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7)
楚歇两颊飞起一抹红,渐渐地整个脖子都粉了。
只喝了这么一点,却浑身散发着馨香的酒气。
合欢花酿的馨甜和柏兰的清幽混在一处,这软玉温香地抱着,江晏迟禁不住又心念意动,捏着他的下巴便吻了下去。
楚歇喝醉了,难得地没有挣扎。
他记着他的承诺,没有再多做什么,而是给他脱靴,散发,扶着他背靠着床榻。
阿歇,我们拜过天地,是夫妻了。
夫妻楚歇喃喃。
他看着他这样子有些好笑,附和着,嗯,就是这世间最亲密的人。
我和你。
嗯,是的。
不对
江晏迟捉住他一只手,只当他说醉话,问:哪里不对。
江晏迟。他倒是还能喊出他的名字,看来也没有那么醉,我后悔了。
小皇帝脸色忽的凝住,后悔什么。
楚歇一双眸子转过来,像是醉了,又像是清明。
我不该和你成婚。
小皇帝眼底的笑意慢慢淡去,像是压着某种情绪沉默了一会儿,眼光几度在楚歇身上来回扫视后,语气未变,甚至更加温柔,俯身上前问:为什么不能和我成婚。
最近,我好像变得有些奇怪。楚歇继续自说自话,他喝醉了倒是不发疯,看上去像一只乖巧的绵羊似的,温软又平和,我盼着你喜欢我,但我又盼着你不要太喜欢我。
为什么。
你喜欢我,我才能利用你。
楚歇说得坦坦荡荡,鼻音有些重,声音难得地软腻,像是刚刚入喉的糖糕融化了似的。
可你太喜欢我,我走了以后,你会很难过的。
你走什么,你去哪里。江晏迟好笑似的,俯下身又在他嘴角轻轻点着,一边尝着那一点朱唇的馨香,一边呢喃,你嫁给了我,就是我的人。
这辈子哪里也不许去。
可我要回家的。
楚歇像是还在梦里。
以后这里就是你家。他扶着那人躺下,刚把被子盖上脚底就一凉,原来是楚歇将被子踢开了大半。
他起身刚将脚给他盖上,上面又被掀起一大片。
真不老实。
原来这人喝醉了是这个模样。
楚歇伸着手扯开自己的衣领,自言自语:好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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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首发晋江
小皇帝本没有想多, 可瞧见那人指骨匀停,因焦急而在锁骨处划出几道痕迹。
随着那只手几番乱扯后放下,那殷红的印子再次被里衣遮住。
他好似吞了块炭似的, 喉头忽的灼痛。
热吗。他伸手解开他的衣带,那我帮你。
楚歇哼唧一声, 很是顺从地让那人像剥鸡蛋似的将衣服褪去,薄薄的被子盖住白玉似的身子,可他还嫌热, 又将被褥往下拽着。
就喝了那一小杯酒,这人的脖子就像春日的木槿似的粉里透红。
今日本是大婚。
若无前几日那一场冲动的意外, 今夜应当会是他与阿歇此生最缱绻温情的一夜。
江晏迟想到前几日的惨烈, 将心中一点绮念压下, 将被褥又往上拉回一些:别踢被子, 夜里风冷。
一会酒劲儿散了,他自然就觉得不热了。
这么想着, 他便也将外衣都脱了, 躺在正红的龙凤喜被里,将怀里细腻如玉的人抱着。
没一会儿,怀里的人又拱了起来, 翻了个身正面对着他,抡圆了胳膊啪地一声打在他脑门, 我要喝水。
江晏迟被这一下打得懵了一瞬, 然后才想起来披了件衣服去到门外小声吩咐了一句,只片刻守夜嬷嬷便将一壶温热的水端来。
楚歇喝了整整两大杯,耷拉着脑袋坐在床边上。
月色清冷入窗阁,映着床榻下一双龙凤红绸面祥云纹鞋履,对影成双。
盯着看了会儿, 道,啊,我成婚了。
小皇帝笑了笑,蹲在他面前仰视着,伸手将将他凌乱垂着的鬓发拂到身后,嗯,我们成婚了。
楚歇好像是第一次喝醉。江晏迟想到,他认识楚歇那么多年,他都是从不喝酒的。
原来,喝了酒是这么个糊涂样子。
好像罕见的珍宝还暗藏着不为人知的绮丽,随着自己费尽心思地靠近,终于又被自己挖出些许,他心底的满足像是一泉清涧似的汩汩流淌而出。
楚歇是一只狡诈精明的狐狸。
那他也愿当见招拆招的猎人。
这几日江晏迟想了很多。
不管旁人对楚歇怎样看,是喜欢是憎恶,是意图占有还有恨不得远离,终归,楚歇就是这样的楚歇。
精巧算计,满腹图谋。
他想要靠近一点点都千难万难。那忽敕尔本就是位北匈呆惯了的草原男人,又怎么可能看穿这上京城里官宦谋士那些讨巧的心思,真的在短短几日内能拿得下他。
不在他手上吃尽亏就算不错了。
是他太心急了。
如今他手握皇权,不管楚歇想要达成什么目的,都必须依赖于他。
不管他是否动心,他都是离此人最近的。
除非他这一生谁也不爱,否则,能让他心动意动的,只可能是自己了。
想到此处,江晏迟心又宽慰许多。
楚歇还在发呆,细细的脚踝伸出来去够那红彤彤的鞋头,江晏迟伸手截住后他瞪了两脚,不满地蹬着自己:松开。
