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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鱼他想开了 第53节

    江倦一愣,两名侍卫领了命,对江倦说:“王妃,冒犯了。”
    他们向江倦走来,再怎么样,江倦也不想被摁着灌药,太没有面子了,他抗拒不已,“王爷……”
    薛放离置若罔闻,只垂下眼帘,没有再搭腔。
    江倦想要躲开,结果没注意到脚下,被什么绊倒,磕到了膝盖。
    这下子,江倦彻底安静了。
    薛放离不想再管、不想再看,可此刻又过于安静,听不见任何声音。
    少年这样娇气,这样怕吃苦,撒娇也好,抱怨也好,总归会吵个不停,不该这样安静。
    皱了下眉,薛放离到底望了过去。
    江倦坐在地上,好像摔疼了,他低着头,在查看自己的膝盖,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
    薛放离漠然地看了许久。
    怎么只漏了一眼,他就能让自己受伤?
    怎么计较到最后,他还是一无所知,自己却先心软了。
    薛放离站起身,一步一步向江倦走来,他捏起江倦的下颌,垂下眼问他:“是不是只有把你供在佛台上,你才不会再把自己摔碎?”
    作者有话要说:王爷:黑化中咸鱼卷:摔倒王爷:……过来抱一下。
    第42章 想做咸鱼第42天
    江倦奇怪地说:“什么摔碎,我只是磕了一下,没有碎。”
    薛放离不予评价,垂下双目。江倦已经把亵裤卷到很上面了,他浑身骨肉匀称,就连一双腿也生得细白而挺直,只有一处沾上了颜色。
    ——膝盖上,是淡淡的粉色。
    磕了一下,细嫩的皮肉被蹭破一层,倒是没有出血,但薛放离还是俯下身,把坐在地上的江倦抱了起来。
    江倦:“没有流血,应该没事吧?”
    薛放离:“你也会说没事?”
    确实没什么事,就是挺疼的,江倦不忍了,诚实地抱怨:“好疼啊。”
    薛放离瞥他一眼,“娇气。”
    江倦:“……”
    他就不该讲话的。
    薛放离把江倦放到榻上,头也不回地吩咐道:“端一盆热水,再取一盒生肌膏。”
    丫鬟急急退下,很快就把东西全部送了过来,江倦只顾着脱掉鞋袜,曲起腿看别处有没有受伤,还好只有膝盖蹭到了,他放心了。
    “这一点不用上药吧?”
    江倦太知道了,本来膝盖就疼,碰了只会更疼,他说:“天要黑了,王爷,我们去看烟花吧。”
    薛放离没有搭腔,只是接过丫鬟浸湿了的帕子,他擦拭膝盖,结果还没碰上去,江倦就吓得开始推他,薛放离桎梏住他的手腕,手动不了,还有脚,江倦几乎是下意识地朝他踹来。
    没踹上。
    江倦受伤的膝盖,恰好是戴着小叶紫檀佛珠的那只腿,脚踝被一把抓住,他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唯独这串佛珠,还悬在他脚踝上晃荡不停。
    木质的深色珠子,与白皙的肤色形成鲜明的对比,它与江倦是契合的,明净亦无尘,它与江倦又没那么合衬,珠子大了一点,尺寸也大了一点,无言地昭示一件事情。
    ——他是被原先的主人从手腕上摘下,特意戴在江倦的足腕上。
    佛珠是圣洁的,可此刻它又悬在江倦的脚踝上晃个不停,莫名多出一层宣示所有权的意味。
    看着看着,薛放离抓住江倦足腕的那只手,抚上珠串,手指一下又一下地摩挲,珠子被缓缓拨动。
    他摸的是小叶紫檀珠串,可江倦就是觉得好痒,玉润的脚趾几乎不受控制地蜷起,江倦往后躲了躲,但他的脚踝被攥得太紧了,他收不回来。
    “你松手。”
    江倦小声地说:“这样好奇怪。”
    薛放离问道:“哪里奇怪?”
    他口吻平淡,甚至说这话的时候,还在摩挲珠串,好似正在慢条斯理地把玩珠串,可把玩的却又不太像是珠串,因为他的目光始终落在江倦蜷起的脚趾上。
    江倦:“哪里都奇怪。”
    薛放离:“那这样呢?”
