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0)

    可我希望你依赖我。
    计泽笑容无奈, 他把方翼揽进怀里,叹息道:也许不是你依赖我,是我太依赖你。
    方翼听到这句话, 整个人都酥了。他之前的那些不满和惶恐转瞬间就消失了, 因为他突然明白了,计泽究竟在担心什么。
    哥,你是怕我有一天会离开你吗?
    计泽靠在他肩头, 闷闷地嗯了声。
    你怎么会这么想?我喜欢你喜欢得不得了,这辈子都不会离开你的。
    计泽抬起头,看着方翼。男生跪坐在他身旁,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目光深情而炽热。
    再说一遍。
    计泽低声道。
    方翼被他盯着,红了脸, 不太乐意了。
    不要,我已经说过了。
    计泽摸了摸他的脸, 勾起手指在他鼻尖刮了刮。
    小气鬼。
    你才是小气鬼呢, 哼!
    方翼也揉了揉他的脸。
    计泽眯起眼,忽然伸手挠了方翼的腰一下。方翼怕痒,被他挠得哈哈直笑。计泽得了趣味, 又两手并用, 对着他的脚心和咯吱窝各种攻击。
    还敢说我吗?
    哈哈哈哈哥我错了哈哈不说了
    方翼抱着枕头滚来滚去,拼命躲避着计泽的吻。他动作太大,结果一不小心从床上翻了下去, 磕到了床头的柜子。
    嘶!
    方翼疼得倒抽了口冷气。
    计泽脸色大变,连忙伸手把他扶起来,抱到床上。
    我看看,没事吧?
    他生怕磕到方翼受过伤的地方, 紧张得不行,俊美的脸划过深深的自责。
    对不起,我刚刚不应该闹你的。
    我脑袋没事,膝盖磕到了。
    摔下床的那一刻,方翼也怕撞到后脑,第一时间用胳膊护住了脑袋,左腿却撞到了床头柜上。
    计泽掀开他的睡裤,卷起来一看,果然左腿膝盖一片红肿。他连忙去拿要备用药箱,给方翼消毒上药。
    能走吗?
    计泽握着他的小腿,轻晃了两下,想检验有没有撞到骨头。
    应该可以吧。
    方翼觉得自己问题不大,但是一走路膝盖就传来痛感,他只得作罢,懊恼地坐回床上。
    明天我带你医院去看看,拍个片子。
    计泽心疼地握住他的腿亲了亲。
    方翼被他弄得有些痒,缩回腿,不以为意道:不用了,明天大年三十诶,去医院都没几个医生值班吧。
    那我叫家庭医生。
    我是觉得不用看,真没什么。过两天就好了。
    那也不行,万一过两天情况加重了呢?你先坐着,我找点冰给你敷一下。
    方翼没办法,只好乖乖坐在床上,等着计泽给他冰敷。他闲得无聊,在旁边的书柜上抽了两本书看,不小心翻到了计泽的相册。
    计泽拿着两个冰袋回来,就见方翼拿着他的相册正看得津津有味。
    你以前好帅啊!!
    方翼边翻边感叹。
    计泽听了这话就不乐意了,俊眉微皱。
    我现在不帅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觉得你以前跟现在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你看这张照片,你笑得好青涩
    方翼正要把照片指给他看,余光不知瞥到什么,嘴角的笑容一僵。
    那张照片下面,是计泽跟夏清远的合照。
    计泽也看到了。他连忙抽走方翼手里的相册。
    别看了,都是些老照片,没什么可看的。
    此地无银三百两。方翼闷闷不乐道。
    计泽一年回不了几次计家,这本旧相册他也很久没翻看过了,当初跟夏清远分手后,他也没注意竟然还有这么一张照片留在了里面,而且恰好又被方翼看到了。
    这可真是冤孽。
    你头发也没吹,你自己拿着冰按,我帮你吹头发。
    计泽把相册放回书柜里,心虚地起身去拿吹风了。
    方翼其实不介意夏清远曾经的存在,他也明白,像计泽这么优秀的人,没谈过恋爱是不可能的。谁让他跟计泽的年龄差这么大,他又这么晚才遇到计泽呢。
    计泽不想提,那他也不会再问。
    隔天,计泽是被敲门声吵醒的。
    陈若雪站在门外,声音犹豫:阿泽,小翼,你们起来吃早餐吗?
