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6)

    顾逆冷静道:见也见了,我关门了。
    他刚说完,顾烽就快速溜进屋内。
    顾逆深呼吸,面无表情地回头,果然,房间空无一人。
    顾逆的视线移到自己不堪重负的衣柜上,有些心累,给顾烽倒了杯水。
    顾烽一口喝掉,苦口婆心道:半夜突然想起你的终身大事,难受得睡不着觉。
    顾逆:
    顾烽操心道:阿逆,不是我说你,你不能一直这样。
    顾逆无奈道:知道了。
    顾烽:你可是我看着长大的,若是遇到心仪的人,不要高冷,不要矜持,我知道你这个人,不要拒人于千里之外
    衣柜门突然动了动,不知是谁腿酸,柜门不小心被推开,四个人在极大的惯性作用下直接冲到房间中间。
    顾烽顿了顿,愣住了。
    他有些傻眼,话音戛然而止,大概数了数人头,张大嘴巴,不可思议地看向顾逆。
    顾逆:
    顾烽缓缓道:你变了。
    顾逆揉了揉太阳穴,看了看那四个傻子,冷静地给顾烽解释了很久,才把半信半疑的人送走。
    房间里很安静,大晚上不知为何这么能折腾,顾逆深呼吸,面无表情道:都出去,各回各房间。
    大家蔫蔫地垂着脑袋,排队出去。
    顾逆抬手,勾住白赴星的衣服。
    白赴星顿住脚步。
    顾逆平静的声音响起:你留下。
    第39章 绿色,伪绿色,黄色。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经历了刚才的嘈杂,此时显得异常安静。
    白赴星下意识站直:怎么了?
    顾逆淡淡道:你是不是忘了我们还有事情没做?
    嗯?白赴星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顾逆语气平静,提醒道:过来,告诉我什么是真正的颜色。
    白赴星:
    白赴星轻咳一声,看了眼门的方向,一时间有些进退两难,耳垂略红:这个,你要自己悟的,不能总靠别人懂吧?
    不懂。顾逆亲自走过去,仗着腿长的优势,两步就逼近了他。
    白赴星下意识后退一步,拿手抵住他胸膛:好好,你别靠近了,我告诉你。
    他挺了挺背,和顾逆分开一点点距离,一本正经道:比如这样就是绿色。
    白赴星稍微凑近,有贼心没贼胆地在空气中啾了一下:这样是伪绿色。
    顾逆反应了一下。
    白赴星将手放在他胸膛处,耳朵红红:这样,这样是黄色。
    顾逆看着他的模样,只感觉心痒痒的,像是有什么柔软的东西在心头挠来挠去。
    白赴星没忍住,凑近,在他脸上快速亲了一下:这样!这样是超级黄色!
    说完脸一红,怂得直接跑了出去。
    顾逆愣在原地,半晌,抬手摸了摸脸颊,似乎还残余柔软的触感,嘴角轻轻上扬。
    他的超级黄色真可爱。
    *
    隔壁房间里,白赴星扑到床上滚来滚去,脸颊发烫,啊啊啊怎么又占别人便宜?
    顾逆也睡不着,在黑暗中看着天花板,过了会儿,转了个身,指腹碰了碰白赴星亲过的地方。
    虽然但是,白赴星的黄色真可爱。
    顾逆睡不着,半夜起来搜索《如何谈恋爱》,翻了一会儿,胸有成竹。
    不过扉页下面有行小字他没看到
    从入门到放弃。
    *
    第二天没有白赴星的戏份,他全程跟着傅知谨观摩学习,于是见识了一下什么叫神仙打架。
    为什么都看上去那么厉害?白赴星瑟瑟发抖,感觉自己就是个弟弟,被秒得惨不忍睹。
    结束后,傅知谨一遍遍看回放,不时跟他讲解,白赴星认真地用小本本记笔记。
    骆明翊大老远就看到他们两个待在一起,哼了一声,跺了跺脚,躲在角落里自闭。
    过了会儿,傅导过去摸他脑袋了。
    白赴星看着他们,在心里偷偷笑,视线移过去找顾逆。
    他找了半天都没找到顾逆的身影,突然鼻子动了动,闻到了香味,循着香味一路来到顾逆的休息室。
    门是虚掩着的,白赴星进去,轻轻关好门,被香味迷得眩晕,一下子扑过去。
    顾逆接住他。
    白赴星弯了弯眼睛,嘴甜道:前辈好,谢谢前辈,前辈一个人待在这里不无聊么?
