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0)

    元乐志不是乐天,他当然也不能替乐天原谅谁,但他却比谁都更加希望元鸿禧这个垃圾能够受到惩罚。
    但这种惩罚,显然和元南楼无关。
    乐天的复仇里,元南楼也一样是个无辜的角色,他那时候并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却在第一世白白丢了性命,他和乐天之间的这些恩怨更多只是误会,要说起谁更惨一些,其实也比较不出来,毕竟元南楼前一世被乐天害得连命都没了。
    元乐志也不知道应该怎么才能让对方明白这个道理,除了不怪他以外,他也说不出更多的话来。
    手上受伤本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但元南楼手筋断了一根,需要些日子来养伤,所以虽然从医院回到了家里,很多事情却还是都需要元乐志的帮忙。
    比如上卫生间。
    对方坐在床边慢慢站起身,胳膊被绑在胸前,对元乐志伸出一只手:哥帮我一下。
    元乐志脑子里瞬间浮现起来的是他刚穿书时候的画面。
    对方为了为难他,故意以受伤为由让他帮忙提裤子。
    没想到这么久了,画面还能重合。
    元乐志只好从浴室门口走近他,把人从床边搀扶起来。
    上一次他只是拍了拍元南楼的屁股,这次故意用了大点的力气,差点没把人拍到墙上去。
    后者一只手受伤,被拍得一愣,忽而转过身,一手拽过元乐志的裤子:我也来帮哥吧。
    元乐志抓着他的手腕,嘴巴上拒绝:不了吧,我自己可以的。
    元南楼自己上厕所手脚不灵活,脱起别人的裤子来却灵活的很,他三两下将元乐志的夏威夷短裤拉下来,让人贴近了墙壁,不由分说握上了那处。
    元乐志本能想往后缩,可重要的部分被人捏在手里,刚往后退一点,就感觉到他弟弟手上用力气,像是害怕他跑了,故意威胁似得,几次下来元乐志也不敢动弹。
    慢慢地呼吸加重,浴室的空间里充满了喘息声,元乐志能感觉到那人耐心地亲吻,带着安抚落在他脖颈和耳朵上。
    他弟弟在不停叫他:哥,舒服吗,哥,我好喜欢你
    越是在这种时候叫哥,越像是在提醒两人的关系,使得这种行为又多了些隐秘的刺激。
    两人折腾了小半天,从浴室里出去已经后半夜了,元乐志也耳根通红,从浴室那一片味道中走出来,他还洗了个澡,中途也帮他弟弟清理了一下,累的不想说话。
    所以第二天到了学校,他看起来依然没什么精神。
    周围的闲言碎语还是不少,大部分都是说元南楼前几天打了元鸿禧的事情的,他多留了个耳朵听了听,发现风向不好,但好在他弟弟也并不在意,对待什么事什么人该怎样还是怎样,元乐志便放下了心,估计这人是有自己的打算的。
    这天的课程不多,休息的时间元乐志趴在桌子上睡了一会儿,大概一个小时左右,他突然觉得呼吸很不顺畅,半晌也喘不上气,朦胧之中张开嘴巴狠狠吸了一口气,就听见头顶有一声嗤笑。
    元乐志睡眼惺忪,抬起脑袋,果然又看见了薛云营,这人坐在他前面,见他睡着了故意捏他的鼻子,这时候还笑出声。
    他才从睡着的状态中醒过来,难免有些反应不过来,看着薛云营的眼神有点懵懵的:你幼不幼稚?
    后者并不回答他,只要每次面对元乐志,薛云营就会自动改变了一种处事方式,连他自己也能察觉到和平常不太一样,但这种不一样却并不让他觉得讨厌。
    昨天干嘛了困成这样?
    元乐志打了个哈气,诚实道:首充。
    薛云营:
    元乐志就是想看他说不出话,见状笑了下:怎么啦?你不会这么大了还不懂什么意思吧?
    对方忽而捏住了他的下巴,两人本来就只隔着桌子,元乐志又趴在桌子上,这样一来走也没处走:我只是在想,你这张脸首充是什么表情。
    嘴巴微微张开,耳朵带着一层薄红,喘息声中也有他平常说话是微微慵懒的音调,那画面几乎在脑海中有了实质。
    元乐志把他手拍开:变态吧你。
    后者完全没理会元乐志小小的反抗,转而说起正事来:我来只是想告诉你一声,于敏波已经出院回家了。
    元乐志收拾书包的手一顿,听薛云营继续说:他已经着手开始寻找证据,但据我所知还并没有找到。
    如果一直找不到当然是最好的,但不用薛云营说,元乐志也知道于敏波不仅仅有这一样手段,想要对付元南楼,自己动手比借助法律去找证据要简单多了。
    只要这人还活着一天,他们两人就还在危险之中。
    你想知道于梁的消息吗?
