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4)

    这里面!
    不错。伏地魔走回扶手椅,重新坐下,精巧的空间扩展咒,是那个格兰芬多女孩一个人制作的。我得说,十分令人印象深刻。
    德拉科想起黑魔王白天的称赞,那果然不是随口的客套。
    我很失望,德拉科。伏地魔说,斯莱特林的水平竟然不如格兰芬多,这也是乌姆里奇的缘故吗?
    我们我们德拉科绞尽脑汁,是救世主对了,救世主私下给格兰芬多开了小灶,他们利用课余时间偷偷练习!
    那你们的课余时间呢?伏地魔语气转冷。
    我们太懈怠了。德拉科泄气地说。
    去学习。伏地魔严厉道,我不希望看到斯莱特林继续堕落下去。
    是!德拉科用力回答。
    事情和想象的完全不同,除了一道封口令,德拉科没有得到想象中的惊天任务,反而被黑魔王好好教育了一顿学习的重要性,自身实力连带着整个斯莱特林都受到严重质疑要是被那些同学们知道了,德拉科都不知道自己的脸要往哪里放
    监视救世主的任务照旧,但应该采取什么态度对待救世主令德拉科非常头疼,毕竟黑魔王没有透露更多的意思。他又不能把白天的秘密告诉父亲寻求帮助,只能全凭自己把握。
    下达完封口令,又顺手敲打了一下,伏地魔就放金发小马尔福回去了。毕竟时候不早了,他还有件事很在意,需要立即处理。
    又一名食死徒被连夜召见。
    他脱下白色的手套,同德拉科一样,向扶手椅里的黑魔王行礼。
    去查一下猪头酒吧的老板,派力斯。
    伏地魔命令道。
    别让他察觉。
    第51章
    深夜的霍格莫德下起了暴雨。
    闪电如同一道锋利的匕首划破天际,雪白的伤口里传出隆隆雷鸣。
    摄魂怪的来袭使小村落冷清了不少,天气不断积聚着阴寒的潮气,终于在今晚爆发了。
    大部分门店已经关门,只有角落里破败的猪头酒吧透出微弱的光。
    一个落魄的身影哆哆嗦嗦地推开了酒吧的木门,一楼的狭窄小厅只有一个蒙着绷带的女巫鬼鬼祟祟地坐在角落里,整个酒吧没有其他人,就连应该在吧台处的酒保老板也不见踪影。
    窗户在风雨里嗡嗡作响,肮脏污秽的玻璃只能勉强被照亮成土黄色,什么景色都看不清。
    唯一的光源是绷带女巫桌上的那盏油灯,在凄风苦雨的暴雨夜里颤颤巍巍地燃烧着又黄又暗的光。
    进门的是个脏兮兮的老巫婆,她看上去比缠着绷带的女巫还凄惨。浑身浸泡着潮湿的雨水,身上的巫师袍不知道穿了多少年,满是补丁和发黄发黑的污渍,头发已经斑白,枯燥得如同一团杂草,此时淋着雨水,就像湿漉漉的水藻一样纠缠得令人恶心,脸上满是褶皱和斑块,像团糅烂的抹布。
    绷带女巫只投去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有有人吗?老巫婆颤颤巍巍地朝吧台走去。
    酒吧老板已经睡了,绷带女巫十分了解这里,但丝毫没有回答她的意思,独自在角落里饮酒,桌子上已经堆满了空酒瓶。
    有人吗老巫婆又叫了起来,这次试图走到吧台后面去。
    但是吧台后面也没有人。她茫然又无助地站了一会儿,蹒跚地走向唯一的活人。
    姑姑娘你是老板吗?
    绷带女巫醉醺醺地嘟囔:哪里来的流浪婆
    外面啊,下雨,太大了老巫婆哆嗦着说,我,我没地方去想住一晚
    绷带女巫怀疑地瞥了她一眼,觉得她根本没钱付账。
    不过那又关她什么事呢。她厌烦老巫婆行将就木的样子,不想被纠缠下去,勉强站起来去吧台寻找铃铛,把睡着的老板叫了出来。
    老巫婆纠缠的目标终于换成了胡子拉碴的邋遢老板。
    猪头酒吧不愧是霍格莫德最破烂的店铺,从老板到顾客,全是些乌七八糟的边缘人士。
    酒吧老板被打扰了清梦,心情正不虞,没好气地打量老巫婆,不客气地问:你有钱吗?
