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问道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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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李九月和凌云一早下树，正瞧见木森坐于草地之上，悠然品茶，他身前摆放一个红檀木茶几，几上是一个紫砂壶，还有两个茶杯。
“凌兄弟早，还有那位小姑娘，一起过来喝茶。”木森向着并肩而行的凌云和李九月露出微笑。
“哦，谢谢。”凌云神态稍显拘束，昨晚从李九月口中知道木森的真实身份后，再次和木森面对时，显得多少有些不自然，正所谓是人妖殊途。
李九月则是冷冷盯住木森。
不过一见木森谦谦君子之态，凌云直觉，虽然对方是妖王，可说和那厉阳完全两样，白老也说过，妖兽不一定都是和人类对立面，想到这点，也便将木森是妖王的身份抛之脑后，落落大方坐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李九月则小嘴一撇，俏立一边。
“这茶真不错，木大哥，不知道这是什么茶？感觉很有灵性？”茶入口后，凌云便觉得一股甘甜浸润口腔，同时，一阵暖流在血液中流淌，让人倍感舒适，元力充沛，不禁大赞。
木森淡淡说道：“名曰问道！”
“问道茶？”凌云听罢，再次细细品味一番杯中之茶，闭上眼静静感悟，随即却是摇头：“虽然我觉得神清气爽，可是，要说有什么明悟倒是没有？奇了怪了？看来我是俗人一个！”
李九月噗嗤一笑：“真是个傻人！土包子！”
木森嘴角再次露出淡淡浅笑：“李家的小姑娘，一起坐下吧，不用老是防备我！”
李九月神色一凛，盯着木森，眼神充满戒备：“你知道我？”
木森笑道：“曾和你爷爷对弈五局。”
李九月迷惑地看着木森，最终选择坐下，端起茶几上的茶杯，将茶一饮而尽。
木森淡笑：“这样喝茶，不妥。”
李九月端起茶壶将茶杯斟满，调皮劲十足地说道：“我漱口。”说着，又将茶杯放于嘴边，淡淡品了一口。
凌云对于李九月的调皮劲也觉无奈。
木森嘴角仍是挂着浅浅笑意：“凌兄弟，有听过问道西山的典故没有？”
“问道西山？”凌云好奇看木森。
李九月却是不屑：“什么问道西山？狗屁！”
木森抿嘴笑：“要说起来，却也是狗屁，不过就是几个附庸风雅的强者，自诩人中之王，齐聚西山，登临封仙台以问道望仙，结果，道未果，人成空，后在他们问道之地生长出一颗茶树，千年为一岁，一岁一枯荣，一岁只生八十一片茶叶，此为问道茶。”
李九月撇嘴：“问道茶又不是什么仙丹灵药，凌云，别听他故弄玄虚！”
木森摇头苦笑：“李家小女娃真是刁钻的厉害！此为境界之茶，境界到了，自然有所领悟。”
凌云瞳孔微张，惊颤着，“一千年一岁，这茶太珍贵了，木大哥，多谢你的慷慨，只不过，问道望仙，这世界真有神或者仙不成？”
木森抿嘴，神秘一笑：“也许，等哪一天凌兄弟境界够了，便能看到。”
李九月则是嗤笑：“狗屁的神仙！对于普通人来说，我们就是神，对于我们来说，神意境的人就是仙，而正所谓天外有天，天外的人，说不定一出生就是神！”
凌云暗暗点头，若有所悟，李九月虽然娇憨劲十足，可是，每每说话却是切中肯綮，所谓的神，或者仙，不过是相对而言。
“这倒是……”木森似有所悟：“仙，只是一个称谓，不同的人赋予它不同的定义。有时候，明明很浅显简单的道理，有些人却是用了一辈子也无法参透。”
“对了，木大哥，你说你为寻找一物而来，不知，你是要寻找什么？”凌云知道木森是妖王后，最开始的确是有一点惊恐，不过，在和木森的交谈中，他愈发笃定，这个木森不是一般兽性未除的妖王，其谈吐，其见识，还有修养，甚至比人类更出色。
一个具有文化素养和底蕴的人，自然恪守礼法，尊崇忠孝之意，他倒是对木森多了一层结交之心。
可是，李九月听到凌云所言，呼吸明显一窒，暗暗掐了凌云一把，并狠狠瞪一眼凌云。
木森闭上眼，像是在感应什么，淡淡说着：“我也不知道那一物是什么，但是，应该就在这附近了，到时自然揭晓。”