    薛云营好像打算把自己知道都告诉元乐志似得,说一样两样还没关系,把什么东西都告诉自己,元乐志就觉得他有点没安好心。
    他打量了薛云营一会儿,黑色的头发衬托人很漂亮,红唇黑发是东方美人,却因为五官深邃和蓝色的眼睛,有了些异域味道。
    他上次拜托薛云营的时候就有想过,替自己做这些事情不仅对他一丁点好处都没有,还很有可能会被连累,薛家虽然一直都和于敏波不和,但却一直维持着一种奇妙的平衡,一般情况下是不会起冲突的,虽然两边谁也不怕事,可商战就代表了有损失,得不偿失。
    如果薛云营在自己身上没有图谋,就没有理由帮忙。
    元乐志:我不好奇。
    对方似乎觉得他有意思,露出了些笑容来,他手一伸,捏住元乐志的喉结:怎么突然又觉得害怕了?那天打电话不是挺决绝的?
    元乐志后知后觉,和这人商量事情就好似与恶魔做交易,薛云营就像在面前布下重重诱惑的恶魔,等待着你不知不觉掉进他的陷阱里头,用心脏,性命,一切和他做交易。
    他一时间有点茫然,看这脸与想象中的恶魔重合,对方淡漠地开口:他想通过母亲的娘家来对抗于敏波,实在不太现实,最好的办法其实是联姻,或者和元南楼合作。
    和薛云营比起来,于梁的性格也好,手段也好,都显得非常温和。
    但元乐志在于梁身上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于梁能赢得了于敏波当然最好,要是赢不了,他也没那么在乎。
    他揉了揉脖子,方才被捏过的地方凉丝丝的,像是有东西爬过去,元乐志感觉到对方的视线只忍不住想要拢住衣服。
    好在元南楼很快就回来了,薛云营虽然还没走,但那种感受却被很大地缓解了,他依然和元乐志说话:于梁身上已经没有你在意的东西了?
    元乐志心口猛地一紧,上课铃声响了,他便微微压低了声音,第一次正面和薛云营说起这个问题:你是不是每天都特别没事情做?
    打开电脑,不需要联网,你实在闲就去扫雷,非常适合你这种侦查员。
    薛云营发自内心露出笑容来,他手指在元乐志面前比划:所以你承认了?
    嗯,我承认,我就是有东西所图。元乐志咬着笔杆,一边听课记笔记还能一边聊天,但是你想得到是什么吗?
    他转过头,挑衅一样地看着薛云营:有事情自己想不明白是不是特别不爽?并不是所有事情都在你掌控之内的感受,是不是特别不开心?
    后者脸上的玩味更大,不仅没有因为元乐志的话生气,反而更兴奋了。
    我总有一天会知道的。他似乎一定要比出个输赢来。
    但元乐志知道,这次薛云营必然只是白忙活。
    就算累死这人也一定想不到有系统的存在,更想不到他能看到别人脑子上顶着金元宝。
    刚一下课,元南楼就把他哥哥叫了出去,两人在薛云营的面离开教室,回来以后元乐志便突然和薛云营说,第二天准备回去实习,但元南楼也会跟着一起去。
    他弟弟害怕他会有危险。
    这事情也不需要薛云营同意,所以第二天这人出现在公司,还搬了把椅子,坐在两人中间,甚至省下了元乐志和薛云营相处的大部分时间。
    元乐志还挺开心的。
    午休的时候只有他一个人睡觉,另外两个人都没有午睡的习惯,元乐志趴在桌子上,恍惚快要睡着,感觉到有人从门口出去,而他弟弟在背后轻轻吻了下他的脖子:哥冷不冷?
    元乐志撑着眼皮发出两个音节:不冷,马上就要闭眼。
    出去的人很快折返回来,似乎只是去送文件的,脚步声却在门口顿住。
    薛云营的声音不小,他应该是什么都看见了,嗤笑了一声:打扰到你们了。
    声音之大,没有一丁点歉意,把元乐志都吵醒了,分明就是故意的。
    元乐志没抬头,继续装睡,听见身旁的人也笑了下,声音里满是淡定:我哥昨天没睡好,确实有些打扰。
    薛云营脸色没变,从元乐志的角度却能看见,他垂在身侧的手难得捏紧了,手里的资料被捏得变形,但也只有一瞬,这人脚步轻松回到自己座位上,甚至带了点调笑:
    他不是首充吗?
    话是对着元南楼说的,眼睛却看着元乐志,元乐志差点一口唾沫把自己呛死,他说的时候就是开玩笑的,谁想到会被人当着元南楼的面问。
    薛云营语出惊人,他弟弟也不遑多让:谁说这种事只能自己做?
    元乐志继续装睡,一边听着旁边的动静,他听见薛云营沉默了半晌,两人究竟都是什么表情他不清楚,片刻后那人轻松的语调再一次响起来:你就那么害怕有人把他抢走?
