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四九章 蛮荒天的规矩

    尽管有点对不起程钺，但说老实话，能否救出霓裳仙子在铁至尊看来其实一点都不重要。而从敌巢中逃出生天，才是他此时最为看重的事。但凡是有利于这个目标的，他都会全力以赴的去做，别说是雕一个恶心的仙子野兽天伦像了，就是让他把雕像的女主角换成自家老大，他都会眼睛不眨一下的去做的。当然了，这个就不能为程钺道了……
    为了这事，铁至尊专门进小塔了一趟，在一大堆收集来的翡蓝石里挑了卖相最好，大小合适的一块作为材料。之后便聚精会神，全力以赴的开始了雕刻工作。
    雕个雕像对于精于此道的修炼者来说并不难，但要雕出精品，雕出神韵来却是件颇有难度的事，因为这需要艺术家级的灵感。而且铁至尊的时间很紧张，最多只有不到十个时辰的时间，可以说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弥足珍贵的。
    程钺在旁边看了一会，在发现铁至尊的手法专业而巧妙，而且表达出了他图样中的人物神韵，甚至有所超出之后，便不再打扰对方，轻手轻脚的出了洞窟，去做他自己的任务了。
    程钺的任务是什么？当然是去寻找霓裳仙子的居所了。
    以目前得到的情报看来，霓裳仙子对于嫁给鲨万里这事并不乐意，为此鲨万里整整囚禁了她三年多，最近不知为了什么，霓裳仙子才答应了下来。两人之间根本不存在任何情分，鲨万里所谓的“求婚”，还不如说是逼婚。
    既然是逼婚，那鲨万里自然是作贼心虚的。为防霓裳仙子跑掉，鲨万里要么将霓裳仙子的居所设置在巢穴的核心地带，要么就会派重兵把守，或者，二者兼而有之。
    程钺作为一个过来人（曾经强抢了南宫魅），对于鲨万里的想法，以及可能做出的安排，只需以己度人一番，便能得出大概推断。有了这些推断，他便有了行动的目标。
    程钺是个自来熟，一路之上，也不管认识不认识，对方是什么种族，只要是擦身而过的人，都会礼貌的点头拱手。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程钺如此知礼。路人们对他也有心生好感，至于对这货产生疑心，那自然是基本不可能的了。
    不过嘛，凡事都有例外。
    这毕竟是在蛮荒天，土著们都是不开化的蛮子，程某人如此知礼，看在某些人眼里就分外的不顺眼了，如果双方之间还有“旧怨”的话，那冲突就更加不可避免了。
    嘭！
    程钺正朝前走着，突然面前经过的一人猛地侧出一步，跟他迎面撞了个满怀！
    这人力气着实不小，而且体质极硬，将程钺撞得后退了一两步才站稳。
    程钺还以为自己被识破了呢，吃惊不小，连忙朝挑事的家伙望去，只见对面也是个方方正正的冰人，个子比他高出两头，只不过构成身体的冰块是透明无色的，而不像程钺身上的玄冰，乌漆嘛黑，完全看不清里面藏着什么。
    此刻，这冰人正一脸冷笑，抱着臂膀看着他。
    “这位仁兄，不知我哪里冒犯你了？”程钺强压怒火，拱手拱手，保持着礼数用神念问道。
    “哼！”
    冰人冷哼了一声，似乎也不会用嘴说话，同样用神念道：“一个极北之地的野兽，装什么文明人？真是沐猴而冠，笑死人了！”
    神念有公频私频道之分，冰人是用公频说出这句话的，一时间周围所有人都听到了，不少人都将好奇的视线投了过来。
    程钺有点小尴尬，慢慢的放下双手，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嘛。就算吾辈是野蛮人，但有颗向往文明之心总不是错误吧？沐猴而冠什么的……仁兄之言未免太伤人了。”顿了一下，他又道：“而且我也不认识仁兄啊，大家既为路人，又同是来为鲨酋长贺大婚之喜的，何不和睦一点呢？”
    冰人脸上的冷笑更浓了，撇了撇嘴，道：“好一个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不知道的估计还以为你们太阴玄冰人真是什么向往文明的开化之辈！但你唬的了旁人，却唬不了我们北洋冰人！如果说我们是蛮夷，那你们就是披着人皮的野兽！在我面前还敢装相，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两人正争吵间，一个锤头鲨赶了过来，插在了两人中间。
