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不胖多

    听到这个名字,向小楼刚松的一口气又陡然吊了起来。
    她刚刚只顾着理清向金克的死与她有无关系,一时间竟然把向金兰到公司闹事的事忘得干干净净的。
    阮绿棠这么一提起来, 向小楼顿时意识到现在的情况有多严峻。
    向金兰在公司吼那么几嗓子,再被别人起哄几句,难免不会把阮绿棠的名字泄露出去。不管公司员工信没信,阮绿棠的名声肯定会受影响。
    她已经离职,而且早习惯了被那些人指指点点的,但阮绿棠不行。阮绿棠是公司老板,避无可避。
    阮绿棠含着金钥匙出生,无论是学习还是工作都很出色,一路顺风顺水地长大,她怎么受得了别人背后的闲言碎语呢?
    想到这里,向小楼的眼睛又红了。
    她是被向金兰的所作所为气得想哭,更怕的是阮绿棠生气,向小楼盯着阮绿棠急急地解释道:我不知道她会找到公司,我、我现在就去找她!
    说完,她一转身就急匆匆地朝门外走去。
    阮绿棠气定神闲地跟在她身后,向小楼坐上驾驶座,正低头系安全带的时候,阮绿棠跟着钻进了副驾驶位置上。
    向小楼一手握着锁舌,一手抓着锁扣,被她吓了一跳,楞楞地转头去看她。
    阮绿棠上半身朝她倾过去,波浪卷长发掀起细微的漩涡,和向小楼同样的洗发水味道轻柔地席卷了整片空气,把她笼罩在水蜜桃的香甜味道中。
    她的手比向小楼的一向要凉几分,因此覆盖上来的时候格外地有存在感。
    阮绿棠握着向小楼的手,继续她未完成的动作,咔哒一声,锁舌被推进锁扣,安全带将向小楼斜斜地圈了起来。
    我和你一起去。阮绿棠捏了捏向小楼的手心,坐了回去,给自己也系上了安全带。
    一起
    向小楼慢慢咀嚼这两个字,揪着的心终于舒展了些,她看着阮绿棠郑重其事地点了头:嗯。
    所幸的是,到公司时,设想中的惨烈状况并没有出现。
    米音还算够朋友,看完热闹录完视频后,总算是指挥着保安把向金兰请进了休息室,好茶好零食地伺候着,她也跟着安抚了半天情绪。
    员工们也都规规矩矩地坐在工位上,全神贯注地盯着电脑屏幕,把键盘敲得噼里啪啦地响。虽然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他们是在群聊里疯狂八卦──尤其是看到阮绿棠和向小楼同时出现时,敲键盘的节奏瞬间快了起来。
    阮绿棠目不斜视,径直走到了休息室。
    向金兰背对着她坐着,扯着嗓子哀嚎,还在痛骂向小楼。听声音,她嗓子都已经骂到微微沙哑了。
    一直保持着礼貌微笑,反复提醒她不要激动的米音看到阮绿棠进来,瞬间两眼放光,腾地站了起来。
    她一只眼写着解放了,另一只眼中写着自求多福,笑吟吟地走到阮绿棠跟前,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阮总,她就交给你了。
    阮绿棠嗯了一声,踱步往前走去,露出身后的向小楼。
    向小楼本来一门心思地要往前冲,但乍一看到米音,她又硬生生停下了脚步,面对着米音站住了。
    阮绿棠留下的水蜜桃味还未散去,向小楼又把手搭在耳旁故意撩了撩头发,水蜜桃味刹那间浓郁了许多。
    米小姐,你好。向小楼收敛起慌张的情绪,强作从容地和米音打了声招呼。
    米音闻到空气中的气味,视线在向小楼嘴唇上扫了扫,脸上神色顿时复杂了许多。
    她讪讪地笑了笑,打完招呼立马溜了出去,顺手把休息室的门带上,关得紧紧的。
    向金兰听到动静转头一看,发现是她们俩走了进来,瞬间火气双倍得冒,又开始嚷嚷起来:你们两个──
    看她那架势,怕不是下一秒就要喊出狗女女三个字来了。
    向小楼当机立断,赶忙上前一步堵住了她的嘴,问:你来这里干嘛?
    阮绿棠则淡定地走到玻璃前,把百叶窗拉了下来,阻绝了外面时不时瞄过来的窥私视线。
    你说干啥?向金兰吃了枪.药般嘟嘟嘟朝向小楼发射,你爹死了你都不去看一眼不管不问的,我又没你微信没你手机号,不来这找你还能怎么办?
    还有你,她指着阮绿棠骂道,说好了你掏钱的,总共总就掏了那几万块钱,刚够填窟窿的。现在人死了,丧葬费怎么算?
    活着要管,死了还要管吗?向小楼一把拍掉她指着阮绿棠的胳膊,皱眉斥道,和她没关系,你有什么冲我来。
    向金兰狞笑一声,真冲她撒起了泼:你爸就你一个闺女,你这个吃白食的白眼狼不管谁管?把他扔乱葬岗、扔垃圾堆里去?
