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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当京城表小姐啊!! 第26节

    在她面无表情的驳回这本大纲文之后,第二天醒来一看,好嘛,不仅成了婴儿,还穿成了大纲梗概中的一支渺小炮灰。
    在大纲文中,裴霜依稀记得有这么一句话——
    “裴时臣接手国公府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府中所有的庶小姐都打包送去了京郊别院,后来有一伙胆大包天的贼子夜袭别院,一夜过去后,国公府的庶小姐们无一例外全遭了难”。
    对,裴霜的下场都没有详说!!一笔带过之后再也没有出场的机会。
    不过,但凡看小说的人都会猜到她的下场无非是被奸或杀。
    一想到以后要面对这种惨烈下场,裴霜缩在被窝里的身子不由发抖。
    幸好,那位作者并没有气馁,连夜修改了大纲,裴霜随便瞄了两眼,就是这两眼让现在的裴霜抓住了救命的稻草。
    在修改好的大纲中,裴霜记得作者提了一嘴裴时臣下手掌权国公府的时间,大概就是今年的八月乡试后。
    算算日子,距离现在不足半年。
    知晓这个剧情点后,裴霜终于坐不住了,恰逢喜欢往裴时臣跟前献谄媚的两位真假小姐不在府中,裴霜便起了试探心思。
    裴时臣是无cp冷清男主,如果裴霜第一次投食,裴时臣如她所愿接受了,裴霜心里才慌呢。
    主要是因为裴时臣这个男主在大纲文中有一个蒙骗世人的手段——待人格外亲和。
    不论是幼时欺压他多次的裴家兄弟姐妹,还是万氏或国公爷,裴时臣永远都是一副笑眯眯的表情。
    在文中,裴时臣在外对谁的脸色好,那么,那个人的下场绝对惨绝人寰。
    所以当裴霜听玉莲说裴时臣并没有收她的吃食后,裴霜乐得想蹿天。
    裴时臣这个男主连个明面上的笑脸都不愿意给她,这是不是就意味着在裴时臣心里,她这个庶妹作为仇人还不够格?
    既然不够格,那她就放心了。
    但,为了摘除被送往京郊别院的‘好机会’,裴霜觉得她还需继续努努力,最好在男主下手整顿国公府前刷一波好感,不求跟着男主好吃好喝,只求一世平安。
    想通局势后,裴霜心旷神怡的抱着软被安然入睡,中途还做了一个香甜的美梦。
    -
    雍州。
    翌日一早,严惊蛰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走出房门。
    玉琴打热水从旁经过,福礼问安,见严惊蛰神色疲怠,上前一步,小声歉意道:“表小姐昨夜没睡好可是因为奴婢?”
    严惊蛰惺忪的睡眼充满大大的疑惑,玉琴将垂下来的刘海往耳后撇,露出大块紫青红肿,抽噎嗫嚅道:“昨夜奴婢没忍住,偷摸靠在走廊处哭了小会,怕是扰了表小姐的清梦…”
    严惊蛰一时语塞,受害者跟间接的始作俑者道歉,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不过,严惊蛰还是忍住了说出黑匣子的去处,转身进屋拿了盒上好的膏药塞给玉琴。
    玉琴感激涕零,对着严惊蛰又跪又拜,严惊蛰急忙拉起玉琴,两人双手交合的一幕猝不及防的落进了裴嘉瑶眼里。
    裴嘉瑶目光森森的看着来亲人,眸子里凝聚着浓浓的寒意。
    玉琴不安的缩回手,既慌又怕的走向裴嘉瑶,裴嘉瑶斜了一眼严惊蛰,阴阳怪气的道:“昨夜不过失手打了你几巴掌而已,你倒委屈上了,巴巴的跑来跟表妹诉苦,既然跟在本小姐身边不顺心,不若今天本小姐就做主将你送给表妹算了。”
    玉琴脸色立马煞白,崩溃求饶道:“一奴岂敢侍二主,还求小姐收回成命。”边说边磕头,磕得地板哐当响。
    玉琴不是不想离开裴嘉瑶,是不能离开。
    玉琴的爹娘是裴家的家奴,玉琴若是跟了严惊蛰,以裴嘉瑶睚眦必报的性子,回了京城定会折磨玉琴的爹娘。
    严惊蛰明白玉琴的苦衷,不禁动容帮着解释,谁知裴嘉瑶宛如恶犬,烦躁的呵斥住严惊蛰,张口就来算旧账:“表妹还未曾解释清楚昨日为何要冲进火海救赵芙蓉呢?”
    严惊蛰略一顿,裴嘉瑶见她不做声,直接点出她的罪名,咄咄逼人道:“莫不是在你眼里已经认了赵芙蓉这个表姐?”