    这次陷入了更久的沉默,元乐志都能感觉到气氛的尴尬了,他默默祈祷着有人能突然推门进来把两人打断一下,但等来等去,什么也没等到。
    系统:恭喜宿主触发了修罗场,现在需要系统帮忙吗?
    元乐志:你突然冒出来干嘛?
    系统不理他:需要帮忙吗?
    如果能调过来个人当然是最好了,短短的一分钟里,元乐志做出了决定,他同意了:你搞快点。
    系统:系统正在制造意外打破沉默。
    不到三十秒,元乐志一边看着门口,一边感受到自己的腹部徒然撑起了一股子胀气,元乐志心里暗叫不好,但已经来不及了。
    身后元南楼似乎刚想说什么。
    突然,被一个响亮的嗝打断了。
    空气中安静了好几分钟,只有元乐志一个人默默骂了一句:系统,我擦你大爷。
    第51章 走剧情的一章
    系统:尴尬已经解除了,你咋还骂我?
    元乐志已经开始怀疑他存心报复自己走歪了剧情,忍不住咬牙:你这是解除尴尬吗?你这是尴尬的交接。
    系统并不否认。
    室内另外两人明显都愣了一下,元乐志恨不得找个大点的地缝钻进去,在心里默念了几遍,只要自己不出声,其他人就没听见,趴在桌子上装死。
    系统:宿主,他俩都听见了。
    元乐志:我用你提醒。
    他不睁眼,直到他逐渐感觉到元南楼从背后揉了下他的脑袋:胃不舒服?
    元乐志背对着他,身体僵了僵,不过一会儿,他就感觉到这人把手伸了下来,有些发凉的手指隔着一层布料,轻轻揉元乐志的肚子。
    再想装睡也不行了。
    我去趟卫生间。元乐志从桌子前头站起来,这种情况下,他唯一能想到的解决方法就是赶紧走。
    只要走得快,尴尬就追不上他。
    公司的卫生间不像学校,环境要更好一点,也只有两三个隔间,稍微走远点到楼上还有单人卫生间,他到了卫生间没一会儿,就听见元南楼也跟了上来。
    元乐志洗手,这人就把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哥以后能不能少搭理他?
    这人说话并不强势,像是撒娇,元乐志向来吃软不吃硬,并不排斥。
    我们工作在一起,也没办法一丁点接触都没有。水流从水龙头里流出来,将他手指冲洗干净,背后那人抱着元乐志的腰,说话的声音闷闷的:我不喜欢哥和他那么好。
    一开口莫名有股绿茶味,元乐志沉默了一瞬。
    他和薛云营关系很好吗?
    虽然两人也有好好说话的时候,但不管是从外人视角看还是他们自己感觉,元乐志都没有觉得太亲近,更多的时候都只是看对方不顺眼,所以互整。
    你们组不是刚好缺一个人吗?我想加入进去。
    上次的体育课分成四人组,元乐志组里有薛云营还有于梁,但最近这段时间于梁等于休学了,组里便少了一个人。
    元南楼加入进来刚刚好。
    元乐志倒是不排斥,他弟弟做事情有头脑,体育也不拖后腿,虽然最近手受了伤不太方便,但等伤势好了以后,是个非常不错的队友。
    好吧,那我们周一去说一下。
    两人回到办公室,发现薛云营已经走了,听说是提前下班,他平常实习也不会每天都来,公司也不指望他出谋划策,所有人都习惯了薛云营早退。
    元乐志很快又见到了元鸿禧,这人在学校大门口等着,看起来比平常要狼狈多了,带着伤坐在大门口的阴凉处,周围人指指点点的,当然也少不了说元南楼几句不孝顺之类的话。
    元乐志问他:需不需要在学校帮你挂个公告之类的?如果学校禁止私下议论的话,应该可以安静一段时间。
    那人靠在车座上,闭目养神,似乎对那些议论声充耳不闻:讨论也是别人的自由。
    他说起话来,好像和自己无关似得,转头把目光投向窗外:秋后的蚂蚱蹦哒不了多久了。
    元乐志大概明白他弟弟的意思,元鸿禧之所以脸面都不顾了,因为距离他破产已经到了最后的期限,只要元南楼一直不松口,他就彻底完蛋了,所以才会想要用舆论逼迫元南楼妥协。
    当天晚上家里来了不认识的人,元乐志不知道这些人和元南楼谈了些什么,总之两人第二天是走着去学校的。
    元鸿禧被打的部分纱布也拆了,额头缝了好几针,在学校门口叫嚣地越发厉害。
    卓彦红在他身边帮忙一起哭:儿子打老子,没天理了,元南楼这个白眼狼,将父母赶出家门,和那个小狐狸精狼狈为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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