    顾逆扶住他胳膊,垂眸看他:不无聊,你有没有听过一个成语?
    白赴星眨眨眼睛:什么?
    顾逆稍微俯身,在他耳侧道:守株待兔。
    白赴星:
    白赴星快速和他分开距离。
    顾逆不急不慢道:在这个故事里,我是兔子撞的那棵树,你呢?
    白赴星反应了一下:你是株?
    顾逆:
    白赴星没忍住,直接笑出声:哈哈哈哈哈。
    顾逆面无表情地靠近。
    不一会儿,场面就变成了,白赴星没骨气地求饶:哈哈哈别挠,求求你,痒,哈哈哈我是那只撞树的兔子
    半晌,白赴星捧着香喷喷的鸽子汤,小口小口地喝,这是顾逆专门给他开的小灶,托人从外头捎回来的。
    白赴星有些不好意思,抬眼看了他一眼。
    顾逆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平静道:不用谢,毕竟你昨晚教了我那么详细的颜色分类体系。
    白赴星:
    白赴星低头,耳朵动了动,可能是有些害羞,兔耳一下子冒了出来。
    顾逆好笑地看了他一会儿。
    白赴星收拾好东西,起身,站直直:那个,我先出去了。
    顾逆看了他一眼,平静道:再呆一会儿。
    白赴星有些热,待不下去,想快点跑。
    他还顶着兔耳,顾逆直接拉过他,放在他腰间的手突然顿了顿,指尖触到尾椎骨,感觉到鼓鼓的软绵绵的东西,是兔子圆圆的小尾巴。
    白赴星受惊,尾巴嗖地缩了回去,顾逆的手结结实实贴在了尾椎骨下方,触感很好。
    白赴星僵了僵。
    顾逆顿了两秒,快速收回手。
    白赴星忙和他拉开距离。
    空气中安静了一会儿,顾逆拿帽子扣在他头顶:去照照镜子,很可爱。
    我当然知道很可爱。白赴星嘚瑟地晃悠去洗手间,镜子里的自己一如既往地可爱,他随手摘下帽子,兔耳一下子冒了出来。
    白赴星僵了僵,第一反应就想到了顾逆,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刚才有没有看到?
    白赴星缓了缓,稳住,不要自己吓自己。
    他好不容易冷静下来,调整好状态,一出门就撞到顾逆。
    顾逆心情不错地半环着胳膊,似乎专门等着他。他身形高大,站在楼道上,狭窄的过道显得更加逼仄。
    白赴星垂头往前走,路过他身边时,顾逆伸腿,挡住他的去路。
    白赴星:
    顾逆俯身,在他耳边道:是不是很可爱?
    第40章 叫老公。
    白赴星吓得险些坦白,幸好心理素质还可以,深呼吸冷静了一下。
    他分析了一下目前局势,问题不大,稳住,静观其变,千万不要做自爆马甲这种傻事。
    白赴星偷偷看了眼顾逆,试图判断他下一步的举动。
    和他比起来,顾逆完全可以称得上是气定神闲。
    白赴星深呼吸,冷静地挪了挪,试图从旁边挪过去。
    顾逆挡去他的去路。
    白赴星:
    白赴星弱弱道:前辈,你挡住我路了。
    顾逆:前辈?
    嗯。白赴星恭恭敬敬。
    顾逆勾了勾唇:前辈给你戴的帽子好不好看?
    好看,白赴星镇定地按住帽子,防止他丧心病狂把帽子摘掉,前辈真是宅心仁厚,德高望重。
    他德高望重的前辈轻笑一声:那你摘了帽子让前辈看一眼?
    白赴星:
    顾逆:嗯?不敢?
