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3)

    反正这阿大晚上总是要回来的,到时候直接问他,谅他也不敢不说。
    这边那小弟子在听到阿大说的那个事情之后,也不敢耽搁,急匆匆地带着阿大去面见杜长老。
    见到杜长老后,只见阿大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然后放声大哭,杜长老!
    杜长老本来正在清修,此时被突然叫出来心中本就有些不悦。
    他看着阿大,皱着眉道:究竟什么事情!
    阿大伏在地上,声音悲切,张夙长老,张夙长老他......死了!
    啪!杯盏落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滚烫的茶水溅了阿大一身。
    只见那杜长老猛地站起来,你说什么?!
    阿大也顾不得被溅湿的衣裳,忙将自己早已准备好的说辞说了出来。
    当时我与张夙长老一起,......碰见那陵塬的同伙云墨,双方大打出手......弟子最后只见到那云墨拉着张夙长老一同跌入了熔岩之中......
    弟子捡回这一条命来,不敢耽搁,立马就跑来向您汇报此事了。
    杜长老听着阿大的讲述,已是坐回了原本的位置,面容莫测。
    你说是张夙长老最后救了你,把你扔上了法器?
    阿大心中有些许不安,却还是恭敬回到:是,弟子这条命是张夙长老救下来的,因此在出了火牢后,弟子便赶忙便到杜长老您这里来了......
    杜长老坐在上首,看着阿大,心中一时转过无数念头。
    是吗?平日里我倒是不知道,张夙长老还有这般舍己为人的一面。
    他和张夙关系算不上多好,却也了解几分张夙的性子。
    按着阿大的说法,张夙分明是把最后逃命的机会给了这小弟子,而自己却是和那个云墨同归于尽了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这完全不符合张夙的性格。
    阿大被杜长老这么一问,只觉得冷汗都要下来了,面上却是不敢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异样,他紧紧将头贴伏于地面,弟子惶恐
    杜长老打量了阿大一番,却是没有再抓住这个不放,长老身死是大事,到底怎么样门内自然会查证清楚。如今你便再和我去火牢走一趟吧。
    是。
    杜长老便又带了几个弟子,连同阿大一起,朝火牢而去。
    ......
    云墨自从掉入那熔岩之后便没了动静.
    陵塬坐在岩石边上,看着底下安静的有些过分的熔岩河流,双手徒劳的挣脱了一下,却只带出一片铁索摩擦的声响。
    云墨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
    陵塬在心里告诉自己。
    青莲会护着他的。
    就这样又过了几息,下面仍然是一点动静都没有,陵塬心中还是忍不住担忧起来。
    又过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陵塬感觉到周围空气中的灵力似乎变得更加活跃或者说更暴躁了一些。
    下方原本安静下来的熔岩河流开始剧烈的沸腾起来,翻出无数个拳头般大小的气泡。
    原本暗红色的火焰颜色变得更加深沉,近乎于黑色,几乎要整个山谷都充斥其中。
    整个山谷的温度在一瞬间升高。
    周围传来淅淅沥沥的声响,那是周围的山岩因为高温被融化滴落的声音。
    脚下的山岩似乎也在融化分解,陵塬下意识朝后退了一步。
    这里似乎变成了传说中的烈火炼狱。
    是九阳焱火,快要出世了吗?
    山谷内的一切都似乎因为这极致的高温而开始融化。
    陵塬不断地向后退去,脚下的山岩一块块脱落,掉入下方的熔岩之中,成为催化的养料。
    那些可怕的黑色火焰贪婪的舔舐着周围的一切,却仍然像是有意识一般避开了陵塬的身周。
    啪!哗啦啦
    陵塬突然感觉自己的手上一轻,瞬间又是一重。
    他低头看了下身上的锁链,却是已经从中间被烧断了。
    真正的铄石流金。
    陵塬虽然早就知道九阳焱火的可怕之处,此刻见到这样的场景也难免有些心惊。
    然而这似乎还并没有到极限。
    温度还在不断的升高。
    下方的那条熔岩河流之中,满目火光之下,似乎隐隐有青芒闪耀其中。
    现在整座山谷之内,只剩下陵塬脚下那一块山岩还是完好无损的。
    然而它没有了其他山岩的支撑,很快也变得摇摇欲坠,似乎马上也要跌落下去一般。
    下方浓稠的熔岩开始翻滚起来,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里面剧烈挣扎着。
    陵塬此时站在那一小块硕果仅存的山岩之上,一动也不敢动。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些火焰并不会伤害自己,但是陵塬可不敢保证自己如果掉下去也会安然无损。
    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
    之前束缚自己的锁链虽然断了,但是现在这个情况,自己根本就没办法出去啊。
    如今整个山谷之内的灵气狂暴不安,不要说御剑飞行了,陵塬现在都不敢去运转灵力。
    轰!
