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大小
南山赌场。
即便是新年将近多数人都回了家，这里还是很热闹，似乎有人抱了侥幸的心思想在这里赌一把，想赚着最后一把再走，但也就是这样的心思，把他们推进无尽的深渊。
女人冷眼看着那些眼中满是名利想着再来一把赚着大钱的人，没说话。
李艳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咱们来玩一把？”
女人嘴角抽了抽，“赌注是什么？”
“就玩玩而已，要什么赌注。”李艳往四周看了眼，有段时间没来这里了，布局陈设变了不少。
“没赌注？”风情手指拨弄着桌子上的骰子，语气有些不屑：“那玩着没意思。”
“既然你那么想玩，”李艳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来，看向二楼的赌场，“去跟那些人玩。”
“哪些人？”
李艳见风情手摩挲着骰子，给她递了根烟。
“上次咱们过节的时候碰见的那些人，今天他们其中一些人也到这来了。”
“哟呵，”风情冷笑一声，“可真是稀奇，这都快过年了还有心情在这儿玩呢，不想着回家？”
“这次的任务涉及到好几家的利益，没有人不会觉得钱越多越好，多挣点钱，过年过得也会开心些。更何况……”李艳吐了口烟，淡淡道：“钱这个东西是最奇妙的，你拥有的越多，想要的就越多，基本上没有人会抗拒这个诱惑。”
“是么？”
风情吸了口烟。
跟着李艳手下做生意的这些年，她也挣了不少，可每次看着那些票子的时候，她也没见得有多高兴。只是想着把这些钱攒着，以后自己出什么意外了留给苏陌用。
不过现在看来，她与苏陌谁更有钱还说不定。
但……女人抬头看着二楼聚集着的那些光鲜亮丽的人，来的人不多，也就叁四个，但是比起上次聚会时遇到的那些还是少了一些人。
这就是蒋琛的安排？
会不会有点太明显了？
她问：“咱们的接货地点是被安排在这里吗？”
听到风情如此问，李艳原本脸上的笑收敛了些，语气有些僵硬：“差不多。”
听李艳这语气风情就知道她早就明白了。
南山赌场的经济周转一直有问题，应该是拿出不少资金投资过什么，再加上之前被警察调查过，早已留有案底。现在又这么多的人齐聚一处……她可不相信蒋琛会有那么好心请他们过来玩。
再加上李艳说的接货者到现在还没来，怕不是放出去的假消息，勾引那些“鬼”引入网内，而在这赌场里的某些人，则是诱饵。
也是弃子。
手中的烟已见底，风情随手扔在地上，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咱们就去玩玩。”
*
“砰砰砰……”
敲门声响起，何启锋起身去开门。
“蒋先生，请进。”
蒋琛是一个人来的，手上拎了个箱子，顺着何启锋手势往房内看去，里面竟还坐了一个人。
那人坐姿端正，身着一身西装，手里拿着手帕，似乎是注视到自己的目光，他抬头，对蒋琛点头示意。
“我来介绍一下，”何启锋道：“这是我妹夫，苏衍。那边是我们‘特殊药品’的合作对象，蒋琛。”
苏衍站起来，与走到自己面前的男人象征性地握了握手。
蒋琛却是看着面前的男人，眼睛微眯打量片刻，随后看向坐在他旁边的人，带了点试探性地语气问：“何老板，刚才我听你说，之前你提供给我们的那些‘药’，是这位苏衍先生提供的？之前怎么没听你提过有这么个妹夫？”
“是的。”何启锋解释道：“毕竟我妹夫做的也算是明面上的生意，他那公司生产的药也有其他渠道想要，我这也是为了防止对接环节产生纰漏才瞒着他的信息，别见怪。”
“谨慎一点也是正常的。”蒋琛笑了笑，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包白粉来倒在桌面上，用卡片拨了几下，随后推到何启锋面前：“何老板请。”
何启锋脸上顿时堆满了笑容，眼角的皱纹都露出来了：“我就知道蒋先生懂我，要是说哪里的粉好，还是你手上的。”
男人拿着一侧的吸管，俯身吸了一口，随后眼神迷离笑了起来。
蒋琛见状，把桌子上的粉往苏衍那边推了推，“苏先生要不要来试试？”
苏衍皱眉，还未等他说话，旁边的何启锋就摆手开口道：“哎呀，不用给他，他不吸那玩意儿。”
许是吸了粉的缘故，何启锋有些兴奋，声音也顿时高了几个度：“你不知道我这妹夫这几年来像个打工狂一样没日没夜地工作，早就把身子给弄垮了。现在身边没私人医生、没药照顾着根本就活不下去。他是做这些药品相关的，但他从来不沾，这玩意儿沾久了还是伤身的。”