    白赴星试着缩了缩耳朵,没缩回去。
    顾逆:或者你叫声好听的。
    白赴星毫不犹豫,脱口而出:前辈,顾老师,顾哥,顾影帝,顾大神。
    顾逆看着他,看样子不是很满意。
    白赴星顿了顿,张口道:人心不足蛇吞象,我劝你见好就收,小心我摘掉帽子和你拼个鱼死网破。
    顾逆看着他。
    白赴星扯了扯他衣角,软声道:哥哥。
    顾逆放过他,往外走。
    白赴星顿了顿,忙跟在后头。
    顾逆看了他一眼,无奈道:手松开,不碰你帽子。
    哦。白赴星弱弱松开手。
    顾逆慢悠悠道:不累么?帽子里又没什么宝贝。
    白赴星:有颗聪慧的大脑。
    傻乎乎的,顾逆好笑。
    化妆师刚从休息间走了出来,看到他俩,跟顾逆打了个招呼,然后朝白赴星挥挥手。
    白赴星经常被大家围着聊天,化妆师跟他很熟,看他带了个帽子,问道:白白,你怎么还戴了顶帽子?说着去碰他的帽子。
    白赴星吓了一跳,忙抬手去按自己帽子。
    顾逆比他动作更快,直接将他护在身后。
    化妆师的手在空气中顿了顿,看了眼他俩,弱弱道:怎么了?
    我不就是想碰一下帽子?为什么一个比一个慌?
    顾逆补充道:他帽子里有东西,不让人碰。
    白赴星:
    顾逆补充道:聪慧的大脑。
    化妆师不顾形象地笑出鹅叫:哈哈哈怎么这么可爱?
    待人走后,白赴星咬了咬牙:谢谢前辈解围,前辈真是我见过最善良的人。
    嗯。顾逆抬手,按了按他帽子。
    白赴星瞪了瞪他。
    你压到我耳朵了!
    但一直躁动的兔耳被摸了一下,十分满足,虽然只是被隔了帽子摸了一下,乖乖地缩了回去。
    白赴星:没有一点儿骨气。
    *
    顾逆八成是知道了什么,但白赴星摸不清他的想法。
    他的反应很反常,没有很诧异,比自己都淡定很多。
    不过既然他没有挑明,白赴星当然没傻到脱掉自己马甲,主动告诉别人自己是只小兔妖。
    白赴星现在算是知道了,害怕哪一天突然掉马不可怕,比这可怕的是,不确定自己有没有掉马。
    而比不确定自己有没有掉马更可怕的是,清楚知道自己掉了马但搞不懂对方的想法。
    白赴星现在就处在后两者微妙的交界处,提心吊胆地分析了一下。
    最坏的情况是,顾逆知道了他是小兔妖,并且站在不同种族的立场上曝光了他,后果不堪设想。
    虽然顾逆不是那种人,但凡事总得做最坏的打算。
    白赴星拿着两个记得满满的小本本。
    顾逆走过来,看了他一眼:这是什么?
    白赴星道:这是我记的笔记。
    顾逆捏了捏他后脖:记这些不如多去人堆里走走。
    白赴星有理有据:这是基础,稳扎稳打,才能一点点慢慢进步。
    顾逆轻轻道:真羡慕你,我从来没有过这种体验。
    白赴星:
    吃饭时,顾逆又给他开了小灶。
    他越对自己好,白赴星感觉他到时候出手会越狠。
    白赴星捧着一小罐热乎乎的鸡汤,有种吃断头饭的感觉。
    顾逆看着他:怎么了?
    白赴星张了张口:那个,你为什么要请我吃东西?
    顾逆轻轻道:你太瘦了。
    白赴星鼓了鼓腮帮子:有吗?
    顾逆好笑:嗯。
    白赴星心里一动。
    顾逆不是那种会狠心曝光自己的人,他对自己这么温柔,怎么可能会把自己推到众矢之的?
    白赴星先试探一下他的看法:哥哥。
    顾逆顿了顿。
    怎么突然叫这个?
    白赴星张了张口:我有个疑惑。
    顾逆:什么?
    白赴星咽了咽口水,小声道:我想知道你们对某些事物的接受度。
    顾逆拿起咖啡,喝了一口:比如?
    白赴星冷静道:比如那种比较可爱的事物。
    顾逆勾了勾唇,看向他:具体来说?
    白赴星:
    顾逆淡淡道:那要看有多可爱,对我个人来说,大部分都会免疫,所以一视同仁。
    白赴星偷偷看了他一眼:毛茸茸那种呢?
    顾逆垂眸,喝了口咖啡,过了会儿,道:那倒是挺可爱的。
    白赴星松了口气。
    这一刻在白赴星眼里:这是两颗大脑的巅峰对决,你来我往,剑拔弩张,气氛刺激而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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