    我只有三纳特老巫婆着急地说,不过,我可以拿这个换
    她哆哆嗦嗦地从破烂的巫师袍里掏出一个发黄的水晶球,宝贝地用没有湿透的衣服内衬擦了擦。
    这个可以预言的。
    老板长满须发的脸上艰难地露出一点眼睛,打量着她手上的水晶球。它看起来年头不少了,上面除了常年被油脂侵蚀的暗黄,还有不少细密的划痕磨损,甚至不如一个霍格沃次的学生标配的预言水晶球干净。
    这破东西预言的我可没法信。酒吧老板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不耐烦地挥手赶人,没钱就走。
    哎,外面雨太大喽老婆子可没法呆啊老巫婆打了个哆嗦,身上湿淋淋的雨水又落下一些,打湿了吧台的玻璃杯。酒吧老板凶巴巴地盯着她,老巫婆畏惧地把水晶球护在怀里,我,我的预言很准的
    窗外忽然闪过一道强光,把屋里照得亮如白昼。
    紧接着是轰隆隆的雷声。
    绷带女巫桌上的油灯颤了颤。暴雨敲打门扉的声音邦邦作响。
    老巫婆缩了缩肩膀,哀求道:就一个晚上我帮你预言,告诉我你的名字
    阿不福思。酒吧老板冷飕飕地说。
    阿不福思阿不福思老巫婆来了精神,挥舞起手臂,干枯尖瘦的指尖在水晶球四周摆动,哦是啊你是个有想法的人遭受过磨难,但仍然善良
    阿不福思的表情隐藏在胡子、眉毛和头发之中,但仍然能看出其中的不以为然。
    他似乎认定了老巫婆在胡言乱语,但仍打算听一听。
    可是你现在被困住了那东西非常强大它们无处不在但你没有放弃抵抗尸骨我看见了尸骨是你抵抗的那东西吗?还是心爱的故人?噢太可怜了
    什么尸骨?阿不福思粗哑的声音低吼道,别瞎咒人,老太婆!
    不我没有老巫婆激动地举起水晶球,阿不福思的目光被吸引。那只球变得更加模糊了,里面充满了浑浊的雾气,什么也看不清,这是未来,也是过去这是人的尸骨!噢是个可怜的姑娘她已经死了
    够了!阿不福思终于忍受不了她的疯癫,从吧台后面气呼呼地冲出来,揪住她的胳膊就往外拖,一派胡言!我不需要你的狗屁预言,走!给我走!
    不!不我没有别的地方可去!让我留下我看到了!还会有更多的人死去,就在下周是困住你的那个东西它们将被制裁!相信我,卡珊德拉特里劳尼是我的祖先老巫婆惊慌地喊叫道,你已经听了我的预言!我我可以把唯一的三纳特也给你求求你
    阿不福思把她拉扯到一半,停下了。
    漏风的木板门哐哐地抖动,再往前走就是被雨水打湿的地面,凄风苦雨的声音在深夜尤其瘆人。
    摄魂怪的袭击使霍格莫德人心惶惶,大部分店铺都早早结束了营业时间,魔法部亡羊补牢的傲罗巡逻队也已经休息,如今再把老巫婆扔到街上,恐怕死了都没人知道。
    他伸出脏兮兮布满老茧的手:钱拿来。
    老巫婆激动地连声应好,先把水晶球收回袍子里,然后小心翼翼地摸出三枚发黑的铜币,这些
    阿不福思一把抓进手里,反复检查,走回吧台,拉出抽屉扔进去,然后从衣兜里哗啦哗啦地摸出一把钥匙,拍到台面上。
    上楼右转,最顶头那间。他恶狠狠地说,雨停了就走。
    哎,哎好。老巫婆说着,走向了楼梯。
    等一下。绷带女巫忽然出声道,老太婆,来给我预言,给你三纳特。
    阿不福思原本打算回去睡觉,闻言不由停住了。
    噢老巫婆解决了住宿问题,变得讨价还价起来,三纳特太少了,姑娘。老太婆身子骨不好了,得赶紧休息。
    老板,让她多住一天。房钱我付。绷带女巫强势又吝啬地说,快过来预言。
    才一天老巫婆不满地咕哝,慢吞吞地挪动脚步,帮我用个烘干咒,姑娘,我要节省力气。
    绷带女巫猛地抽出魔杖,看上去差点就要磕到墙,大概仍然醉着,囫囵念了个烘干咒,把老巫婆头发上的水蒸掉了,但那头杂草全都炸了起来,像个倒立的扫帚。
    阿不福思打消了睡回笼觉的念头,随手捞起刚才被打湿的玻璃杯,用吧台上那块看上去从来没有清洗过的脏抹布擦拭起来,目光却留在两个女巫身上。
    她们面对面坐着,绷带女巫把桌子上的空酒瓶都堆到一边,好让老巫婆可以放置水晶球。
    枯瘦的手指又开始围着那颗油腻的水晶球转动。
    唔你是个悲惨的女人有个不可告人的秘密没错,你谁都不能告诉太可怜了没有人理解你老巫婆神神叨叨地说,她对面的女巫整张脸都被绷带裹得严严实实,看不出心里的想法。但阿不福思敢说,这些话光凭猜测也能编出来。
    忽然,老巫婆的表情变了。她的声音低沉下来,而且连贯又稳定,快速地吐出一串预言。
    有个人回来了。更多的人也回来了。他们正在集结。你们也在集结。下个月出现的转机将会改变一切。希望和绝望都在那里。必须好好把握。谨慎判断。
    话音落地,酒吧里陷入沉默。
    只有门板和窗户被暴雨浇灌的淅沥声。
    老巫婆如梦初醒地说:哎?我说完了?
