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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可能喜欢我 第20节

    “我以为这种事本来就没有先来后到,”周隽笑了笑,像是答非所问,又像是正正答到了点子上,“再说,你也不一定是先来的那一个。”
    悬在脖颈上的那把刀在漫长的倒数后终于斩落,听到这个答案,从当初周隽祝他“goodluck”起就开始在心底滋长的不安跟着尘埃落定,这一刻,简丞反倒有了一种解脱的感觉。
    也是这一刻,他不得不相信,当一个人打定主意想见另一个人,没有第三人可以阻止。
    即使当初,他在第一时间就提高了警惕,努力在孟疏雨和周隽中间筑起铜墙铁壁,但只要周隽有心,那面墙也不过是一推就倒的残次品。
    时光无法倒回,他代替不了周隽,成为九年前那个送她诗集的人。
    或者就算倒回,他能给她一个冰淇淋,给她一朵花,却给不了她一首诗。
    有一瞬间,简丞差点一冲动想告诉周隽,如果是他的话,也许根本不用追。
    但最后那点私心还是让简丞把这句话咽了下去。
    夜渐深,天边浓云翻滚,暗潮汹涌,一场由夏入秋的雨泼墨般倾盆而下。
    不过短短两分钟,咖啡店的落地窗就打满了雨水,折射出一片片斑驳的光影。
    简丞听着铺天盖地的滂沱雨声,忽然说了句:“我记得你好像很讨厌下雨天。”
    周隽点点头望着窗外:“以前是。”
    话音落下,一声震动响起,周隽看了眼手机,起身和简丞道了别。
    简丞握着手中那杯变冷的咖啡,抬起头目送他离开。
    等周隽走出那扇推拉玻璃门,站定在门外阶沿,他忽然猜到什么,偏过头往窗外望去。
    对面的街道上,孟疏雨穿着单薄的衬衫和半裙,撑了把黑伞穿过马路,匆匆来到周隽避雨的屋檐下,一脸抱怨地冲他说了什么。
    周隽答了一句,然后朝她摊开了手。
    孟疏雨没好气地把伞柄递进他掌心。
    她的脸上全都是简丞从没见过的生动表情。
    眼看周隽握过伞柄,和孟疏雨肩捱着肩往对街走去,简丞一恍惚,好像又回到了周隽和孟疏雨重逢的那个雨夜。
    他以为这么多年过去,周隽早就忘了孟疏雨,所以那天晚上毫无防备地让周隽搭上了他的车。
    那个雨夜,他当着周隽的面带走了孟疏雨,尚且浑然不知,他们三人当中,除了他以外,还有第二个人知道那是一场重逢。
    甚至或许,那本来就是周隽精心设计的重逢。
    第15章 他
    雨滴砸在伞面,炸开震动鼓膜的噼啪杂响,孟疏雨心里的骂声也响得像在放鞭炮。
    没加了一个周末的班,难得抽空和陈杏聚上一聚,还能被周隽差出来。
    说什么他天没合眼不能疲劳驾驶,让她接他去酒店睡一觉。
    她看消息的候任煦估计累倒了,周隽最近也挺惨的,只好扔姐妹赶来。
    结果了一看,这刚从咖啡店出来,哪儿有个诚心要睡觉的样子。
    他这摆明了就是不用白不用地剥削她这个劳动。
    所以刚才在咖啡店门口她一个没忍住,指桑骂槐地说了句“这雨得还真是候”。
    然后周隽回了她一句:“也不是第一次这么是候了。”
    认识周隽第一天那场拉开她社死生涯序幕的雨又鞭尸般在她头顶落,浇了她个猝不及防。
    孟疏雨闷着气,跟周隽穿马路了街车边。
    周隽撑着伞送她驾驶座那侧,等她上车,绕后座收了伞拉开车门。
    道车门一关,雨声彻底被隔绝在外。
    孟疏雨看挡风玻璃一片雾茫茫,开了雨刷和除雾等雾散,从后视镜望了眼周隽:“周总,我是和朋友吃晚饭吃一半来的。”
    周隽掸袖口雨水的动作一顿:“所以?”
    “所以希望您是真的困了,否则我会觉得我的劳动完全失去了价值。”
    “怎么会,你刚没看简丞在?”
    孟疏雨一愣之转身去:“他也在门口吗?”
    “你们渣女确实忘忘得挺快,他就坐在窗边。”
    “那我不是来接你的吗,我当然只注意着你了……”孟疏雨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他在你干嘛还让我来?”
    “你是我的助理,来接我不是天地义?”
