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章盘问

    但此刻再想要挣扎显然已经是来不及了。
    一开始,沈如故倒是也没有在意太多,但一听到赫连禹德说这人鬼鬼祟祟的寻摸进来,却也不由得心下一沉。
    她当即就想到了先前夏蝉说的那些事,但此刻却是根本就没有半点证据足以佐证她的猜想。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非要让赫连禹德将他留下才行。
    “禹德,你且先将这人绑了,等我好好盘问一番。”
    沈如故这话一出,赫连禹德却是愣了。
    事实上,最初的时候,他倒是根本就没有什么可在意的,可一见沈如故如此紧张的时候,却又隐隐嗅到了其中的异样味道。
    这不,他三下五除二的将面前的家伙反绑到一处,还专门请人看守着他。
    “你们且看好他,千万不准让他逃开!”
    有了赫连禹德的叮嘱,众人根本就不敢有半点迟疑,就连夏蝉与阿蛮都远远的这一旁盯着看,不敢有半点松懈。
    而屋内,赫连禹德也终于从沈如故的口中听到了先前的一切。
    “你说什么?”赫连禹德第一时间就站了起来,那一瞬间,心底更是不安的很。
    如果不是因为他现在凑巧遇上了,又该如何呢?
    他不敢去想还会发生些什么,这一刻后怕的心思却是比其他一切都要来的多。
    “你是怀疑这些事情是洛千鸢搞出来的?”赫连禹德又沉声追问了一句。
    沈如故没有做声,但她沉默的架势便已经说明了一切。
    “但此事一定随便处理。”沈如故猛地站起来吐出了一句。
    赫连禹德倒是也很是顺从的点了点头,诚然,在这一点上,他们倒也是一样的心思。
    “那……”
    沈如故才刚开了口,赫连禹德却已经一脚踏出往外走去。
    那一瞬间,两人心中倒是也有些不一样的心思。
    沈如故是希望能就此从那人的口中了解到一切的始末,以至于最终能将洛千鸢的性子彻底打磨好。
    但赫连禹德想的却是要让洛千鸢再没有半点出头之日。
    就算是不能将她丢出王府,至少也要让她明白再也不能动沈如故分毫。
    当日,赫连王府里倒是热闹的很。
    前头是众人看戏谈心喧闹的很,至于怡月馆里更是喧闹的紧。
    小三子被反绑在露天之下任由着赫连禹德抽打了几个时辰,先前还凄厉的喊出了几声,但到最后却是已经再没了挣扎的勇气。
    然而,他的沉默却是让沈如故更是不安。
    末了,还是赫连禹德想出了一个阴毒的损招。
    “我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如果你还没准备好的话,那就别怪我断了你的子孙根。”赫连禹德刚一说出这话的时候,小三子便不由得心下一紧。
    那一刻,他下意识的感到后怕。
    “少爷饶命,饶命!”小三子一连说了好几遍,但赫连禹德却始终都是一副阴沉的样子,从来都不见有半点缓和的可能。
    而沈如故倒是不疾不徐的走到一旁,加上了一句,“如若不然,还是交给我吧。”
    她这话一出,小三子不自觉的抬起头看了她一眼。
    然而,当他注意到沈如故那阴鹜的神色时,却还是猛地一个激灵。
    “我只需要知道,谁在你背后。”当沈如故缓缓的说出这一句的时候,小三子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小的不知道!”小三子想都没想就立刻摇头说不。
    就算是现在很是清楚,再也没有办法从这儿安然的离开,但他倒是还有几分所谓的职业道德的。
    尤其是他与洛千鸢之间存着所谓的交易关系,可话到嘴边却还是不知道该如何才能继续往下说。
    “不知道?”赫连禹德与沈如故几乎异口同声的重复了一遍。
    当听到这两人脱口而出的那一瞬间,他下意识的觉得今日注定便要将自己交代在这儿了。
    可……
    赫连禹德猛地上前一步,按住了他的下巴,手腕上的力量微微用力,却是一把将他的命全部都拿在了手里。
    “你想好了。想要活命的话,就最好如实说!”
