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赐婚圣旨

    秦砚却十分坦然,“七皇子与十三公主是九华国的贵客,这是应该的。”
    傅寒知笑了笑,清俊无害的脸上,迅速划过一丝暗芒。
    姜酒的目光不着痕迹地在他们二人之间来回,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秦砚是什么人她再清楚不过,无利不起早,更别说会这样跟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如此客气。
    傅寒知虽然是皇子,但是在朝云国没什么地位,就算秦砚想跟朝云国勾结,怎么说也该找萧沉歌吧。
    正思索着秦砚又在憋什么坏水时,外面的侍监高呼一声“张阁老到”,便瞧见张知遥步履沉稳地走进殿内,恭敬地向姜钰行礼。
    不同于秦砚的傲慢,张知遥似乎格外注重礼仪法度,至少在明面上,哪怕身居高位,他也会把姿态放得很低,这也是为什么,张知遥年近迟暮,依然有那么多人追随着他,尤其是那些风骨清正的文人。
    秦砚一直没有跟张知遥撕破脸,也是有这个原因。
    这老东西太会装了!
    张知遥一来,刚才还松快和谐的场面便隐隐多了一丝火药味。
    秦砚依然端坐着,嘴角勾起一抹轻嘲。
    “张大人来得够早的。”
    张知遥淡淡一笑,颇为温和。
    “老了,腿脚不好,走得慢了一些,不像秦大人,年轻气盛,手脚麻利。”
    秦砚冷笑,这不就是在暗讽他心急如焚地想上位吗?
    张知遥今日的目标不是秦砚,反讽了一句,便将注意力放在了傅寒知与萧沉歌身上。
    “明日七皇子与萧将军便要启程回国,老夫以茶代酒,敬二位一杯。”
    傅寒知看了秦砚一眼,对着张知遥客气而疏离地笑了笑,回敬一杯。
    张知遥像是察觉了什么了,嘴角的笑透着几分高深莫测。
    姜钰如坐针毡,目光时不时地看向姜酒,总觉得下面的人在憋着什么大招,他却一点主动权都没有。
    姜酒垂着眸,没什么反应,似乎一点也不着急。
    确实不用着急,这场宴会明着是送行,实则是为了两国邦交,总会有人提出来的。
    果不其然,寒暄几句之后,便听傅寒知道:“皇上,此行前来九华,除了纳贡,还有一事需与皇上商讨。”
    姜钰立马挺直了背,“七皇子有话直说。”
    “十年前两国开战,朝云输给了九华,签下了十年之约,这十年来,两国一直履行契约,未曾有过逾越。只是如今十年将尽,父皇亦不愿与九华兵戈相向,临行前特地嘱咐我,务必向皇上表示朝云的态度。”
    傅寒知说得诚恳,姜酒却忍不住暗暗冷笑。
    什么不愿意兵戈相向?同是皇帝,玩什么宫心计呢?要是当初九华败给了朝云,被逼着割让城池,纳贡十年,等十年之期满,她绝对带着兵杀回去啊!
    朝云愿意低头,还不是怕大幽趁虚而入,拿朝云开刀?
    毕竟现在的朝云不可同日而语,曾经它可与九华并肩,可比大幽强盛。但是这十年的颓废,朝云国内除了一个萧沉歌,还有什么可用之人?而大幽,已经后来居上,别说朝云了,九华都未必是其对手。
    眼下三国都在互相观望,若非上次在猎场上,大幽的刺客突然出现,只怕傅寒知还打算跟他们打太极呢?
    但不管傅寒知的态度变化是为何,姜酒可以肯定的是,其中定然有秦砚的手笔。
    傅寒知话音刚落,秦砚便道:“七皇子的意思我等明白,九华国同朝云皇帝一样,不愿意再起战事。只是十年之约将满,不若两国联姻,巩固邦交如何?”
    最后这句话,是对着姜钰说的。
    明明是在腊月,姜钰脸上却微微渗出了细汗。
    他揪紧了衣角,磕磕巴巴地将姜酒教他的话说了出来。
    “秦大人的提议自是甚好,只是如今我国内并未有适龄的公主,恐怕……”
    秦砚微笑,“皇上忘了吗?乐平公主至今未嫁,也未曾有婚约在身,再适合不过了。”
    秦砚心里却忍不住犯疑,明明前几日还说的好好地,姜钰虽然不太乐意,但也不曾反对,怎么今日却故作糊涂了?
    容肆紧皱着眉头,目光幽深地盯着他身侧的姜酒。
    这些话,是姜酒教的吧?她到底想干什么?阻止两国联姻吗?
    张知遥与秦砚虽然不对付,但是在这一点上,也没有反对。
    姜钰看着萧沉歌,似乎想等着他开口拒绝,但是萧沉歌从进来后边一直专心欣赏歌舞,似乎他们在说的联姻对象不是自己一般。
    姜钰咬咬牙,道:“乐平公主……不能联姻。”
    秦砚眯了眯眸,“皇上这是何意?”
    “乐平公主已有婚约在身,不可联姻。”
    有人笑道:“谁不知乐平公主二十有二,尚未婚配,皇上所说的婚约,又是从何处冒出来的?”
    秦砚看了说话之人一眼,并未动怒。
    “皇上说乐平公主有婚约在身,有何依据?”
    小皇帝今日的反应,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不过,他也没把他当回事,只当他是舍不得姜汐,胡诌罢了。
    只是接下来的事,就有些不受秦大人的控制了。
    便见姜钰从怀中取出了一道圣旨,颤颤巍巍道:“这……这是先帝留下的亲笔遗旨,将乐平公主赐婚给苏辰,上面还有先帝的私印。”
    满座皆是一惊,秦砚脸上的笑渐渐消失。
    沈玉卿皱紧了眉头,似是隐隐猜到了什么,在注意到姜钰身旁的人时,一切都明了了。
    张知遥神色莫测,抚着花白的胡子,缓缓道:“先帝的遗旨?老臣怎么不知道?”
    姜钰咽了咽口水,“这遗旨原来已经被送去了内监司,只是后来出了点意外,这圣旨来不及宣读,孤也是今日才发现的。”
    张知遥也不知信了没有,只道:“皇上,可否让老臣看看?”
    姜钰的手微微一抖,一只手不着痕迹地拍了拍他的后背。
    姜钰深呼吸一口气,让阿冬传下去给张知遥。
    张知遥接过,缓缓打开,那熟悉的字映入眼帘,像是想起了旧事,张知遥猛地将圣旨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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