    阮绿棠已经从窗边转了回来,她挡在向小楼身前,不悦地警告向金兰:说话客气点。
    同时她把右手背在身后,勾住向小楼的手指捏了捏,动作轻柔地像是在捏小猫掌垫。
    向小楼感受到她在维护自己,心中一暖,也伸出大拇指在阮绿棠的掌心亲昵地蹭了蹭。嘴里却冷冰冰地说着:好啊,你去扔。
    向金兰顿时噎住了,过了好一会儿,她突然干吊着嗓子哭嚎起来:我的哥啊,你怎么那么苦命啊,你看看你生的什么好闺女啊,一点良心都没有啊──
    哭嚎声宛转悠扬,声音还带着颤,技巧很好,就是少了些感情。向金兰眼里根本连一滴泪水都没有。
    向小楼冷眼看着她的表演,无动于衷:想用亲情绑架我吗?你大可以试试,就这样哭个一天一夜,权当是为你哥送行了。
    向金兰顿时住了嘴,多一秒钟哭戏都不愿意演。
    向小楼摆明了死猪不怕开水烫,她只好从另一个人身上找突破口。
    阮绿棠是吗,你是这里的老板没错吧?她双手抱胸看着阮绿棠,忽然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你说,要是你不仅喜欢女的、还包养了你爹的情人这件事传了出去,你还能在这里混下去吗?
    向小楼不怕自己被攻击,只怕波及到阮绿棠。
    她当即往前站了站,怒火中烧地瞪着向金兰,正要开口,却被阮绿棠拦住了。
    阮绿棠面带微笑满面春风地看着向金兰,和颜悦色地问道:姑姑,您有个在实远建设上班的儿子是吗?还有个,在京宏大厦当保安的丈夫,没错吧?
    如果您觉得姑父和表弟工作太辛苦了,想让他们在家里休息几年的话,那您尽可以拿着大喇叭把我和小楼的事情传出去了。
    向金兰的脸色登时变了,她惊疑不定地看着阮绿棠,颤着声音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和小楼的关系你知道了,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既然是一家人,姑姑的生活我也得多多关心才对嘛。阮绿棠揽着向小楼的肩膀,笑得很温和。
    向小楼往搭在自己肩膀上的那只手瞥了瞥,又悄悄抬眼去看阮绿棠,心中涌起一阵酸酸涨涨的感觉,几乎要冲破屏障夺眶而出了。
    向金兰脸色变了又变,最后不得不屈服:行,算你狠!
    她开门要走,阮绿棠在身后扬声道:对了,那七万块钱不要你还了,就当作丧葬费好了。
    向金兰动作顿了顿,最后重重一甩门,气势汹汹地走了。
    门在框上拍了一下,又重重地弹了回来。
    阮绿棠透过大张着的门,看到坐立不安的何丽丽。何丽丽确实该坐立不安,因为下一个就轮到她了。
    公司进出都需要刷员工卡,向金兰能进来肯定需要有人帮忙,而那个人,除了和向小楼矛盾深重的何丽丽还能有谁?
    她眯了眯眼睛,正要找何丽丽算账,衣袖又被向小楼拉住了。
    向小楼把门重新关上,靠着门看着阮绿棠,咬着唇纠结许久,才很难为情地说:那七万块钱,我会努力还你的。
    阮绿棠愣了愣。向小楼一向是想方设法地哄骗别人为她花钱,甚至可以说她爱钱胜过一切。这样的向小楼,竟然会注定要还她钱?
    向小楼又赶紧说:不是用那些钱,我会出去找个工作。
    还了你的钱,我就不欠你什么了,到那个时候向小楼没说完,她想说,到那个时候,她们就是平等的关系了。
    那么,她肖想阮绿棠就不会再显得那么自作多情了吧?
    好,阮绿棠戳了戳向小楼的脸,笑着说道,还清债务之前,你可要一直待在我身边呀。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人记得米音的戒指吗?其实本来想以求婚做结尾的,但是感觉太拖拉了。算了,当断则断吧。求婚的话正文完结后有机会的话写个番外好了。
    昨天让你们猜下个世界写什么,其实是因为我没想好想看评论区找点灵感,结果呜呜呜你们根本不给我白嫖的机会哇!还好我已经想好了orz
    谢谢北顾青衫和唐语冰的地雷,还有退的营养液~
    明天更新世界呜呼
    第94章 祝梦之(1)
    愣着做什么?