    话说到这个份上,小三子便也明白自己再没有别的选择。
    见他始终都没有什么反问,沈如故念头一起,索性自顾自的转头往厨房而去了。
    夏蝉与阿蛮见她如此行径,便不自觉的跟了过去。
    两人狐疑的看着沈如故的动作,不由得心下迟疑,尤其是看着她仔细的端详着手里那一碗黑乎乎的东西时,更是不由得心下一惊。
    “夫人,您这是……”
    沈如故却是负手做嘘声状,示意两人切莫多言。
    而后又在众人的视线中,亲自端着那一碗不知名的东西到了小三子跟前,轻笑着道,“既然你不准备开口,那便饮下这一碗吧。”
    她猛地一抬手,赫连禹德便已经抬眸示意身边的人一步上前,将那人彻底的控制住了。
    一人捏着他的下巴,一人又端着碗盏。
    当这两人赫然站在他跟前的时候,小三子便已经吓的傻了眼。
    更遑论他们一前一后的守着他,非要让他说出个所以然来。
    那一瞬间,小三子心中也是五味陈杂。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根本就是斗不过眼前人的,可他除了知道洛千鸢的长相之外,对她根本就一无所知。
    就算是将她给供了出来,只怕也根本就没有办法让众人相信他吧?
    一想到这儿,他就不由得轻叹一声。
    虽然声音不大,但却也足以让周遭所有的人听个真切,这不,赫连禹德与沈如故对视一眼,彼此心中都已经有了论断。
    “来人,把他给我带进去。”赫连禹德随意的指了一处地方,便命人将他转移。
    可怜的小三子却只能任由他人随便处理,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又或者说,他甚至已经忘了该如何挣扎。
    就在他离开的那一瞬间,沈如故还不忘意味深长的对着阿蛮说了句,“你去把解药先备下。”
    阿蛮茫茫然的应了声是,便又自顾自的离开了。
    而夏蝉却还是一头雾水,她根本就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实上,虽然她刚才已经跟着阿蛮一起看到了沈如故所有的安排,但就在那一瞬间,她却是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甚至不知道该如何才能解决眼下的麻烦。
    毕竟,在夏蝉看来,最好的解决方案就是立刻将这个人扭送到王爷与王妃跟前,让他与洛千鸢对峙去。
    而她自然也愿意当仁不让的站出来作为唯一的目击证人。
    可她不知道的是,今日王府里宾客众多,若是非要当着众人的面这么做,到最后真正下不来台的却也只是王府的一众人而已。
    纵使沈如故从来都不觉得这里像个家,可若是非要将王府上下的所有人牵扯进去,于她而言,倒也是一件十分难办的事呢。
    旁的不说,单就是赫连禹凡与禹德两兄弟,就注定会被这些突然之事而牵扯进去,到时候还不知道会是如何的局面呢。
    “阿蛮姐,夫人准备的到底是什么啊?”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夏蝉再一次小声问道。
    她着实很想知道少爷与夫人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阿蛮闻言,倒是暂且先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下意识的看了她一眼,但那眼神里多的却是几分玩笑的意味。
    那一刻,夏蝉还意味她是不相信她说的话,只当她是小孩子。于是便板起脸来解释道,“阿蛮姐,你可别笑话我了,还是快说吧。”
    天知道她现在有多紧张,明明那个蓄意陷害沈如故的人就在跟前,但她们却始终都没有办法将他绳之以法,还要这么麻烦的绕一个大圈子,不知道有多憋屈呢。
    阿蛮却是笑而不语。
    其实,原先她倒是也不明白沈如故到底想要干什么。
    可当她亲眼看到沈如故准备的那些东西,便已然什么都明白了。
    见一旁的夏蝉还没有停下的意思,她便丢下一句,“夏蝉,我问你,这坊间传言,对付无赖最好的法子是什么?”