    手指探入珠串,抚在足腕外侧的踝骨上。
    指腹偏凉,可触上来的一刹那,江倦却只觉得一片滚烫,他的反应也如同被烫着了似的,倏地往回缩,却又不慎一脚踩入放在地上的水盆里。
    “哗啦”一声,水花溅得到处都是,溅在江倦的腿上,溅在薛放离的衣袖上,这一刻,四处很静,唯有水声依旧。
    “我不是故意的。”
    过了好一会儿,江倦才心虚地开了口,薛放离看他一眼,什么也没说,只替他把膝盖处理好。
    江倦不想喝药,只想开溜,他又向薛放离提了一遍,“王爷,去看烟花了。”
    他在想什么,实在是好猜,薛放离望过去,放了一段时间,药已经凉了,再煮上一遍,只会更为腥苦,再逼着他喝,说不定又要咬人。
    “补药就算了,你不想喝就不喝了,”薛放离缓缓地说,“再如何补,你若心情不好,心疾照旧会发作。”
    江倦眨眨眼睛,对他的上道很是满意,“嗯,我不能生气的。”
    薛放离又道:“先沐浴,再去看烟花。”
    江倦想回来再说,他怕赶不上了,“我不——”话还没说完,薛放离瞥他一眼,淡淡地问道:“浑身都是水,你想染上风寒?补药可以不喝,若是染上风寒,每一剂药,都得老老实实、一口不落地喝完。”
    江倦:“……”
    他有被恐吓到,只好迅速趿上鞋,让丫鬟领着自己去沐浴。
    换好干净的衣物,收拾好自己,江倦忙不迭地催促薛放离:“王爷,看烟花。”
    薛放离颔首,“去吧。”
    江倦拉着他就要跑,薛放离却纹丝不动,江倦疑惑地回过头,他淡声道:“本王何时答应过你一起看?”
    江倦:“?”
    不行,害他磨蹭了这么多时间,王爷必须得去,江倦瞅他一眼,慢吞吞地问道:“王爷,你不去吗?”
    “王爷要是不去,我就心情不好,我心情一不好,说不定心疾就要发作,我心疾一发作,王爷你也不得安宁了。”
    他这不是提醒,而是明晃晃的威胁。
    灯光下,少年睫毛掀起,眉眼俱是灵动,薛放离看了很久,他再如何不满足、他再如何烦躁,这些纷乱的心绪也于此刻尽数烟消云散,他几乎融化在少年的目光之中。
    “让本王不得安宁……”
    薛放离掀起唇角,轻轻地笑了,“那本王只好去了。”
    烟花是在宫里放的,与王府有一段距离,想好好看上一场,只能到朱雀大街,然而江倦催得再急,也还是没能赶上。
    夜色沉沉中,轰隆一声巨响,烟花在空中绽放开来,江倦坐在马车上,只能看见一点坠下的小尾巴。
    “开始了。”
    江倦仰起头,“王爷,你快看。”
    薛放离对烟花并没有太大兴趣,江倦在看烟花,他却在看江倦,薛放离问道:“你喜欢看烟花?”
    江倦“嗯”了一声。
    他身体不好,每年都很眼馋跨年烟火,想去现场玩,可是跨年夜人又多又挤,他心脏也太脆弱,只好看看直播了。
    烟花放了好一会儿,江倦也看了好一会儿的小尾巴,他其实还是有点遗憾的,蔫巴巴地趴在窗边,失落地问薛放离:“王爷,现在回府吗?”
    薛放离打量他几眼,嗓音平淡地问道:“不想看了?”
    听出他话中的意思,江倦一愣,“啊?还有吗?”
    薛放离颔首,“还有。”
    江倦立马又快乐起来,“想看,还想看的。”
    马车继续驶向朱雀大街,薛放离姿态矜贵地掀起一角帘子,悠悠地看向高管事,高管事带着一脸惨淡的笑容,自觉地跳下马车。
    开始了,王爷又开始了!
    ——王妃抵达朱雀大街之前,他要弄到烟花,再让王妃看个够!
    朱雀大街,京中最为繁华的街市,此处建有一座朱雀台,用以登高远望。
    马车就停在附近,江倦却不太想下车。
    “好高啊。”
    江倦只想看烟花,并不想爬高楼,他诚恳地说:“王爷,在车里看就好了,不用到上面。”
    薛放离不为所动,“下来。”
    江倦磨蹭半天,薛放离朝他伸来一只手,江倦只好握住,慢吞吞地踏出马车,结果脚还没落地,那只手倏地发力,他一下子被扯了过去。
    也被扯进了怀里。
    江倦吓了一跳,薛放离顺势揽起他,抱着他走上朱雀台。
    江倦一愣,连忙抱紧他。
    可以偷懒是挺好的,就是朱雀台太高了,江倦有点害怕,他不安地说:“王爷,你放我下来,我想自己走。”
    “自己走?”薛放离望他一眼,“你在府上摔一跤,只是磕到膝盖,在这摔下去,就不止是膝盖了。”
    “可是……”
    江倦好担忧地问:“王爷你行吗?”
    薛放离脚步一顿,似笑非笑地问他:“本王不行,你行?”
    反正江倦觉得他比王爷行,不过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可能会伤到王爷的自尊心,江倦连忙说:“王爷你行的,你最行了。”
    薛放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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