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三十五章 上官颜的图谋
船在江面上前行,阿曜躺在甲板上,感受着逐渐热起来的阳光,他伸出手遮挡着刺目的阳光,眼神则凌厉的看向一旁的钟离休。
钟离休则是坐在甲板上,拿起面前宴桌上的酒樽,眼眸低垂着眸光泛着冷意,道:“这天下也该洗牌了。”
阿曜的眼神微眯着,听着钟离休的言语,想着他这些年的举止,被西蟠压制的不满,终将要爆发出来,而阿曜眼神里也清明冷毅的很。
他们西蟠夺去了他母皇的所有,他也会让西蟠为之付出惨痛的代价。
“难怪我母皇不会喜欢你。”
阿曜的声音里带着轻笑,眼神中还有着轻蔑,钟离休听罢手紧紧的攥着酒樽,猛的往嘴里灌了一口,低沉而沉郁的声音问道:“为何……我做这些不也是为了她的自由身……”
“你的心里只有皇权,母皇想要的你给不了。”
他的话令钟离休一阵错愕,他有些不能相信这个现实,他眼眸深沉的盯着阿曜,反驳着:“那谁能给她?谁能做到护她安稳多年?谁能给她想要的自由……”
阿曜的眼睛缓缓闭上,薄薄的眼皮被阳光灼晒着,看到的满是一片的血肉红色,从黑暗的银两,变成灼热的血红。
“从你们准备将她作为争权夺势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额娘若是有一日知道这一切,恐怕……不会再原谅你们任何人。”
包括他吗?
阿曜紧紧的攥紧拳头,他想要夺回满是回忆的周安国,夺回母皇的南安国,夺回一片盛世的虚清,西蟠如何夺走的就要怎么送还回来。
阿曜想着段景延,眉心紧皱,恐怕早晚会有一日兵戈相向……
“身在其中,谁又能真的独善其身。”
钟离休霸气的言语中,透漏着冷情,令阿曜的心也为之一颤,是啊,都是皇家皇族。
一辈子生来就是高高在位之人,无论是隐居的上官颜,还是懵懂无知的姜瑶,都是卷进这场争斗的人,更或者说,是在这场漩涡中心的人。
即使淡薄到如今的上官颜,她真能面对着身旁最好的利剑姜瑶,放下上官家族的复兴的责任吗?她真的可以安然的在百年之后下黄泉吗?
恐怕,做不到,不然怎么会联合钟离休,将姜瑶的消息透漏出去,如今恐怕消息灵通的一些国家,已经知道了姜瑶就是帝上的存在……
这场漩涡,来的风起云涌,他想不到将要到来的会是怎样的混乱,但他阿曜能保证的就是一辈子守护母皇的安稳,无论她是母皇还是额娘。
他,阿曜,一辈子都是他姜瑶的儿子。
有他站在她身后,任风起云涌,他都要誓死守护,比起段景延的皇权上的抉择,他才是真真正正的出于爱。
相比起阿曜逐渐成熟稳重起来的模样,而还在这寒梅园的君临和鸾凤,相差三岁,虽然也不过是九岁的年纪,但相比就差了很多。
君临站在上官颜的庭院的屋檐下,猛敲着紧闭的门,小拳头砸在雕花的门框上,对着里面的上官颜喊着:“祖母!祖母,你开门啊,我也要去西蟠,要去找额娘……”
鸾凤相比就识大体多了,她虽然也站在屋檐下,可是那张小脸就显得沉稳一些,凝着眸子盯着紧闭的门,明明已经听到了里面的动静。
但是就是不见上官颜和朱苍臣出来,她想着阿曜都走了两日了,可是上官颜当时什么也没有说,也拦不住,任其下山。
可是他们兄妹二人,就不行了,剑术不好,只能靠嘴上求了。
“为什么大哥就能下山,我们就不行,祖母你这是偏心吗?就许他下山去见额娘,我们就不是额娘风孩子吗?可怜的我啊……出生没几年就跟母皇分分合合……”
君临站在门前,眼神透过门缝瞧着里面,一边扒瞧着一边装着啜泣的声音,哭的惨兮兮的,但是光见打雷不见下雨。
旁边的鸾凤,看的白眼一翻,无奈的摇起了头,真是一个难缠的祖宗。
“二哥,咱们还是回去温书吧,晌午过后,新来的老夫子可是要考背书的,你若是再背不过可是要罚抄书的……”
鸾凤轻咳了一声,眼神里带着戏谑的笑意,君临一个凌厉的眼神看过来,狠狠的瞪了一眼鸾凤,他正要开口呵斥着鸾凤,就听见里传来脚步声。
当即他退后了两歩,沾着口水往自己的脸上抹着,嘟着一张小嘴,佯装着生气的模样。
此时,屋门吱呀一声被打开,开门的正是上官颜,她一眼就看向了君临,眼眸里满是怒火的吼着:“君临,你看看你这副没有出息的样子,拎不清是非。”
“你去找你额娘,能做什么?抱着她的大腿哭吗?还是抱着你那个不管你的段景延……你就算去了又能如何?只会拖累你的额娘,你以什么身份自处?”
君临一下子被戳道痛点,眼瞧着平时温和的上官颜真的生气了,又被这么一说他嘴巴一撇,看着上官颜心里就感觉一阵委屈,眼眸渐渐红了起来。
“我……我就是想父皇了……”
君临眼里升腾着雾气,他想念那个在南安国里,抱着他的那个白玉,与他谈和,并让母皇给他讲故事的人,喜欢窝在父皇怀里的感觉。
“哼!你以为你去了西蟠,段景延就能认你做儿子,妄想做着皇子梦?告诉你,君临,他不会的,你如今就是一个私生子而已,不会被认可。劝你还是不要再一口一个父皇了,可笑……”
上官颜应该是被气急了,这么多年她都给君临讲道理,可是君临仍旧是油盐不进的,仍旧痴心妄想的想着那个段景延,只单单相处一阵子,竟然她这个祖母都比不上。
“不!我不信!”
君临执拗的很,听着上官颜言之凿凿有不容反驳的话,气的小胸膛起起伏伏的,眼神倔强的看着上官颜,眉眼里满是坚信不容辱没的信念。
他信,他说的,要做他的父皇,他说道就得做到。
他君临的一向看中承诺的很,他不允许任何人辱没他心里的父皇,任何人都不可以!
“他就是我的父皇,他一辈子都是。”
君临脚步退后了两歩,看着上官颜一个倔强的牛扭头往外跑去,鸾凤大喊了一声:“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