江晏迟默默替他将鞋穿上:你要去哪儿。
我要去找那个小皇帝。
江晏迟见他起身,从后面将人拉着胳膊拽住,我不就在这吗。
楚歇拧着眉头看了他一会:不是,他这么高的。然后比了比自己的胸口,现在还在冷宫里。
真的是醉糊涂了。
还在冷宫里那不是二殿下吗。江晏迟顺着他的话说,怎么是小皇帝呢。
他以后会是小皇帝。楚歇似乎不想和他多说。
你怎的知道。
他要当皇帝,我得帮他。楚歇喃喃了两句,我不助攻,他当不了皇帝,一会儿江景谙要入上京城了,我得赶紧把他接出来
刚走了没两步,又捂着头,忽然回过头来看着江晏迟说,完了,完了完了
又怎么了。
楚歇像是瘫软了似的坐在床边上,他没有进京,助攻少了我做那么多恶事,那小皇帝不得被我折腾死了不行,我得想个法子,一定有办法的,我想想办法
江晏迟手一伸将人捞进了自己怀里,好了,别说胡话了,夜里风冷,我们早些睡
我得帮那小皇帝,金还赌坊事件,我不帮他,他就垮了。楚歇挣扎了一下,你放开我,我要去
江晏迟忽的分不清眼前这个楚歇是哪个性子了。
听着口气,像是又成了夜里那个。
口口声声都是要维护自己,还这样关心死自己的死活。于是心底一片柔软,哪怕明知是醉酒胡话也好,想要听他说出更甜蜜的话来,声音渐渐喑哑,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帮小皇帝。
因为没人帮他了他不可以没人帮他要当皇帝的唔
一吻封缄,江晏迟没忍住,撬开了那红唇辗转厮磨,又一个屈膝将人拦腰抱起。
这可真是要命。
将人放在榻上,小皇帝原本压下的心思再一次如溃堤的山洪一般倾泻而下,眼底渐渐生出执拗的光芒。
声音更喑哑几分:阿歇,如果是你的话,应当是愿意的吧。你说过你喜欢我的,你还将朱钗送我,你救我,你护我。
如果是夜里的你的话。
楚歇小喘着,像是又有些迷蒙了,眼底起了一层雾气。
江晏迟俯身下去,这一次,极尽温柔地亲吻过他的眉心,再到鼻尖,唇上蹭着,又轻咬着下巴。
十指相扣,他没有反抗。
将人摆弄一番,将手伸到他身下,讨好似的弄着。他立刻像锅里的活鱼似的翻动起来。
你听话一点。江晏迟想着上次他说太疼了,不想要了,这次下定决心不要重蹈覆辙,别乱动
不知是不是醉酒的原因,楚歇的挣扎没有想象中大,只咬着牙,一副忍耐的模样。
很快有了些变化,那闷哼声中带着些苦闷的意思,像一把火似的烧在这初冬的寒夜。
好一番讨好后,身下那人好似终于力竭了似的彻底安静下来。江晏迟将手往后伸,喃喃,别睡啊,还没开始呢
手只稍稍一碰,可能是伤还没好全,楚歇立刻瞪大了眼:疼!
小皇帝不得不撤了手,再看了眼,的确是还没完全养好,还得三两日的样子。
心中对于前几日的冲动更添几分恼恨。
好,我不碰。小皇帝从他身后抱着他,紧紧贴着,睡吧。
硌。楚歇又踢了他一脚,自己翻了个身贴着墙缩成一团睡。
天边翻起鱼肚白时,外头传来小喜子压低的声音:殿下,西境加急军报。
江晏迟昨夜睡得格外踏实,一边教人别进来,自己穿着鞋开了门对嬷嬷说:去偏殿梳洗,别吵着娘娘。
一边接过小喜子的奏报打开后脸色微微一变。
赵灵瞿战败了,已从乌水退至琅琊山下。
明明是大婚第二日,可因为这军报满朝上下陷入不安,议政殿几位臣属争论不休,各执一词。
江晏迟却有些旁的想法,瞥了一眼始终不发一言的许纯牧,又想着楚歇前几日所求。
赵氏兵权尽数归豫北郡王之子,暂且守住琅琊。许小侯爷,可愿领兵去打这一仗。
许纯牧一惊。
许家刚刚有些动乱,虽未成事可是谁人不知,许邑是实实在在起过反心的。
这才多久,皇帝竟敢将三十万兵权再次交还给他,还放他出上京城。
话音刚落,便看到越国公爷行了大礼跪下叩拜:陛下,那赵将军连退北匈数百里,就因这一场战败,就要交出兵权给那豫北郡王,这
兵部侍郎见势立刻也上前拉扯,那赵将军本就是侥幸打赢了两场战,靠的都是旧日宁远侯的兵,如今还吆喝上功劳了不是,豫北王是先帝的亲弟弟,他是什么身份,姓赵的又是什么身份。陛下此举并无不妥,是赵国公爷太急躁了些吧
宗正却另有思量。
瞥了一眼苏太傅,交换了一个眼神。
倏然上前一步:陛下,可是皇后娘娘说了什么。
楚歇最近似乎一直在针对这位赵灵瞿,上次朝堂上的对峙就已经能看出。
莫不是新婚燕尔,吹了什么枕边风。哄得年轻的皇帝晕头转向,如今要在这里打压功臣吧。
朝堂上的诸多朝臣好似忽的被点醒似的。
陛下,后宫不得干政。娘娘既已是娘娘,就不得再司掌印一职,前朝之事也不可再置喙,这是规矩。宗正字字铿锵,掷地有声。
一时间满堂再次乍然。
这新帝到底年轻气盛,那楚歇又生了一副狐媚样貌。刚有点失势的预兆,立刻又摇身一变,成了大魏的皇后。
他的花招怎么能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