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焦虑症

    尉迟威回到别墅后,一直都心神不宁,他不清楚为什么得知顾若溪不再关注自己时,他会如此愤怒,甚至在她真正有危险时,又会如此失控?
    “咣当”什么东西碎了,尉迟威抬头,冲进了顾曼妮的房间。
    只见房间内一片狼藉,红酒洒了一地,顾曼妮只穿着吊带蕾丝裙,双腿跪在地毯上,手搭在床边,秀丽的长发散在眼前,遮挡了她的面容。
    “曼妮!”尉迟威惊讶地望着这一切,他一个箭步冲上去,将顾曼妮抱在了怀里。
    黑发间露出一个惨白的面容,长睫被泪水打湿,此刻紧紧垂落,了无生息的样子让尉迟威的心被瞬间拧紧,顾若溪的事情早已经被他抛在了脑后。
    “曼妮,你醒醒!”尉迟威轻轻拍着顾曼妮的脸,他抬头,看到散落了一床的白色药瓶,他拿起其中一个药瓶,上面写着“阿米替林”四个字。尉迟威继续看下去“用于治疗兼有抑郁症和焦虑症的患者。”
    “阿威,你终于回来了,你去哪儿了?”顾曼妮此时醒来,双眼含着泪,直接扑到了尉迟威的怀里。
    “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我到处都找不到你!”顾曼妮哭得梨花带雨,好不顾及形象。
    尉迟威看着这样的顾曼妮,心里涌上一阵心疼,他握紧手上的药瓶,没有选择告诉顾曼妮自己送顾若溪去了医院的事情。
    “曼妮,你怎么会得了焦虑症?”尉迟威替顾曼妮拨开长发,将她抱上了床。
    顾曼妮眼睛缩紧,泪痕遍布脸上:“你都知道了?”
    尉迟威点了点头。
    “我……呵,我一直告诉你,让你忘了两年前的那件事,可是,我自己却一直都办不到。我那么爱你,却看着若溪和你在一张床上,那简直成了我的噩梦。”顾曼妮抖着身体,话语间涌上哭腔。
    尉迟威攥紧拳头,心中涌起无限愧疚,他此刻怨恨自己,同时也怨恨起顾若溪来。
    “我一气之下留学海外,我一个人到了陌生的城市,我以为会忘了你,会忘了若溪,忘记那件事。可是,噩梦如影随形,我无法好好学习,也无法跟人交流,每天只能躺在家中,抱着你的照片落泪。我不敢给你打电话,我怕想起那天的情景。”顾曼妮凄厉地笑着,好似得了绝症的病人。
    尉迟威忍不住抱住了顾曼妮,将她紧紧地搂在怀中,好像生怕她下一刻就会消失。
    “那之后,我开始失眠,开始为一件小事而焦虑,我将你的照片都锁进了柜子,每天用酒精麻痹自己,可是我无法做到,我的心理医生告诉我,治疗的最好办法就是面对,所以我回国了,来面对你,面对若溪,可今天的事,让我无法安眠,我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想起若溪的脸。”顾曼妮回抱尉迟威,语气无力。
    “我该怎么做会让你好受点?”尉迟威拉开顾曼妮,双手捧着她的脸,低头吻去她脸上的泪痕。
    顾曼妮见尉迟威脸上如此愧疚,但仍没有提起离婚的事情,她又想起对方抱着顾若溪离开别墅的场景,她咬了咬牙,忽然抱住尉迟威,将愤恨的表情压了下来。
    “这和你无关的阿威,都怪我自己不好,承受不住那件事情,没事的,我现在回来了,你只要陪在我身边就好了。”顾曼妮声音柔了下来,与脸上阴狠的表情形成对比,但这一切尉迟威并没有看到。
    “好,我都答应你,以后你要什么,我都答应。”尉迟威听到顾曼妮如此说,心中更加不忍,他要用一生来弥补她。
    顾若溪,你以为你可以斗得过我吗?
    顾曼妮听着尉迟威的承诺,嘴角扯出一抹得逞的笑容。
    ……
    第二天上午,顾若溪被阮棠扶回了别墅,一进门,正好碰到顾曼妮跨着赵茹的手腕下楼,两人有说有笑,仿佛姐妹一般。
    “茹姨,我上次看到的护肤品牌真的很适合你,我特意从国外给你带回来了两套,已经让人送去你房间了。”
    “还是我们曼妮有心了,不过我年纪大了,抹什么护肤品也没用咯!哪像你们这小年轻的,皮肤都跟剥了壳的鸡蛋似的!”赵茹摸了摸自己的有些发皱的皮肤,这么多年保养下来,仍是不如年轻人。
    “茹姨说的什么话?您要是敢说自己老,那明星也不用活了,我昨天把我们两的合照上传了朋友圈,我那些朋友都说我们两个像亲姐妹呢!”顾曼妮哄得赵茹一乐,两人轻快下楼。
    顾若溪头低垂着站到一边,阮棠扶着她的手,给顾曼妮和赵茹两人让路。
    “若溪,你一大早去哪了?”顾曼妮忽然出声叫住顾若溪。
    赵茹的脸在听到顾若溪的名字时,一下子僵住,笑容也渐渐收起。
    “你又去哪儿鬼混了!真是个不知廉耻的贱人,扰乱了我一天的好心情!”赵茹横了顾若溪一眼。
    “我去了医院。”顾若溪出声应着,她没有出去鬼混,不会让赵茹钻了空子羞辱她。
    “哎哟,真晦气!曼妮咱们快走!这病秧子就去屋里好好待着!别出来碍眼!”赵茹立马露出嫌恶的表情,仿佛将顾若溪当成了瘟疫,忙扯着顾曼妮就下了楼,路过顾若溪身边时,还捂着鼻子绕着走。
    两人走后,顾若溪无声地叹了一口气,转身上了楼。
    “小溪,大夫人的话你听听就好,别往心里去。”阮棠感觉顾若溪在见到赵茹后,身边的气压低了几分。
    “没事,她不喜欢我,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两年我都挺过来了不是吗?”顾若溪朝阮棠笑笑,这句话既是说给阮棠听的,更是说给自己听的。
    再多的羞辱都受过了,不差这一桩了。
    尉迟林墨从房间里走出来,便看到低垂着头上楼的顾若溪。
    顾若溪明显感觉阮棠抓着自己的手缩紧了几分,她正奇怪着,一抬头便对上了尉迟林墨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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