    高高在上的训斥声将阮绿棠惊醒, 她定了定心神,发现身前坐着个女人,而自己手里捧着一条项链。
    金链子做工精细, 下面坠了朵红宝石雕成的花卉, 小小的一朵,不过指甲盖大小,但光线照上来的时候宝石的色泽也跟着变幻, 如梦似幻。
    宝石项链很名贵,但面前坐着的女人更名贵。她是商界大鳄祝高义的独生女, 同时也是本市最珍贵的omega,祝梦之。
    久久听不到回应, 祝梦之终于纡尊从镜子里斜眼看了看阮绿棠,只是一眼, 很快她就把视线重新放回镜面上,专注地欣赏起自己的美貌来了。
    祝梦之毫不客气地使唤道:还不快给我戴上。
    阮绿棠撩起她的头发,她后颈处顿时传来一阵淡淡清新的香气。
    这个气味有点像花香, 但不似栀子茉莉那样馥郁,反倒清清淡淡的, 像是、像是路边的小野花
    阮绿棠愣了愣, 往她的脖颈处凑了凑, 刚想要仔细嗅一嗅,祝梦之却反应强烈地往后退了退。
    她绷紧了身体, 捂住后颈怒目圆睁:你干什么?
    戴项链。阮绿棠举着项链, 一脸的纯良无辜。
    祝梦之目光闪烁几下, 慢慢放下手,重新坐了回去,皱着眉头嘟囔道, 要戴就好好戴,不要闻来闻去的,像狗一样。
    在别人帮忙戴项链时说这种话是很危险的,知道吗大小姐?
    阮绿棠看了看手里的项链,又看了看祝梦之白皙修长的脖颈,忍住了狠狠教训她一顿她的冲动,动作轻柔地把项链绕过祝梦之的脖颈,合上了搭扣。
    祝梦之对阮绿棠的心理活动全然不知,或者说,她压根不关心阮绿棠想了些什么,只盯着镜子中的自己左瞧右瞧,怎么看也看不够似的。
    镜子里的人也确实值得如此热切的注目。她生得极美,眼眸明亮,披散的长发如同乌檀木,更衬得她肌肤凝白。
    红宝石项链坠在身前,玫瑰金的链子绕过脖颈,花卉宝石浅浅地卡在两边锁骨之间凹陷的小窝里,绚丽夺目。
    而祝梦之本人,比这宝石更夺目百倍。也难怪她举手投足间都流露着一股子自恋的味道。
    她自己欣赏不够,还要问阮绿棠:好看吗?
    同样是问好看吗,却不同于向小楼字里行间眉梢眼角的情意绵绵,祝梦之的语气很冷淡,仿佛面对的只是一面镜子,只不过是能回答她问题的那种镜子。
    不过在冷淡的语气表层下,阮绿棠还听出了祝梦之的另一层意思,那就是:敢说不好看的话她就完蛋了!
    阮绿棠盯着她看了几秒,规规矩矩地点头答道:好看。
    一方面是因为祝梦之真的好看,另一方面是因为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她确实不敢回答不好看。
    毕竟她阮绿棠只是祝梦之的一个小小生活助理,或者换个更贴切的说法,贴身丫鬟。
    祝高义老来得女,又是这样娇弱易碎的omega,自然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哪怕祝梦之根本什么也不用干,每天只用吃吃喝喝逛街美容,他也要找个人时时刻刻跟在大小姐身后看着她护着她照顾她,美名其曰:生活助理。
    阮绿棠的工作内容很琐碎,也很简单,就像现在这样,她看着祝梦之装扮好,拍手夸赞几句,再得到祝梦之的一句那是当然。
    祝梦之今天的妆化得很用心,衣服也是选的刚送到的奢牌最新款。
    她站起身在衣帽间的落地镜前转了几圈,满意地点点头,正要出去,却突然又想起了什么,挥手让阮绿棠先出了门,自己在里面不知道做些什么。
    没过两分钟,祝梦之开门出来了。她目不斜视,直接越过阮绿棠,昂首挺胸地下了楼。
    阮绿棠紧跟在祝梦之身后,仔细地上下打量了几遍,没看出她与之前有什么不同,倒是空气中多了股似有若无的甘甜花香。
    是从祝梦之身上散发出来的信息素的味道。而这香味,恰好是阮绿棠最熟悉不过的紫罗兰的气味。
    楼下客厅坐了两个人,一个打了发蜡把斑驳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男人,和一个妆容精致的女人。
    祝梦之一见到那两个人,立马变了态度,脚步都轻盈了许多,快步坐两个人座位中间。
    爸,妈。她喊了一声,又缠着女人的胳膊追问道,嘉言哥昨天从国外回来,他们要给他接风洗尘,我能不能也去呀?
    嘉言,方嘉言?周佩琴把这个名字在嘴里咂摸了两遍,立即点头,你的确应该和他多见见面,毕竟你们可是有婚约的,嘉言条件那么好,再让别的omega把他勾走了怎么办?
    开玩笑定的娃娃亲算什么婚约,胡扯瞎闹!祝高义嫌弃地撇了撇嘴,对祝梦之说,别听你妈的,我看方家那小子不怎么样。
    你爸是怕你太早嫁出去,他舍不得。周佩琴笑着拍了拍祝梦之的手背,揶揄道。
    祝梦之被说得害臊,红着脸拽着祝高义的胳膊晃了晃:哎呀,爸,我就去吃顿饭嘛,有什么关系。
    周佩琴也跟着帮腔,母女二人齐上阵,祝高义招架不住,只好点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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