玑娘娘之下,一人一妖正自相谈甚欢,只是不见了碧玑娘娘。
    凌冲再操控那猪妖环望四周,见黑压压的满是妖怪,山猪狐狸、青狼毒蛇,应有尽有,再搜寻猪妖记忆,立知端的。原来那山上虎妖来头极大,更修成待诏境界,神通极强,只是可惜遇上了玉玑娘娘这位荡妇,抵挡不住六欲魔功,成了其入幕之宾。
    那虎妖唤作虎贲,有个绰号乃是摇风大王,素来在南疆与中原交界之地逍遥,本已修成一口玄阴之气,但被玉玑娘娘连番采补之下,根基虚弱,证道长生乃是遥遥无期。
    不过其法力有损,道行却在,此次被玉玑娘娘邀来,带上一干妖魔手下,在太玄九国之中作乱,目的为得牵制太玄弟子精力,试探郭纯阳等一干纯阳老祖。
    凌冲看罢,魔念归于阴神,对任青说道:“小弟已知此次妖魔作乱的幕后黑手,乃是天欲教的玉玑娘娘,其勾搭了一位虎贲妖王,二者皆是待诏修为,此刻正在不远处一座山中,不如师兄与小弟前去会她一会?”
    任青怒道:“原来是那个妖妇搞鬼!”略一思忖,“太玄九国亦在本门势力范围之内,若有变数,几位老祖立可来援,倒是不必多虑。好!我就陪师弟走一遭!”二人计议已定,纵起剑光便走。
    那虎贲此刻还在与玉玑娘娘调笑,其被玉玑采补多回,道基有损,却仍是执迷不悟,只觉玉玑娘娘身段儿面庞儿,无一不美,只消能一亲芳泽,就算为她死了也心甘情愿。
    玉玑娘娘望着山下黑压压的妖类,皱眉道:“那些手下不是被你打发了去太玄九国之中吃人作乱么?怎得突然全数回返?难道是你下的命令?”
    虎贲正自气短神迷之时,随口道:“我怎会下那等混账命令!玉玑,你我多年不见,我得了你的传书立时带了手下赶来,瞧在我远来辛苦的份上,不如我们先……”
    玉玑娘娘目中厌恶之色一闪而逝,娇笑道:“看你猴急的!我辈练气士就当以长生大业为重,等你我双双证道玄阴,自有无穷岁月厮守,急在一时作甚?眼下教主吩咐下这件差事,须得做的干净利落才是。”
    虎贲道:“是!你说的是!只是我就是忍不住……”伸出一只黑手去摸玉玑娘娘脸庞,吃其挥手打落,讪笑道:“这又是为何?”
    玉玑佯怒道:“你若是再这般纠缠,我跺脚便走,百年之内莫要相见了!”虎贲立时慌了,叫道:“莫走!莫走!好人儿,我一切听你吩咐还不成么!”
    玉玑这才转嗔为喜,笑道:“这还差不多!喏,你去寻手下来,问他们为何齐齐回来,若是有人暗中捣鬼,立刻报与我知!”虎贲笑道:“我当是何事,此事易耳!”将头一转,喝道:“虎英何在!”
    脸上一板,立时恢复了待诏大宗师的气度,一声虎吼之下,山下群妖俱都噤若寒蝉,万马齐喑。虎贲所唤者乃是他的亲子,正是那头骑在老雕之上的虎妖,早被魔念炼化了元神,一跃而起,来至近前,叫道:“大王唤我何事!”
    虎贲治下甚严,纵是亲子,亦要口称大王,以示郑重,闻言虎目一瞪,喝道:“你去问一问那些废物,因着何故又都跑了回来,拿我将令当鸡毛么?若是不服,就尽数杀了!”
    虎贲刚化形时,乔装打扮往人世间走了一趟,生性喜爱热闹,居然迷上人间戏剧,一应的口吻谈吐大多自戏文学来,就算修成待诏,也未更改,“将令”一词用得不伦不类,却是乐此不疲。
    虎英尚未答应,只听半空中有人冷冷说道:“不必了!”正是凌冲与任青御剑赶到。玉玑娘娘一见凌冲,面色一变,旋又娇声笑道:“原来是凌冲小弟弟,姐姐听闻你的掌教恩师就要证道长生,不胜欣喜,特意约了这位虎贲大仙,一同为郭掌教贺喜的!”
