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有鹤啄

    郁昭冷冷戳穿她:刚刚听到了,你叫我阿昭。
    薄翅语塞。
    好家伙,人都死了听力还这么敏锐干嘛啊!
    她绞尽脑汁的想借口,最后在郁昭一脸看你怎么编的表情下,满脸真诚道:你还记得说过,喜欢女孩子吧?
    郁昭眯起眼,淡淡道:嗯。
    薄翅双手合击,一口咬定道:那个女孩子就是你,郁昭,其实暗恋你啊!
    郁昭:嗯?
    薄翅努力的圆话:在某年某月某日,对路过的你一见钟情,从此以后千方百计的打听你的消息,一直在暗处默默的关注你对,就是这样!
    郁昭一眼就看出她在撒谎,气极反笑的故意问:喜欢我?你知道平时喜欢做什么吗?
    看书!薄翅毫不犹豫道:无论什么书你都看,最喜欢乔克斯地迈的《她何时知晓心意》。
    郁昭一怔,多看了她两眼,垂眸道:讨厌什么?
    虫子,污秽。薄翅边说边念叨:可能是你小时候住的地方太差,所以你特别讨厌脏乱,跟有洁癖和强迫症似的,每天晚上必要收拾屋子。
    家不算富裕,但还谈不上差。郁昭平静的解释了一句,随后又睫毛颤动:不过的确有晚上整理屋子的习惯。
    这个习惯似乎是她与生俱来、深深刻在脑海里的东西。
    仿佛她曾经因为家里有虫子,吓跑过她最在意的人。
    郁昭晃了晃神,看向薄翅的目光晦暗了几分:最后一个问题,喜欢喝什么?
    薄翅歪头:白开水?或者牛奶?反正你不爱喝碳酸饮料。
    郁昭勾起唇:的确不爱喝碳酸饮料,但最喜欢的也不是白开水和牛奶,而是喜欢蜂蜜水。
    薄翅一愣:啊?可是在现实在之前的时候,你几乎没怎么碰过蜂蜜水呀。
    她满腹疑惑,怀疑道:你不是在故意找茬吧?
    郁昭冷哼:没那么无聊。
    薄翅半信半疑,心中满是迷惑。
    好端端的,郁昭怎么就喜欢喝蜂蜜水了?
    她冷不丁的想起第一个世界里、自己给郁昭送蜂蜜水的事情。
    然而念头闪过,又被她打消。
    毕竟郁昭每个世界都没有过去的记忆,又怎么会因为她送过蜂蜜水,就深深的记在心里、并且直接改变了自己的喜好呢?
    薄翅想不通,索性不再多想,目光灼灼的盯着郁昭:怎么样?这回你该信一直在暗中观察、偷偷暗恋你了吧?
    郁昭不吭声,苍白的脸颊上红晕更甚。
    薄翅壮着胆子凑近她,求知欲极强的问:你是在害羞吗?
    郁昭顿时绷起脸:不是。
    留下这两个字后,她倏忽消失不见。
    像极了上个世界里跳窗跑路的姿态。
    薄翅在原地懵住,摸不着头脑的嘀咕:不是就不是,你跑什么呀。
    没人回应,她原地绕了圈,凭借着模糊的回忆,摸索着往回走。
    路过花园时,她嗅到浓郁的花香,仔细看去,只见花园里又多了不少人头,此时正伴随着微风晃动。
    这幕无声的画面诡异而惊悚。
    薄翅不敢多看,匆匆进入塔楼里。
    一进去,她就见大厅里零零散散的坐着七八个人,每人都瞳孔涣散,唇瓣没有血色,看起来麻木而绝望。
    听到薄翅的脚步声,他们甚至没有看过来,像是失了魂。
    唯有宁桂猛的扭头,在看清她时瞬间流出泪水,扑过来紧紧的抱住她哽咽:幸好你还活着
    薄翅正想安慰她,结果余光里突然瞥到郁昭的身影。
    郁昭站在不远处,双手环在胸前,目光冷冽的像是刀子,就这么定定的看着她们。
    薄翅打算拍宁桂后背的手就这么僵在空中,下一秒,她从心的改为按住宁桂的肩膀,将对方从自己怀里撕开,认真道:你再抱下去,可能真的要死了。
    宁桂泪眼朦胧的茫然:什么?
