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1)

    他像听睡前故事一样,听着祖父重复元乐志的不幸,当他听说这人长期被元南楼骚扰以后,突然有了另外的点子。
    元乐志当然不知道这些事情的发生,只是这几天突然觉得周围人的眼神有点怪怪的。
    一次小组合作,岳尹过来找薛云营,大家都坐在一起,他才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现在有传言说,你勾引你弟弟。
    元乐志一愣:谁说的?不对吧?
    岳尹吃着冰淇淋,动作比旁边的石清清还温柔。
    石清清挖了一大勺,被冰得合不上嘴,半天才吸溜着回答:谁知道哪传出来的消息,非说前几次考试也都是元南楼帮你的,说你勾引他,拿肉体和他交换的。
    她就觉得这事不对劲,元乐志和于梁的火葬场剧本还没完事呢,怎么会有元南楼的事?
    石清清还为此和她的小姐妹们吵了一架,今天特意过来聊天。
    然后元乐志心里想得却不一样。
    要勾引也得是元南楼勾引他啊!元南楼长得那么好看,还整天对他勾勾搭搭的,不是勾引是什么?
    现在这些都不重要。岳尹沉默了半天,才打断了元乐志的思绪,因为恶意传播和举报,校方现在又要调查你,元乐志你现在的名声很不好。
    元乐志反正无所谓:上次不是都调查过一次了,我考试可是正经八本通过了的。
    但你和元南楼的事要怎么证明没有。岳尹也觉得头疼,没做过的事要怎么证明自己没做过?
    这倒也不是一点没有。
    元乐志在心里想,事实还是有那么一点事实的。
    当天元南楼回家很晚,元乐志睡觉之前接到了于梁的电话。
    因为他根本没存这个号码,接通了以后喂喂地喊了半天,对面才算有所回应。
    元乐志。一听这声音他就反应过来了是谁,对方声线懒懒的,带了些漫不经心的意味,需要帮忙吗?
    想要通过于梁解决这事情,其实很简单。
    只要对外宣布他和于梁复合了,从头到尾元乐志只爱过于梁一个人,谣言就会不攻自破,没有人还敢去传于梁的谣言,就连闻征也不敢。
    但元乐志不太愿意这么做,他不想再和于梁扯上什么关系,也并不愿意违心地去利用谁:算了吧,我会自己想办法的。
    后者似乎没想到是这样的答案,问:为什么?
    元乐志又想起上次的事情,一起解释清楚:于梁,我们已经分手了,意思就是说从那以后一丁点关系都不要有,我是穷死也好,饿死也罢,都和你没什么关系,不需要你帮忙。
    还有我和谁在一起,也是我的自由,你没有身份一次一次来找我麻烦。
    对面再次陷入了一阵沉默,许久许久,就在元乐志打算挂断电话的前一刻,才重新开口,灯光昏暗的夜里,房间也很安静,手机喇叭里的声音有些乱乱的。
    我前一段时间,变成了你的羊驼。
    挂电话的手一顿,元乐志没想到对方会直接说出这些话,难得的心跳加快了一瞬。
    在他的脑海里,于梁和羊驼从来都是两个不同的个体,他从来没有把它们联想到一起过,对于元乐志来说,他和他的宠物之间构建起的是一种特殊的类似亲人的爱,可这爱不属于羊驼的身体,它本应该属于灵魂,所以面对内里是上古凤凰的羊驼,才会看哪里都不对劲。
    可最终却告诉他,灵魂是于梁的。
    元乐志并不爱于梁。
    那边还在继续说话: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你信也好不信也好,一醒过来就这样了,这也是为什么那段时间我会一直给你送东西。
    于梁顿了顿:最近不知道为什么,我回不去它的身体了。
    身上的鞭痕还隐隐作痛,他妈妈已经睡熟了,家里一片死寂。
    往常这个时候,他应该被元乐志带出去夜跑一圈,那人会揉它的脑袋,一边嫌弃它胖了,一边喂草莓,一旦从那里回来,父亲也好,这个家也罢,一切都变得冰冷,不再有温度。
    元乐志很理性,系统的问题他自己骂一骂就可以了,但绝对不能被其他人知道有它的存在,尤其是书里的人物,他公事公办:你是不是还没睡醒?
    元乐志按灭自己的手机屏幕,然后再点亮,看了眼时间:十一点了于梁,你在说梦话?
    对方完全没理会他的嘲讽,声音里带了些不易察觉的情绪:
    你不是对它说过,你不喜欢于梁,但会喜欢它吗?
    元乐志,你说话不算吗?