    虎贲最是善妒,见玉玑与那小白脸小道士言笑晏晏,迥非寻常关系,胸口妒火熊熊,就欲一抓将那小白脸抓死,这般一想,面上便有许多不善之色。
    凌冲呵呵一笑,并不答话,自有黑白生死气两仪玄光绕身如电,摆明车马就要动手。哪知任青比他更快,其随百炼修道,更继承了嫉恶如仇的性子,喝道:“妖女受死!”张口吐出一方狭长剑匣,缝隙微露,便有无穷剑光剑气纷落如雨!
    任青亦是修炼的玄机百炼元命剑匣之术,不过百炼道人是一口本命真气演化剑匣,最后与元神相合,元神即是法宝,法宝即是元神,颇有器修之道,一器证道之妙。任青则选了以外物铸炼剑匣,再与元神相合的法子,如此一来,在道行低微之时,有一方外物炼成的剑匣,斗法便有许多助力。
    第1020章 千零二五 虎贲
    为此百炼道人特意去求贺百川,用了许多珍稀宝材,耗费数年功夫,打造了一方玄机剑匣。贺百川的手艺自不必说,任青得手之后宝贝非常,日夕以真气洗练,已将之炼的与自身道行相合,再以玄机百炼元命剑匣剑诀催动,威力大的异乎寻常!
    任青可不知底下众多妖怪早被凌冲暗算沾染,想要将之一网打尽,至于玉玑娘娘与虎贲两个待诏宗师的攻势,一招得手立时远飏,在太玄九国之中,其等还敢诛杀太玄弟子,直是不要命了。
    凌冲暗暗苦笑,任青唯恐漏掉一个妖怪,务求一击全歼,玄机剑匣中霞光喷吐,剑气如潮,已是拼尽了力气,简直置生死于度外。他已来不及告知沾染妖怪之事,只能暗中将魔念汇聚,免得受了误伤。
    玄门纯阳法力对噬魂魔念克制极大,若是被任青的百炼剑气所伤,可就闹了大笑话。阴神藏于阳神脑后,化为玄光幽幽,心念一动,山下无数妖怪天灵之中同时升起一点黑意,向下一沉,纷纷遁入地下。此事做的绝密已极,连虎贲都未有察觉,只有玉玑娘娘心头一动,却寻不出甚么破绽。
    噬魂劫法能夺人元神法力,凌冲自也不会客气,那些妖怪修为孱弱,十分鸡肋,不过积少成多,噬魂魔念主动剥离之时,顺手将其全副修为尽数携了走人,就在地下数十丈之处凝聚成了一团黑漆漆的真气。
    妖类之物修行比人族艰难太多,从开启灵智,感悟天地这一关便无多少妖族能渡得过去,妖族中又极少成体系的修炼道诀,全靠自悟自修,要么只能化形为人,混入人族大派之中偷学法诀。
    虎贲来头极大,背后有一位妖圣支持,自然不缺修行法诀,以法诀为饵,许以重利,方能纠集一大批妖类手下为他卖命。凌冲一气抽取了千百头妖怪毕生修为,就算都是凝煞、凝真境界,这一份侵夺来的法力也足以惊人了。
    不过凌冲如今眼界太高,又走的唯精唯纯的路数,不肯将这般驳杂真气炼入己身,免得留下后患,还要送入噬魂幡中精炼一番。
    任青的百炼剑气发出,根根如箭如枪,众妖魔元神被毁,全无还手之力,闷哼之声连连,大多被剑气生生贯体钉死,亦有少部分被剑气削去脑袋,无头尸体扑倒于地。
    虎贲全副心神都在玉玑娘娘身上,原本懒得理会两个区区脱劫的小辈,但任青出手歹毒,一招之下几乎将其手下妖魔全灭,不由大怒,虎啸连连之下,使了一招法天相地之术,肉躯隆起,化为一尊数十丈高下的巨人,虎爪扬风,狠狠抓去!