    薄翅不动声色收回爪子,微笑道:没什么,就是有点奇怪其他人呢?还没回来?怎么只有你们几个在这待着。
    她这话一出口,恍恍惚惚的那几个人突然哭叫起来,绝望的嘶嚎道:都死了!他们都死了!们都有罪,是罪孽来找我们复仇了!
    薄翅扬眉,小声问宁桂:这话什么意思?
    宁桂的脸色十分难看,却还撑起笑回答她:他们说的没错,其他人都死了,有的被碎尸,有的被吊在灯上,还有些被塞进楼梯间的相框里,血肉模糊的再也出不来。
    后来我们聊天时才发现,那些人手里都沾了命案。宁桂咬着唇,眼眸中越发凝重:所以我们想,这可能是恶鬼的复仇。
    薄翅唔了声,忽而开口:那你呢?你杀过人吗?
    宁桂毫不犹豫的摇头:当然没有!翅翅,们是闺蜜,别人不了解我,你还不相信吗?
    薄翅沉默少顷,声音放缓:相信你。
    不是相信宁桂的人品,而是相信女主的主角光环。
    毕竟没有哪部小说,会用道德败坏的女主作为主角吧?
    薄翅不确定的想。
    宁桂听完她的话,又是一阵眼眸含泪,柔柔弱弱道:翅翅,你真好,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
    薄翅随意的应了声,没把这句话放心上,而是转口道:说起来,快到中午了吧?
    她话音刚落,餐厅处便飘出可口的饭菜香。
    薄翅走到沙发边翻了翻自己的包,默默抬头道:的零食已经吃完了,你们呢?
    其他人慢了半拍意识到问题的重要性,纷纷打开自己的包:还有一根巧克力。
    一点点水。
    半袋薯片已经潮了。
    几人面面相觑,表情都很沉重:如果没有食物,不需要那些恐怖的东西出手,们就会先一步饿死!
    除非吃餐厅可那里面的东西能吃吗?
    这里跟鬼打墙一样出不去,除了们几个又没有活人在,那些食物是从哪来的?
    不会是有蛆虫苍蝇变的吧
    或者是已经死去的人的肉做的?
    他们低低说话,越说越恐怖。
    薄翅听的发毛,悄悄起身,打算寻个无人处询问郁昭。
    宁桂第一时间发现她的动作,轻声道:你要去哪?
    薄翅随口敷衍:去上厕所。
    宁桂跟着站起来:也想去,们一起吧。
    薄翅:
    没办法,薄翅只能和宁桂一起上楼。
    路过楼梯间时,两边画像里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在寂静的环境中显的格外清晰。
    薄翅也顾不上和宁桂保持距离了,反过来紧紧的抓着对方胳膊。
    宁桂腾出手来安抚她,两人就这么屏着呼吸的上了楼。
    二楼的地面上铺着柔软的毛毯,装扮的格外低调奢华,水晶灯折射着绚丽的光芒,在某一刻突然出现一双狭长的黑眸。
    薄翅和宁桂一无所知的从灯下走过,来到洗手间里。
    正对着门的是一块玻璃镜,将她们的身影清晰的暴露在里面。
    薄翅走到镜子前,先对宁桂道:你去上厕所吧,在外面等你。
    宁桂轻轻嗯了声,抬步走进去。
    她一离开,薄翅就凑到镜子前,礼貌的屈指敲了敲玻璃,小声道:在吗?
    郁昭无声无息的出现在镜子里,冷冷道:什么事。
    薄翅指了指脚下:楼下餐厅里的食物都是用什么做的?能吃吗?
    郁昭扬眉,艳丽的脸上露出古怪的笑:你猜?
    她笑的分外瘆人,薄翅回想起同学们嘀咕的话,不由花容失色,一脸惊恐道:难道真的是用死人肉做的???
    比这个更残忍哦。郁昭向她倾身,头颅脱离了镜子,距她只在咫尺之间,声音轻柔的仿若情人间的耳语:死人肉算什么,这些可都是从活人那
    她故意停顿,瞧见薄翅脸色煞白,不由满心的恶劣愉悦。
    欣赏完少女瑟瑟发抖的可怜模样,她才施施然的补全剩下的话:都是从活人那偷来的。
    这个转折打懵了薄翅,使得她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下意识重复道:偷来的??
