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一只阿袋袋

    下不为例。白承珏甩开那双攥紧他袖口的手,抱着薛北望离开。
    回到新宅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
    宅内一片狼藉,白承珏将薛北望抱上被翻的杂乱的床铺,坐在旁边为其解开衣服,查探身上的伤口。
    白承珏玄青色的衣袍紧贴着肩匣处的伤口,血将衣物染湿大半,衬着阳光都可以看出衣袍上深一块浅一块的颜色。
    这具身体仿若全是假的,丝毫疼痛和不适都感知不到,木然的为薛北望检查伤口,止血包扎。
    主子。
    闻声,白承珏为薛北望将白色的缠带系紧,低声道:叶归,你真以为我不会杀你?
    叶归在门前一跪:叶归生是主子的人,死是主子的鬼,主子若真铁了心要将属下赶走,那还不如杀了属下。
    白承珏起身,快步于叶归跟前,单手扼住其咽喉,看着在心甘情愿赴死的模样,白承珏松开手起身踹向其带伤的肩匣,冷声道:滚。
    叶归咬紧牙关,再次跪直身体:薛北望对主子而言当真比性命还要重要吗?
    是。
    叶归在地上重重磕了个脆响:叶归知错,还望念在你我二人十余载的主仆情谊,给属下一次将功折罪的机会。
    说完,见白承珏不为所动,叶归一声声磕的更响,口中一字一顿的重复到请主子允许属下继续做您的影子!
    薛北望转醒,看着周围熟悉的布景,急忙起身,穿上白承珏玄青衣袍带着雕花银面的叶归急忙来到薛北望身边。
    薛兄。
    白大哥?薛北望茫然的抬起头,眼眸泛红,我找不到绝玉,我在下游,树林找了很久,都没找到他
    薛兄,人我已经找到了,他如今在隔壁房歇息。
    薛北望一愣,急忙推开叶归,一瘸一拐的朝隔壁的寝室赶去。
    打开门,白承珏躺在床榻上,内衬上沾有大片大片干涸的血迹。
    薛北望缓缓坐到白承珏床边,将白承珏冰冷的手囚入掌心,一道道刺目惊心的伤口,仿若让薛北望心口上剐。
    薛北望唇瓣吻上白承珏的指尖:我的错。
    看着二人,叶归回想不久前,白承珏不肯松口的模样。
    可从南闵县到自伤后救回薛北望,这具躯壳已是强弩之末。
    白承珏指着门冷声道我说滚,身体微微发颤,当是怒极,噗口中温热的鲜血喷涌,血透过面具滑至下颚,再难强撑的身体,一时间轰然倒地。
    迷迷糊糊前,那手攥住叶归的衣襟道:不要碰他。
    回到如今。
    薛北望看着肩匣上血肉模糊的伤口,手微微颤抖的想要拉开内衬,却发现血肉以与布料黏在了一处,不由倒吸了口凉气。
    急忙起身道:白大哥,你帮我照顾他,我去找大夫。
    你们二人伤的都那么重。叶归微微欠身:我去便是,主他就劳烦你照顾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本想脱下马甲的小花魁被自己侄子秀的又穿上了马甲。
    已修文,马上开始回复,笔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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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3章 似真似梦
    床边, 薛北望用沾了温水的白巾,小心翼翼的润湿伤口附近,才将沾满血污的内衬拉开, 薛北望单手将白承珏扶起,右肩裸、露出大半, 薛北望还未将白承珏的手从袖口抽出, 转醒的白承珏一把握住薛北望的腕口,赶忙把衣服拉回原位将肩头遮掩。
    北望我
    话音未落,薛北望将白承珏搂入怀中, 临近嘴边的解释,被那温暖的怀抱全数吞没。
    于薛北望而言似如获至宝。
    再让我抱一会薛北望声线沙哑,侧颊轻轻蹭上白承珏的脖颈, 鼻间嗅见的血腥味浓重,双手寻摸着缓缓环住白承珏的腰身,这不是梦吧?
    白承珏回搂住薛北望的肩匣骨,柔声道:梦里你我何至于这厮狼狈。
    薛北望沮丧的叹了口气,不由将白承珏抱得更紧:果然是梦。
    说罢薛北望柔软的唇瓣一下又一下啄上白承珏的侧颈, 不适的瘙痒感下, 扶上薛北望肩匣的手微微收拢, 将破损的袍子抓住向四面纵开的褶皱:北望。
    轻啄颈边的动作在白承珏的轻唤声中停住,薛北望再度开口, 声音颤抖:我不想醒过来
    皆时,被猛然推开的门打断了屋内难舍难分的场面, 叶归的手僵在半空, 与薛北望面面相窥后,低头道了一句打扰,赶忙将门合上。
    屋外传来乐神医的说话声:请我来看病又把我关在屋外, 你有病是吧!