“哦~”蒋琛收回手，打量的眼在苏衍身上落下几秒，随后道：“最近警察在这方药品制作方面抓的很严，不知苏先生那边有没有接到警方的调查？”
“没有。”苏衍捂着嘴侧边轻咳一两声：“我们公司关于这方面药品的制作是很隐秘的，参与药品制作的相关人员都是特地安排的内部人员，不会泄露出去。”
“那就好。”蒋琛点了点头，随后又道：“只是你们提供的药品在现在的这个市场上似乎已经流通不下去了，现在市场上流传较广的那些都带有伪装的标识，而且药品的成分也进行了加工和改良，更容易传播且不容易被警方发现。”
“我知道。”苏衍抬头望着蒋琛，眼里是不同于何启锋那般的亲近，带着一丝冷漠：“所以这算是我们公司与蒋先生合作的最后一次。”
何启锋突然在旁边笑着搭上了话：“只是药品传递无法再继续而已，蒋先生别在意，你我生意交往那么多年的交情，不可能说断就断。更何况今天我把我妹夫介绍给你，也是生意场上的另外一条道路嘛。”
蒋琛微微点头，笑道：“那是自然。”
*
且说风情这边，她原本是想与那之前见过的那几人赌几把的，结果刚走过去，还没等把自己想半天才组织好的话说出口，那几人其中之一的穿着褐色大褂、手里拿着烟，约莫40来岁的男人便开了口：“哟，这不是上次吃饭的时候跟在风情后面的那个女人嘛？”
风情低头笑了笑，将散落在面颊前的碎发撂在耳后，道：“是我。”
李艳这时候我过来介绍：“风情，这位是王老板，这位是张大哥，那边那位是亮哥。”
那几个男的见到风情和李艳眼睛亮了下，最后嘴角露出不明意味的笑，“怎么你们两个小姑娘到这儿来了？”
那语气有些轻佻，风情听着心中觉得有些厌恶，可面上还是带着虚假的笑：“自然是想与几位哥哥一起来玩玩啊，这赌场这么大，我可找不到几个能跟我赌着玩的。”
此话一出，对面几个男人全都笑了起来。
“哈哈哈……说是来给我们陪玩的还差不多，还想跟我们赌着玩？”
亮哥是几人中看着稍微年轻的一个，他上身穿着一个深蓝色马甲，下身则是一普通牛仔裤，早上也是一双普通运动鞋。
与其他几位相比，他在这儿倒显得些格格不入。
可他却上前一步将风情揽在怀中，他揽着女人的腰，道：“既然那么想玩，那咱们就来赌赌，反正现在左右也无聊。”
亮哥这话都已经说出口了，其他几人也走到了赌桌旁看戏。
二人玩的是最简单的赌大小游戏。
风情其实在赌场里面经历的不多，不知道这里面其实也有些门道，玩了几局之后稍占下风。
另外两人看戏看着跟站在赌桌旁跟李艳说话：“不是东哥喊我们过来吗？他人呢？怎么到现在还见不到他人影？”
李艳脸上表情有些微的僵硬，不过很快恢复正常，她道：“几位稍微等一下嘛，东哥他那边有点事情要处理，再稍微等一下，一会就来了。”
“这次赌大还是赌小？”亮哥看着风情，眯着眼睛看着对面女人手边空着筹码区，轻佻笑道：“要是再输了，你可要跟着亮哥我了。”
“小吧。”风情看了眼，淡淡道。
其实她也没真的想玩这种东西，只是想通过这几人的嘴搞清楚他们今天来这里的原因。
两个骰子落地，一个叁一个二。
女人看着对面的亮哥笑了笑，“看来我这次运气倒挺不错，之前堵的好几次小都没猜对。”
亮哥正点着一支烟抽，听闻风情此话，将手边刚才赢过来的筹码甩出去，“终于算赢了局，看来要你跟着我还要再来几局。”
风情笑了笑，与亮哥继续对峙，顺便听着旁边几人的谈话。
“对了，在那次吃饭之后，王东手底下的那个蒋琛联系过你没有？”
“那个戴着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男人？”
“嗯，对，就是他，那次突然就跑到我那儿去见我，说要看看我手里的货，也不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盘。”
“他到时候没去我那儿，只不过跟我打过电话。”
女人垂眸，那男人竟和这几人有过单独来往。
“话说你难道不觉得有点不对劲吗？之前也没见快过年的时候做生意的，这大过年的东哥把咱们哥几个喊到这来自己又半天不来，该不会有什么鬼吧？”
“不知道，说到王东，我上次在医院陪我儿子的时候好像看到他了，他当时气色不大好，像是生了什么很严重的病……”
几人正热火朝天的讨论着，突然“砰”的一声巨响，原本有些吵闹的赌场顿时安静下来。
只见门口大开，数名穿着警服的人员一拥而入，每人手中都拿着枪。原本在赌桌围着的人顿时像一窝被打乱的蜜蜂到处乱窜。
“都不许动，警察！”
风情冷哼了一声，心想来的可真不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