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2)

    既然人都这么说了,周迭也没有客气,进去就问店员有没有薄荷糖。
    你怎么老盯着薄荷糖不放。江云边蹙着眉,进去看着一排巧克力,这些不香吗?
    他记得江云以就很喜欢吃巧克力。
    周迭看着巧克力花里胡哨的包装,视线落到身后那个临时料理台:巧克力我喜欢吃手制的。
    江云边:抱着你的薄荷糖过一辈子去吧。
    周迭最后买了一小包薄荷糖,刚结账就撕了一颗吃。
    江云边发现这人是真的喜欢甜食,糖买了就跟个树熊一样揣在跟前,恨不得用双手抱着一样。
    他笑着说:是不是给你肚子上开个口袋,你要把这个放进去?
    周迭低头看了一眼,慢吞吞地把糖放到身后的背包里,然后再看向江云边的小腹。
    意思是我开是不可能的,但可以给你开。
    江云边也懂他的意思,可Alpha被人盯着小腹的感觉有些怪异,意识到自己的玩笑有点过了,他侧开身:走吧,去干正事。
    给许湛的礼物,他其实提早一个月就开始想了,但经验是在匮乏,只能依靠实战。
    江云边很有自知之明地略过了几个大牌子,停步在一家表店之前。
    这个牌子算轻奢,之前也出了新款,适合学生。
    思考的样子很认真,周迭看了许久,抽开视线。
    江云边刚想进去,周迭站在身后:买那么贵干什么?
    江云边又退了出来,半信半疑:很贵吗?
    千起步的价,周迭知道这在江云边能承担的范围内,但他开口却是:贵。
    江云边站到他隔壁:那换。
    在今天之前,江云边以为自己是带了个品味探测器,周迭能帮他淘个又能上台面价格适中的东西,可没想到逛了一圈,周迭带他去的不是转季大甩卖就是过季商品处理店。
    甚至还叫他随便买个十块钱三条的领带回去送。
    哥,你知道什么叫成年吗?江云边看着那黄波点蓝领带都快无语了,还是在你眼里我获得金钱的方式是去桥底乞讨?
    周迭似乎才意识到自己的过分,看了他一会儿:那我请你吃饭。
    江云边坐在餐厅里,喝了口茶,还用手机在官网上查价格。
    你经常买礼物?周迭随意问道。
    不啊,以前直接发红包的。江云边放下茶杯,不过许湛又不缺钱,十八岁了还是为他花点心思吧。
    周迭没什么情绪地应了声。
    江云边在看款式,顺着说:去跟许湛认识六年了,一直都被他照顾着,这不给他回个礼有点说不过去。
    更何况许湛是那件事发生之后,唯一一个还站在他身边的。
    那你的生日呢?跟前的人又问了句。
    我?来年三月。
    三月啊。
    周迭挑了挑眉。
    你呢?江云边又问。
    六月。
    哦,比我小啊。江云边若有所思,高考前我们学校是完全禁止庆生的,你六月几号?
    五号。
    江云边没忍住笑:真倒霉,刚好是高考前一天。
    周迭没说话,江云边又以为是自己的玩笑开过头了,放下手机补救:啊,你要是不介意,我跟许湛收拾收拾偷摸给你搞个蛋糕?
    周迭不动声色地挑了下眉:蛋糕?
    嗯,学校外面还是有蛋糕店的,偷摸给你带一个。江云边比了个手势,又把手机推到他跟前:这块表感觉怎么样?我觉得适合许湛?
    周迭垂下眼,或许是江云边给了交换条件,他看那块表也顺眼了些。
    还行。
    那就这个了,我懒得挑了。
    吃完饭两个人还是去了那家表店把礼物买了,出来的时候江云边看了眼余额,光从表情就能知道有多惨不忍睹。
    周迭看着他:很心痛?
    一般般。江云边没什么表情,刚想回话时手机卡顿了一下,随后浮出一个来电显示,是没有备注的号码。
    江云边看了一眼,点了接通:您好?
    周迭看着他的表情一点一点变暗,刚想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江云边已经挂断了电话。
    怎么了?
    江云边别开视线:不认识,打错了。
    电话接通了十五秒,对面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周迭看着他的视线,基本判定一个普通的骚扰电话是不会让人情绪转变得那么快。
    走了。江云边忽然伸手扣上了周迭的手腕,视线不自觉地扫了隔壁一圈。
    江云边。周迭叫住了他的名字,轻轻压下他的手腕,要吃冰激凌吗?
