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乱终弃了太子以后 第60节
“……”
几人冲动之下,就想把车里护送的虞宛宛杀了,还是赵坤将人拦住,“住手!忘记世子是怎么交代的了!对世子如何,便要对表姑娘如何,若是有半分不敬,就是世子在天有灵,也绝不会原谅你们!”
外头拔刀的声音,将虞宛宛瞬间吓醒,睡意全无,愣愣看着车门处。
她刚刚听得一清二楚。
沈隽被擒,生死未卜,云湖寨被围攻,十万火急?
这就是凤霁真正的计划么?
他根本不是来找她,而是为了捉拿沈隽,加之调虎离山,攻下云湖寨?
她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虞宛宛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用力掐着手心,疼痛的感觉,让她保持清醒又冷静。
沈隽对她那么好,如兄如父,虽相处不久,却是感情深厚,更何况,今日局面她也有很大责任,绝对不能见死不救。
现在,若是她回去求求凤霁,凤霁会放过沈隽么?
虞宛宛心里完全没底,毕竟,昨夜洞房花烛之时,她才说过那么难听的话,将凤霁都得罪干净了,凤霁也已经答应放她走,还说过要跟她一刀两断……
再说,凤霁根本就不是那种,为了一个女人耽误国家大事的人,又怎可能由着她哀求几句,便放过沈隽,放过这么一个建功立业的大好机会?
可是眼下,她除了去求凤霁,还能做什么?
想到这里,虞宛宛不再犹豫。
白皙纤秀的手,撩开陈旧黯淡的帘子,对外头赵坤,轻声说道:“赵大哥,回汝阳。”
赵坤自然是不肯,“表姑娘不能回去,世子交代,在下必须将表姑娘送回云湖寨……”
想了想,云湖寨已经被官兵围攻,现在想回也是回不去了,只好改口,“送表姑娘去你想去的地方。”
虞宛宛面容淡然,顺着他的话,说道:“我想去的地方,就是汝阳,我要回去救表哥。”
赵坤皱眉,一时头疼,“赵某都束手无策,表姑娘一介女郎,如何救得了世子?”
虞宛宛蹙眉,总要试试吧。
▍作者有话说:
霁霁:我可放你走了,你自己回来的
宛宛:嘤嘤嘤qaq惹不起
大家想要的,火葬场,可能在后面,霁霁真正跪下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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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vip]
阴暗潮湿的地牢, 啪嗒啪嗒的滴水声音,在走廊深处回荡,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臭难闻的气息。
男人衣袍破烂, 浑身血迹, 绷带缠着伤口, 坐在石床上,手脚还被镣铐牢牢锁住。
是沈隽, 伤势严重,且沦为阶下之囚, 身上凛栗气焰丝毫不减,眼眸之中杀意, 只叫任何人根本不敢靠近。
随着地牢房门被人缓缓推开。
锦衣玉冠的凤霁,身姿拔高,不急不缓,迈步而入,身上与身俱来万乘之尊的贵气,在阴暗破破败的地牢里显得如此格格不入。
听见响动, 沈隽眼皮微微抬起, 瞄了凤霁一眼,冷嗤一声, 没好气的说道:“凤霁,你跟狗皇帝不愧是父子,一样卑鄙无耻,说好单挑, 却叫人背后放冷箭, 不然, 这回我定是取你狗命犹如探囊取物。”
其实, 沈隽想了整整一夜,始终百思不得其解,凤霁既然这么想杀他而后快,去年京城那回,他身受重伤,已是命悬一线,犹如俎上鱼肉,完全可以放任不管,凤霁为何又要借着齐风的身份救他一命?
若不是因为那时候的救命之恩,沈隽也不可能那么相信齐风,今日便不可能栽在他手里。
难道凤霁当初费力救他,就单单只是为了放长线钓大鱼?
凤霁负手站在那里,低眉垂目的看着他,还是那副发号施令的口气,“孤有话要问你……”
可刚刚开口,沈隽便是呸的一声,“今日落到你手里,你要么就一刀杀了我,休想从我口中套话,不然,等我卷土重来之日,便是你们父子的死期!”
凤霁目光轻蔑,“你若是肯老实交代,云湖寨那边,孤尚可从轻发落。”
云湖寨就算再怎么固若金汤,二十万大军压过去,杀个片甲不留,寸草不生,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先前凤霁就已经说过,若是沈隽肯配合,云湖寨那边,可以施行招安怀柔之策,毕竟还有许多都是先前为朝廷效力的将领,又有不少精锐兵马,若是能够不费一兵一卒,也不用造成任何伤亡,劝服他们归顺朝廷,那就再好不过。
沈隽可以不管自己的死活,又怎能不管为他卖命的那么多手下?可是如今,云湖寨还不知情况如何,光凭凤霁一句话,他绝不可能轻易答应什么条件。
沈隽这边还一言不发,神色沉凝。
凤霁不管他如何考虑,先行开口,询问:“孤想知道,当年沈家叛乱的真相。”
那时候的事情,凤霁年纪太小,加之大病一场,早就已经记不清了。
只听太后说,是舅舅有谋逆之心,带着兵马杀入皇宫,企图弑君……后来计划失败,被宫里禁卫军当场射杀。
可凤霁心里清楚,事情并非传闻那样。
因为他从小到大,时常会重复一个梦。
梦里,火焰熊熊,烟雾浓浓。
一个红衣墨发的绝色美人,眼含热泪,举刀自刎,瘫倒在血泊之中,死相惨烈至极,场面惊悚骇人。
凤霁猜测,他会做这个梦,很可能是当年宫乱的时候,曾经看到过什么,只是不记得了。
这些年,他一直都在四处打听,企图寻找真相,可当年相关的人,不是杀人灭口,便是销声匿迹,就连太后,因为正好卧病在榻,也对内情不是太了解。
越是查不出来任何蛛丝马迹,越是让凤霁想要寻根究底。
他想知道,梦里见到自刎那个女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虞宛宛跟她长得那么像?
