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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我的爱人是祖国[快穿] 第191节

    倒苦水,算细账,共同的感情会将人凝聚在一起,而共同的目标会将人真正地团结起来。
    为什么鬼子要欺负咱?烧杀掳掠,占地不说,还要让中华万万人做他们的奴隶!
    为什么地主要剥削咱?今天涨租,明天收债,扒了你的皮,榨干你的血肉还不罢休!
    阶级的苦,民族的恨,一笔一笔算清,一盘散沙,也就慢慢凝练成钢铁。
    待钢铁铸成,便可小试牛刀。
    事实上,最近白马寨就已经干了几件“大事”。
    ——宁先生最近还兼理山寨的财政,她嘴上长挂着一个叫什么……“开源节流”的词儿,直接打破了白马寨的日常经营惯例——守着位于要、地势险峻的白马山,打劫绑票过往的行人富户。
    ——宁先生直接带着他们打土匪去了。
    大水,只有冲了龙王庙,才知庙里藏着多少好东西!
    松涂县周围,大大小小有七八个山匪的据点和寨子,大家各分各的地盘,平时虽有摩擦,但是也算得上井水不犯河水。
    谁想到白马山办了一场喜事,打了一场大仗以后,这就如龙出浅滩,虎跃山林,地盘太小,觉得挤了。
    三个月里,白马寨几乎荡平了松涂县附近所有的山贼匪寨。
    俘虏上百,收缴的财物木仓支更是把山寨上几个常年半空着的仓库都装满了!
    宁馥也兑现了她组建侦查排时给大当家的承诺——一份军饷,十倍的口粮!
    华轩回想这梦幻般的三个月,仍然觉得不可思议。
    他的美人媳妇正站在几张八仙桌拼成的长桌前,悬腕而书。
    华轩走过去站到她旁边,去看那纸上的内容。
    华轩识字,但不会写。
    宁馥毛笔字写得很漂亮。
    她初学颜,再学柳,后来在扮演女官的世界里为了勾搭皇帝,也写得一手情意绵绵的簪花小楷。
    但她现在的字,反而有一种褪尽铅华的朴拙。
    着墨之处,铁画银钩。
    华轩不会看字、赏字,但也觉得这几个字里有一种透纸而出扑面而来的磅礴。
    他禁不住赞了一声“好!”
    我最怜君中宵舞,
    “男儿到死心如铁”。
    看试手,补天裂。
    外头一阵清风拂过,刚好自议事厅敞开的大门吹进来,华轩倾身帮宁馥压住微微浮动的纸张。
    这风吹得人浑身舒畅,华轩忍不住轻轻吸了口气。
    这风也吹来一丝淡淡的香味。
    他莫名其妙地脸红了。
    山寨里谁也不知大当家的和压寨夫人,到现在还没在同一张床上睡过觉。
    他不是不喜欢。
    更不是什么纯情少年。
    只是宁馥仅仅用了三天的工夫,就让华轩看明白了山寨有多么需要她。
    不是作为什么夫人,而是作为军师。
    当然,宁馥纠正了他从《水浒》和《三国》里听来的称呼。现在她是白马寨的总参谋。
    华轩视她为左膀右臂,言听计从。
    有山匪悄悄在背后嚼舌头,说他这是被漂亮的媳妇迷了眼。
    但华轩有自己的判断。
    他做了二十多年的山匪,在宁馥到白马山以前,他这个大当家就做的不错。他知怎么让人服他。
    山匪们敬服的人多一个,他也并不介意。
    他是有私心的。
    因为漂亮媳妇告诉他有一种主义,是让劳苦人都亲如兄弟的,是能教这世荡涤澄清的,是能让鬼子滚出中华,中国人翻身做主的。
    每天夜里,她给他讲那些信奉这个主义的人们的故事,讲他们如何凝聚起来,如何发起反抗,如何战斗到底。
    在山匪们悄悄羡慕大当家的和压寨夫人日日同房的时候,他与宁馥,对着房间里头的一对儿龙凤红烛,一个说,一个听。
    在这些夜晚里,华轩从好奇,到感叹,再到向往。
    他在美人媳妇永远平静的叙述之中,找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
    他的胸中时常激荡一种热情,一种热切,一种热望。
    他的血时常沸腾,他的泪时常盈满。
    他也得知了有一种比生身父母,比拜把子兄弟,比一个炕上的两口子更奇妙的,有着独特的亲密的关系——
    叫做同志。
    他想和他的压寨夫人成为这种亲密的关系。
    但他不敢问,也不敢争取,只能像待师长一样尊重她,像待兄弟一样友爱她,像做过夫妻一样信任她。
    除了忍不住,贪婪着清爽的秋风。
    “能……能教我写几个字吗?”
