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赵高
“昌平君暗地里私藏了成蟜孽子……”
背着手，转过身，一双剑眉紧皱，嬴政的手上揣着这一份告密信函，呢喃自语，心思复杂多变，脸色也阴云不定，在旁边的章邯与赵高也都不敢吭声。
“消息准确么，来源是何处。”
嬴政的嗓音带着一丝沙哑，酝酿着汹涌怒火。
赵高犹豫一秒，斟酌言语，汇报道；“三天前，是一名昌平君府内的仆役，罗网偶然中发现他与沐国的锦衣卫有来往，顺着这条线调查到的。”
“嗯。”
嬴政忽然神色一松，自说自话道；“沐国，锦衣卫，昌平君，难道……”
思考良久，愈来愈接近一个猜测。
“此事牵扯重大，暂且不要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走漏了风声。”
想了想，嬴政接下去说；“让罗网与影密卫，继续调查谣言，城中任一可疑对象，统统抓捕起来严加审讯，有抓错不放过一个。”
“是。”
赵高，章邯回应，一起告退。
待二人离去，嬴政挥手驱散了宫女，官宦，独自静坐在象征着一国至高权力的王座上，目光走神，痛苦，难过，怔怔道；“难道孤真如历代先王一般，身边连一个亲近，信任之人都不复存在了么。”
哀伤，寂寞，清冷的情绪缭绕，嬴政的内心又寒了一丝。
相伴走下朝殿的白玉石阶，一左一右的两人冷寂不语，直到分开依旧如此。
大王吩咐罗网与影密卫一起办案，却没明说要他们联手协力，既如此就得好好争一争才行，尤其正值国内外局势焦虑的紧张时刻，越是一个展现自我能力，进一步赢得大王信赖的大好机会。
诚然知道，这么隐晦的敌对不太恰当，可终究是不可避免的一件事情。
“听说先王公子的子嗣……”
酒肆，茶馆内的市井商人，正酌小酒闲谈。
噔噔噔！
三五个黑衣蒙面，脖颈后有淡黑色蜘蛛纹路的男人，气势汹汹的杀过来，不由分说将几个乱嚼舌根的市井平民抓起来，粗暴的扣押走，带入阴暗潮湿的囚牢内一通严刑拷打，折磨的人痛苦不堪。
短短一二天时日，随着秦国高层的关注力加大，与一些行动展开，咸阳城内的流言蜚语，猛地如被人掐住脖子似的卡着，中断。
相比起手段较为隐蔽的影密卫，罗网里的人都是刀口舔血的刺客，杀手，甚至收编进入的江湖大盗，一个个的办事手腕都很狠，上头一句话，他们就会自动曲解，添油加醋的施行，最终殃及倒霉的还是普通人。
两三好友结伴走在街上，彼此随口聊几句，眼神交汇几次，可能都会被误会成聚众闹事，散播谣言，当场就被强行拖走，带去调查。
“教你们一个道理，饭可以乱吃，酒可以乱喝，唯独话不可以乱说，否则一不小心就要付出代价。”
“来了这地方，想完好无损的走出去可就难了。”
“都给老子老实一点，一会儿有大人物要来，谁敢乱说话就死定了。”
肮脏，潮湿的一处地牢内，哀嚎，求饶声响彻不休，被关押在此的都是涉嫌污蔑大王，私通敌国的嫌疑犯，想走可以，联系上家属缴纳一笔保障金，审查几轮没有大碍就行，这是一个十分容易揩油水的肥差，很多人都抢着来干。
“大人啊，小民冤枉啊！”
“放我出去！”
“小的什么也不知道，借个雄心豹子胆也不敢污蔑大王！”
嘎～
酸涩牙齿的铁门打开，缓步走来一人，霎时间弥漫起一股阴郁冰冷的气场，周遭哭喊的人也不禁闭上了嘴，小心翼翼的望着来人。
“大人，这边请。”
赵高面无表情的走着，跟前一位小官吏弓着腰，低头哈腰的带路，来到一间囚室，与外面那些凑数被抓的倒霉蛋不同，这里关押的都是含金量较高的犯人，包括沐国的锦衣卫都有三人，为了生擒他们，罗网可是付出了不小代价。
蓬头垢面，手脚被缚被绑在木架子上，浑身湿漉漉的沾染许多血水痕迹，锦衣卫在此有特别的待遇。
“就两个？”
赵高冷眼一扫，眉头皱起，毒蛇似的目光瞥向身边之人，这座囚牢的负责人。
被这双眸子盯上，背脊一凉，连忙道；“回禀大人，有一人在之前的刑讯逼供之中，不堪折磨死了。”
赵高没有说话，一张脸如扑克牌般没变化。
“大，大人。”
囚牢的负责人，吓得瑟瑟发抖，说话口气都带着一丝哆嗦与颤音。
赵高都不正眼瞧他一眼，淡淡道；“自己去赏一百鞭子，小做惩戒。”
连理由都不需要解释。
“是。”
诚惶诚恐的告退，两三分钟之后就传来了这人的死讯。
脸孔，前胸，后背三大块都皮开肉绽，血肉模糊，几乎不成一个人形。
“连一百鞭子都没挨完，罗网可不需要这种废物。”
赵高残忍一笑，如嫌弃垃圾，说道；“拖出去喂狗吧，别浪费了。”
立刻有人照办，可怜之前还仰仗身份，耀武扬威的小官吏，转眼间就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
“撬开锦衣卫的嘴巴，的确是一件费时费力的事情。”
事后，赵高有感而发，牢狱内又多了两具锦衣卫的尸体，不过却没有拉出去喂狗，一如既往的解剖，研究，做试验素材。
“相传那一位沐王神通广大，善于炼金制药的奇诡之法，有一专门的药浴方子，可以促进血液循环，激发人体潜力，这是锦衣卫的速成之法。”
赵高猩红细长的手指，捏着下巴，望着这两具刚死还热乎的尸体，如毒蛇的瞳孔深处闪过一丝渴望，若能分析出一些药浴的成分，哪怕稍有不足也好，就可让罗网这件凶器变得更加危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