    计泽一看时间,这才发现都九点多了。怀里,方翼睡得正熟,两只手还抓着他的胳膊。
    计泽在他嘴角亲了亲,这才抬头道:不用了,妈,方翼还没醒呢。
    好,那你们继续睡,冰箱里有早餐。我抱奶油出去遛弯了。
    嗯。
    陈若雪一转身,就发现计川昀站在她身后。
    她被吓了一大跳,轻拍了下自己的胸口。
    你干嘛呢?不声不响地出现在这里?
    他们还没醒?这都睡了十个多小时了。计川昀声音不满。
    方翼那孩子才刚杀青呢,肯定累得很。而且昨晚
    陈若雪忽地想到什么,脸红了红,没再说下去。
    诶呀你别管孩子们了,陪我去遛奶油吧。
    我不去,我要看新闻。
    计川昀转身就走。
    诶,我说你这人,陪我遛个猫怎么了?外面那么冷,也不关心一下你老婆?
    你叫计泽起来,让他陪你遛猫去。
    计川昀自顾自下了楼。
    你等着,我让奶油咬你的鞋子!
    方翼这么一睡,直接睡到了十点多。这是杀青以来他睡的第一个好觉,然而刚睁眼,看到床头的闹钟,他睡意顿时就没了。
    我靠!这可是在别人家,他怎么能睡懒觉?!
    方翼赶紧从床上爬起来,计泽不在,估计已经起来了。他拖着不太利索的左腿,连忙洗漱、换衣服。
    家里有地暖,每个房间都很暖和,他就穿了件白色的卫衣和宽松的牛仔裤,睡得乱翘的头发用定型水固定了一下,这才忐忑地下了楼。
    小翼醒啦,饿不饿,来吃点东西吧?
    陈若雪坐在餐桌旁,笑眯眯的跟他打招呼。
    阿姨,早。
    方翼有些拘谨地走过去,又往客厅扫了眼,计泽和计川昀正在客厅里看电视,两人在新闻的背景音中正低声谈论着什么。
    这对父子俩长得像吧?陈若雪似乎看出了他在想什么。
    像,尤其是侧脸。
    方翼感叹道,顺手摸了摸趴在餐桌上的奶油。
    不过计泽哥还是更像你,你们的五官都很精致,非常适合大荧幕。
    陈若雪被他夸奖,脸上笑开了花。
    你还别说,我跟你妈一起拍过戏呢。不过我那个时候就是闹着玩玩,后来遇到你伯父就结婚了,也跟着他去了军营。说起来,要是我没结婚,说不定也会在娱乐圈一直拍戏。
    方翼点点头,笑道:看得出您跟伯父的感情很好。
    哪有,他就是一个木头!让我陪我遛个猫都不愿意,说怕猫挠他,你听听,这也是一个大男人说的话?
    方翼忽然有些庆幸,还好计泽的性格更像陈若雪,不然现在他也得对着一根木头了。
    来,我特意做的华夫饼,试一试。
    这儿还有果酱和热牛奶,刚泡好的。
    陈若雪的热情让方翼简直无力招架。他嘴里塞满了东西,奶油也蹭到他腿边,踮起脚要他抱。他只好一手抱着奶油,一手端着牛奶喝。
    小翼,我听阿泽说,你过两天要去肖家?
    方翼点点头。
    他正纳闷陈若雪怎么知道肖家的事,后者笑了笑,轻声道:你妈跟我提过肖家的事,所以我也知道了一点。
    你一个人去那边我也不放心,还好阿泽说陪你一起。礼物我都买好了,到时候让阿泽带过去。
    诶?方翼总觉得走向有点奇怪,怎么弄得计泽好像要上门去肖家提亲一样??
    阿姨,太麻烦你了。
    方翼很不好意思。
    这有什么麻烦的,你是阿泽喜欢的人,又是方眉的儿子,以后你就把我当妈妈一样看好了。
    方翼咬着华夫饼,窘迫地点了点头。
    吃完早餐,方翼主动端着盘子去洗碗。
    小翼,有保姆收拾,你不用动。
    陈若雪连忙拦住他。
    你是客人,怎么能洗碗呢。
    方翼没办法,只好坐回餐桌上。陈若雪发现他走路的姿势似乎不太自然,恰好这时,计泽叫的家庭医生也到了。
    陈若雪联系了一下昨晚楼上的动静,秀眉越蹙越紧。
    阿泽,怎么把章医生叫来了?陈若雪不解地走到客厅。
    方翼的腿不小心撞到床头柜了,我让章医生给他看看。
    计泽站起身,把章医生引进去。
    请。
    趁着章医生给方翼检查膝盖骨的时候,陈若雪把计泽喊到了书房,悄悄带上门。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荒唐呢。
    一进门就被自己妈一通指责,计泽很是无奈。
    我也不是有意的。
    你还好意思说,还找什么撞到床头柜的借口,你以为我不知道昨晚你们俩在干什么是吧?
