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6章 最可怕的是人心
大火熄灭，雨点也小了许多。
白九冲进别墅，嗅了嗅鼻子，寻找卞婷和曹娇娇的气息，很快她锁定了一楼的房间，救出了还在睡梦中的曹娇娇。
“奇怪。”白九望向别墅，到处都找不到卞婷的气味。
这时，她身后忽然闪过一阵白光，白九瞳孔骤缩，转身跪下，语气恭敬道：“师傅。”
白光散去，梅肆手持油纸伞站在大雨中，他双脚离地，整个人悬在半空中。
“臭丫头，又不给我省心。”一见面，梅肆立刻开口骂道。
他看着白九身后已成废墟的别墅，大吼道：“看看你干的好事！”
“师傅，这不怪我，失火是意外……”白九抿唇，“我施法也是为了救人……”
“住嘴！”梅肆大吼，怒道：“你不要命了是不是？我三番五次提醒你不得在人前暴露身份，你是不是想将整个灵山置于险地？！还是想打破这世界的平衡，让当年的浩劫再重来一次？”
白九表情一怔，立刻叩首道：“师傅，徒儿知错了。”
“知错犯错，还不如不知！”梅肆气得嗓子就要冒烟，他朝脚下望去，只见三个少年躺在地上，他大手一挥，点点星光从他袖子飞出盘旋在三人的额头，待白光散去，梅肆收回手。
“多谢师傅。”白九道。
“每次都要我给你收拾烂摊子！我当年真不该带你走！”梅肆气道。
白九冲他嘿嘿一笑，撒娇道：“师傅莫要生气，当心气坏了身体，灵山那个猢狲们又要调皮了。”
“哼，你一走，他们倒是比平时安分多了。”梅肆鼻孔哼气。
“是是是，主要是师傅管教有方。”白九笑呵呵地拍着马屁，梅肆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三分，他挥手道：“行了行了，少拿好听话来哄我。”
他看着地上的少年，奇怪道：“奇了，你竟没和尉迟家那个小兔崽子在一块？”
“阿念受了伤，所以早早离开这里了。”白九解释道。
“受伤？”梅肆惊愕在地，“难道是天劫？”
白九摇头，“是徒儿疏忽了，没有保护好他，让歹徒打伤了他。”
“呼，那就好。”梅肆松了一口气。
“师傅，这岛上除却我们四个人，还有一个女孩不见了，我在大火里没有找到她……”
“什么？！”梅肆皱眉。
……
彼时，海岸。
卞婷拼了命地在雨中奔跑，她不停地回头望着，像是在躲着什么东西。
忽然，从天而降两道光，盘旋在卞婷面前。
白光散去，白九和梅肆现身。
卞婷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她一脸惊骇地指着两人，“你们，你们是人是鬼？！还有你！”卞婷看向一旁的白九，“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我全部都看到了！你把天上的雨水聚集在一起……你是怪物！”
白九拧眉看着她，只见她虽然狼狈了一些，可她身上除了被雨淋湿外，竟一丝被烟火烧过的痕迹都没有，她像是明白了什么。
“火是你放的。”白九语气笃定。
“我，我没有！”卞婷嘴硬道。
“啧啧，撒谎的女孩还真是一点都不可爱。”梅肆啧啧称道。
“我没有撒谎！你们两个妖怪！我要报警！我要报警！”卞婷起身逃跑，她冲着周围大喊，“救命啊！有妖怪！有妖怪啊——”
梅肆看着她落荒而逃的样子，抬手轻轻一点，卞婷嘴巴登时粘在了一起，愣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唔……唔唔……”卞婷用力掰着自己的嘴巴却一点作用都没有，她一脸惊恐地看着朝她走来的两人，不停地摇头。
“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只是抹去你一点记忆而已。”梅肆朝她嫣然一笑，抬起食指戳中卞婷的眉心。
卞婷轰然倒地，闭眼昏睡了过去。
“好了，明天一早等她醒过来，就会忘记今晚发生的一切。”梅肆转头看着白九。
白九拧眉，脸色凝重起来。
“怎么了？我的小徒弟？”梅肆凑了过去。
“师傅，我不明白。”白九仰头看他，“我与她无仇无怨，可自从见面开始，她似乎就对我一直抱有一种敌意？”
白九歪着脑袋想了半天，点头重复道：“没错，就是敌意。”
“哦？”梅肆闭眼，抬手摸向卞婷的心口，白光乍泄，半晌，梅肆收回手，一脸无奈道：“我说呢，原来是嫉妒之心。”
“师傅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说卞婷她嫉妒我？”白九懵了。
“是啊，不止嫉妒，还有憎恨。”梅肆皱眉，一指头戳着白九的额头，数落道：“你这小丫头，一天到晚在外面惹是生非，说，你又怎么招惹人了？”
“我没有……”白九一脸无辜，水眸盈盈发亮，堪比星河。
梅肆直看得小鹿乱撞，他抚摸着胸口，一脸悲痛道：“惨了惨了，狐族的媚术我竟也会中招……”
“师傅，我没用魅惑……”
“打住。”梅肆抬手，“总之这女孩不是个善茬，你虽身有法术，又是精怪之身，力量与凡人有着天差地别，但为师告诫你一句，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什么强大的法术，而是人心。”
白九一副似懂非懂的样子。
“人心叵测，不是你这等单纯的小妖能弄得懂的，就连你师祖在人间混迹多年，也斗不过人心，你应该就知道那是多么可怕的一种东西了。”
“连师祖都打不过人心？”白九惊叹。
“……”梅肆一脸无语地看着他这蠢萌的小徒弟。
“罢了罢了，总之你离这女孩远一点，切记不可再随意使用法术，明天他们几个醒来，你只说是意外失火即可，也不必拆穿她。”梅肆叮嘱道。
“知道了师傅。”白九微微俯身，待她直起身时，梅肆已经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白九看着躺在地上的昏睡的卞婷，呢喃出声，“人心……”究竟有多可怕呢？
白九想象不到，却不禁对卞婷产生一句畏惧之心，此时的卞婷在她眼里，已经要比十个梅肆还要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