    这一下,夏蝉怔住了。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话题会变得如此之快。她甚至都还没来得及消化先头的种种,倒是又丢给了她一个无解的答案。
    临离开前,阿蛮还不忘叮嘱她道,“相信我,只要你想明白了这一点,很快就什么都知道了。”
    这一句,再一次将原本想要一路跟随着阿蛮的夏蝉给愣在了原地,待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哪里还有夏蝉的影子?
    柴房里。
    沈如故与赫连禹德淡然的看着眼前的家伙。
    如今的他早已被松开了束缚,也因此,他更加戒备的盯着眼前的一切,似是在想着要如何才能从这儿逃离出去。
    此刻,求生的本能已经盖过了一切认知,他甚至根本就已经想不起洛千鸢的嘱咐。
    在命与银子之间做抉择,答案还是显而易见的。
    当阿蛮端着东西赶来的时候,沈如故下意识的将她手上的东西当着小三子的面夺了过来。
    而后又若有似无的道,“我知道,你现在恨不能立刻就从这儿逃出去,但是你静下心来感受一下,现在是不是觉得口干舌燥,很想要立刻猛灌几口水下去压一压?”
    沈如故这话一出,小三子便不自觉的舔了舔嘴唇,又忙不迭的道,“你怎么知道?”
    回应这一反应的,是赫连禹德的嗤笑。
    “你还不知道吧?本少爷的夫人可是精通阴阳五行之人,这一手医术既可以救人于水火,也可以杀人于无形。你刚刚喝下去的那一碗,就是她特别为你调配的呢。”
    这本就阴恻恻的语调,再配上赫连禹德那看好戏不怕麻烦的眼神,倒是还真让在场的众人不自觉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一瞬间,几乎没人敢直面沈如故与赫连禹德。
    就连早就已经明白了一切的阿蛮都不由得猛地向后退了好几步。
    那一瞬间,她脑子里盘旋着的,的确也是该如何才能避开眼前的这一切。
    老实说,哪怕是身为两人的丫鬟,她此刻却是也不敢再靠近一步。
    沈如故敏锐的察觉到了她的变化,不由得瞥了她一眼,那淡淡的一瞥里却是藏着许多不一样的情绪,以至于阿蛮在刚接收到这一眼神的时候,还不自觉的倒吸了口气。
    她发出的声响虽然不大,但在这本就静谧的空间里,却已经足以让所有人都听的真切。
    这不,小三子也听到了。
    事实上,就在刚才,在外面被盘问的时候,他就已经隐隐分辨出了这些人之间的关系。
    阿蛮与沈如故之间的关系,他虽然并不清楚,但也不难判断。
    但如今,就连她都害怕成这个样子,他又还能怎么办呢?
    “这应该是最后一碗解药了吧?”这个时候,沈如故又不合时宜的加上了一句。
    阿蛮先是一愣,却是根本就没有想起来要做应对,最后还是赫连禹德补上了一句,“我记得,你前些时日就说府上好些草药都已经用完了,等找个好日子重新上山去采?”
    “是呀。”沈如故应声,顿了顿,又道,“可你也知道,那毒要是不能在一日之内处理干净,可是回天乏术的……”
    最后的那几个字她一字一顿的说的极其缓慢,而小三子也在那一瞬间被吓得三魂七魄各去了一半,差一点昏死过去。
    所幸的是,在此之前,赫连禹德便已经一个箭步冲到了他的跟前,最后一次提醒他,“你说是不说?”
    到了如此性命攸关的时刻,小三子终是醒悟了过来,当即跪在地上俯首称臣,不住的磕头致歉道,“我说,只要是我知道的,我全部都说!”
    这话说到了这份上,赫连禹德与沈如故对视一眼,眼底已经满是笑意。
    轻而易举的,他们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但显然,两人对这样的结果却是并不存着半点意外,相反,在听着小三子描述的时候,两人不自觉的对视一眼,像是在确认各自心中的怀疑对象一般。
    待他说完,沈如故便将那一碗汤药递到了阿蛮手里,吩咐她当即处理掉。
    乍一听这话,小三子吓得没了神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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