    元乐志这次也沉默了一下。
    他确实说过这句话,在羊驼心情不好的那次,不管怎么样哄也哄不好,曾经看起来毫无理由,这时候却好像都有了痕迹:不好意思,我不记得了。
    我不记得自己说过这些话。
    虽然心里有些烦闷,却还是回答,我家的宠物很好,不劳您费心。
    第41章 闻征被报复
    每天金鸡独立也算很好吗?
    那四条腿的胖羊驼又一次尝试着单脚站起来,显然又一次失败了,摔得四脚朝天。
    你是哪篇玄幻小说里的?元乐志把三棒玉米穿成一串,从别墅窗口吊下一根绳来逗羊驼,羊驼一跳一跳去拽玉米,就是吃不到,你在那本小说里面该不会还是个大佬吧?有膀吗?能飞吗?
    不过也有可能是主角的坐骑。
    羊驼抬头看元乐志,好似有些不满,元乐志也看它:
    你是神仙吧,但我这羊驼也是神兽,你可别看不起驼,好几万块一只呢。
    笨凤凰:
    元南楼回来的晚,但元乐志还是听见了声音,他睡觉很轻,大门开了就朦朦胧胧听见了些动静,过了一会儿,自己房间的门也开了,那人蹑手蹑脚走到了床边。
    元乐志又困,又想睁开眼睛看看,最后有点没精神,在床上半睁着眼睛,平躺着揉了揉肚子,懒洋洋的,声音也没有一点力气:你干嘛去了。
    元南楼不回答,只稍微靠近了元乐志一些,他特意在楼下换了平常穿得衣服,把从外面带回来的凉气都留在了楼下,轻轻靠在了床边,头靠在元乐志肚子上:
    想你了。
    元乐志只觉得腰腹暖乎乎的,下意识伸手去碰那人的头,元南楼把他往里侧挪了挪,也躺到床上。
    哥想不想我?
    元乐志觉得他麻烦,哼哼唧唧翻了个身:才分开多一会儿啊,你怎么腻腻歪歪的?
    元南楼躺在他背后,重新抱着他,这次一个晚上都没走,他的睡姿很乖,不管元乐志怎么折腾,动也不动一下,因此元乐志一晚上都没醒,睡得非常安稳。
    只是第二天一早从床上看见了元南楼,让他心里一惊:我擦,这人一直没走吗?
    他只记得迷迷糊糊元南楼来看了他一次,后面因为太困就睡着了。
    俊朗清秀的外表,双眸紧紧闭着,元南楼睡着的时候显得很乖,既没有平常狡黠的样子,脸上的漂亮感也减弱了几分。
    元乐志盯了他看了一会儿,上手捏住鼻子:睡得真踏实,快点给我起来。
    后者平静地一点点睁开眼睛,轻轻把元乐志的手拉下来捏在手心,声音沙哑:怎么了。
    元乐志总不能说就是单纯地看他睡在自己床上所以不爽。
    他不说话,元南楼便坐起来,靠在床头,上学的时间还早,还可以休息,他沉默了一下,才对元乐志开口:学校的事情会解决的。
    元乐志倒没有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他身正不怕影子斜,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如果有些情况一定要我们公开的话,你愿意吗?
    元乐志没立刻回答,先在心里问系统:这种情况下公开的话会对剧情有什么影响吗?
    系统:您好宿主,剧情已经彻底跑偏拉不回来了。
    元乐志:
    他朝元南楼点了点头:我都随便,都可以,随你吧。
    反正都是书里的情节,元乐志想,只要世界不崩溃,多几个npc知道反正也无所谓。
    他起身下床,笔直的小腿白皙漂亮,背影虽然漫不经心,却莫名好看,元乐志拉开窗帘后,缓步走向卫生间。
    元南楼在背后看了他一会儿,也从床上起来,挨挨蹭蹭一起去卫生间:哥我想给你挤牙膏。
    元乐志想了想,把牙刷递上去,但挤完了还不够,这人还非要帮他刷,帮他洗脸。
    元乐志刚睡醒,手脚没力气,反正自己懒得动,都随他去了,对方小心翼翼地帮他把脸颊打湿清洗,然后用毛巾将指尖一点一点擦干净。
    刚一洗完,元乐志打了个哈气走了出去。
    他穿上衣服去学校。
    乐志,听说校长要找你。刚一进门,石清清就跑来给元乐志通风报信,你小心一点,可能不是什么好事。
    元乐志谢了她一声,刚到班里没一会儿,果然被人叫了出去。
    他到了办公室,校长只和他说了一句话:接到举报,元乐志你的成绩有问题,经过校方的审查,确定了有这种事情的发生,请你收拾东西离开学校,你被开除了。
    元乐志看着坐在椅子上满面油光的中年男人,他倒是不怎么在乎什么破学校,但就是不想吃亏:证据呢?
