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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0章 茅房拉屎脸朝外的汉子

    李过所使用的战术,概括起来就是一句话,“步兵冲,炮兵轰,炮兵轰时步兵冲”。
    一时间杀声大作,炮声轰鸣,场面极其惊心动魄。
    要说李过是大明朝的拿破仑,实在有些言过其实,他此时此刻对火炮的运用,尚未达到拿破仑那种炉火纯青登峰造极的地步,只是有了雏形。
    或者说,李过无师自通,与拿破仑不谋而合,采取了“大炮群战术”。
    “大炮群战术”就是集中所有火炮,轰击一个主要目标或一个总攻方向,然后迅速行动,抢占战略位置,一举击溃敌人。
    炮兵营所有火炮面朝一个方向,虎蹲炮发射的散弹攻击敌军骑兵,红夷大炮发射的实心炮弹则对付敌军密集陈列的步兵方阵。
    虎蹲炮的火力和冲锋在前的步兵缠住对方骑兵,双方陷入僵持之中。实心炮弹则嗖嗖嗖咆哮而来,贯穿敌方步兵方阵。
    一颗实心炮弹砸下来,一下子就得死伤几十号人,威力相当可观,而且极大的震慑了敌军步兵继续列阵的勇气。
    不仅如此,实心弹在触地后还会像保龄球一样弹起,并依靠惯性继续前进一段距离,因此落地点不同足以应对射程内不同距离的敌人。
    当然,炮弹产生跳弹,需要地面足够的坚硬,要不然就陷在泥里面了;第二必须使入射角尽量的小,只有这样才可以弹起来,为了保证入射角,炮兵营装备使用平射炮。
    几轮轰击之后,只见敌军步兵成片成片倒下,血肉模糊,残躯断臂四处飞起,哀嚎声宛如万鬼同哭。
    任七继续观看,叫道:“打得好,打得好,敌军被震慑住了,士气开始低落!可惜了,因为火炮太过沉重,炮兵营行动受限,步兵营的压力太大,死伤有些严重。”
    任七好歹也带过兵打过仗,看出了“大炮群战术”的缺陷。
    历史上的拿破仑为了最大限度利用火炮优势,又创造了一种战术,叫作“飞炮战术”,发明了新型兵种骑炮兵,就是把骑兵与炮兵结合起来,集中炮火轰炸之后,分解改变为移动式骑马炮兵使用飞炮战术,将火炮移往另一个地点继续开炮。
    但此战术需要特别的训练,炮兵与战马的整体行动要有密切指挥上的配合。在战争中学习战争,兴许有一天,李过或者别的将领,会创造出骑炮兵的。
    原因很简单,皇帝陛下注重火器的发明和运用,将领们自然就会有样学样,上行下效。
    只要不像满清鞑子坐稳江山后,就对火器忌讳莫深严加防范,那么人们便会不断往前探索,不断开创新的局面。
    就在任七担心步兵营损失惨重之时,李过下令骑兵营出击,从两翼冲击敌军阵型。
    清兵早已受够了明军猛烈的炮火打击,正惶惶不安,突然两翼出现了明军骑兵,并被风卷残云一般撕破了口子,清兵彻底崩溃,许多人调头就跑。
    贺珍长叹一声,下令道:“撤!”
    这一场战斗持续了半个时辰不到,狂风骤雨一般来去匆匆,清军扔下五千多具尸体,魂飞魄散逃走了。而明军死伤不到三百人,可谓大获全胜。
    李过也不下令追击,命令士兵们就地安营扎寨,并打扫战场。
    任七本想说此地处于河谷地带,不利于安营扎寨,但想了想,终究没有说出口,他觉得李过或许另有深意。
    硝烟弥漫,战马悲鸣。战场上横七竖八倒着死去的清兵,还有许多破破烂烂的旗子。
    李过巡视战场,下令道:“敌人遗弃下来的战马,倘若受了伤,视情况而定,伤势太重的杀了吃肉,伤势轻的送给军医救治。”
    任七和傻大柱骑马来到李过身边,任七笑道:“李将军,恭喜你旗开得胜,这一仗打得非常漂亮,本官开眼了!”
    “任大人谬赞了……”
    傻大柱却骤然叫起来:“小心!”
    说着,从马背上飞身而起,扑倒了李过。两人一同摔在地上,好在面前尸积如山,减缓了摔下去的冲击力。
    李过被傻大柱压在身下,问道:“顺侯,怎么了?”
    “有人放冷箭……”傻大柱说了一句,嘴里涌出鲜血。
    原来有一个清兵装死,躺在尸体堆里。他看见了李过,认出此人乃是明军主帅,便暗中举起弓箭瞄准了李过,多亏傻大柱眼疾手快,救了李过一命。傻大柱后背上中了箭,吐出血来。
    任七已经发现了怎么回事,怒吼一声,就在傻大柱和李过坠马之时,他已经冲到了那个清兵身前,手起刀落砍了他的脑袋。
    “直娘贼,太他妈狡猾了!”任七骂骂咧咧,回头见到李过抱着受伤的傻大柱,慌忙喊道,“军医,快过来,顺侯中箭了!”
    傻大柱摆手道:“不碍事,没有伤到要害,我还挺得住。”
    “顺侯……”李过热泪盈眶,拱手道,“今日得顺侯救命,我没齿难忘,从今而后,我欠顺侯一条性命,可以随时偿还!”
    傻大柱憨厚笑道:“李将军,莫要这么说,咱们都是大明朝的臣子,战场上互相挡刀,不存在谁欠谁的命。我是个粗人,李自成死在我手里,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李将军……多的不说了,都是茅房拉屎脸朝外的汉子,不学娘儿们婆婆妈妈的。”
    李过笑道:“对,都是茅房拉屎脸朝外的汉子,不要婆婆妈妈的!”
    军医来给傻大柱拔了羽箭,包扎了伤口,道:“顺侯的伤不重,休养几天就好了。”
    李过叫道:“来啊,再仔细把战场过一遍,不留一个活口,尽数杀了!”
    晚间,任七来看望躺在病床上的傻大柱,抱着一个酒坛子嘿嘿笑道:“顺侯,你闻一闻,这酒咋样?”
    “好香,是一坛好酒!”傻大柱咕嘟吞咽一口唾液,眼馋地看向酒坛。
    “看什么看,军医说了,你受了伤,不能喝酒。哈哈,美酒当前,我只好替你享用了。”
    任七放下酒坛,拿来两个酒碗,倒了酒,喝一碗看一眼傻大柱。
    傻大柱那叫一个气啊,骂道:“你好歹是个朝廷命官了,还他妈是通政大臣呢,咋那么贱兮兮的?滚啊,老子要被你活活气死!”
    任七只是笑,笑够了,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叶包,道:“骂吧,继续骂吧,老子本来给你弄了一只叫花鸡,你偏要骂我,那就吃不成了。”
    “七哥,我的好七哥!”傻大柱挤出满脸谄媚的笑容。
    “太肉麻了!”任七啐了一口。
    就在此时,李过推门而入,道:“任大人,顺侯,咱们要转移阵地了。你们收拾一下,立刻就走。”
    “为啥?”任七问道。
    “我断定今夜敌人会来偷袭,故而提前撤走,给贺珍那个老杂毛留下一座空营。”
    “喔嚯,叫花鸡也没时间吃啦!”任七朝着傻大柱挑起眉头,贱兮兮问道,“要不要我背你?”
    “我咬死你!”傻大柱龇牙咧嘴,鼻子都气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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