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七零开牧场 第49节
可这样的阿妈却为了自己又打又骂的,萨仁过去搂住阿妈:“以后再有类似的事,您就交给我来处理。”
“你别管这些事,安心干你的工作就行了。”
萨仁还没告诉家里她不干了,于是赶紧转移话题:“阿妈,我采了冬菇,给你们炖肉吃。”
晚上一家子围在火炉前吃热腾腾的锅子,本来萨仁想炖肉,可她先是放盐多了太咸了,于是又加了不少水,结果炖菜成了汤,干脆就涮起了锅子。
没有鲜肉,但有泡好的肉干菜干,还有二哥上次回来拿回来的几把粉条,萨仁还教阿妈做出了简易的双皮奶,她一气吃了两大碗,吃得心满意足,帮着阿妈收拾了就回自己包里睡了。
第二天凌晨她起床想出去上厕所,谁知道推门时却怎么也推不开。
第62章 白毛风
萨仁还以为门是卡住了,一急把门推的哐当响,阿爸披衣起来看,惊呼道:“什么时候下的雪,都这么厚了?”
萨仁心中一惊:“又下雪了?”
阿爸倒是没紧张,哪年冬天不下几场雪。
“你等等,估计是冻住了。”只一晚,雪也不算大,再厚不可能挡住门,阿爸在外边一看果真是冻住了,此时已经是十一月底,天气寒冷风也多起来,阿妈怕萨仁这边的门透风,除了厚帘子还给门上粘了剪成条状的狼皮,狼皮被雪打湿冻住,自然推不开。
阿爸弄了热水给萨仁把门浇开,萨仁出来看了眼阴沉沉的天,叹口气,只希望这次也是虚惊一场。
雪还在下着,时大时小,不过大家都没太在意,就像阿爸说的草原上哪年不降几次雪,有时候别的地方都入春了,这边还来一场雪。
草原上雪太厚了覆盖住牧草,还久久不化是灾,可要是一冬不下雪也是灾,雪不只可以滋润牧场,也是牧民们重要的水源。
而且是水源中最好的一种,天赐之水。早上,阿妈就从包外直接装了雪到大锅里煮,萨仁用雪水洗脸,喝的也是用过滤过的雪水熬煮出的奶茶,许是现在空气污染不严重,她还真喝出了点跟河水不同的清冽味道。
下雪了,不用去挑水,可以随便用水洗漱,这又是一个好处,家里温馨的气氛也让萨仁再次提起来的心松懈下来,也许就是她太杞人忧天了。
旗委,邢书记见又下雪了,想起上次的慌张,还特意给旗气象局打了个电话,听到是中雪也就放了心。
这场雪又让他想起萨仁,他还不知道萨仁递交了辞职信,还想着总要叫来面对面谈一次。
这姑娘虽然做了不少出格的事,但确实有点能力,现在又疑似有军中背景,不能放弃那就扶一把,帮她规划一下她的仕途,别跟只野兔一样这儿撞一下哪薅一把。
萨仁可不知道邢书记还没放弃她,雪还是时大时小,只下午停了会儿,到吃晚饭时又下了起来,查达现在什么也不缺,下了雪也没活可干,大部分人都悠哉起来,在包里聊天打牌。
萨仁被陶芬芳叫去玩牌,她不太会玩,坐一边看了会就想走,谁知道廖正义过来送了一小袋炒花生:“这是我家里寄来的,没舍得吃,特意留给你。”
包里除了陶芬芳还有两个女知青,她们就开始起哄,“怎么只有她的没我们的,这是什么意思。”
廖正义也不掩饰:“你们觉得是什么意思那就是什么意思,下次有多的再给你们吃,这是我特意……”
萨仁不等他说完抬脚就走:“我家什么也不缺,你们自己吃吧。”
说着又跟陶芬芳说:“以后想找我去我家好了。”
陶芬芳有点不好意思,她是受了廖正义之托把人请来的,也不知道萨仁是不是知道了。
廖正义见萨仁要走,赶紧追出来:“我送你吧,雪越来越大了。”
萨仁皱眉道:“我记得以前已经跟你说清楚了,如果没说清楚,那这次我明确告诉你,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廖正义刚想解释,脚下一滑整个人摔进雪里,包里传来女知青的笑声,显然她们正从门缝里看呢。
廖正义见萨仁要走,赶紧喊道:“我不是想纠缠你,我是真有事想跟你说。”
萨仁没停步,她可不认为廖正义能有什么正事,哪知道他追上来说:“我真有事跟你说,下雪前我去了趟旗里,曹理云跟我说旗里好多人在传你的坏话,说你招摇撞骗搞封建迷信,甚至说你想联合牧民对抗旗委!”
萨仁愣住,回身看他:“对抗旗委?”
