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麻杆哥

    港城身为国际化的大都市，大部分地区都霓虹璀璨，高楼耸立，有些地标性的建筑在海外都赫赫有名。
    比如皇居宫。
    其仿造古代宫殿的格局，已然成为港城代表性的一张名片。
    唯独港城城西，就像是一道丑陋的疤痕，贴在港城这座美丽的城市当中。展现这座城市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城西这边帮派林立，鱼龙混杂，治安更是差到了极点。勒索敲诈，打架斗殴在这里只是小儿科。时不时，还会发生一些轰动地方的大案。
    唐风远远吊在武杰身后。
    这小子一路上都在唉声叹气，时不时还发泄似的踢飞一些路边杂物，以宣泄心中的不爽情绪。
    武杰先前拜师所说的那一番话，在唐风看来隐隐有向不良少年发展的味道，如果不及时纠正过来，这个大好少年很有可能误入歧途啊。
    本着身为人师的专业精神，虽然六班是一堆渣滓，饭桶！但老唐并不打算放弃任何一个人。而武杰，就是他将要拯救的第一个对象。
    尾随着武杰，慢慢走进了一个低矮的棚户区。
    头顶密集的电线像是一团乱麻，地下臭水横流，时不时还有几只老鼠无视街上路人，在道路当中肆意奔跑，引起妇人一阵尖叫。
    旁边房屋低矮破旧，因为长期潮湿晒不到太阳的原因，墙壁上还长满了青苔绿毛，一股股霉味可劲往人鼻孔里钻。
    随着一阵微风突起，灰尘夹杂各种垃圾袋扑面而来。
    这是一个典型的城中村。
    武杰这个穷苦人家的孩子，混迹在钱多多高天赐那些锦衣玉食的同学当中，怪不得融入不进去。
    这完全是一个阶级和一个阶级的差距。
    这也是武杰帮高天赐挨了一酒瓶，高天赐还三番两次挑衅武杰的原因。至始至终，六班那群人都看不起武杰，还有沈月尘这两个人。
    这个社会，有钱才有道理可讲。有钱，才有人愿意陪你称兄道弟。
    夕阳西下，暮色昏黄，武杰终于走到一座小平房前。
    小平房还有个小院子，院内堆满了饮料瓶、废铜烂铁、废纸壳等等破烂杂物。一旁，耸立着一块装修余料制成的招牌，上面用红色颜料歪歪扭扭写着：高价回收各种废品。
    武杰矮身钻进平房，唐风本想进去打个招呼，然后让武杰聆听来自尊师的人生教诲。但几个身影却快他一步，大摇大摆走进了武家小院。
    几个青年站在院内，个个脸色不善，举止张狂，有人推倒码放整齐的废纸皮，有些把装在麻袋中的饮料瓶洒的满地都是，弄得乒乓响。
    这明显是一群不入流的小混混。只能靠欺压底层劳苦大众来找存在感。
    “武杰在不在！？赶紧给我滚出来！”一个瘦高青年站在平房前大吼大叫，他脸色蜡黄，眼神虚浮，手上还拿着一瓶雪花，不停朝着嘴里灌酒。
    平房内，本来印着昏黄灯光的窗户，被这青年一叫嚷，立马给关上了。从外面看，里面一片黑暗。
    “艹你妈！当老子傻逼是吧？”瘦高青年来了脾气，手里啤酒瓶朝着那个窗户砸去，爆起一片玻璃碎屑。继而又抬腿踹在那单薄的铁皮门上。
    哐当！
    一阵巨响传来。
    周边几个混混笑的更肆意了。
    “麻杆哥，你是不是没吃饭啊？就这么点力气，怎么能踹的开门啊。”
    “是啊，要不我来试试？”
    麻杆嘿嘿一笑道：“妈的，都怪昨天晚上那个妞太火辣了，让我现在都有些双腿发软。”
    “哥几个赶紧来帮忙，一人一脚下去，我不信这破门还打不开！”说完话，麻杆抬腿又是一脚。
    其他混混见状紧随其后。
    哐！哐！
    他们不光踹，嘴里还谩骂不已。
    “你他妈的小畜生！还不给老子开门！？”
    “武杰你赶紧滚出来，跪下给哥几个磕头，我们今天就原谅你！”
    几个混混踹的正欢。
    眼见单薄的铁皮门摇摇欲坠，还有几脚就要倒下去了。
    房内的灯光再次亮了起来。