    绷带女巫阴沉地盯着她:你可以走了。
    噢,房钱姑娘,别忘记了她收起水晶球,絮絮叨叨地说。绷带女巫掏出钱袋,数出几枚硬币,一分也不多地放到桌上。老巫婆拢起它们,颤颤巍巍地走到吧台,把它们交给阿不福思,满意地上楼去了。
    阿不福思也放下玻璃杯,毫不留恋地回去补觉了。
    酒吧里又恢复了只有绷带女巫一人的寂静。她喝完最后一瓶酒,推开酒吧的木板门,毫不在乎外面的狂风骤雨,醉醺醺地冲了进去。
    老巫婆在二楼见到了一副少女的肖像画,金色的长发蓬松地笼罩着她细瘦的肩膀,使那张略显狭长的脸庞显得温柔亲和起来。
    她似乎惊讶于见到陌生人,冲老巫婆友好地眨了眨眼。
    这个举动获取了老巫婆的好感,她颤颤巍巍地走过去,小姑娘,你还没睡啊。
    我白天睡过了,老奶奶。
    喔呵呵我要在这里住两天呢,你叫什么名字呀?
    你可以叫我阿利安娜。金发少女温柔地说。
    阿利安娜阿利安娜老巫婆又开始念叨,好在这次她没有掏出水晶球预言,你是阿不福思的什么人呀?
    阿利安娜有些惊讶她知道酒吧老板的名字,想了想说:很亲近的人。
    老巫婆意外道:不是爱人吗?
    阿利安娜笑了:怎么可能,他是我最亲的哥哥。
    噢你们感情真可真好她欣慰般地叹道,还想说点什么,楼梯却传来了脚步声。
    阿不福思出现在客厅里,见到画像前的老巫婆,非常不满,立即催促她回房间。
    不要与阿利安娜说话!他冲老巫婆匆匆离去的蹒跚背影吼道。
    哥哥别这样,她看起来那么可怜也没有恶意。阿利安娜忍不住劝道。
    阿不福思盯着她进屋关门,才转过来对少女低声说:她是个预言骗子。但是和以前那个一样,有点血统上的传承,可能哪次就撞大运成真了。
    阿利安娜悄声说:是说西比尔特里劳尼?
    阿不福思点点头:少跟她接触。这种人容易被盯上。
    兄妹俩说话的时候,老巫婆已经进屋检查了房间。
    没有可疑的魔法痕迹或是道具,她掏出魔杖,低声施展了好几个屏蔽魔法,这才从破烂的袍子里掏出水晶球,擦了擦它,用魔杖轻点,浑浊的球体亮起了淡淡的银光。
    您都听到了。她的声音平稳又连贯,就和刚才为绷带女巫做预言时一样。
    嗯。令人惊喜。水晶球那边竟然传来了绷带女巫的声音!但是很快,那声音就蜕变成一个低沉沙哑的男音,复方汤剂的效用维持不了太久,所以只有你能长期呆在里面。明天继续在酒吧找人预言,我会尽可能给你提供情报,还是按照说好的来,我也会在。
    是,艾沃赫尔特先生。老巫婆兴奋地回答,脸上的褶皱都要挤成菊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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