廖正义点点头,压低声音说:“这罪名太重了,旗委真要信了怎么办?”
“邢书记还没那么昏庸!不过还是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事,刚才误会你了。”
廖正义看着她冻的白里透红的脸蛋和认真的眼神,无奈地叹口气:“其实你也没误会我。”
呵呵,萨仁转头就走,最不耐烦痴汉了,没意思说清楚了就别再纠缠,老这样时不时的冒出来太烦人了。
不过回去后,她还是拿了点阿妈做好的奶砖,让三哥给廖正义送过去以示感谢。
为了怕他误会,萨仁还特意叮嘱三哥一定说明这是感谢他给自己示警的,于是三哥就知道了流言,他愤怒道:“这都是谁在传!等雪停了我就去找二哥,一定让他把人找出来。”
萨仁听他说话那霸气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二哥是派出所所长呢,再想想流言,她开始反思了,难不成是因为自己说话总是过于自信,才让大家把自己想象的如此有野心?
还对抗旗委?她都被邢书记当小丑耍好几次了好吗?她连反抗的资格都没有。
反正就挺气的!
晚上萨仁临睡前还在想着以后一定要韬光养锐,少说话也少做事,管好自己就行了,坐等改开来临,春风抚面。
可春风没来,冬风夹着雪呼啸起来。半夜萨仁被风声吵醒,不只是呼呼的风声,蒙古包结实的支架在风中高频抖着,发出令人烦躁的声音,萨仁把头藏进被子里裹紧,生怕自己小小的蒙古包会被风连根拔起。
不能再避嫌了,明天一定去大包跟阿爸阿妈一起睡。
等第二天早起,萨仁的门又推不开了,这次不是冻住,是真的被雪堵住了,大风把雪吹到包前,包的正面雪最厚,阿爸在外边喊:“萨仁,从毡顶出来吧。”
雪还在下着,雪花又大又密集,一晚上而已,堆在包门前的雪有小半人高,别处的也到了小腿弯,一时半会是扫不开的。
萨仁没从包顶出去过,费了半天劲才在三哥的指导下出来,三哥又爬进去在她的指挥下拿出了她要用的东西,一家子全都挤到阿爸阿妈的大包里。
达愣爷爷往炉子里扔了把干牛粪,满面忧色,在自己孙女被人嘲讽时,他恨不得赶紧来场雪灾证明萨仁是对的。
可真来了,还是怕的:“这次来得太凶了,怕是真要成灾。”
阿爸让阿妈赶紧收拾出铺位,他在袍子外边裹上军大衣,往外走:“白毛风太厉害了,我去看看牲畜棚。”
白毛风是牧区人们对暴风雪的称呼,大风把地上的积雪卷起来跟正在下着的雪一起飞舞,铺天盖地上下左右,视线里都是一片白茫茫。在野外的人要是碰上白毛风真的是凶多吉少。
萨仁不想阿爸一个人出去,赶紧起身:“我也去!”
阿妈拉住她:“你去干什么,在家好好待着,畜牧棚是你帮着盖起来的,饲料也是你想办法弄来的,连吃的穿的都帮着申请到了,这就行了,你还能干什么?在家好好待着,别乱跑。”
阿爸也不让她往外跑,实在是白毛风呼呼的,恨不能把人卷走,他跟三哥一起出去了。
萨仁想想也是,自己出去也帮不了什么忙,也就干脆在包里烤起了火。
旗委,邢书记因为大雪也没回家,听了一晚上的风声,早上听到外边有人惊呼,他出去一看雪都把大门处的台阶淹没了几级,他刚站出去满身就被雪裹住,白毛风吹得人睁不开眼。
可他还是站到了台阶下,想看看雪到底有多厚,哪想到秘书匆匆跑出来:“邢书记,呼市气象局向整个牧区发出了暴雪红色预警信号。”
邢书记抹了把脸上的雪,顶风大骂:“我不知道这是暴雪吗,用得着他们发信号?早干吗去了?”
骂完嘴里都是雪,他什么脾气也没了,赶紧部署防灾。
可这种雪,车马都没用,能怎么防,电话能打到的地方打电话问问情况,别的只能等雪停了再去救灾。这时他万分庆幸萨仁早早要来了防灾物资,那里边不只有吃的还有棉被,每家都有分到,再穷的也能抗过去吧。
奇山基地,严军长看到这么大的雪,也想起萨仁,跟参谋长说:“这小姑娘不知道是真有预言能力,还是运气好。”
参谋长哼了一声,吐槽道:“说有雪灾就有雪灾叫运气好吗?那叫乌鸦嘴!”