    任青全未料到一招之威乃至于斯,还在纳闷:“他们为何不躲?”倒是凌冲眼疾手快,虎贲法相一出,立时伸手扣在任青肩上,向后一拖,恰好避过一对虎爪抓摄!任青对凌冲全无防备,向后退了几步,鼻中闻到一股血腥之味,中人欲呕,险些惊出一身冷汗!
    凌冲斗法经验丰富,一见虎贲便知其必然走的锤炼肉躯的路数,预先防备,果然奏功。肉躯成圣的路数,与锤炼元神殊途同归,不过是以真气锤炼肉躯,开启庐舍秘藏,此辈修行有成,斗起法来大多以近战为主,手摩日月、脚踢乾坤,一拳一脚之间皆有无上威力。
    但此法有一处最大的破绽,便是元神羸弱,遇上专攻元神的法门便要吃亏。凌冲的噬魂劫法恰是这般修士的克星,不过当着任青之面不好显露,只好依旧由阳神顶上!
    凌冲喝了一声:“师兄去对付那妖女,这头虎妖交给小弟!”不等任青答复,伸手一指,黑白生死气绞缠一处,飙轮电转之间向虎贲刷去!
    太清弟子的身份已然闹得天下皆知,也不必再隐瞒生死符的存在,大可正大光明施展,何况生死符贵为法宝,总比尚未祭炼成熟的一元重水来的合用些!
    洞虚真界中清玄真气喷涌不绝,尽数涌入生死符中,运转生死之。阴阳之气吞并计都星君之先天劫运,向先天之性进发,每日皆有进境,晦明童子这些时日便守在一旁观摩,着实悟出了许多道理。
    生死符元灵与众不同,更具灵性,不知是尹济祖师祭炼得法,还是跟了凌冲之后受阴阳之气熏陶,竟能自悟道法,不过晦明童子仍旧不能自家修炼,只能依靠凌冲这位主人。
    好在阴阳之气本就是凌冲炼化之物,所悟所得只会比晦明童子更多,将之消化以后,御使黑白生死气也更为得心应手。
    虎贲肉躯广大,更兼拳脚无敌,一招之后更有后招,如长江大河滚滚而来,无有止歇,对手往往躲过一招,躲不过之后招数,被生生捶死打爆。
    其一招落空,念头未转,肉躯自然发动,后招自出,虎爪划动之间,捏爆虚空,搅起条条白气,依旧往任青头顶抓去。眼前一亮,却是一团黑白二色气流交织飞来,迎上自家虎爪,铮铮铮!数声响动,竟是生生抵挡了下来!
    虎贲这才大吃一惊,叫道:“法宝?这是甚么路数!”生死符的本体乃是法理交织,以清玄真气催动,更是千变万化,虎贲只觉一双虎爪如入大洋,接连被无量巨力的洋流冲击,若非已将一口先天玄阴魔气运走肉躯无碍,几乎就要被那怪异之气截断了手脚去!
    这一惊非同小可,练气士若有一件法宝在手,配以本门道诀催动,就算道行远逊,亦不可轻侮,自家倚仗的无敌肉躯,怕也经不起法宝的几回消磨,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先抽身后退,略略检视虎爪是否有损。
    虎贲将肉躯当作法宝祭炼,一口玄阴魔气运转诸天,虎爪为身上最为坚硬之处,自是祭炼的堪比玄门飞剑,真气运转之下,自觉无碍,这才放下心来。
    玉玑娘娘飞身与其并列,只是在其法天相地之下,宛如蝼蚁,高声娇喝道:“那厮乃是太玄郭纯阳的关门弟子,更承袭了太清门道统,那件法宝想来便是一件符宝,还是谨慎小心为上!”
    第1021章 千零二五 动手
    虎贲惊道:“竟有此事!”转念之间又自大喜,忖道:“我正愁无有法宝可用,这小子不过区区脱劫,何德何能有法宝傍身?不如将之杀了,抢了那符宝,岂不美哉?”虎贲背后老祖来头极大,又极受宠,却也无有法宝赐下,见了生死符,立时起了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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