    不是,再等等。叶归说完,上前将门叩响,那个可以进来了吗?
    床上两人哪顾得理会屋外的说话声。
    不久前还一口一口啄咬着白承珏侧颈的人,耳朵红了,急忙松开手从白承珏身边推开,心脏快的几欲从胸口跳出来,薛北望后背紧贴着床脚,看着白承珏的一双笑眼,努力平缓着此刻粗重的呼吸声。
    白承珏跪坐在床上,浅笑着往薛北望跟前凑近:公子刚刚亲我时可不是这样的。说着白承珏牵过薛北望的手迫使他摸上颈部,薛北望呼吸一滞,呆愣的看着白承珏眨眼,怎不继续了?
    薛北望憋得的脸颊通红,默了两三秒才木讷的回应道:我以为是梦
    白承珏轻笑,另一手摸上薛北望的唇瓣:哦?只有梦里才敢?
    看着他瞪大眼睛吞、咽口中的憨态,白承珏倾身向前吻上薛北望的双唇。
    这唇同南闵县的账房时一样可口。
    砰的一声,门被骂骂咧咧的乐神医一脚踹开,看着两位伤员在床上举止暧昧的模样,乐神医秉承着医者人心把桌上的茶盏砸的粉碎,吓得叶归不住往后退了半步。
    白承珏松口,指腹拭去沾染在薛北望唇瓣上的津、液,双眼似笑非笑的看向气急败坏的乐无忧。
    那么大动静,原是乐神医来了?
    乐无忧不快道:你丫的都一身血了,还搁着腻腻歪歪,那么难分难舍,你们两抱着一起死好了,也省得我跑这一趟。
    白承珏笑着坐直身子,见薛北望没事后,心情已然好了大半:乐神医医者仁心,切勿动怒。
    见你这样我更来气,先看谁?快点决定,我才不想看你们腻腻歪歪。
    白承珏刚张嘴,薛北望便急忙道:先看他。
    闻声,白承珏无奈道:你这时反应倒快
    薛北望伸手摸了摸白承珏的耳垂,像是哄孩子般歪头看着白承珏不悦的神情:白大哥刚刚就将我的伤口包扎好了,你看你身上的伤多吓人。
    一旁的叶归点头迎合,想到白承珏拿过匕首便自捅肩膀的模样,绝非常人。
    在身上落一道道刀口时,那举措不像是在自伤,倒像是在一块毫无生命的猪皮上落刀,之后满身是血的白承珏换下归来时的外袍,换了件玄青色的遮挡血迹后,戴上银面扬长而去,一系列的举动那里像普通人能做出来的。
    白承珏一记眼刀,叶归心虚的低下头,叹息道:白大哥,薛公子伤势不轻,还能托给你照顾吗?
    叶归急忙道:自然!
    沉默片刻,白承珏悠悠的叹了口气道:莫要再让我失望了。
    叶归欠身后,一字一顿的说道:我定不负所托。
    薛北望听不明白二人在说什么,只知道刚才的白承珏看上去气势逼人,好像身份比白无名高得多,比起花楼中遇到的知己贵人,更像是供白承珏驱使的下属。
    正在这时乐无忧不耐烦的走到床边:干脆你俩在这便将临终遗言说了,人我也没兴趣再看。
    薛北望起身道:走,我马上就走!说罢,薛北望朝乐无忧欠身,绝玉就麻烦您了。
    不多时房间内,只剩下乐无忧与白承珏两人。
    乐无忧侧耳在白承珏床边静坐了一阵,感知不到有人在附近后,为白承珏检查身上的伤口。
    他拿出白瓷瓶,将瓷瓶里的药粉抖落在肩上撕裂开的口子。
    乐无忧道:不疼吗?
    恩,痛觉更麻木了
    你下手太狠了,按照这个撕裂程度来看,往后有可能影响你这只手使力。乐无忧说着拿起白布为白承珏肩上的伤口缠裹,给你用来缓解毒素的药丸,药引出了点问题,恐怕没那么快送的过来。
    白承珏轻声道:无碍,不吃那药也不会死,只是这毒不能根除吗?
