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不胖多

    阮绿棠微笑着应了下来,又说:你是看天色太晚了,特意送南风回家的吗?
    听到阮绿棠这样说,阮南风的嘴唇抿得更紧了,垂在身侧的手掌悄悄攥成了拳头。
    林杰也是一脸尴尬,但他的尴尬转瞬即逝,下一秒就镇定自若地答道:是啊,老师今天拖堂了,所以放学比较晚。
    阮绿棠啧了一声,对系统说道:就这张口就来的撒谎功力,镇定平和的好心态,当个路人甲也太浪费了。
    系统假装听不见。
    阮绿棠声情并茂地对着林杰夸赞道:你真是个乐于助人的好同学。
    哈哈哈。林杰干巴巴地笑了两声。
    阮绿棠继续道:既然你是南风的同学,那你应该也知道,南风这段时间学习状态不太好,成绩有些下滑。
    她这句话倒是真话。阮南风上学放学一直被林杰纠缠着,他们又是同班同学,躲也躲不开,阮南风整天提心吊胆的,哪还有心情认真学习。
    不过罪魁祸首林杰却毫无自知之明,他皱了皱眉头,点头附和道:是有点。
    阮绿棠继续说:南风上次的作业错了很多,我现在又把高中知识全忘记了,能不能把你的作业借给南风看一看,明天再还给你?
    林杰不疑有他,忙不迭地放下书包,从包里取出练习册交给阮南风:当然可以,南、阮南风什么时候还给我都行。
    阮南风的脸垮了下去,她绕过林杰,抬眼去看阮绿棠:我要回家了。
    阮绿棠摆摆手:等一下,我和你同学说会儿话。
    林杰冲着阮南风笑了几声,似乎对阮绿棠的支持很是得意。
    阮南风更生气了,她一字一句道:阮绿棠,你回不回家?
    阮绿棠板起脸:南风,怎么这么没礼貌?
    阮南风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转身跑上了楼梯。
    阮绿棠转过头,对着林杰无奈地说道:南风就是这个脾气,平时什么也不和我说,在学校什么表现我也不知道。老师上次还打电话说她和男生走得太近了,真让人操心。
    林杰伸手摸了摸后脖颈,目光躲闪着,支支吾吾地说道:没、没有,她也没有和男生走得很近,是老师疑心太重了。
    哦~阮绿棠上下扫了林杰几眼,看来阮南风班主任所谓的和男生走的太近,指的就只是林杰一个人。
    行,天都黑了,你快回家吃饭吧。阮绿棠接过林杰的练习册,挥手把他打发了回去。
    她上了楼,一进门就看到阮南风缩成小小一团坐在沙发上。房间里没开灯,只能借着昏黄的落日余晖看见一个浅黑的轮廓。
    阮绿棠按开客厅大灯的开关,就看到阮南风往旁边转了转,面向另一侧的墙面,只留给她一个倔强的后脑勺。
    阮绿棠先去洗手做了饭,才去叫她:南风,吃饭了。
    阮南风本来正缩在沙发里玩手机,听到阮绿棠的声音,她立马把手机丢到一旁,拿着抱枕盖在头上,整个人趴在了沙发上。
    阮绿棠走过去,伸手去拿抱枕,阮南风用两只胳膊箍住,但还是敌不过阮绿棠的力气,抱枕被她轻轻松松地抽了出去。
    阮绿棠将抱枕垫在地板上,靠着沙发坐了下去,正好面对着侧躺在沙发上的阮南风的脸。
    生气了?
    阮南风闭着眼睛不说话。
    阮绿棠继续问:是因为林杰?
    她看到阮南风的眼珠子在紧闭的眼皮下转了转,便故意说道:不就是交了个男朋友吗?我很开明的,放心,姐姐不会骂你的。
    不出她所料,阮南风果然暴走了。她猛地睁开眼,用力捶了捶身下的沙发:林杰才不是我的男朋友呢,我不喜欢他,一点也不!
    阮南风的眼睛红红的,看上去像是刚刚哭过,眼角还闪着一点泪光。
    阮绿棠伸手握住阮南风的手,连声安抚:知道了,我知道了。
    阮南风扁了扁嘴,声音带了点哭腔:他一直欺负我,我一点都不想看到他,你为什么还要和他说那么久的话,你还对他笑,我不喜欢,你真讨厌,阮绿棠,你真讨厌,你什么都不知道。
    阮绿棠用另一只手摸了摸阮南风的眼角,指腹处触碰到一片湿润,她给阮南风擦了擦泪痕,温声道:我确实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你要告诉我呀。
    你想有人帮你过生日,你想摆脱掉烦人的男生,这些你都要告诉我,我才能知道啊。
    南风,你什么都不和我说,我怎么会知道你在想什么呢?