    江云边愣了下,回头看着他:啊?
    周迭反扣着他的手腕,带他去甜品站买了两个冰淇淋,巧克力的给他,自己拿着草莓味。
    江云边看着他把巧克力放在手心,端了好一会儿直到冰激凌都化了些才抬头。
    周迭。
    周迭舔去勺子上的一点草莓,但粉色的酱倒站在他的唇角,他似乎没有察觉,偏过头问:不喜欢巧克力?
    江云边拿起勺子,忽然笑了下:谢谢。
    周迭看着他坐在椅子上乖乖捏着勺子吃雪糕的模样,忽然意识到这是江云边第一次说谢谢。
    他凶起来的时候就是炸毛小狗,但给一点甜头顺顺毛,一下就乖了。
    江云边只觉得太甜了,吃完之后看着周迭:你怎么那么喜欢吃糖。
    周迭咬着勺子,低头在回复手机消息,含糊地答道:喜欢吃糖,不可以吗?
    那你还挺好应对,礼物给你送甜的就好。江云边笑了笑,低头给蛋糕店发信息。
    周迭看着他订单上的要求,才发现这人的心思比他想象中还要细腻,会准备礼物,制造惊喜。
    你很会哄人。回到学校,周迭落下结论。
    江云边莫名其妙被他夸了,眨了眨眼:那,我该恭喜我未来对象?
    周迭开宿舍门的手稍顿,回头看了他一眼。
    江云边感觉他有什么话想说,刚候着,他又把宿舍门推开进去了。
    嗯?怎么怪怪的。
    礼物准备好了,江云边在周一早上特意去找何如聊了下周二许湛生日的事情。
    何如指了指身后的电闸:我懂了,你要给许湛惊喜。高梓宁肯定能拖着他,关灯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高梓宁在一旁严阵以待:好的,闸总。
    何如:你给我去死。
    江哥江哥。门外,郑星凛也在招手。
    江云边刚出门就看到周迭一脸没睡饱的倦意站在楼梯口,他望隔壁让了让,想跟郑星凛说话。
    但周迭却没有进去,只是看着他们俩。
    江云边眨了下眼:我挡住你了吗?
    周迭看他一会儿,没有回答,转头走进教室。
    郑星凛看着那人的背影,视线稍深,但江云边回头时又换上笑容:我就过来跟你拿蛋糕的□□。
    哦,这儿。江云边递给他,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你了,兄弟。
    隐瞒许湛的计划进行得十分顺利,江云边刚放松下来,化学实验课时高梓宁就差点露馅。
    四个人在讨论错题,傻大个往后一仰,忽然来了句:好想快点吃奶油啊。
    周迭发现江云边明显地僵硬了一下,缓缓抬起眼皮瞪了自说自话的高梓宁一眼。
    许湛好笑道:过几天就能吃了呀,我生日就到了。
    江云边:
    周迭没忍住笑了出声。
    怎么了?许湛倒是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我生日快到很好笑吗?
    高梓宁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傻逼行为,连忙掩饰地咳嗽了一声。
    江云边叹了口气:你生日打算怎么过?
    在学校过呗,周末再回家。许湛笑着问江云边,云边儿要跟我回去么?
    周迭抬起眼皮看着许湛,似乎邀请去家里是这两人的常态,江云边只是想了想:有兼职。
    话题顺势被江云边带走,高梓宁舒了口气,一副再也不敢乱说话的表情。
    周一的零点刚过,一大通生日祝福就轰炸到许湛手机里。
    江云边也卡点发了个短信,之后点着台灯在刷题。
    十二点二十分钟的时候,许湛的电话才打过来。
    江云边看了一眼已经睡下的周迭,走到阳台:生日快乐。
    谢谢谢谢,感谢我的祖宗百忙之中还记得小人的生日。许湛那边很安静,估计是已经闹完一轮了才给他电话。
    今天你生日,让你当一回我哥。江云边笑着说。
    那行,你管我叫哥,我管你叫祖宗,各喊各的?