    “怎么回事？你二人何故吵闹？！”
    程钺心里那叫一个冤，他根本就不认识面前这个傻大个，也不是啥太阴玄冰人，也许确实有这么一个叫太阴玄冰人的种族，而且跟这自称冰洋冰人的家伙有仇怨，但这与他程某人有什么关系？他这次简直就是躺着中枪，代人受过啊！
    “这位锤头鲨部的兄弟，我与这位仁兄方才只是路上巧遇，并未得罪他，他却突然发难，大骂我和我的族人，实在令人愤慨！”程钺这次不再演戏，纯用真情实感的诉苦。
    “是这样吗？”那锤头鲨部的人问傻大个。
    傻大个怒哼了一声，不过此人虽然性子霸道，但是却很磊落的样子，对于自己的行为并未矢口否认。
    程钺本以为自己占了道理，那锤头鲨就应该偏向自己，谁知事情完全不是向正常方向发展，那锤头鲨思索了一会，然后扫了他们一眼，道：“既然你们俩互相看不顺眼，那就按照我们蛮荒天的规矩，用实力分个对错吧。不过要记住，今次我锤头鲨部正是大喜之时，流血可以，但不能闹出人命来！”
    程钺都想骂人了，什么狗屁蛮荒天的规矩？谁拳头大谁就是道理么？这与野兽有何区别啊？他算是领教了。
    然而程钺再变着花样骂一万遍也无卵用，有句话说得好。入乡就得随俗，只要你没有能够碾压的实力，进了人家的地盘就得按照人家的规矩来。当下，周围的围观群众们就十分有默契的围成了一个圈子，将程钺与那傻大个，还有锤头鲨部的调解者围在了中间。
    “开始！”
    锤头鲨部的调解者似乎对转职拳击裁判很有经验，立刻进入了角色，单臂往下一挥，就算是“比赛开始”了。
    程钺气的七窍生烟却无可奈何，见对面的傻大个冰人摆出了攻击的架势，无奈也只得端起了架势。
    这似乎是一场纯粹的肉搏，傻大个冰人没有使用法术或者法宝的意思，程钺没有打过这种“比赛”，不知规则如何，为防被看出破绽来，自然也不方便用。干脆就用拳脚与那冰人较量了起来。
    双方都有着坚硬的冰外壳，而且拳脚都极重，每次命中都会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同时爆出漫天的冰屑来。两人打的热闹，围观者看的也是如痴如醉，不少人都大声叫好，为自己看好的一方加油助威了起来。这也就是蛮荒天还没进化出“赌博”的习俗，不然这场较量非被开个盘，赌个昏天黑地不可……
    一转眼上百招过去，众人渐渐看出了门道来。太阴玄冰人（程钺）虽然体格不如那冰洋冰人，但是拳脚却颇有章法，一招一式间进退有度，攻守兼备。而那冰洋冰人则是街头打架的路数，大开大合，攻击杂乱，缺少重点，也少有变化，几乎就是直来直去，想到哪里，就打到哪里。
    说真的，冰洋冰人的打法其实更对围观众人的胃口。因为大家都是野蛮人嘛，打架都是这个路数。反倒是程钺的打法，则是众人眼中的异端，实在不招人喜欢。
    然而虽然喜欢不来，但是众人也都看出来了，那冰洋冰人并不是程钺的对手，因为攻击缺乏变化与欺骗性的缘故，冰洋冰人命中程钺的次数明显不如程钺命中冰洋冰人的次数多。往往冰人一出拳，程钺就已经猜到了他要攻击哪里，并做好了较为稳妥的预备。而程钺的攻击则有点晃花狗眼的意思，花样繁多但却不是花架子，每一招每一式都欺骗性十足，冰洋冰人以为他要攻击自己的某处要害，最后程钺的拳脚却落在了它的其他部位上。真是让人防不胜防。
    同时，因为缺乏重点的缘故。虽然冰人也命中了程钺一些拳脚。但在程钺严谨的防守下却很难构成严重伤害。
    此消彼长之下，上百招过去，冰洋冰人一直被程钺重点照顾的左大腿与右肩已经出现了裂痕，众人看的心底发寒，眼角直跳，不禁为冰人暗暗担心，兴许再挨上几下，冰洋冰人就要残废了！
    眼看冰洋冰人即将落败致残，就在这时，一个豪迈粗矿的声音突然出现，制止了这场激斗。
    “场中两人，都给老子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