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看脸的世界

    日上三竿，又是美好的一天。
    上午十点半，未央广场上再次迎来了超人气主持人凯瑟琳的边荒早讯。无夜的世界经历了一夜的热闹，到了白天，已经是和夜晚完全不同的气象。
    无数凯瑟琳的拥趸聚集在未央广场上面，仰望着天空，等待他们共同的女神现身。
    “各位观众朋友早上好，现在是上午十点三十分。欢迎大家收看边荒早讯节目。我是主持人凯瑟琳，每天早上十点半，在这里与您相约。”
    温柔动人充满知性的声音一旦响起，就足以让凯瑟琳那些拥趸充满了满足感。
    未央广场上面拥挤的男男女女放眼看向广场上方的投影，才忽然发现，今天的边荒早讯，竟然换了新闻背景。
    “这是什么地方？”
    “好像有点荒凉啊。怕不是边荒城里吧，边荒城里怎么会有这么荒凉的地方？”
    麒麟帮的帮派驻地已经被凯瑟琳的粉丝开除出了边荒城。而有经验的铁粉早已看出了端倪：“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特殊新闻吧。连凯瑟琳都赶去现场了，这事一定不简单。边荒城里最近发生了什么大事吗？”
    “城北帮派火并？”
    “子弹街有杀手搞什么连环杀人的伎俩？”
    “黑市义肢仓库失窃？”
    众人纷纷猜测，但无论猜测什么，都会立刻被否定：“这他妈算什么大事！”
    也有人提到了重点：“听说前几天六扇门被炸了。”
    但这接近真相的答案，同样也被否了：“就这？什么屁事，在边荒城多常见啊！”
    不过节目里的凯瑟琳并没有让他们猜测太久，很快就给出了答案。众人仰头看着节目，仔细聆听，就听凯瑟琳解说道：
    “想必大家一定非常好奇，我现在所在的，是什么地方。众所周知，边荒城的治安问题，一直是个令所有人都苦恼的问题。
    “我们生活在混乱之中，每个夜晚，每次出门，都需要小心翼翼。刀剑和枪炮，仿佛已经成了这座城市里的日常。现在，新的六扇门捕头王川已经到了边荒城赴任。
    “他立志于严惩罪恶、制服不法，斩断混乱，理清治安。我们此刻就在六扇门的临时办公室里，看王捕头如何实现他的目标。”
    随着凯瑟琳的讲述，镜头里的画面发生了移动。
    未央广场上的众人就看到一个年轻帅气威严无比的男子出现在了他们的头上。
    那男人穿着一身六扇门玄色锦衣，锦衣上用金银交杂的线纹着复古而复杂的纹路，看起来就非比寻常，不是一般的捕快。
    “六扇门？那是什么玩意儿？”
    广场上有人甚至只知道凯瑟琳而不知道六扇门。
    但这样的人毕竟是少数，大多数人还是明白过来。
    “这个小帅哥就是六扇门的新捕头？”
    “看起来倒是人模狗样的。”
    “身材好像也不错，就这小身板儿，我能玩一年。”
    “就是不知道这位王捕快接不接受这类业务。穿着这一身六扇门特制的锦衣玄袍，衣摆那么一撩，一定很快乐。”
    众人议论纷纷，评价却都集中在王川的相貌上，节目里的主题根本没人关注。反正对于边荒城的人来说，六扇门只是个摆设。摆设一样的六扇门能干什么事，谁会在乎呢？
    终于有人看不惯这些闲人的议论了，怒斥道：“呔！你们胡说什么！这可是凯瑟琳的节目，你们却在yy别人，你们再这样，小心我们把你们开除出凯瑟琳粉丝籍！”
    众人你吵我闹，乱作一团。但边荒早讯节目还在继续，凯瑟琳坐镇节目之中，没人舍得移开视线，所以就算争吵，也不至于闹大。
    节目中凯瑟琳把话筒递向王川，让王川自我介绍。王川却摆了摆手，示意凯瑟琳继续，赶紧进入正题。
    凯瑟琳只好收回话筒来，继续说道：
    “今天，六扇门接了一起案子，城外复仇女神会的会长莫雷女士在与恶鬼帮的一场交易中失踪，莫雷女士的女儿——现任复仇女神会会长贝尔蒂娜前来六扇门报案。
    “王捕头将会亲自在镜头前审理这一案子，为我们展现他身为六扇门捕头的职责与能力。”
    “本期边荒早讯，我们将为观众朋友们带来一场专题节目。让我们共同寻找莫雷女士的下落。”
    凯瑟琳的话说完，节目里的主要画面便转移到了王川身上。但凯瑟琳也会出现在录制场景之中。
    这是王川的主意，经过之前在未央广场现场考察，王川已经很清楚这个边荒早讯的节目，主要人气都是集中在凯瑟琳身上的。
    没有了凯瑟琳，这个节目什么也不是。
    宣传的工作，少不了人气需要。
    王捕头自然不会放过凯瑟琳这个完美的工具人，哪怕只是让她当花瓶一样站着，也要把她拉进镜头里。
    至于她会不会抢镜，这个问题交给青莲电视台的团队就行了。
    王川对他们非常放心，尤其在告诉他们如果他们搞不好镜头，自己就会用棒槌掀了他们后脑勺之后。
    青莲电视台的人工作完成得果然很不错，凯瑟琳花瓶一样站在镜头之中，完全没有喧宾夺主。
    而她在未央广场上的拥趸们能够看到凯瑟琳，又还算有存在感，也就心满意足了，没有抗议凯瑟琳无法参与到具体的案件中。
    这些观众现在的焦点，又集中在了复仇女神会上面。
    “复仇女神会？这是什么帮派？”
    “没听说过。谁知道是从哪里蹦出来的垃圾帮派，说不准三瓜两枣的，就敢叫一个帮。”
    “就是，能去六扇门报案，想来也没什么能耐。”
    人们的话语间充满了对复仇女神会的贬低。而这贬低的内核，还是因为六扇门的评价，在边荒城里，实在太低太低。
    没有人会把六扇门当回事，自然也就没有人会把会去六扇门报案的帮派当回事。
    直到复仇女神会现任会长贝尔蒂娜迈开她明亮修长的合金之腿走进镜头，这一边倒的评论情况才有所改观。
    “哇！！！！”
    “卧槽！这女人正点啊！她是谁？”
    “应该就是复仇女神会的会长吧，你看这女人长得不像神州人，那会长的名字不是叫贝尔蒂娜吗？明显也是外国人的名字。”
    “我好了。”
    “在我换老婆以前我决定不黑复仇女神会。”
    “唉，这女人也算可怜。年纪轻轻的妈就失踪了，还得扛起一个帮派的重担。”
    “是啊，这样的话，早六扇门报案，也就没什么可丢人的了。毕竟人生艰难，边荒城又这么乱。妈都没了，除了报案，还能有什么好办法呢？”
    “有没有要组团的？这个六扇门的小白脸捕头要是敢破不出复仇女神会的案子，我们就去六扇门爆破！”
    “有！”
    “有！”
    “我报名！”
    “算我一个！”
    人们纷纷响应，很显然混乱的边荒城依旧是一个看脸的世界。刚刚还被所有人鄙视的复仇女神会一下子有了人数不少的后援团。
    而他们在热热闹闹的气氛里，却没有人提起，六扇门其实早已被人爆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