在京城无从下手,所以凤霁只能从沈隽这边下手。
沈隽比他大一些,身边也有好多当年沈修的旧部,必定是知晓当年真相的。
提起当年的事情,沈隽先是神色微愣,随后眸中渐渐发红,满面戾气缠绕,带着些许嘲讽的意味,冷笑说道:“太子费这么大的力气,擒下沈某,就是为了问这个?
凤霁淡然自若,“你若是肯说,孤可答应你一个条件。”
“好啊,你过来,我便告诉你。”沈隽朝他勾了勾手指,眸底透出一抹杀意。
凤霁毫不迟疑,就要迈步过去,却被谢邀拦住,“殿下小心。”
谢邀一眼就看出来,这个沈隽,叫太子过去,必定是想找机会挟持太子,逃离出去。
凤霁却将谢邀推开,“没事。”
随后走到沈隽面前,居高临下,毫不避讳,与他直视。
沈隽又勾了勾手指,示意凤霁再靠近一些,“想必,此等皇室丑闻,你不会想让任何旁人知晓。”
谢邀阻拦不了,只得站在一旁,随时提防沈隽有所异动。
凤霁又走进一步,弯下腰,凑到沈隽面前。
沈隽却只是道:“你那么想知道,何不回去,好好问问你那个畜生不如的父皇,他到底犯下何等滔天罪孽,足以惹来人神共愤?”
凤霁皱眉,“他若是肯说,孤也不必问你了。”
沈隽不知想到什么,突然发笑,神色古怪的看着他,“凤霁,你到底是贪图富贵,认贼作父,还是到现在,还不知道你的生母,我的姑姑,是如何被那狗皇帝谋害致死的?”
听到这里,凤霁表面风轻云淡,手中已是紧紧掐着袖口。
跟皇室丑闻有关,也跟他母后的死有关?所以,到底有多少他不知道的事情?
他有母亲的画像,也还记得母亲的模样,梦里自刎的女人,绝对不是他的母后。
只可惜沈隽点到即止,死活再不肯往下说,大概是拿准了,只要他还有价值,凤霁便会继续留着他一条性命。
沈隽的性子,凤霁清楚得很,严刑逼供,他肯定是宁死也不会说一个字,想要套话,只能慢慢软磨硬泡。
*
傍晚时候,夕阳余晖之下,一辆马车拖着长长的影子,自巷口缓缓驶来,最终,停在重兵把守的齐府门外。
立即一群全副武装的官兵,举刀围了上来,将马车团团围住,“来者何人!”
车帘掀开,一名女子弯腰,缓缓走了出来。
她一身正红嫁衣娓娓拖地,长发披散在腰后,随风飘飘散散,一张脸,肤白唇红,螓首蛾眉,明明是不施粉黛,素面朝天,却是娇媚不可方物,叫人看一眼,都舍不得将目光挪开。
是虞宛宛,跳下马车,端着身姿,立在万军丛中,赫然像是泥泞沼泽之中,傲然挺立的一朵灼灼红莲。
大堂之内,凤霁席地高坐案前,面带些许疲惫,面前桌案上,凌乱的摆放着四处送来的文书信件。
明玉还是第一回 见,一向整洁干净的太子殿下,竟日竟然把桌子弄得乱成这副模样。
他在旁边整理罗列这些信件,偷瞄一眼太子,小心翼翼说道:“殿下一夜未眠,不如还是先去歇息片刻?”
昨晚,一直到天亮时候,才将沈隽生擒拿下,到现在,太子都还没睡过觉,眼里满布血丝,眼周略带雾色。
凤霁放下书信,合上双目,手指揉了揉眉心,吩咐,“倒杯水。”
明玉倒了一杯茶水,送到凤霁面前,却忽然听闻外头有人来报,“外头有位姓虞的姑娘,说是跟殿下相识,要求见殿下。”
刚放在手边的茶水,被凤霁的手肘轻轻一碰,翻倒下去,倒了满桌,重要的信件都被浸湿了,他竟是毫无知觉。
还是明玉赶紧上前,来不及拿帕子,只能用衣袖,将桌上喝信上的茶水擦拭干净。
偷瞄一眼凤霁,明玉现在算是明白了,之前殿下失魂落魄的模样,是因为虞姑娘走了,现在殿下失魂落魄的模样,是因为虞姑娘又回来了。
下头的人还问,“可要将人撵走?”
凤霁侧开脸,眸光暗沉下去。
还是旁边明玉,生怕虞宛宛走了,着急忙慌,赶紧开口,“撵什么撵,快去请进来!”
下头的人领命,退了出去。
凤霁侧脸,白明玉一眼,“孤说了要让她进来?”
自己要走的,现在想回来,哪有那么容易!
“是明玉擅自做主,下回不敢了。”话虽然这么说,可明玉心里却忍不住腹诽,嘴上说着不要人家进来,见虞姑娘回来了,殿下心里估计比谁都高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