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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大人好残暴(七)

    锦时经过第一次出阵点在凶兽嘴里的经历,仿佛得了什么了不起的经验一般,后面几次闯阵时都专挑危险的地方去,而如他所想,第二次的出阵点在食人花王的花心处,第三次的出阵点在吞海兽的腹中,第三次……,第四次……,总之,每次的出阵点都是在极度凶险的地方。
    九幽自然晓得阵中的情况,但并未因此对阵法做什么修改,只是格外神秘地笑了笑。
    她的傻徒儿吆,她这个师尊就教他一个道理,那就是……再多的经验还不如随机应变的好。
    周围很静,但背靠大树的锦时却知道,有什么东西在暗处盯着他,所以他努力减轻自己的呼吸声,与那暗处不知名的东西比拼耐心。
    这次可以说是他在阵中待的最久的一次,也不知过去了几年,他只感觉自己的衣袍都小了好多。为了打斗方便,他将感觉紧的地方都撕烂了,即便看不到,他都能想到此时的自己有多狼狈。
    他每次出阵时,师尊有时在,大多数时候不在,由于他经常在闯阵中,说不定一年半载他都见不到师尊一面,以往倒挺期待一出阵就能看见师尊。可这次,他只希望出去时师尊不在,不然他这副鬼样子,他都不好意思站在师尊跟前。
    师尊那般高雅圣洁的人物,怎能被他现在的模样脏了眼。
    如果九幽知道他心里对她的形容,可能会心情愉悦一阵,但还是会很有自知之明的反问一句,是什么让他的误解如此之深?
    可惜的是,九幽不知道他的心声,所以谁也不知道锦时要抱着这个误解到什么时候去。
    虽然想着乱七八糟的东西,但锦时还是时刻注意着周围,几乎是一瞬间,他便感觉自己耳边有一阵极浅的呼吸声。
    脑海中还没有想什么,手却下意识将用了起码有十来年的木剑挥了上去。
    说来也奇,他幼时,这把木剑还是把小木剑,没想到随着他长大,小木剑竟然慢慢变成了大木剑,反正什么时候用,他都觉得很趁手。
    在他将剑挥上去的一瞬间,那道呼吸声便消失了。
    可锦时丝毫不敢大意,因为他知道那东西还在,并且现在的情况对他很不利,因为对方已经知道了他的位置,而他还不知道对方的。
    在他无比警惕之时,突然传来一阵女子的娇笑声,而有些昏暗的树林场景竟然变成了一个极大的浴池。
    浴池上面雾气蒸腾,瞧不清里头是否有人。
    可很快,只罩着一层红色轻纱的绝美女子便从水里冒出了头,水波荡漾间还能看清她如雪一般的肌肤,以及天仙似的面容。
    “噗,咳咳。”
    本来在一家茶楼里品茶的九幽闲来无事想看看阵中的场景,没想到就看见了这么活色生香的一幕,险些被茶水给呛到。
    艹,她只是稍稍调了一下阵法,让它以后的出阵点不再那么一致化而已,没想到竟然出现了美人计!!!
    她可没控制阵法会出现的考验,所以这个纯属意外。
    但锦时他还是个不满十六岁的孩子啊,虽然搁在普通的人世里都能成亲生娃了,但在修仙界里,这年龄小的不能再小,完全不到用美人计考验的年龄啊!
    这阵法,比她这个布阵者还要丧心病狂啊!
    虽然心里震惊,但九幽很快便调整了过来,然后饶有兴致地看着阵法里的一切。
    这等意料之外的好戏,绝对不能错过。
    “公子,奴家的脚有些抽筋了,你可不可以抱奴家出来?”女子声音娇媚,秀气的眉头轻轻皱起,瞧着便让人恨不得将她揉进怀里疼宠,若是普通的男人见了,哪里舍得拒绝美人的请求。
    而锦时注定是个不普通的男人,他的目光根本没有在美人身上停留,而是盯着池中,不知在想些什么,听到女子的话后,他目光清明地望向她,语气认真道:“池子里应该有台阶,你可以爬上来。”
    女子捂着嘴笑了笑,“公子可真是说笑了,爬着出来多不雅观,公子忍心让奴家丢了面子吗?”
    锦时纳闷地皱起了眉头,“我又不认识你,你丢不丢面子,与我何干?”
    茶楼里的九幽快笑疯了,她这徒弟,怕是个钢筋混凝土直男吧!
    女子被锦时的话噎住了,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什么,然后便看见本以为不解风情的男人竟然在宽衣解带。
    她心中一喜,然后用分外柔情的眼神望着他。
    锦时将脏的不能看的外袍脱了下来,然后格外有礼貌地问女子,“我可以用这池子洗一下衣服吗?”