    正经点儿。江云边垂下眼,我倒不至于在好朋友十八岁生日还占你便宜。
    许湛那边嘻嘻哈哈地笑着,没心没肺的。
    今晚的夜空有星星,江云边粗略地数了几颗最亮的,垂下眼:许湛,其实当初你选择信我,我一直记得。
    深情突如其来,许湛笑了笑:你好久没那么认真了,让我有点不习惯,给我点时间整理思路。
    江云边好整以暇地等着。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许湛似乎还是没找到切入点,依旧是贯彻自己的开心为上:哪有那么多值得矫情的事情,我信你,跟你交朋友,站你这边,有错吗?没有的,毕竟虎父无犬子。
    呵。
    江云边其实不太清楚许湛对他的自信从何而来,毕竟那时候连他的父母都不太在意他的话。
    看我够深情了吗!许湛顿了顿,不过有件事我觉得还是得跟你说。云边,我们之前吃饭的时候,遇见姜叶了。
    江云边唇边的笑意散了。
    许湛有些纠结:他好像还是那样。一直误会你。
    江云边这次的回应很快,透着一股凉意:无所谓,我不在意。
    云边儿,许湛喊他的名字,我知道别人的眼光对你来说不重要,但你要学会与过去和解。
    下次吧。江云边笑得散漫,像是毫不在乎,下次一定。
    再扯了几句有的没的,挂断电话后,江云边开门的时候正巧看到趴在桌子上打呵欠的周迭。
    江云边僵了一下,不由自主地后退靠在门上,肩膀磕到了阳台门的把手,有些疼。
    周迭听见动静才回头,看他一会儿:你没在洗手间?
    江云边这才意识到他在等,往里走:没,你去吧,我睡了。
    结果在床上翻来覆去一夜,江云边都没怎么睡着。
    他一开始把被子盖过头顶,就是不想听到外面的动静,妄图强制性地把自己按睡,结果眼前的暗色越深,记忆里的画面越清晰。
    闷得他都快喘不过气。
    江云边烦躁地掀开被子,打算去吹一宿冷风,路过周迭床边时听到了指节轻轻敲打扶手的声音。
    他抬头,睡眼惺忪的周迭一手垂了下来,一手卧在扶手上被他压着:江云边,你睡不着吗?
    江云边被他吓了一跳,拿出手机看了眼:三点了,你还没睡?
    周迭看着他的眼睛,两个人的距离只有那么一截,他伸手就放到江云边的发顶。
    这人的头发比想象中柔软很多。
    他揉了揉,微哑的嗓音还带着刚睡醒的轻柔:要信息素吗?
    第28章
    江云边有充分的理由怀疑他睡蒙了。
    他想躲开这人的手, 可那只手顺着揉他的动作落到了他的后颈,不清不重地揉了一下。
    周迭的嗓音温静,轻声说:第三次易感期快到前的不舒服吧?
    黑暗里, 指尖的热感十分清晰。
    江云边所有堆积在嗓子里的话都散了, 慢慢扭过了头:不用了,我马上就睡。
    或许真的是信息素起了作用,江云边再躺回自己的床时那股烦躁的火气已经浇灭了大半, 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晚睡的后遗症就是起不来床,江云边听到自己的床被敲时还有点不想动。
    能起来吗?周迭的声音传到耳边,勾住了半梦半醒的江云边。
    清晨在耳边的低语格外轻柔, 似乎只是询问,并没有恶意扰他好梦的意思。
    江云边意外发现这人的声音其实很好听。
    但再好听也挡不住睡意, 他蜷起了身子用被子盖了半张脸, 嘀咕道:起不来了。
    周迭看着他不愿意睁开的眼睛,忽然想伸手去碰碰那两排睫毛。
    他轻笑:那我帮你请假。
    唔。
    *
    江云边一觉睡到下午, 起来洗脸的时候才把早上这短短的记忆从大脑里翻找出来。
    周迭原来一直在注意他啊。
    江云边不由自主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后颈, 但触感却跟昨天晚上被触碰时截然不同。
    他抬手看了眼时间,下午都快下课了, 他还要去准备许湛的生日会。
    刚想起这事, 宿舍门就被敲了敲。
    郑星凛为了不让许湛发现, 逃了最后一节课,去把蛋糕拿回来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宿舍?江云边接过他手上的蛋糕:辛苦了。
    早上听说你生病了。郑星凛看着他的脸,似乎在确认他的状态,哪里不舒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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