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怒火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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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一小时左右，老唐和沈月尘终于到了目的地。
    “老……老师，那就是我二叔家。。”沈月尘伸出手指，指向路边一家小饭馆。
    唐风并没有看向那边，反而眯眼一看，沈月尘的小手粗糙不堪，有些地方还开始蜕皮，露出粉红色的嫩肉。一看这个样子，就是长期浸泡化学液体导致过敏而引起的。
    沈月尘把手藏在身后，神色有些惶恐，瘦弱的身子都有些颤抖起来。
    很显然，她不想让唐风看到这一切。
    唐风忍住心里怒火，抬眼朝前望去，那个小饭馆门前，一个身材臃肿的中年妇人正坐在门口，一边磕着瓜子还一边看着电视。不经意看到沈月尘，她唰的一下站了起来，满是横肉的脸怒气腾腾：“你个死丫头，今天怎么晚了半个小时回来？赶紧给我滚去洗碗！”
    “好……好的二婶，我这就去。。”沈月尘像只受惊的小兔子，小步跑进了店里。
    “你给我听好了，千万别来前厅。把我客人吓跑了，看我打不死你！”胖妇人嘴里还喋喋不休。
    这时候她又看到唐风，瞪眼道：“怎么？吃饭啊？这是菜单，你看着点吧。”
    唐风接过菜单，也不暴露身份，他倒是想要看看，这家人平时是怎么对待沈月尘。
    此时大概下午六点多，正是饭点的时候，但是餐厅里冷冷清清，仅有伸出巴掌都能数得清的几个食客。
    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唐风指着菜单道：“给我来个爆炒肥肠吧。”也不见肥胖女人搭腔，她就冲着后厨吼道：“一个爆炒肥肠！”
    唐风点完菜，看到臃肿女人又走向门口，这才歪下身子，偷偷打量后厨。
    后厨脏乱一片，污水横流。沈月尘正蹲在地上，洗着一堆比她人还高的碗筷。那双小手浸在满是劣质洗洁精的污水里，不停的洗洗涮刷。
    原来，这就是导致沈月尘手上脱皮开裂的原因。
    看到这一幕，唐风心里怒火升腾，但却被他按捺下去。沈月尘在港城无牵无挂，吃住都在二叔家里，力所能及的帮忙洗刷碗筷，这也说的过去。只是唐风有些不解，这二叔家是不是太抠门了？连双橡胶手套都不给沈月尘配，也太让人寒心了。
    沈月尘不经意抬头，看到唐风，她哆嗦了一下，继续埋头洗碗。
    不一会儿，胖女人端着菜过来，咚的一下放在桌上，又鼻孔朝天的走了。妈的，就这服务态度还没关门回家种地？老唐心里暗自腹诽，一边夹菜一边想着是不是和这胖女人坦白身份。然后双方坐下来，向她传授一些关于服务行业的心得经验。
    此时刚好有一桌客人结账走人，台面上都是残羹冷炙。胖女人起身，竟从食物残渣中扒拉出一个沾满油污的馒头，用一个塑料袋包好，拿着走进了后厨。
    “拿着，你的晚餐！吃完给我洗快点！”胖女人冷脸把馒头扔在沈月尘面前。
    唐风在外面看到这一幕，险些气炸了。让自己亲侄女吃泔水馒头，这他妈是人干的事？说是畜生也不为过吧。
    自己家也是开饭馆的。
    再不济，一碗白米饭，一碟咸菜，或是两个干净馒头，都可以让人填饱肚子。这才能花几块钱？
    偏偏，胖女人却只给泔水馒头。
    唐风猜想，如果刚才那桌客人把馒头都吃完了，那沈月尘今晚得吃什么。吃泔水吗？还真有可能啊。
    想起沈月尘那天坐在车子后座，连馒头渣都吃完了的那一幕，唐风心里一酸。
    沈月尘颤颤巍巍的捡起馒头，也许是蹲在地上时间太长，拿起馒头起身那一下，她不小心碰到了旁边已经洗好，摞得很高的碗筷。
    噼里啪啦！
    那堆盘子碗筷倾倒在地，瞬间摔的粉碎。
    “死贱人！”
    “你他妈的干什么呢！？”后厨内，同时响起一对男女愤怒的声音。
    “你个扫把星，给你吃给你住，你还他妈打坏我盘子？”