    女子的脸瞬间就僵了。
    锦时问完也不等女子回答,直接蹲下来洗起了外袍,而那一片原本干净的池水瞬间开始浑浊起来。
    清洁术虽然很方便,但有点儿耗费灵力,而在阵法里时,时刻都会有生死的考验,灵力实在是太重要了,他舍不得浪费。
    这还是他第一次在阵法里遇到水,将外袍洗一洗,起码比不洗的好。只希望阵法里的水不是幻境,不然等他出了阵,那不等于白洗了。
    女子见到锦时如此冷漠,却一点儿都不气馁,她悄无声息地出了浴池,如玉藕臂轻轻搭上了他的肩头,“公子。”她微微拉长了尾音,娇媚的声音简直让人酥麻到了骨子里。
    正要将整个身子靠上去时,突然感觉心口一痛,她低头一看,只见一把木剑插在她的心口处,剑柄则被锦时握在手中。
    反手刺了女子一剑的锦时看到周围的场景没有发生变化,瞬间确定了出阵点不在女子身上,杀了她没用,不过他也不后悔自己杀了她的举动,反正是假的,有什么需要后悔的。
    女子被刺了一剑也不恼,反而极为诡异地笑了笑,“公子。”只说了这两个字,她的身影便化为了飞沫,然后瞬间消失不见。
    此时的锦时突然有种极不好的预感。
    而池中,又冒出了两名绝美的女子,一名同方才被锦时杀掉的女子一模一样,另一名则是跟她完全相反的类型,五官精致小巧,一双水汪汪的眸子瞧着分外纯真,仿若误入人世的精灵一般。
    仿佛知道这次阵法套路的锦时第一次感觉到头皮炸裂是什么感觉。
    茶楼里的九幽很无良地又笑了,妩媚的美人他不喜欢,那就给你来一个纯真的美人,要是还不喜欢,那就再来一个冰山美人,总有一款是他喜欢的,就看他是不是每次都能辣手摧花了。
    不过他这次就算辣手摧了所有花也没用,因为这些都是假的啊,就看他何时才能领悟美色都是虚妄这句话了,等他领悟了,才能从阵法里出来。
    有的时候,软刀子可比硬刀子更磨人呐!
    “你们说,当初的那条漏网之鱼到底到底躲去了哪里?这么多年竟连个影子都没瞧见。”女子的声音听着有些气急败坏,却又无可奈何。
    “不管他躲去了哪里,我们总要找到他,召神令不在其他人手里,肯定是在那条漏网之鱼的手里。”男子的声音听着充满了毒辣的气息。
    “可当年他还只是个小婴儿啊,这么重要的东西应该不会在他身上吧?”说这话的女子语气有些不确定。
    “别忘了,那个小婴儿是被丫鬟抱走的,指不定召神令就在那丫鬟手里。”
    女子想了想,觉得男子的话有些道理。
    而设了隔音结界的二人绝不会想到的是,有个人在他们隔壁光明正大的听墙角。
    一点儿都不为听墙角这个行为感到羞耻的九幽琢磨了一下,这两人的修为都是刚到金丹期巅峰不久,离元婴期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而锦时离元婴期只差临门一脚,刚好给他练一下手,验收一下他这十来年在阵法里时刻游走在生死边缘的成果。
    要是这样都能败,她还是将练小号的事情继续提上日程吧。
    不过这都是后头的事情,现在就看锦时何时才能度过眼前的美人关了,要是连美人关都度不过,迟早得将无极宗带向药丸的道路,他还是早点儿狗带,给后头的师弟师妹腾位置吧!
    无极宗不需要一个连最基本的定力都不过关的继承人,天赋再高,修为再好都没用。这将来要是喜欢上一个不省心的姑娘,无极宗还得冒给他俩的爱情陪葬的风险。
    要不得!要不得!
    暂时没关注锦时情况的九幽没想到她前脚刚回无极峰,锦时后脚就从阵法里出来了。
    二人面面相觑片刻,九幽摆着师尊的架子开口了,“既出来了,便先去沐浴更衣吧,明早儿随为师去山下拜访你红素姑姑。”马上就要出宗历练了,总该带他去道个别。
    虽然锦时成了无极宗的少主,但红素并不属于无极宗的人,她也并无意愿加入无极宗,所以一直都住在之前的地方,每年都会来看望锦时一次,看到锦时的修为比上次又进步了许多后,她才会放心的回去。
    这还是师尊第一次同他说修炼以外的事情,锦时虽有些诧异,却恭敬地应了。
    当然,他站的很远,根本不敢靠近九幽,因为他自己都受不了自己身上的味儿,怎能让师尊的鼻子也跟着受罪。
    阵法里的一切果真都是幻境,不管是人,还是水,衣服到底还是白洗了。
    看着锦时的背影消失,九幽感叹了两声。
    不到半个时辰就从环绕的美人堆里出来了,他的定力与悟性比她想象的好多了嘛,简直不像个血气方刚的少年人呐。
    九幽此时完全忘了一个事实,那就是锦时从拜师后就没出过无极宗,基本上所有的时间都在与阵法里的东西斗智斗勇,虽然红素每年都会来看望他,但也不可能会跟他谈一些乱七八糟的话题。所以锦时对于风花雪月之类的事情,可能根本就一无所知。
    在某些方面单纯之极,自然就很容易就能看破普通人一辈子都可能看不破的东西,比如色.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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