    阮南风眨了眨眼睛,大颗大颗的眼泪就这么滚滚落下:可是你们根本就不关心我,爸爸只喜欢你,我什么都比不过你,我没你学习好,没你乖,爸爸只能看得到你,我说什么都没用。
    她哭起来的时候,鼻头都是红红的,整个人既委屈又可怜。
    事实上有这么一个差别对待的父亲,和一个样样压自己一头的姐姐,她也确实很委屈。
    阮绿棠也无法理解,明明是只有两岁年龄差的姐妹,为什么阮建国对她们的态度竟然这么天差地别。
    她无从探究前因,只能尽力保证后果。
    阮绿棠伸手将阮南风往自己的方向揽了揽,轻声道:我能看得到你,以后我只看你,好吗?南风,爸爸欠你的,我都会尽力弥补给你,好吗?
    南风,以后有什么事都和我说,不要再瞒着我了,好吗?
    阮绿棠在心里默默补了一句:也千万不要黑化了,这个恶毒女配咱不当了行不行?
    阮南风没说话,被按进阮绿棠怀里的身体在不住地颤抖,不一会儿,阮绿棠的肩膀就湿了一片。
    系统幽幽上线:宿主,你又把恶毒女配气哭了。
    阮绿棠倍感冤枉:明明是阮建国的锅,我不背。
    系统不听她的狡辩:明明是你故意对林杰示好,把阮南风气哭了。
    阮绿棠更有理了:不良情绪长期憋在心里很不好,会把人憋出病来的。这种时候就需要外因诱导,狠狠地哭一场,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阮绿棠最后一锤定音:你不是人,你不懂。
    等阮南风终于哭够了,再抬起头时,两只眼睛红红肿肿的。原先明明亮亮的大眼睛成了一条线,只从中间露出一双泪眼朦胧的眸子,像个裂了道缝的水蜜桃。
    阮绿棠没忍住,偷偷笑了一声,结果被阮南风瞥见了。
    她嘴巴一扁,抽噎着又要哭了出来:你笑我
    阮绿棠赶紧哄她:没有没有,我没有笑你。
    她从厨房拿了两颗煮鸡蛋剥了壳,用嫩白的蛋白在阮南风眼睛上轻轻滚了几圈,小声说道:吃饭吗?
    阮南风还沉浸在委屈的情绪中,下意识反驳道:不吃!
    但她的肚子很快咕噜噜叫了两声,阮南风沉默了会儿,抽泣着改口:吃。
    第19章 阮南风(6)
    阮南风被林杰纠缠了一天,又狠狠地哭了一顿,阮绿棠终于没再狠心叫她去刷碗,于是阮南风被指派去写作业了。
    虽然还在上课,但他们终归还是处在暑假假期之中,老师没有留太多作业,一个小时左右就能写得差不多。
    阮绿棠坐在客厅,把林杰的练习册翻了一遍。
    他学习不错,书本里基本没什么改动的痕迹,字迹也是工工整整的,和他的人很像,都是标准好学生的样子。
    阮绿棠找了张纸,仿照阮南风的笔迹写了几句话,写到地点时,她想了想,把系统叫了出来。
    南风学校里哪个位置有监控?
    系统把学校的平面图铺到阮绿棠眼前,用几个红圈圈把监控摄像头的位置标了出来,又在旁边打了个叉,写着未开启。
    阮绿棠磨了磨牙,未开启是什么意思?
    终于轮到阮绿棠向它提问,系统顿时嘚瑟起来:顾名思义,未开启就是没开启的意思。众所周知,学校的监控就是个摆设,基本上都不会打开的。
    阮绿棠扶额,挥了挥手:找个离学校最近的,有摄像头,还有大批学生经过的地方。
    她给的条件很充分,系统很快就帮忙选出一条街道。
    阮绿棠把地址填上去,纸上面的内容便是一个完整的邀请信息。
    林杰,我们之间的事实在纠缠太久了,无论是在学校还在家里我都没法安心,我不想再继续这种状态了。今天你不要再跟着我了,下午放学后我会在学校附近的小吃街等你,我们把话说清楚。
    她反复看了几遍,最后把纸夹进了练习册的最新一页,拿着它去敲阮南风的房门。
    南风,我进去了?
    门里面传来了闷闷的一声嗯,阮绿棠便推门走了进去。
    阮南风坐在书桌前,开了盏小台灯,面前摊开几本习题,正在对着草稿纸演算。
    阮绿棠粗粗一看,就看到了自己送的那套五三,被整整齐齐地摞在桌面上,侧面的前几十张书页上被染上了经常翻动的灰黑色,后半部分又是崭新的白纸颜色,看上去阮南风确实在认真做题。
    阮绿棠站在阮南风身后,帮忙指出几道错题,阮南风鼓着脸颊哼哼唧唧地一道道改正过去。
    阮南风的作业全部完成,阮绿棠才把林杰的那本练习册递了过去:南风,明天把这个还给林杰。
    阮南风神色晦暗,掀起眼皮去看阮绿棠,十分不高兴的表情。
    阮绿棠耐心解释:我不知道你那么烦林杰,你明天把这个还给他,以后就不要再和他说话了。
    阮南风犹犹豫豫地伸手把练习册接了过去,看也不看,直接塞进了书包里。
    阮绿棠安慰她:我会从阳台上看着的,他有什么过分的举动,我就下去把他赶走,好吗?