    “操！净添乱。我看你今天又是欠收拾了！”
    从后厨内传来一阵谩骂声，还有斥责声。
    唐风坐不住了，挪开凳子朝着后厨走去。
    后厨里面，胖女人和一个戴着厨师帽的中年男人，正各自对着沈月尘宣泄心里怒火。
    胖女人手上拿着一把鸡毛掸子，眼神恶毒，大力抽打沈月尘上半身，竹制的杆子部分打在皮肉上，啪啪作响。
    而那个戴着厨师帽的中年男子，一直用腿猛踢沈月尘，手还握拳不停挥打。
    看这两人的样子，完全就是不留余力发泄心中的怒火。
    沈月尘招架不住，跌坐在刚才洗碗的脸盆里，那些泔水溅了她满头满脸。
    这时候又从外面走进来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他也嘟着嘴，怒气冲冲的朝着沈月尘扔石头，嘴里还骂道：“我砸死你这个丑八怪！你个丑八怪赶紧滚出我家！”
    沈月尘蜷缩在地上，双手抱腿保护自己，任凭鸡毛掸子还有拳脚落在单薄的后背上。
    面对如此毒打，她除了低声啜泣，都没有惨叫一下。如此坚韧的心性，远超同龄人太多了。
    唐风目眦欲裂，怒喝出声：“都他妈给我停手！！”
    胖女人动作一僵，看到唐风，她冷笑道：“好好吃你的饭，我们的家事你别管！”
    那个中年男子也脸色不善到：“怎么？吃饱了想要管闲事啊？”
    唐风一脸厉色，挥手一拳打在通往后厨和前厅的铁门上。
    咚！
    一阵巨响，铁皮门如遭炮击，深深凹陷了进去，映衬出一个清晰的拳头印。
    胖女人被吓了一跳，她故作镇定道：“会……会点功夫我就怕你啊？你再不滚，我就打电话报警了！”
    唐风冷冷笑道：“你随意。我是沈月尘老师，今天不管如何，我都要带她远离你们这一家畜生！”
    “你是她老师又怎么样？她吃我的住我的，我就是她的监护人。”胖女人洋洋得意道：“识相的就留下饭钱赶紧滚，不然我当家的发起火来，搞不好会用菜刀剁了你做红烧排骨！”
    哟呵，口气不小。
    老唐挑了挑眉，冲那个戴着厨师帽的男子道：“来吧，让我试试你这个畜生有什么能耐。”
    沈月尘二叔在港城开店十多年，从一个走鬼档到现在的大排档，大风大浪也见过不少。偶尔碰到醉酒闹事，或是吃霸王餐的混混痞子，他也是操刀就上的主，根本不怂任何人。
    眼见唐风一脸嚣张，他也按捺不住心头火气，操起一把剁骨刀就迎面劈来。
    唐风侧身一躲，剁骨刀狠狠砍在铁皮门上，一阵火星四射。随后老唐肩膀朝前一顶，沈月尘二叔被巨力撞的腾空而起，重重撞在了灶台上，痛的直哼哼，半天爬不起来。
    唐风不想和这一群披着人皮的畜生过多纠缠，神色温柔拉起沈月尘的小手，把她扶了起来。
    “跟老师走吧。”唐风不顾沈月尘满头污水，眼神溺爱的抚摸她的秀发：“继续呆在这里，你这一辈子都会毁了。我能给你希望和未来。”
    沈月尘听到这话，眼中燃起希望的火焰。
    “沈月尘，你他妈给我滚过来！”胖女人开腔骂道：“我们对你再不好，也是和你有血缘关系的亲人。这个疯子冲进我们店里打砸闹事，指不定是哪家医院里跑出来的，你千万别相信他的鬼话。你回来吧，我让你二叔炒一碗菜给你吃。”
    带走沈月尘？真是笑话。这么一个免费劳力。一个月省了几千块开支，不攥在手心里能成吗？
    听到胖女人的咆哮，沈月尘眼中的希望火焰逐渐暗淡，瘦弱的身子颤抖道：“老……老师你走吧。我会照顾自己的。”
    “不，你要跟我走！”唐风眼神坚定道。
    “沈月尘！你还想不想住在我们家了？”二叔也终于从地上爬了起来，脸色阴狠：“你回来，刚才的事我既往不咎。我这就开灶起火，给你做最爱吃的蒜香排骨。吃完饭，你也别洗完了，就去楼上做功课吧。”
    二叔表面一副假惺惺的样子，心里却怒火升腾。如果不是他忌惮唐风身手，搞不好都有提刀屠了两人的心思。此时他假意骗回沈月尘，待唐风离开之后，他暗暗发誓会折磨的沈月尘死去活来！
    这孙子平时就有些暴力倾向，动不动就对沈月尘拳打脚踢。小月尘身上一半的伤痕，都是拜他所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