    应该能,不过跟了你那么多年要将其完全根除没那么容易,以如今我想到的方法来做,对你伤害不小,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毒没解开,反倒会丢了性命,所以还需要再调整一段时日。乐无忧见白承珏点头,眼神瞥了一眼紧闭的房门,想当初闵王可不在意这毒能不能解,也不在意自己能活多久,现如今是因为他,所以才想治病了吗?
    白承珏浅笑不语。
    只觉得这世间仍有许多山河并未走过,如今有人同行,岂不快哉。
    屋外,薛北望坐在回廊上若有所思。
    叶归站在薛北望身旁道:你不回房歇息,主他又该气我没有照顾好你。
    白大哥,我当时听他开口说话原以为是梦,没曾想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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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4章 说服自己
    叶归看着薛北望, 面具下舌头尴尬顶起腮帮,呼出一声鼻息。
    他哪遇到过这种情况,平日里和白承珏角色互换, 该怎么做怎么演自当明明白白,这还是第一次绞尽脑汁的为白承珏圆谎。
    白大哥多谢你。
    叶归瞪大眼睛, 心中咀嚼思索着这句道谢意欲为何, 却还是道:客气。
    薛北望抿了抿双唇,不放心道:那药对他会有伤害吗?
    叶归也寻思不明白薛北望靠什么说服自己的,只能顺着薛北望的话往下讲:不会吧
    这次若非白大哥寻得闵王府的神药送至宅中, 又恰逢我宅内生变,得白大哥仗义相助,我与他才能平安无事。
    这套说辞连叶归都没想到, 不料薛北望在这个疑问下竟将自己说服。
    对此叶归内心松了口气,正好顺着薛北望给的台阶往下走。
    本想着你随王爷回府,我恰好找时机将药给你,却见你行色匆匆,当时觉得你有些怪异, 只得从那婆子嘴中询问消息, 才知道原是发生了此等大事。
    事已至此, 所有即将明了的一切只能继续遮掩下去。
    听着薛北望的连声道谢,叶归浅笑不语。
    此时心中怎能不懊恼, 因一时的抉择令白承珏陷入为难,跟了白承珏十余载光阴, 他本该是最希望那个人好的。
    叶归道:抱歉
    薛北望一愣:白大哥这句话是对我说的?
    叶归岔开话题道:作为伤员, 现在应当回房歇息了。
    薛北望道:我想先去看看他现下怎么样
    两人折返回小院内,乐无忧刚合上门,看了一眼叶归后微抬下巴示意后, 两人一前一后从小院离开。
    薛北望推开门蹑手蹑脚的靠近床边,伸长脖子往床铺上看,正巧与躺在床上的白承珏四目相对。
    白承珏身体靠里挪了挪,拍响床铺作邀。
    还疼吗?薛北望在白承珏床边端正坐直,双手乖巧的放在膝盖上。
    见白承珏浅笑摇头,薛北望看着那血色几乎褪尽的唇瓣,蹙紧眉心:抱歉,若不是遇上我,你又何至于受这些苦楚。
    突然,床上白承珏微微卷缩起身子,手捂上肩头的伤,倒吸了凉气,急的薛北望赶忙倾身查看,没曾想被这只小狐狸一把搂入了怀中。
    两人贴的极近,呼吸都能碰撞到一处,薛北望被迫侧躺在白承珏身边,生怕拉扯开白承珏的伤口,不敢轻举妄动。
    白承珏凑近薛北望身边,头埋向薛北望颈部,疲惫的合上眼。
    薛北望听着耳畔的呼吸声,咽了口吐沫轻声道:别闹,这样弄伤你的。
    白承珏道:我身上的伤是你刺的吗?
    绝不是!
    白承珏懒散的睁开眼,望向薛北望紧张的神情,轻笑道:我这人命一向不好,这些小伤平日里不过是家常便饭。
    覆上薛北望后背的手,温柔的拂过背脊上的伤口,与他后背那道浅灰色的伤口相辉映,好似上天冥冥之中镌刻在二人身上的印记。
    他弯着唇角,冰凉的指尖透过薛北望的青丝,触碰上薛北望的后颈。
    薛北望小声道:痒。
    想说的情话被薛北望打乱,白承珏抿了抿干裂的双唇,双手寻摸着回到薛北望的腰身:我倦了,你陪我躺一会。
    不行,我睡相不好,你伤口才刚处理好,要是四目相对下,薛北望看着白承珏微微眯起的双眸,改口道,我会小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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