    陈若雪回想起方翼膝盖上的伤,气得脸都青了。
    你这么大的人了,也不是毛头小子,怎么没轻没重的。那床板折腾的声音
    陈若雪脸有些热,硬着头皮道:我都听不下去了!
    计泽看到她表情,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也有些脸热,尴尬地低声道:妈,方翼膝盖上的伤不是我弄的,我没那么粗鲁。
    我疼他都来不及,怎么会弄伤他。
    陈若雪看他表情真诚,不像在说谎话,脸色好看了些。
    你知道就好,我看方翼是个单纯善良的孩子,又对你一片痴心,你可千万不要辜负了人家。
    妈,你怎么看出他对我一片痴心的?
    计泽来了兴趣,想套套她的话。
    想套路你妈我是吧?
    陈若雪抱着手臂,摇了摇头:没门!
    计泽没讨到好,悻悻地去客厅看方翼了。
    章医生给方翼看过腿,说没伤到骨头,只有一点淤青,过两天就能好,又提醒方翼这几天不要做剧烈运动。
    送走医生,计泽看方翼待在家里不太自在,便带着他去小区散步。
    奶油刚刚出去过了,方翼想再抱他出去,他就不乐意了,嗷嗷直叫唤,态度十分抗拒。
    小懒猫。
    方翼拍了拍奶油的小脑袋,跟计泽先走了。
    早点回来吃中饭啊。
    陈若雪不放心地提醒他们。
    知道,伯母。
    S市昨天才下过雪,大院里一片银装素裹。家家户户的玻璃上都贴着喜庆的对联和窗花,因为温度太低,除了站岗的哨兵,路上几乎没什么行人。
    方翼和计泽在雪地里并肩一起走着,方翼听着脚下咯吱咯吱的声响,觉得特别好玩。
    哥,我好想打雪仗。
    不准。
    计泽怕他又伤到腿,一票否决。
    那堆个雪人呢?
    方翼眼睛闪闪发亮。
    计泽皱了皱眉,勉为其难地嗯了医生。
    方翼嘿嘿一笑,快步走到湖边,找到了一处积雪最厚的地方。计泽见他要脱围巾和手套,立刻上前去,不满道:不准脱围巾,好好裹着。
    可是这样不好堆雪人啊。
    方翼举起自己裹成粽子的双手,无辜地眨了眨眼。
    计泽把自己的皮手套摘下来,跟他的毛线手套互换。
    这个防水,你戴着。
    噢。
    方翼三下五除二就堆好了雪人,他跟个小孩子似的,还让计泽帮他跟雪人一起拍张合照。
    还缺个鼻子。
    方翼四处看了看,没找到合适的材料给雪人堆鼻子,早知道就带一根胡萝卜出来了。
    我这儿有。
    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带笑的声音。
    方翼转过头,眼睛都瞪直了。说话的人竟是夏清远,他手里还牵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
    方翼没想到自己堆个雪人都能碰到现任的前任。
    他第一次见到夏清远,是在去医院探视方眉的时候。当时他满腹心事,看到夏清远后又误会了他跟计泽的关系,胸口苦涩不已。但半年不到,站在计泽身边的人已经成了他,现在再看到夏清远,他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平静。
    你好。
    你好呀,方翼小朋友,果然真人比电影里还帅。
    夏清远朝他挤了挤眼睛,又瞟了眼旁边的计泽。
    带回来见家长了?
    计泽不怎么自在地嗯了声。
    二爸,我也要堆雪人。
    气氛正尴尬时,小女孩忽然出声。她看着方翼堆的雪人,十分羡慕。
    那不行,你感冒才刚好。我要是带你堆雪人,会被你大爸骂死的。
    呜呜呜
    小姑娘奶声奶气地哭了起来。
    二爸坏不准我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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