    巨大的炸裂声从下方传来,随之便是一道耀眼的光柱从那条熔岩河流之中升腾而起。
    巨大的暗红色光柱仿佛要照亮整个天地,陵塬下意识拿衣袖遮住了自己的眼睛,以免被那光芒所灼伤。
    这般巨大的动静自然不可能仅限于这片山谷。
    杜长老一行人刚走出奇安堂没几步就看见火牢这边透出一片火光,再一眨眼便见到一道光柱从那边冲天而起,连带着周围的空气都似乎变得燥热了几分。
    感受着周围隐隐开始有些暴躁的灵力,众人皆是感觉惊恐莫名。
    杜长老看向那个巨大的光柱,心中突然涌出一丝强烈的危机感。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猛地回头一把抓住了阿大的衣领,逼问道:之前你们在火牢之内究竟还发生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基友对我说,我写的清冷受就是清冷受,你写的清冷受就很做作。
    我【愤怒脸】:哪里做作了?!
    基友:老是形容什么出尘脱俗啦,宛若九天之月巴拉巴拉......
    我:这是说明他像谪仙一样谪仙!怎么能叫做作呢?!
    然后便是一些诸如什么覆雪、寒霜、云端之类让基友听不懂的话,
    视频内顿时传来基友快活的笑声......
    第37章
    漫天的火光从禁地之内爆发出来, 在外的几人均是惊恐的看向那个方向,而后飞快掉头朝后退去。
    快跑!
    这一声绝望的呼喊随之被大火吞没,火光所到之处, 一切皆化为灰烬。
    无人幸免。
    雄踞一时的赤焰宫在这样绝对的力量之前, 仅仅只用了一息的时间, 就彻底消失了。
    这一片郁郁葱葱的山脉变成了寸草不生的沙地。
    没有人能想象出,这里在片刻之前还是一片仙家胜景, 是那个威名赫赫的赤焰宫所在之地。
    而在那原本的火牢之内, 沸腾翻滚的熔岩河流消失不见, 河床上之剩下一块块干裂开来的黑红岩石。
    整片山谷也没有了逼人的火光, 仿佛是一下子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气。
    方圆千里之内, 都变得安静而空荡。
    连风似乎都在此止歇一般。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那干涸的熔岩河床下面突然伸出一只手来。
    这只手上还沾着些许黑灰,但是从那分明的指骨, 修长的指尖来看,那一点黑灰丝毫无损于它本身的优美。
    紧接着, 一个已经看不出原本是什么面貌的人从这一堆岩石废墟里爬了出来。
    他身上的衣服已经看不出本来是什么颜色的了,头发也是凌乱不堪, 整个人看起来异常的狼狈,仿佛是凡间那些逃荒的难民一般。
    从下面爬出来的不是别人, 正是陵塬。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烟火气息,还有不少的粉尘,陵塬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随后他便将之前他出来的那个地方的岩石搬了过去, 又从里面拖出一个人来。
    这么一番动作之后,陵塬已是有些喘息。
    稍稍平复一下之后, 他便看向了被他拖出来的云墨。
    根据之前的情景来看,九阳焱火确实是提前出世了, 要不然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威力。
    而且和前世一样,这九阳焱火似乎又进入了云墨的体内。
    只是这次不知道是因为云墨修为尚且有些偏低,还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反正云墨现在是直接昏睡过去了。
    一切仿佛都是早就注定好了一般,即便细节上有所出入,但是结果都是一样的。
    陵塬看着还在昏睡之中的云墨愣了一会儿。
    云墨现在的气息很稳定,面容安稳,仿佛只是睡着了一般。
    而且不像陵塬现在满身黑灰的模样,云墨的身上仍旧是干干净净的,一点灰尘都没有沾染上。
    陵塬伸手碰了碰云墨的脸,原本白皙的皮肤上被陵塬的手指蹭出了一道灰痕。
    看着那道极为显眼的灰痕,陵塬嘴角忍不住勾了勾。
    不出所料的话,现在的赤焰宫,应该已经变成一片废墟了吧?