    严惊蛰傻眼,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第27章 不去京城(●—●)
    “嘉瑶表姐!”
    严惊蛰忍无可忍的喊停双眼赤红的裴嘉瑶。
    顾及到多年的表姐妹之情, 她努力的平复心情,道:“表姐这些话委实叫我听得刺耳,昨日在赵家, 你我都知晓赵芙蓉不是裴家女, 按说这样一个与我毫不相干的人, 我何故要偏袒于她,还认她做表姐?我又不是傻子,图她什么?”
    赵芙蓉即便是裴家真正的嫡小姐,重生回来的严惊蛰也不可能喊凶手一声表姐,更别说赵芙蓉她不是。
    听完严惊蛰的解释,裴嘉瑶焦躁的心绪慢慢冷静下来。
    临来雍州之前,祖母与她说了,姑父定北将军的名号已然保不住, 严家不再是从前煊赫的将门氏族,今时不同往日, 此时此刻,表妹的确没道理会因为一个假的嫡小姐和她这个真表姐闹翻。
    裴嘉瑶拧拧发疼的太阳穴, 暗道自己瞎想什么呢,险些坏了此番来雍州的大事。
    严惊蛰见裴嘉瑶面色稍缓,微微垂首遮掩住内心的做贼心虚, 主动道:“适才表姐说要将玉琴送给我, 是不是怀疑昨夜进表姐屋里盗窃的贼人是我?”
    裴嘉瑶蹙起的眉头更紧了, 她当然怀疑过严惊蛰。
    昨晚后半夜,裴嘉瑶脑子里一直在想客栈里有谁会趁她不备盗取黑匣子。
    黑匣子里的药是万家秘藏的宝物, 最是见不得光,丢失后裴嘉瑶不好大张旗鼓的找,对外只说丢了件珍贵的首饰。
    至于黑匣子里面有什么, 除了裴嘉瑶,只有玉琴见过。
    所以当裴嘉瑶看到玉琴和严惊蛰在一旁窃窃私语时,本就有些不满意玉琴的裴嘉瑶脑海中突然腾升起一种想法——玉琴会不会受了表妹的指使私藏了黑匣子?
    严惊蛰将裴嘉瑶的小心思看在眼里,上前一步拎起裙角,露出粉嫩的鲤鱼戏莲绣鞋,轻笑一声,心想索性一次解决嘉瑶表姐对她的东猜西疑。
    遂指了指右腿,道:“表姐你是知道的,我有腿疾多年,去哪都比别人慢一拍,我这样的情况,怎么可能进表姐屋子里去偷东西,难道就不怕被表姐发现后被逮个正着?”
    顿了顿,严惊蛰隐晦抱歉的看了眼玉琴,接着道:“玉琴和我狼狈为奸偷窃就更不可能了,一来玉琴和我并不熟,更何况她来雍州后就没有离开表姐身边半步,所以我和玉琴压根就没有机会私底下接触,二来嘛……”
    “二来什么?”裴嘉瑶见严惊蛰欲言又止,忍不住追问。
    严惊蛰耷拉着脑袋,拉起裴嘉瑶的手,嘤嘤叫屈道:“我和表姐多年的情分难道都不足以让表姐相信我的为人?说句表姐不愿听的,我从小什么簪子没见过?会因为一根簪子跑去做贼?这样的蠢事我才不去做呢。”
    裴嘉瑶一时语滞,刚想说丢得并非簪子,严惊蛰却抢先一步道:“至于表姐骂玉琴,我都替玉琴委屈。”
    “这话怎么说?”裴嘉瑶不解。
    “喏,”严惊蛰顺势扶起还在地上磕头不止的玉琴,将玉琴手中的药瓶展开给裴嘉瑶看。
    “这是?”
    “治头疼的偏方药丸。”严惊蛰道,“玉琴担心表姐的头疼,所以才找上了我,问我雍州可有见效好的药丸,我便去找了找,嘿,还真的有一瓶。”
    “玉琴,”裴嘉瑶半信半疑的喊,“你刚才和表小姐在一块就为了这事?”
    玉琴紧张的嘴唇发抖,目光四下一转,觑见对面的严惊蛰淡定的笑容,当即咬唇点头:“奴婢瞧小姐昨夜喝了药后头疼不减,心里急得不行,便…便问表小姐雍州哪里能买到治偏头疼的药丸,巧了,表小姐说她有,小姐,奴婢并没有做对不起小姐的事…”
    说到最后隐隐带出了哭声,严惊蛰趁热打铁,道:“玉琴是一片好意,表姐可别寒了下人的心。”
    话点到为止,望着玉琴散乱头发下的伤痕,裴嘉瑶神情中不禁染上几分后悔,昨夜,她的确有些过分了,玉琴从小就在她身边伺候,不可能做出对她不忠的事来。
    裴嘉瑶从怀中取出手帕,亲自帮玉琴拭泪,哄道:“我是气急了才打你,你也真是实心眼,就杵在那任我打,不知道躲开?”