    那男人甩在桌面上一叠照片和文件,里面基本上都是他和元南楼在一起的画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偷拍的。
    但对于他作弊的实质性证据,却一样都没有。
    你这些都不是我作弊的证据,我谈恋爱又怎么了?影响你吃喝拉撒?
    是学校调查还是你调查?中年男人的下巴微微抬起来,满是傲慢,学校认定了证据,还需要你指手画脚,你当你是老几?
    我现在让你走,你就得给我走,不满意去告啊,我还得给你个理由?你是校长还是我是校长?
    元乐志靠近了桌子,咣当一声将旁边的资料夹砸在了桌子上,下落的过程距离胖男人的脸只有几厘米:所以就是没有证据要退我的学,收了钱?
    校长怎么也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学生会有这么大胆子,瑟缩了一下,但依然嘴硬:怎么?你有证据吗?就算有又怎么样?你能把我怎么样?
    元乐志猛地翻过桌子,拎起着胖男人的领子就是一拳。
    两人很快扭打在了一起,校长虽然胖,但架不住元乐志比他年轻,再加上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拳头一下一下往他身上砸。
    退学可以,临走元乐志也要让他掉层皮。
    保安!胖男人扯着嗓子往外喊,一边想把元乐志推开,他的胖脸被打肿了一边,跌跌撞撞跑到了门口:你等着吧,我要把你告到倾家荡产
    元乐志躺一动不动站在原地。
    他明白了原身的处境。
    在这样的环境里,哪怕依靠自己一步一步爬到了正常人的圈子里,也还是会有各种各样的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想把他拖下去,也许乐天也曾经尝试过反抗,但总有人一次又一次把他踹回阴暗的臭水沟里去。
    话音没落,门先从外侧打开了。
    元南楼站在门口,推着胖男人的肩膀,又将人推回了房间里:叔叔,这么着急要去哪?
    他也走进房间,咯噔一声,房门落锁,胖男人的身体也跟着颤抖了一下,看着元南楼一步一步越走越近:您遇到了什么麻烦吗?可以和我说说。
    另外一边,教室里。
    元乐志刚一走,教室里的人便开始窃窃私语:被校长叫走了?这事儿是不是实锤了?
    不是说元乐志很有实力吗?我看上次考试那么难的题都写出来了。
    你懂什么啊?这年头只要有钱什么事做不了的,你看看元南楼和于梁,一个现男友一个前男友,这两个哪个缺钱?
    也是啊,他以前都已经收过于梁的钱了,估计就是分手了受不了,才想再重新套一个,碰巧就是元南楼了。
    勾搭人可真有一套。
    闻征,你知道这些事吗?
    后者浅浅笑了一下:我只听我祖父说过,哥从小没受过什么良好的教育,这其实也不能怪他,都是我们自己家里疏忽了。
    他说着,好像也有点难过:所以说小时候有个长辈教育是非也很重要。
    不仅帮元乐志承认了污名,还变相嘲讽人家没妈,石清清忍不住:我看你有爹有妈也跟没人教似得。
    她家教良好,还是第一次说这种话,闻征脸色一白,他的朋友们顿时看不下去了,两边吵了起来,但石清清到底还是嘴笨,一人敌不过众口,吵也吵不过人家,最后气得血液直冲脑壳,脸蛋通红。
    没过一会儿,元南楼从门口进来了,他背后还带着叼了根冰棍的元乐志,室内几人都原本都以为元乐志会被呵斥,起码也会吃点苦头,可他不仅没有众人意料中的崩溃,反而悠哉悠哉去了趟超市。
    一时间鸦雀无声,元乐志感觉到气氛不对,但也没想到是因为自己吵的架,走到石清清背后,拍了下肩膀: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他本意是想替小姑娘出头的,小姑娘红着眼睛看他,眼里全是委屈,元乐志瞬间有些心软,还没等他说什么,其他人先问他了:元乐志,你什么时候退学?
    元乐志莫名其妙地看着那个男的,觉得有点眼熟,仔细回忆起来,好像是之前和他打赌的那个小个子,他指着这人鼻子,叫了一声:送财童子?原来你也在啊,我为什么要退学?
    被叫了送财童子的小个子脸黑了半晌,从之前输给元乐志那次以后,他就把这人当成了自己的假想敌,走过路过不是瞪一眼就是使点绊子,每次考试也都是最关心元乐志的成绩,他以为元乐志也和他一样关心他。
    可这人今天却连他一直在班里都不知道,甚至都不记得他这号人了。
    一股满意形容的恼怒冲上了心头:为什么被退学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你和你旁边这个有一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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