    武杰手里拿着一把厚背菜刀，疯了一样冲出平房，眼中闪着狼一样的凶光，胡乱挥舞：“你们这群杂种！有事情就冲我来！”
    平房内，一个岣嵝的身影颤颤抖抖走了出来，嚎啕大哭道：“小杰……小杰……你千万别和他们起冲突啊……算妈求你了……”这人哭的撕心裂肺，让人闻之心酸。
    武杰咬牙切齿，狠狠盯着领头的麻杆道：“妈，你赶紧回屋带妹妹逃跑！我今晚就和这群杂碎拼个你死我活！”
    武杰疯狂的样子吓了麻杆等人一跳。
    缓过神来之后，有人从路边停着的面包车里抱出一堆球棒片刀，像扔垃圾一样丢在地上，任凭麻杆等人挑选。
    麻杆拿起一把片刀，刀尖朝地，单手拖着走向武杰。
    刀尖摩擦地面，火花四溅，看起来炫酷的一比。
    “你个小比崽子！谁给你脸了？在老子面前逞凶，你算个什么东西？”
    武杰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却还倔强道：“你他妈再上来一步试试！我今天就剁了你这个混球！”
    麻杆在这一带摸爬滚打已久，哪能看不出武杰这个小比崽子就是在装腔作势？速度丝毫不减，带个几个混混走了过来。
    “都……都住手！”武杰母亲把儿子护在身后。
    她形如枯槁，脸上皱纹密布。长期的体力劳作，风吹日晒，让正值中年的她像个小老太太。
    看到这一幕，唐风不由想起了黎柔。
    两个差不多年纪的女人。
    一个风华正茂，妩媚万千，享受着最好的护肤品保养，穿着lv爱马仕，吃着珍馐美味。
    而眼前这个。
    被社会磨平了菱角，被生活压弯了脊梁。
    这都是命啊！
    唐风叹了一口气，却并没有上前。而是立在路灯下，继续看着场中的一切。
    “老太婆！你他妈给我滚远点！”麻杆抬起手中片刀，冷声斥道。
    “小……小兄弟……你能不能再宽限几天。等我把这里的废品卖了，先把利息还给你们。”武杰母亲虽说惊恐万分，但却硬着头皮讨饶。
    如此凶神恶煞的一帮人，如果小杰在和他们僵持不下，绝对是横尸街头的下场。
    麻杆眼神轻蔑，打量了一下四周废品，这才冷冷笑道：“我看你这个八婆是疯了！你家借了我老大二十万，利滚利，现在已经三十万了。利息算起来，一天得五千块。就你这些个破烂，能卖几个桐子？”
    “如果你年轻几岁，再长得漂亮点，倒是可以出去接生意，多少也能赚点钱！”
    “我艹你妈！”看到自己母亲被如此羞辱，武杰大吼，整个人像小牛犊一样朝着麻杆冲来。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这比崽子既然不知死活，那我就先送你下去。”
    场内剑拔弩张！
    武杰母亲噗通一下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泪流满面：“小……小兄弟，你们不就是想要我家房子吗，我这就把房本拿出来，求求你别伤害小杰……”
    麻杆街头打斗经验丰富，侧身躲开武杰毫无章法的一刀，伸腿一绊，武杰摔了一个狗吃屎，很快就被两人给死死按住，动弹不得。
    “老东西，早这么说不就好了？”麻杆露出满口黄牙笑道：“赶紧去拿，别让大爷我久等。”
    “把房本拿出来，再给二十万本金，咱们这事就了了。”
    什么？不但要房本还要本金？这哪里是高利贷，而是吸人血要人命啊！
    听到这话，武杰疯狂在地上扭动挣扎：“麻杆你个狗日的别欺人太甚！！我家只是借了二十万，算上利息也就三十万！但这房子快拆迁了！我在外面打听过，就我家这个面积，市价起码两百万往上！”
    “你这是强取豪夺，你根本就是个畜生！”
    麻杆蹲下身子，一口浓痰吐在武杰脸上：“你瞎叫唤个啥？如果没那二十万，你妹妹早死了，还能撑到现在？我那二十万救了你妹一条命！”
    “这样算起来，我要两百万他还妈亏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