严军长笑道:“她能碰上我,从我这里要出物资不是运气好吗?左旗可以无忧了,其他地方不知道是不是雪也这么大,让飞行员都准备好吧。”
白毛风刮起来就没完,萨仁还是顶风出去了一趟,去看那三个女通讯兵。
雪太厚,特别近的距离她觉得自己挪了小半个小时才到,小彩跟她说刘队长已经来看过了,没事。
这三个女兵看着文弱,但到底是当兵的,素质过硬,门居然没被封,她们从半夜起就开始轮流扫雪,甚至几次把屋顶的雪捅下来。
刘队长过来看,也就是看看有没有危险,见人家什么都能处理好就放心走了。
可萨仁看她们轮流扫雪,忙的顾不上做饭,只啃压缩饼干,喝雪水,就劝她们去自己家:“我家两个大包,我和阿妈跟你们一个包,男一间女一间没问题的,起码能吃上热乎饭。”
小彩摆摆手:“不行,我们得守着设备。”
设备间里不时传来通话声,确实是在忙,萨仁只好找出米来,帮她们熬了一大锅粥,小彩连连道谢,又说:“萨仁,伊林左旗有你可太好了,你是不知道现在整个内蒙牧区都有暴雪,不只草原上,就是旗里盟里也遭了雪灾,都困在家里出不去,粮食是配给的谁家也不会储存太多,还有很多地方没有畜牧棚,这雪要再下下去,很多人跟牲畜都要挨饿了。”
萨仁叹口气,她的能力有限,折腾半天也只帮了伊林左旗,正要安慰小彩,就听外边有人带着哭腔喊:“萨仁在这吗?”
第63章 主心骨
找过来的是巴雅尔的邻居巴图噶尔,一见萨仁就拉着她往外走:“萨仁,我儿子不知道怎么晕过去了,你快帮我去看看。”
他家儿子那苏图跟巴雅尔的小儿子是玩伴,特别调皮,萨仁对他很有印象,她还以为是玩闹时摔到了。
巴图噶尔却说:“没有啊,天冷了,我都没让他骑过马,他穿那么厚实也懒得动,怎么会摔到?”
萨仁赶紧穿上军大衣要过去看看,小彩还给她披了件军用雨衣,又不知道从哪儿拿出个雷锋帽给她戴上,“我去叫赵医生一起过去吧,现在路不通也不能去医院。”
萨仁还不知道什么情况,赵医生能过去自然好,她又让小彩顺便到她家把她的针包拿来。
巴图噶尔连声道谢,在前边给萨仁趟开路,等到了他家,那苏图阿妈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见男人回来了,她就绝望道:“没救了,都凉了,咱们儿子没了。”
巴图噶尔腿都软了,差点摔到,他们两口子就这一个儿子,宝贝的不得了。
萨仁却没去劝这两口子,她以前见过一个心脏停跳五六分钟还给抢救过来的,人的生命力有时候真挺顽强的。
她几步走到那苏图跟前,探探鼻息,很微弱,根本没死呢!
再摸摸胳膊,手确实凉,但绝对没死,再细细把脉,萨仁差点没气死,这是撑坏了!人家别处都要忍饥挨饿了,他们家敞开吃把孩子给撑坏了!这叫什么事!
可七八岁的孩子,能有什么自控力,归根结底还是大人没管住,她没空说这些,喊巴图噶尔:“拿个盆来!”
“啊?”巴图噶尔不解其意,愣在那里,萨仁也不等了,反正这是他自己家,弄脏了自己收拾吧。
就见她一只手抱住孩子的腰,把孩子翻过来用膝盖顶住他的胃,另一只手掐住孩子的两颊让他把嘴张开,只轻轻一顶,这孩子的嘴里就喷射出了无数糊状物。
巴图噶尔这时才反应过来,赶紧拿了水桶过来接,糊状物跟胃酸融合早已酸臭无比,萨仁也顾不上了,又顶了几次后,按压了两下孩子的胃,又把了把脉,还好没有穿孔,这要是穿孔了必须做手术,这种天气怎么去医院?
孩子已经缓过来了,呼吸渐渐恢复,巴图噶尔喜极而泣,萨仁看了看他家包里,见靠门处有个长条的矮桌,就说:“先别哭了,赶紧把桌子抬过来。”
这时巴图噶尔跟他老婆都没那么慌了,赶紧把桌子腾出来抬到萨仁面前。
等萨仁把孩子平放到矮桌上,小彩跟赵医生才赶过来。
赵医生一闻这味就皱眉:“是吃坏了肚子吗?”
萨仁道:“急性胃扩张,吃撑了。”
啊?
赵医生跟小彩都十分惊讶,天气一冷,大家都吃得多,可也不能撑着啊,伤身体不说,也浪费粮食啊。
巴图噶尔连连摆手:“我们家真没有大吃大喝,真的,我们也是过过苦日子的,有东西都会省着,真的不会大手大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