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九十九章 救不了至亲的人

    南老爷子将轮椅往前推了一点，正好伸手可以触摸到墓碑上的照片。
    “小美，如今咱们的孙女已经长大了，你不是一直说想跟封凡雷家联姻吗？儿子找到自己心爱的人了，咱们就不能强求，但是咱们乖孙女跟他家的孙子对上眼了。”
    “咱们孙女厉害啊，医术精湛，样样精通，根本不需要我担心。”
    “我们很快就要见面了，好想抱抱你啊，可是又舍不得孙女，我离开了，她就真的没有亲人了……”
    南家父母也是一处双人墓地，离南奶奶的墓地不远。
    南栀蹲在地上，亲手将食物以及花摆在墓碑前，抬头看着那两张照片，轻轻笑了笑。
    其实她对南家父母所有的记忆都来源于照片。
    “爸，妈，这位是我想牵手到老的人，他叫封厉寒，怎么样，是不是很帅气？配得上我吧？”
    “所以，你们在那里放心吧。”
    “还有，爷爷生病了，我救不了他，这让我很痛苦，医生说他多个器官已经衰竭了，也移植不了，怎么办？”
    “我这双手救了那么多人，却救不了我至亲的人。”
    说着说着，南栀也由笑着变成了哭。
    她很少哭，可是得知南老生病以来，她实在控制不住。
    封厉寒听见她的哭声，总感觉心都碎了，也蹲下身，将哭成泪人的南栀搂进怀里。
    “叔叔，阿姨，以后我替你们照顾小栀。”他一向不喜欢承诺别人什么，却在今天破例了。
    若是不久以后，封厉寒会知道因为自己一句话，而引发的连锁反应，他会不会扇自己巴掌？
    南栀擦掉泪水，听见旁边两位老爷子的争吵，她有些疑惑，总感觉他们好像认识很久很久了。
    “他们是之前是认识吗？”
    封厉寒迟钝一秒，点点头：“或许吧，不过我从没听过老爷子认识南爷爷。”
    “栀栀，你的父母是因为什么去世的？”
    南栀想了想：“车祸。”
    “据说是我爸妈当时带领团队研究‘西子穗’，有了重大发现，想告诉你们，结果在路上出了车祸。”
    封厉寒的手一僵，他没有想到南家父母的车祸会跟封家扯上关系。
    “对不起。”
    “你干嘛说对不起？”
    “若不是封家……”封厉寒情绪不佳。
    南栀从他怀里退出来，捧着他的脸，与他对视。
    “我爸妈出车祸，与你无关，至于研究‘西子穗’，那也是他们发现它有很大的研究价值。”
    “小时候，常常想如果当时爸妈没有研究‘西子穗’，他们说不定还在我身边，直到后来我也喜欢上研究后，我突然明白了，当你的研究取得一点成绩时，你会有多么开心。”
    封厉寒看着南栀说起研究时，眼睛里充满了星星，就好像希望在她眼里蹦跳般。
    可是他不知道是，最后她眼里的星星被他亲手折断……
    封厉寒怎么也没有想到，南栀竟然是南家的嫡孙女。
    好像多了些命运的羁绊，把他们紧紧缠绕在一起。
    再次回到南宅，南老的身体突发异常，第二天突然下不了床，讲不了话，一双深邃的眼睛看着窗外，目光呆滞。
    白色衣服下藏着瘦到只剩下皮包骨的手，被医疗仪器缠满。
    房间里，大大小小的检测机器不断的闪烁着数字。
    南栀红着双眼，坐在病床边，一瞬不瞬的看着南老爷子。
    南老已经认不出自己最爱的孙女了。
    封老爷子走了进来，拍拍南栀的肩膀。
    “孩子，你要坚强！”
    南栀含泪点点头。
    “要不你出去吃点饭吧？我陪他说说话。”封老爷子看着南老的情况，心里微痛。
    纵然看见生死，面对昔日好友，如今被病魔折磨的不成人样，他心里更多的也是不舍。
    房间里剩下的只有机器的声音，封老爷子拿起南老瘦小的手，握着手里。
    “如今，连你也要离开了。走吧，走吧，你们都走吧，留我一个人在这个世界里。”
    他的眼角湿润，苍老的手擦了一把脸，继续道：“年轻的时候，我们什么都会比个高低，而我总是输的那个，如今终于有一项比赢你了。”
    活得久！
    “可是，有什么用呢，妮子离开后，我感受到孤独，那时候，我还可以找你聊聊天，喝喝茶，你也要离开了，往后我只能独自一人伤心了。”
    南老似乎听见他的话，眼角流出一滴泪，很快浸入苍白的头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