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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我的爱人是祖国[快穿] 第39节

    一股酸涩的滋味从宁馥的鼻腔中蹿起,直逼眼眶。
    这种不计因果,毫无保留的爱,实在太过满溢了。
    宁馥就算是个狼人,也要忍不住在这比月色还温柔的爱意里破功。
    她撒娇道:“我骂她,您不许和爸爸告我的状,说我不顾大局小心眼啊!”
    魏玉华破涕为笑:“你从小娇生惯养,我和你爸却从没教过你骂人,你能骂出什么来啊!”听起来还颇为担心宁馥吃亏。
    在魏玉华心中,自家闺女骂人的样子,大约与小奶狗强装饿狼差不多。
    她哪里知道狼人只有在妈妈面前才是撒娇的小狗勾呢。
    *
    不过宁馥没骂高秀梅。
    她甚至也接受了高秀梅的道歉。这让对方免于被继续停职。
    宁馥只是平淡地对她说:“高涵或许没和您说过,他曾发誓和梁慧雪一生一世一双人。”
    ——他自己毁誓动春心,是他朝三暮四。
    “他或许没和您说过,他在我父亲面前撒谎,说自己是我的恋人。”
    ——他自己捏造谎言,是他自私自利贪慕虚荣。
    “他或许也没和您说过,是他自己酒后失德,让梁慧雪不得不嫁给他。”
    ——他自己犯下没脸皮的事,是他私德不修,毫无廉耻之心。
    宁馥说的,高秀梅有些知道,有些不清楚,但宁馥话里明明白白的意思还是让她的脸一阵青红。
    宁馥道:“学高为师,身正为范,您是做老师的,该多教教高涵的。”
    她望着宁馥起身离开,只觉得张口结舌,半天才想起来喝一口水。
    却手抖得拿不住水杯。
    旁人唤她“高老师”,她便忍不住一个激灵,想起宁馥那平静的语气。
    所有的嘲讽都不过是铁一般的事实,重锤般砸在她心上。
    从此竟不敢被称老师。
    *
    因着手伤,宁馥的金工实习去不了了。
    朱培青把她叫到办公室关心了一次,便说暑期安排了另外的实习,要去外地,但目的地未定。叫她回家先说一声,连收拾行李。
    宁馥自从知道这老头在学校党委跳脚大吼“我就是护犊子”后,就有些无法直视,见到他一副严肃严谨的严师风范就忍不住想笑。
    朱培青想也知道她次次忍得辛苦,只淡淡道:“去实习不要丢我的脸。”
    宁馥生出几分好奇。
    不过是实习而已,一帮子学生,每年假期都要来上一回,大家早就习以为常了,何至于这么郑重其事神神秘秘?
    直到被系主任送到火车站,宁馥才拿到了自己的车票,才知道了本次“实习”的目的地。
    ——甘肃,酒泉。
    作者有话要说:  来晚啦自动躺上烤盘今天是孜然味咕咕
    *出自《荀子·劝学》
    第28章 以身许国(28)
    宁馥带着行李上了车。
    40小时的路程,绿皮火车在一片嘈杂声中驶离月台。宁馥望着窗外,轻轻呼出口气。
    她自然知道“酒泉”的含义。
    那里的沙漠深处,有一处20年前即建成的发射基地,有个非常“接地气”的别称,叫做“东风航天城”。因为发射基地与北京三个总部的有线电话长途通信的秘密代号为“东风”,所以基地一直沿用了“东风基地”这一名称。
    ——听起来像是某某建材城、某某五金店一样通俗易懂。
    基地其实位于内蒙,但因为地处荒凉,距离最近的城市就是甘肃的酒泉。
    选在这里做发射基地,一是因为地形开阔,方便工程建设和火箭、导弹发射;二是处于保密考虑,更有利于防谍防泄密防监视(当时的各国发射场地为了保密,几乎都不使用真实的地名地址)。
    等宁馥下了火车,周遭街景已是西北风貌。
    出站口有一士兵,举着张上书“宁馥”两个大字的纸牌子。
    “您好,我是宁馥,b城航空大学学生。”
    士兵敬个礼,拿起她的行李,带着宁馥绕过车站小广场上的人流,走向停在路边的吉普车。
    车是越野车,上面还缠着一些伪装用的迷彩布条,这种车子在市区里并不常见。
    宁馥心中的猜测基本上就确定了。
    车上除了来接她的士兵外,就只有她一个人。
    “别的同学呢?”