    阮南风脸上的阴郁总算消散了些,她点了点头,偏过半张脸看着桌面,尽力轻描淡写地说着:说话算数,你明天要好好看着。
    行,阮绿棠伸出小手指,对着阮南风勾了勾,我和你拉钩,这样总行了吧?
    太幼稚了。
    阮南风嘟囔一句,伸出小手指和阮绿棠飞快地勾了一下。
    阮绿棠拉住阮南风飞速收回的手指,用小指圈住,认认真真地勾了几下,又拿大拇指去摁住阮南风的拇指。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她看着阮南风,嘴角溢出几丝笑意,我答应了南风的,要一直看着你,我会做到的。
    阮南风的耳朵又红了,她收回手,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耳垂,有些高兴地望了阮绿棠几眼,又故作姿态地哼了一声:肉麻。
    系统幸灾乐祸:哈哈哈,被嫌弃了。
    阮绿棠曲起手指轻轻弹了一下阮南风的额头:没大没小。
    又对着系统翻了个白眼:闭嘴,笨蛋。
    第二天,阮绿棠和阮南风坐在一起,吃了第一顿和平的早餐。
    阮南风捏着书包背带,磨磨蹭蹭不肯下楼,活像下一秒就要去上战场。
    阮绿棠慢悠悠地喝了口豆浆,对着阮南风的方向感叹一句:唉,以为是个小花猫,原来是个纸老虎。
    阮南风和往常一样,一逗就炸,皱着鼻子瞪了她一眼,甩上门啪嗒啪嗒跑了下去。
    阮绿棠跟着晃悠到阳台,不一会儿就看到阮南风的小脑袋出现在了楼下。
    等候多时的林杰立马走到了阮南风身前,吓得她一连后退了好几步。
    她抬头往上看了看,看到了趴在阳台墙上的阮绿棠,顿时安心了不少。
    阮南风从书包里拿出林杰的练习册还给他,接着看也不看,直接迈步径直走在前面。
    林杰一边小心翼翼地捧着自己的练习册,一边紧紧地跟在阮南风身后,快步走了出去。
    阮绿棠找人换了班,在阮南风放学前半个小时赶到她的学校,在对面的奶茶店里坐了会儿,就看到阮南风走了出来。
    阮绿棠朝她四周看了看,没有林杰的影子。她估摸着林杰应该是看到了纸条的内容,并且相信了那是阮南风写给他的。
    阮南风似乎也有些意外林杰没有跟着她,脚步迈得很大,几乎就要跑了起来。
    阮绿棠看着阮南风的背影消失在回家的路上,又等了几分钟,终于看到了背着书包东张西望的林杰。
    她端着奶茶,踮着脚从高脚凳上跳了下来,慢悠悠地跟在林杰身后,一直走到了她定下的地点。
    林杰站在小吃店的门旁,时不时拽几下自己的衣角,翘首以盼地等待阮南风的出现。
    这条小吃街就在学校旁边,周边就是学区房,来来往往的人很多,有些成群结队的学生,还有的是家长带着孩子吃饭,大多都是这所学校的学生。
    更巧的是,阮绿棠还看到了阮南风的班主任,也就是林杰的班主任,带着七八岁大的女儿坐在斜前方的馄饨摊前,心情很好地等开饭。
    不错。阮绿棠满意地吸完最后一口奶茶,拎着空杯子晃到了林杰面前,先开口喊了声:林杰?
    林杰看到她,先是愣了愣,又从台阶上跳下来,热络地喊她:姐姐,这么巧?
    别,阮绿棠笑了笑,我可不是你姐姐。
    林杰怔在原地,又听到阮绿棠一连串的发问:你在等谁?南风吗?
    他咽了口口水,迟疑地点了点头。
    阮绿棠嗤笑一声:那你可能等不到了。看着林杰惊愕的表情,阮绿棠补充道,那张纸条是我写的,南风根本不知道。
    林杰皱起了眉:为
    为什么?阮绿棠摇了摇头,用苦口婆心的语气说道,当然是因为你脸皮太厚油盐不进,南风搞不定你,只会被气得自己蒙在被子里哭。我只好帮帮忙,除掉你这个大麻烦。
    你、我
    眼前的阮绿棠,和昨天他看到的那个态度完全不一样了,简直像是变了个人,林杰太过震惊,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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