    华轩看着宁馥写完,问。
    宁馥自无不允,只笑着看了他一眼,“你满脸汗了。”
    她想了想自己最近的计划,笑:“又热又不方便,给你修修面,剪剪头发?”
    她是疑问语气。
    但她料定华轩会答应,哪怕结了辫子的长发是他已经维持了许多年的“造型”,哪怕脸上的胡子一直是他让自己更添“男子气概”的象征。
    华轩也确实答应了。
    不但答应得很痛快,而且控制不住地笑出了两排白牙。
    他们在议事厅后的院子里放把椅子,使人端了水盆、皂角、剪子、刮刀、手巾。
    宁馥这倒是头一回干这个活。
    锋利的刀刃放在华轩的下颌上,他便主动扬起脸来。
    脖颈和喉结毫无防备地暴露着。
    他被熏风吹得昏昏欲睡,眼帘微合。
    宁馥慢慢将他的胡茬刮掉,手中小刀一转,轻轻地搭在了华轩的咽喉上。
    男人反映很快地睁开眼。
    但神情和身体,都依然是放松和信任的姿态。
    宁馥弯了弯唇角,随手将小刀搁在一旁,拿起剪子来,示意华轩坐起身。
    “真不心疼?”
    她像后世每个理发店里,问那些要剪去长发的姑娘们是否下定决心的tony一样询问。
    失恋啦、换了一份工作啦、成年啦,总些对于她们重要的时刻,要换个发型,换个心情。
    挥别过去,去迈向未来的另一种可能。
    华轩莫名其妙地看她,“这有什么好心疼的?”
    宁馥也不过是例行公事地一问,动作麻利地给华轩剪了个寸头。他
    虽然手艺不太完美、看起来有点坑坑洼洼凹凸不平。
    华轩照着镜子,左看看右看看,似乎也新奇得很。
    宁馥笑:“看来还是得有手艺的来。改天问问寨子里的弟兄,有没有干过这一行的。”
    华轩也咧嘴笑了,却很满意,“现在看着还有点不习惯,可是比之前更精神呢!”
    他兴致勃勃地转回头来望着宁馥,脖子上围着一块白兜兜,如果狼尾巴可以具现化,恐怕已经在他身后摇成了螺旋桨。
    “你觉得呢?”
    他满含期待地问。
    宁馥拉长了一两秒,刚要回答,之前那送银元的山匪又冲进了议事厅。
    他找不见做主的人,只能大着嗓门,一边嚷嚷,一边从前头往后面走,“大当家的,宁先生,外头来了一伙上供拜山头的——”
    “献财献女呢!”
    院子里的两个人都是一愣。
    气氛略有尴尬,华轩悄悄地伸出手去,把就在宁馥手边的,盛着刮胡刀和剪子的托盘移开了一点距离。
    他发现宁馥发现了。
    没有胡子和乱糟糟的头发遮挡,大当家的脸红得非常明显。
    跑到后院的山匪也是呆立当场,宁先生还是那个宁先生,可坐在椅子上的那个又是谁?!
    ……在堂堂白马寨议事大厅的后院,宁先生竟然和一个陌生男子靠得这样近
    且这男子还比大当家年轻、比大当家英俊,一看就是个小白脸!
    ……这、这这这……山匪一时脑内乱成一团,无数香艳的想象和令人兴奋的八卦浮上心头,转念又为觉得大当家带了绿帽,自己要不要告发宁先生而苦恼,脸上的神情短短几秒就变幻了好几个颜色。
    反而是宁馥最先开口,语气也淡定如常,“走,去前面看看。”
    华轩如梦初醒,站起身来跟在宁馥身后,将近一米九的个子,竟然走出了一种小媳妇似的谨慎小心。
    他经过那呆立的山匪,猛地一拍他,对方才一个激灵反应过来,目光在他脸上来回来去地转了几圈,眼睛都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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