李九月撇撇嘴：“说的那么神秘，我看无非就是那传闻的妖主洞府遗迹罢了，看来消息千真万确。”
木森抿嘴微笑，不作回应。
凌云却是惊疑，朝周围扫视了一眼，眼下，三人所停留之地，是稍显开阔的一处草地，不远则是一片碧波荡漾，青山依依的景色，周边的环境甚为安详宁静，如置身美丽画卷，怎么看也不觉得，会有什么妖主洞府？
“这里的景色十分怡人，但我却始终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凌云说出自己的感受。
木森则是饶有兴致看着凌云，浅笑：“哦？凌兄弟，你觉得此地有何不同？”
凌云想了想，又摇了摇头，心里没来由地烦躁了些，于是皱眉：“说不上来，感觉这景色，有些怪……”
李九月也打量了下四周，最后美眸落在平静的湖面，远处湖水接天，烟波浩渺，一派湖光山色，令人心旷神怡，不禁讥笑：“土包子，这里山清水秀，景色怡人，难见妖兽踪影，自然是安全的，有什么不对劲？”
木森则是给凌云的茶杯斟满茶水，笑道：“凌兄弟，先喝口茶养养神，风景，可以是风景，也可以不是，李家丫头，有些时候，你要透过现象去看本质，这样就会有新的发现。”
李九月微微蹙眉，内心对木森仍有一丝抵触，翘着嘴不服气地道：“少来，本小姐还不需你来指教！”
不过，木森的这句话也算是一语道破玄机，当李九月放出神识细心观察那片平静的湖面后，心里就生出了一种危险的意识，瞳孔不由一缩，黛眉一拧。
凌云喝下第二杯问道茶后，心里的那丝烦闷一扫而空，那股甘甜涤荡心胸，让人瞬息间，意识一片清明，随即，更有一种升华感，让人觉得突然多了一层灵性。
神识入意海，赫然发现，意海中混沌的地方出现一阵仙气腾腾的景象，一片云雾缭绕，特别是意海中心包裹意境种子的那颗晶石，此时，那翠绿的绿光多了一层墨绿色泽。
就在凌云催动情境后，一团朦胧的景象忽然闪现眼前。
那是一个仙气氤氲的玉石平台，悬浮于虚空中，而让人无比惊讶的是，一座白玉栏杆的拱桥一头正和那平台相连，另一头则处在一片白茫茫的云海中，不知伸向何处。
只一眨眼，这些景象陡然消失，凌云再次回到现实中。
“那是什么桥？那处平台又是什么？难道那就是封仙台？”
凌云心里充满迷惑，为什么自己会看到那些景象，难道是喝了问道茶的缘故？
“来，再喝一杯。”见凌云一杯茶一饮而尽，木森再次送上茶盅，将凌云的茶杯斟满，而后幽幽地说道：“问道之茶，三杯即可，多喝无益，反而有害。”
凌云心里则仍是被那看到的白玉栏杆拱桥的影子萦绕，挥之不去，也百思不得其解，只得向着木森问询：“木大哥，我刚才好像看到一段景象，有一座平台，还有一座玉桥……”
木森幽绿的双眼一张，而后微笑道：“那就是封仙台了，看来，凌兄弟的悟性极高。”
“有吗，我怎么什么也没看到？”李九月撇撇嘴。
木森摇头：“那只能说明你还没悟到。不过，这种悟，是讲机缘的，有些人第一次喝过问道茶，如果没有什么感悟，那么以后无论喝多少，也不会有结果。”
凌云心领神会，但随即又想到什么，再次问道：“木大哥，如果将那一丝感悟转化为意境，是否能行？”
木森双眼再次一张，淡笑：“那就要看你的意海能不能承受你所感悟的意境了，你要知道，意境也是有高下之分。对于肉身体质的强弱，意海的要求都更苛刻。”
李九月哼笑：“土包子，你现在只不过才吐纳境而已，连意海都没开辟，感悟什么意境啊？咦，不对，你这家伙似乎能够凝练意境之象啊，你，难道你已经开辟了意海？”
凌云摸了摸后脑勺，憨憨的一笑，算是默认。
这使得李九月一双眸子张的比铜铃还大。
木森却是笑而不语。
却在这时，丛林中突然出现了嘈杂的声响。
凌云和李九月都是神情一凛。
随即，凌云便发现到，周围的景象正在发生变化，自己竟然置身一片云海中，氤氲仙气阵阵弥漫，一颗古松，古松下一张石桌，三张石凳，石桌上红檀木茶几依旧，茶杯中茶水温热。
这样的意境让人感受平和，仿佛自然而然生成，根本没有一点突兀感。
“茶境！”
这次是李九月惊出声。
不过，就在她声音刚落之际，那一阵吵杂之声却是更加清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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