    士兵发动车子,并不奇怪地答道:“没别人啦,就接你一个。”
    车拐入出城的公路。
    “路上还要挺长时间的,累的话可以先休息。”士兵贴心地提醒道。
    宁馥笑着说了声谢谢,身体虽然略感疲惫,但她的精神却无比振奋——甚至大脑里已经有个小人儿在欢歌乱舞了。
    酒泉啊,这里是酒泉!
    城下有泉,其水若酒——这只是酒泉得名的传说。然而在所有航天人的心中,“酒泉”两个字,象征着另一种传说。
    1960年11月5日,中国第一枚地对地导弹在这里成功发射。
    1966年10月27日,中国第一次导弹核武器试验在这里试验成功。
    1970年4月24日,中国第一颗人造卫星东方红一号用长征一号运载火箭在这里发射成功。
    车窗外城市的风景渐渐变成了荒漠。夏天的戈壁滩仿佛能将人融化,景物仿佛也被按了复印键似的,连绵不绝千篇一律。
    ——全是砂砾,间或有那么一两株骆驼刺顽强地生长在烈日下。
    宁馥却看得目不转睛。
    她心跳很快,不由得将手盖在胸口轻轻压了压,试图压住那股跃跃欲试的亢奋和激动。
    她即将走入历史。
    历史,会以怎样的面貌迎接她呢?
    *
    来迎接她的是五院二分院的马主任。
    马主任一张容长脸,瘦得两颊有些凹陷,只有一双眼睛闪着灼灼精光。他身材亦是精瘦,动作利落,伸手从士兵手中接过装着宁馥行李的提包,干脆道:“宁馥同学吧?边走边说。”
    马铁军目前主持弹头室的工作,忙得焦头烂额。但朱培青手写的推荐信已经早一步寄到了他手上,对于这个信中被元勋泰斗描述为“天才”的大学女生,他还是决定亲自来接,以示重视。
    顺便,也摸摸她的底子。
    他简单给宁馥介绍了一下二分院的情况。
    56年,国防部第五研究院正式成立,也成为了我国第一个导弹研究机构*,共设了两个分院,后来到61年,又设立了三分院,地地导弹型号归一分院管,地空导弹型号归二分院管,三分院负责管理海防方面的飞航式导弹。
    后来改制,国防部五院改叫七机部了,大伙集体脱军装,但像马铁军这样最早一批进了二分院的人,还是爱自称五院二分院。
    一分院和二分院,就分别是后来的航天科技集团和航天科工集团的前身。
    前者偏重航天器技术、空间技术、运载火箭技术,后者嘛……
    总之,一个是送人上天,一个是送人上西天。
    马铁军大步流星,说话也快,领着宁馥进一栋二层的办公楼,不等她熟悉环境,就推开了一间办公室的门,“这是你的桌子。”
    他将行李给宁馥放在门口,“晚上吃完饭,我叫人带你去宿舍。”
    这位过于雷厉风行的马主任转身看着宁馥,用听起来就不容分说的语气“询问”道:“现在开始工作,没问题吧?”
    好在宁馥跟上了他的“速度”。
    “没有问题。”
    她也很言简意赅。
    马铁军扬起一边眉毛,很快,喊人给她搬来一摞将近半人高的档案盒。
    “把这些先过一遍。”他道。
    说完,又语速飞快地跟她说了走廊上卫生间的位置,告诉她晚上六点开饭,跟着大家伙走就知道食堂在哪了。
    吃喝拉撒解决,小门一关,整个屋里就剩下宁馥一个人。
    她给自己打了一壶开水,搬过凳子来,打开档案盒。
    几乎都是弹头的设计图纸。有些数据被涂黑了。
    这是她金手指无法触及的,毕竟链接知网从来不代表能阅读涉密内容。
    宁馥猜测,她一个尚未毕业,没有通过基地政审的编外人员,能进来实习就已经是极不容易的例外了,给她看的东西必然不会是涉及核心机密的文件。
    一整天,宁馥除了去卫生间,和去吃饭打水,没有踏出过房门一步。
    第二天,她看完了将近一半的设计图纸。
    接下来的十天,都是早五点起,晚一点睡。
    小房间里没有风扇,也不能开窗(外面太热,酷暑会把热浪送进屋里),没两天就给她热了一身痱子。
    食堂的伙食称不上多么好,晚上七点以后有误餐饭,大多是一个馒头配酱豆腐,有时候配小咸菜,把宁馥吃得直上火。
    食堂外头刷着两行大标语:窃密必被抓,抓住就杀头;泄密就是犯罪,卖密就是叛国!
    宁馥:突然感到压力.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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