    玉琴瑟缩肩膀,颤声说:“不怪小姐的,是奴婢失职才让贼子钻了空子,奴婢该打…”
    裴嘉瑶嘴角的笑容瞬间消失,严惊蛰摇摇头,暗道这玉琴也是个没眼力见的,好不容易缓和的气氛,硬生生又被她拐至了冰点。
    “表姐,”严惊蛰道,“一支簪子丢了就丢了,表姐身为国公府的小姐,何故因为一支簪子伤身又伤心,传出去叫人笑话。”
    这时,有几位客官从旁经过,还故意停下来打量裴嘉瑶,临走前窃笑:“听到了没,昨夜扰民搜屋抓贼的竟是国公府的大小姐,也不知这国公府姓啥,忒丢面儿,不就掉了根簪子吗,又不是什么上等值钱的东西,愣是害得我半夜爬起来开门。”
    旁边人讥讽:“京城的国公府哪家不是顶顶尊贵的世家,谁会闲着为了根簪子大动干戈?”
    昨夜被裴家小厮闹得一夜没睡好的男人呵呵冷笑附和:“跟咱们雍州有牵扯的国公府不就一个吗?听说祖上是上战场扶旗的步兵,侥幸才得了国公称号,树倒猢狲散,老国公一走,国公府就被那些小辈消磨的就剩一个空壳,难怪会为了一支簪子将客栈弄得鸡飞狗跳,能不急吗,那可是人家大小姐珍藏的首饰,丢了日后拿什么戴?”
    众人顿时哄笑一团。
    “你说的可是裴国公府?”
    “正是!”男人轻哼一声,“前几年三天两头的跑定北将军府打秋风,哪里有世家风范?简直丢脸至极。”
    话落大伙又是一场偷笑,裴嘉瑶气得几欲杀人,却被严惊蛰一把拦住。
    “表姐,战乱后,雍州地界四处散布着临川城的兵,你要想好了再出手。”
    闻言,裴嘉瑶脸上的冷意陡然收敛。
    这里的确不适合她明着杀人泄愤,被有心人看了去,她的王妃之位可就保不住了,天家不可能要一个手段血腥的皇媳。
    想通这一节后,裴嘉瑶深吸一口气,故作无事人一样,甩袖直接进了屋。
    众人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纷纷离开。
    玉琴捏着药瓶,小小上前一步,对严惊蛰道:“今日多亏表小姐解围,大恩大德玉琴来日再报。”
    不等严惊蛰说话,玉琴紧跟着就钻进屋。
    热闹的走廊一下没了人影,严惊蛰不由失笑的摇头。
    [宿主笑什么?]
    “我笑我若是早些搬出临川王,玉琴昨晚是不是就不用挨打了?”
    [不好说,]
    系统直言不讳道:[裴嘉瑶刚满十五,小小年纪就患上了必须依赖药物治疗的头疼症,根据本系统的经验,裴嘉瑶极有可能精神有问题。]
    “精神?”叫小二送上一屉包子的严惊蛰愣住。
    系统耐性解释:[就是你们古人常说的癫疾,这病不痛不痒,病发初期会让人陷入狂躁不安的状态,长此以往会导致心窍闭塞,紧跟着喜怒不能自控,久而久之人就傻了。]
    “这么严重?”严惊蛰恍若听了天书,呐呐道,“你的意思是表姐她以后会痴呆?”
    [说不准,这要看得癫疾的原因,如果是心病当然要心药医治,如果是药物导致后天形成,好好吃药应该会有好转。]
    “表姐从小就是外祖母的心肝肉,何时受过他人的气?所以心病说不通。”
    那么就只剩下一种情况,有人在裴嘉瑶身上使了致人癫痫的药。
    “是裴家人?!”严惊蛰和系统异口同声。
    一人一统相视一笑,严惊蛰夹了一筷子咸菜,又喝了大口暖暖的白粥后,方道:“外祖母家的庶表姐表妹们数不胜数,偏外祖母不喜欢这些姐姐妹妹,只顾着疼嘉瑶表姐一人,其他人当然会嫉妒,平常使些绊子不足为奇,只不过我倒是小看了这些表姐表妹,这回竟用了这种毒招害嘉瑶表姐。”
    客栈的咸菜腌制的不好,味感极酸,灌了小半碗白粥都没洗刷掉那种冲击头皮的刺激味道,酸的严惊蛰秀眉拧成小山丘。
    [宿主会提醒裴嘉瑶吗?]系统突然问。
    “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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