    郁昭重新回到镜子里,懒洋洋道:不是我们做的,毕竟们早就死了,不需要进食。而且们大多数时间都碰不到任何东西,只有在遇到执念时才能出现实体。
    古堡之所以会去偷取美食、死板的在饭点开餐,估计和它的执念有关。郁昭淡淡道:所以你不用犹豫,饿了就去吃,有人品尝这些食物,古堡应该也会高兴。
    薄翅听了这么一串话,没听懂古堡存在的意义,只听清了三个字可以吃。
    她顿时放下心,忘了郁昭方才故意吓她的事情,开开心心的连声道谢。
    郁昭啧了声,有点不爽她这么没心眼的反应,黑着脸从镜子里消失。
    薄翅没在意,转而扬声问道:宁桂,你好了吗?
    寂静的洗手间里没有一点声音,似乎是连呼吸声都不存在。
    薄翅后知后觉的发现不对,赶忙冲进去拍着门板:宁桂?宁桂你还在里面吗?听到了你就说说话啊!
    她边叫边推门,发现门死死的关着,咬咬牙就往前一撞。
    反复撞了两下后,她嘶了声,揉了揉自己的肩膀。
    眼见着她还不放弃,冷眼旁观的郁昭终于皱起眉,眸光一冷,紧闭的门板顿时四分五裂,如同镜片般支离破碎。
    与此同时,一声低吼的猫叫响起,充满了警告与怨怒。
    薄翅一怔,仔细看去,却连根猫毛都没看到,只瞧见宁桂瘫软的跪在地上,身上像是被什么利爪撕扯过,遍布着一条条血痕。
    宁桂!薄翅惊慌的上前,边咬着牙把她拽起来,边喊道:你清醒点,这就带你离开这。
    宁桂意识恍惚,听到她的声音,动了动唇,虚弱道:是要死了吗?
    没呢。薄翅急忙道:你还活着,别放弃啊!
    宁桂浑浑噩噩的听不清她的话,依恋的靠在她肩上,轻声道:既然要死了,能和你说个秘密吗?
    薄翅拖着她往楼梯的方向走,气喘吁吁道:说了、你还没死,还没死!
    宁桂自顾自道:翅翅,其实喜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薄翅等了半晌,纳闷的扭头:你咋不说话了?没气了?
    宁桂没有回答她,整个人都晕了过去。
    反倒是薄翅意外的瞥见了郁昭的身形,虽然对方一声不吭的消失,但薄翅依旧看见她的手里拿着一块板砖。
    薄翅:?
    什么情况?
    真正的恶鬼都是拿着板砖弄死人的?
    薄翅一脸懵逼的拖着宁桂下楼,其他同学见宁桂一身血,纷纷恐惧的避开,死活不肯靠近。
    薄翅只能自己动手,用沙发帘把宁桂包起来,勉强达到了止血的效果。
    这么一番运动后,她饿得不轻,见餐厅还在营业,当即脚步虚浮的进去觅食。
    其他人等了半晌,发现她没发出惨叫,便一窝蜂的跟着涌进来,抓到什么就往嘴里塞。
    到了下午,一群人不敢再乱跑,就沉默的坐在大厅里发呆。
    薄翅靠在宁桂身边,本想照顾她,结果坐了一会就犯困,小脑袋一点一点的,最终砸到宁桂身上,把宁桂给砸醒了。
    这儿是哪宁桂茫然的开口,呆了许久才看清眼前心虚的薄翅,双眸里霎时泛起光:翅翅
    薄翅应了声,询问道:你还好吗?洗手间里是有那个东西吗?你怎么招惹到它的?当时怎么不出声叫我呀?
    她一口气问了不少问题,宁桂听着不语,眼睫垂下遮住了阴冷的眸光,过了许久才柔柔弱弱道:不记得了我的头好疼。
    薄翅被转移了注意力,急忙帮她揉了揉太阳穴。
    宁桂松口气,刚想抬手,却发现自己的四肢被沙发帘严严实实的包裹着。
    薄翅注意到她的语塞,干笑着解释:第一次包扎伤口,有些不熟悉。
    宁桂:
    这已经不是不熟悉的层次了。
    这是冲着把人包成木乃伊的方向去的啊。
    宁桂无奈,艰难的抽出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蹙眉道:好疼啊,就像是被人拿砖头砸了一样。
    薄翅眼神飘忽,不敢看她。
    宁桂只是随口一提,倒也没太纠结,放下手就柔声道:天快黑了,们还是待在大厅吗?
    其余人安静片刻,低低道:如果那个老妇人今晚再来怎么办?
    大厅没有床能睡,昨晚都是硬熬的,原本打算今天找到出去的路,回家再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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