    孟疏雨还在梳理这的逻辑,又听周隽接了去:“我总不会让我喜欢的姑娘冒雨开车跑这一趟。”
    “……”
    原来折腾她这一趟是为了向简丞表态:她只是他周隽随便唤的员工,不是他喜欢的姑娘。
    也,既然要解释,那这个澄清确实很有。
    别说简丞了,连她这个当事都觉得非常可信。
    “怎么,”周隽看着她冷淡来的眼色,“午着急收场,在收场了又不高兴?”
    “我怎么不高兴。”
    “那这什么表情?”
    “我高兴起来就是这个表情。”
    孟疏雨一字一顿地说完,转回身握上方向盘,给动车子,一脚油门踩了去。
    *
    孟疏雨把周隽送香庭,按公司制度标准给他开了间行政套房,完了闲着没事就去了酒店会议室,和资的同事继续筛简历,一直忙深夜才回了自己的标间。
    之后天,孟疏雨在南淮接着跟进校招的事。
    周隽为爷爷还在观察期走不开,也在南淮多逗留了天。
    周二傍晚,孟疏雨这边告一段落,打算回杭市的候问了周隽的安排。
    听说他爷爷午刚脱离危险期转普通病房,他准备陪床晚上再走。
    孟疏雨算着等几个钟头就可以免去地铁转高铁再打车的苦,决再搭一次不要钱的顺风车。
    等周隽从医院出来已是晚上九点多。
    任煦开车,孟疏雨在路上给周隽汇报了校招的情况,顺便把这周剩三天的工作安排跟他捋顺。
    一路忙杭市偏郊。
    接近十二点,任煦把车开孟疏雨那栋公寓楼,先放她车。
    孟疏雨讲了半天工作困倦至极,一明天还要早起上班就更萎靡,不太有精神地和周隽说了声明天见,拎着手提袋了车,呵欠连天地进了电梯。
    上七楼,打开公寓门的指纹锁,一拉开门,忽然扑鼻而来一股酸臭味。
    孟疏雨奇怪地皱皱鼻子,按亮玄关的灯往里走去。
    穿玄关一偏头,脚蓦地一滞——
    客厅原本干净的白墙上喷溅了大片大片的暗红色液体,满墙的狼藉。
    午夜十二点,这触目惊心的墙壁,还有充斥在空气里的恶臭……
    孟疏雨自认不算胆小的,也在一瞬间毛骨悚然地后退了一步。
    但比起神神鬼鬼的灵异事件,她很快了更该担心的事:这不会是为的恶作剧吧?
    她已离家五天,该不会有进这间公寓。
    甚至会不会在就有藏在这个屋子里。
    孟疏雨在南淮工作的候和爸妈住在一起,没有太多独居的验。
    但在公司里听不少租房的女孩子说起吓破胆的事。
    这会儿再望向笼罩在黑暗里的卧室、浴室、阳台,好像哪里都可能藏着一双眼睛。
    孟疏雨心脏狂跳,拔腿就往外跑,一把关上公寓门,进电梯摁一层,抖着手在手提袋里翻找手机,拿了几次才顺利拿出来。
    手忙脚乱解了锁,没等拨出个电,电梯已了一楼。
    电梯门移开,孟疏雨一眼看周隽停在楼外的车还亮着尾灯,也来不及思考他怎么没走,跑去急急敲了敲后车窗。
    车窗降,孟疏雨像看救星松了口气,扶住窗沿喘着气说:“周隽,我家,我家好像进了……”
    周隽解了安全带车绕来:“怎么回事?”
    孟疏雨语无伦次地说了说进屋给生的事。
    驾驶座的任煦也跟了来:“孟助理最近有得罪什么吗?”
    “我,我不知道,应该没有……”
    周隽皱着眉头任煦抬抬巴:“上去看看。”
    “别了吧!”孟疏雨周隽摇摇头,“万一有藏在里面,要不还是报警……”
    任煦:“不会的,真有你应该就不来……”
    孟疏雨打了个寒战。
    周隽偏头看了任煦一眼。
    意识这吓着了孟疏雨,任煦赶紧换了个说法:“我意思是我一大男没事的,你告诉我密码吧。”
    “密码……”孟疏雨平常都用指纹解锁,本来就没太熟悉密码,别说在脑子一片空白,支吾半天没说出来。
    “不着急,慢慢,我——”周隽一顿,“和任助理都在这儿你怕什么。”
    孟疏雨点点头,看着周隽平静的脸色,心跳跟着平复来,朝任煦报出了一串数字。
    任煦记好上了楼。
    周安静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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