    不过赤焰宫的主要弟子和长老全部都去承天之境去了,倒是让他们阴差阳错地躲过了这一劫。
    陵塬倒是很想知道,等那些参加完大会的人从承天之境回来后,发现赤焰宫突然没有了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到时候修真界怕是又得乱上一阵。
    陵塬一边想着一边往自己身上施了一个清洁的法术,然后将仍旧沉睡不醒的云墨从地上抱了起来。
    各大宗门现在留守的人都不多,赤焰宫今天发生的事情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至少要几天之后才会被人察觉。
    而他们也不会想到,还有人能够从这场覆灭了整片山脉的灾难里活下来。
    他现在只需要找一个足够安全的地方,等待云墨苏醒就可以了。
    陵塬踏上召唤出来的灵剑,单手将云墨抱在怀里,另一只手掐诀捏法,将自己方才留下的痕迹全部抹去,这才御剑离开了这片已经化作了死地的山脉。
    而就在九阳焱火出世,焚尽一切的时候。
    远在京城的武平王府内,楚诗诗突然轻轻咦了一声。
    她和灰雀之间的联系突然一下断了。
    难道是被人发现了?
    楚诗诗拨弄着面前的花草,将其中开的最好的一朵扯了下来。
    应该不会啊?就算真的被发现了,灰雀本就不是什么实体,随时可以回到我身边,没道理自己突然就感应不到它了?
    除非灰雀是被瞬间抹去的。
    看来自己那个儿子的好朋友,应该是遇上了什么麻烦了。
    楚诗诗将那朵花插在了自己的发间,好看吗?
    随行的侍女忙道:花色娇艳,和世子妃娘娘正是相宜。
    楚诗诗有些犹豫,自己要不要把这个事情告诉皇甫松呢?
    还是先不告诉吧?省的他干着急
    我有些倦了,先回吧。
    还是等自己先打探一下情况再说吧。
    ......
    笃、笃、笃。
    飞仙门内,一个女弟子敲了几下门,却无人应答,喊道:畅仙师妹!你在里面吗?
    连着喊了好几声,门内却依旧什么反应都没有。
    正当这女弟子有些疑惑的时候,另一个经过此处的弟子道:畅仙师姐应该是出门去了吧?
    那你知道她去哪儿了吗?
    这我可就不知道了。前几日偶然碰见她,似乎是要下山去。
    女弟子不由跺了跺脚,埋怨道:这个畅仙,这时候乱跑什么啊?让我怎么和太上长老交待!
    抱怨了一阵,女弟子也只好回转过去,向长老汇报此事了。
    畅通无阻的进入这片飞仙门最核心的区域,这女弟子在一道珠帘前停了下来。
    珠帘后隔着重重帷幕,看不见后面的情景。
    人呢?
    一道有些苍老的女声从帷幔后面传了过来。
    这女弟子单膝跪在地上,太上长老,畅仙师妹不在门中,想是近日下山去了。
    后面的女声似乎在想着什么,没有再说话。
    无声的静默在洞府中蔓延开来。
    女弟子忍不住悄悄动了动自己的身体。
    这位太上长老据说已经活了很久了,是飞仙门内修为最高的长老之一。
    以前听侍奉这位太上长老的师姐们说,这位太上长老性子还挺好的,就是不怎么爱说话,也不喜欢在人前显露面容。
    不过像太上长老这样修为的大能,有些自己的怪癖也很正常,何况这也称不上什么怪癖。
    也不知道这次太上长老要传召畅仙做什么?
    畅仙师妹在新入门的年轻弟子中确实比较优秀,可还不至于让太上长老接见吧?
    不过畅仙师妹至今还没有拜师,难道......
    这时,那帷幔后面又有声音传过来,退下吧。
    还真是如同传闻一般不愿与人多话。
    女弟子内心暗暗嘀咕道,更是对这件事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过她并未表现出来,面色恭敬地从洞府中退了出去。
    在那层层帷幔之后,一个面容枯槁的老妇人正盘坐在一张蒲团上。
    面上已经是布满了皱纹,整个人透露出一股风烛残年的气息。
    谁能想得到,这个老妇人就是如今飞仙门内地位最高的太上长老呢?
    她那已经松弛不堪的眼皮耷拉着,仿佛幽魂叹息一般:下山去了......
    那看似已经浑浊不堪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亮光,整个人已是瞬间从蒲团上消失无踪。
    最近的外界着实有些不太平。
    修士们一股脑全跑去那个承天之境参加大会去了,那些原本躲躲藏藏的邪修们可不是趁着这个机会,全都出来了吗?
    不少地方都出现了有人莫名失踪或者是死亡的消息,一时间闹得是人心惶惶。
    玄商王朝的京城有大供奉坐镇,倒是不敢有哪个不长眼的家伙去那里闹事。
    可是下面的这些城镇可就不行了。
    芙蓉城主今天忧心忡忡的站在城楼上,短短几日之内,城中已经有十余名儿童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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