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歇斯底里的哭喊

    病房内只有顾笙一个人。
    顾笙低头看着手上的泰迪小熊，这是他今早醒来之后，顾曼妮从家里给他带过来的。
    门外，川泽秀一看到孩子手上的小熊，忽然仰起头，避免眼泪流出来，那是他托顾曼妮送给顾笙的礼物。
    “秀一……”白鸽看着川泽秀一如此痛苦的神情，忍不住上前想要去触碰他，但想到两人的关系，她缩了缩手，又退到了一边。
    顾若溪看了一眼想要触碰又退开的白鸽，微微叹了一口气，她转头看着川泽秀一，关切地看着他道：“川泽先生，你还好吗？”
    “我没事。”川泽秀一摇了摇头，随意抹了一把眼角，他看向顾笙，声音发涩，“那孩子的腿……”
    “他的腿目前还在恢复期内，不过这一次叫你来，是因为这孩子的失语症。”顾若溪没有将顾笙未来可能无法再行走的噩耗告诉川泽秀一，她始终不相信，上帝会忍心夺走那孩子的自由。
    “失语症？”川泽秀一眼神流露出疑惑。
    “是的，这孩子遭到了暴力对待，以至于患上了创伤性应激障碍，他自打醒来之后，就没有开口说过话了。”顾若溪解释道。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是谁打了他？”川泽秀一眼里爆发着怒火，身体也因愤怒而隐隐颤抖着。
    “他……遭遇了绑架。”顾若溪吐出真相，“事实上，前几天我被人在家中抓走，没多久，顾笙也被那伙人带了过来，我想可能是有人盯上了尉迟集团的财产吧。”
    前一秒被怒火燃烧了理智的川泽秀一在听见顾笙被绑架的消息后，如同一盆凉水自头顶浇下来那般，惶恐、愧疚、自责种种情绪在他的脸上不断交替着。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川泽秀一不敢置信地退后，他痛苦地抱着头，不肯相信是因为自己的过失导致了这场悲剧的发生。
    “川泽先生……”顾若溪没想到川泽秀一的反应会如此激烈，她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川泽秀一看着距离自己不远的墙面，直接冲了过去，“砰——”一声巨响。
    白鸽猛地跳过去，一把拉开川泽秀一的脑袋，见他还要再撞，心疼地骂道：“川泽秀一！你他妈是不是疯了？！”
    “你放开我。”川泽秀一无力地扒拉开白鸽的手，“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啊！”
    “川泽先生，你冷静一下。”顾若溪上前两步，看到川泽秀一额头已经鼓起一块大包，暗自抽了一口气。
    “嘎吱——”病房门被推开，机器前进的声音响起。
    顾若溪抬头看过去，只见轮椅的一侧轮子卡在门边，顾笙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三人。
    “顾笙。”顾若溪出声，川泽秀一立即止住痛苦的声音，他透过顾若溪的背影看到了顾笙的脸，这是他第一次离那个孩子如此之近。
    白鸽感受到川泽秀一身体的僵硬，眼睛看向那小孩，白嫩的肌肤，黑白分明的大眼，年纪尚小的他，五官长得十分秀气，眉宇间和川泽秀一有几分神似。
    她心中涌上一丝不好的预感。
    察觉到气氛的诡异，顾若溪上前一步，推着轮椅，“顾笙，这位是川泽秀一，是我和你妈妈的朋友，那位……”
    白鸽见顾若溪叫不出自己的名字，也不尴尬，直接开口介绍自己，“我叫白鸽，是他店里的帮厨。”
    白鸽说完话，直去扒拉川泽秀一的手，她小声在他耳边道：“喂，你倒是说几句话啊，那小孩看着你呢。”
    “哦，好。”川泽秀一回过神来，赶紧整理好自己的服饰，又抹了一把脸，看着顾笙，哑着嗓子道：“你……你好，我是……我是川泽……”
    由于太过紧张，川泽秀一的话说得磕磕绊绊，顾笙淡扫了一眼他，便将视线又移到了手上的小熊。
    “顾笙，阿姨推你进去吧？”顾若溪低声说着，她见顾笙没什么抗拒的样子，于是推门进了病房。
    进了病房，三人同时无话，川泽秀一一直盯着在发呆的顾笙，白鸽则是到处打量着病房里的摆设，时不时地拿起桌上的东西把玩一番，觉得无趣后便又放了回去。
    顾笙玩了一会儿小熊后，便闭上了眼睛，顾若溪猜测他是困了，于是走过去打算抱他去休息。
    “若溪小姐，还是让我来吧？”川泽秀一忽然走过来，提议道。
    顾若溪点了点头，川泽秀一看着闭眼熟睡的顾笙，心里难掩激动，他颤抖着双手去触碰顾笙的腰部。
    “啪——”一个小小的掌印儿出现在川泽秀一的脸上，随之而来的便是顾笙歇斯底里地喊叫声。
    顾笙挣扎着去推川泽秀一，手上几乎能抓到的东西都朝他脸上扔了过去，整个过程极尽疯狂。
    川泽秀一睁楞在原地，由着顾笙去打他，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顾笙乖，阿姨来抱你好吗？阿姨在，你睁开眼睛看一看，是我啊，我是顾若溪，你还记得我吗？”顾若溪见状赶紧走过去推开川泽秀一，一把将顾笙抱了起来，拍着他的后背安抚道。
    无助的嚎叫声仍然没有停止，顾笙似乎将这些天没有说出来的话都转化为了怒吼，不断地喊，顾若溪心疼不已，她不该让川泽秀一单独接近顾笙。
    或许对于她们来说，川泽秀一是孩子的父亲。但对于弱小的顾笙来说，川泽秀一只是一个陌生的人，而且陌生人的触碰，令他想起了不好的回忆。
    白鸽被这一幕惊到，她小心走到川泽秀一的身边，见他还保持着要去抱孩子的动作，拍了拍的肩膀。
    川泽秀一回过神来，对着顾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弄疼你了是吗？！我错了！都是我的错！”
    事实上，只有川泽秀一自己知道，他还没有碰到顾笙一下，只是靠近，那孩子便受不了地惊醒了。
    顾笙此刻根本听不进去任何的道歉，他张开嘴巴，将毕生的眼泪都哭了出来。
    川泽秀一正要上前时，门外忽然传来一个尖锐而又愤怒的女声，“你们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