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6章 番119,一起失恋
远处喧哗层层递进,朝着这儿涌来,伴随着一阵欢声笑语,但这股热闹也不过就是五秒,之后便是冗长的寂静。
气候接近深秋,清冽刺冷,两人面对面,傅凌骁只有一件白衬衫,袖口卷起来一些,手臂轮廓被光线模糊,依然能看到那结实的模样。
他站得笔挺,肩削薄挺直,黑色的西装裤衬得他愈发绝然。
欧阳酒与他对立,她身上披着他的西装外套,外套上还沾染着他的体温,从肩头后背朝着她皮肤里渗入。
在这死寂和清冷里,她的声音亦是绝决,“是。”
一字落地。
一片安静。
没有人再说话,他没有开口。她看向他,他毫无反应,没有半分异样,好像她说她和孟旭在一起了,对他没有起到半点作用。
她心思微散,如沙从翻斗的车斗里而下,碎碎沫沫。
欧阳酒垂眸,眼里的情绪强行退去。
她扯下西装外套递给他,“不需要你的。”
傅凌骁非常平静,他伸手把外套接了过来,欧阳酒转身离开。
她没有回头,径直走去停车场,上了车,车灯一开,她朝着刚刚两个人聊天的方向看了一眼……
不知道是开车灯的缘故还是别的,她看不清那个地方,也看不到他人,可能他已经走了。
她不禁想,他来做什么,仅仅就是问她和孟旭有没有在一起?
她启动车子,出去。
………
夜色起了雾,动荡的雾霭,如万顷波涛卷来,撞入傅凌骁的胸膛,无形的窒息的沉闷的,拧成一个麻绳,如同绞杀。
他上了车,沉默。
欧阳酒的车离开半个小时后,他也出了大厦。
申寒给傅凌骁开门的时候,他正在跟西南市区一个婴幼儿培育机构视频通话。
傅凌骁就这么大肆肆的走进来,带了一身冷气,他像进自己家一样,去冰箱里拿了两罐啤酒。
嘭,打开一瓶。
他仰头喝了一口,冰凉入骨,喝了一口坐在沙发上,不怒不笑。
申寒:“……”这人又怎么了,这么反常?
他对着视频的那头说他有点急事,挂了。
他坐到了傅凌骁的对面,看着他的表情,又看了看他手上捏着的啤酒,开口:“不是已经失恋过一回了?不会是过了这么久现在才反应过来吧,后劲这么大?”
傅凌骁把另外一瓶扔给他,申寒一接,顿时冰的他骨头一麻。
又赶紧放下。
傅凌骁松了松衬衫的领口,露出了喉结,他下颌精致,角度分明,一股子傲劲儿。
他道:“找你喝酒只能失恋了才能喝?”
申寒:“你最近一次找我喝酒是三年前,你说你初吻没了,你忘了?你暗戳戳的一边喝酒一边偷笑,你当我没看到?”
傅凌骁:“……不可能。”
申寒就知道他不会承认,他起身去拿红酒,这还是傅凌骁两年前从西班牙带回来的红酒。
打开,酒香四溢。
倒入干净的玻璃杯,分别放在两个人的面前,他道,“那今晚你不会一边喝一边哭吧?”
傅凌骁把啤酒放下,拿起这一杯红酒,液体在杯壁内摇晃,灯光照在里面,波光粼粼。
他猛然想起了泉水湾酒店餐桌上的两杯红酒。
一时,毫无喝酒的欲望。
把杯子放下,起身离开。
申寒看着他走到门口他才道,“和欧阳酒怎么了,按照你的性子,你不像是借酒消愁的人,有气不就当场出了?”
傅凌骁站在门口,清俊的脸庞溶于玄关处的昏暗里。
他薄唇微动,想说什么最后却又什么都没说。
不是他不想找欧阳酒去说什么,而是犯不上,已经分手,是他提的,理应他该是那个洒脱以及站在优势的人。
她有新恋情,他该视而不见,这时候去逼问她为何要跟孟旭在一起,是轻贱了自己。
而且……
一旦问了,他也知道欧阳酒会回击什么,无非就是徒增难堪。
这时候他才猛然察觉,质问、恼怒以及情感上失衡的酸楚,也需要身份。
他以什么身份去质问她。
他拧开门把手,一脚踏出去,回头,“你没事儿了吧?”
申寒:“……干嘛?”
“走,跟我一起给孟旭做寿。”
若团成球的怨懑需要人接,孟旭是最好人选。
………
孟旭27岁生日,中午和欧阳酒已经吃了一顿饭,变白被拒,他老老实实的工作了一下午。
晚上被一群朋友拉到了夜总会,他不好扫他们的兴,于是来了。
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着这群人的狂欢,光怪陆离,燕瘦环肥,莺莺燕燕,玩骰子、猜拳玩闹……
往年生日他也是这么过的,那时丝毫不觉得吵闹,现在只觉得……
烦心不已。
“孟少。”一个女人一个‘没站稳’朝着他扑了过来,孟旭冷眼观看,她直接扑到他腿上。
她也没有起来,顺势抬头,妖眼的脸,圆滚滚的眼睛画着一笔上挑的眼线,看起来像个狐狸一样的勾人。
半包款式的bra从v领里透出了一半的风光,她娇娇的昵着他,声音很嗲,“孟少,你把我绊倒了,你说怎么赔偿我?”
孟旭两根手指撑着太阳穴的位置,侧头,低眸看着腿上的女人,这要是以前,这个女人今晚就是他的。
任他索取。
但现在就觉得反胃。
他秉持着渣男的中央空调暖,似笑非笑,“你起来走两步,哥哥再绊你一次,跌在腿上有什么劲儿,哥哥的胸膛不香吗?”
女人一听这话,知道有戏。
她起身,走,目标对着他的怀抱。
才走了一步,孟旭抬腿,这时候是一个结结实实的绊,绊上还带着几分踢,女人噗通一下跪坐在地上,膝盖疼的她快要叫出来。
孟旭戏冷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来,“看来还是地板适合你,好好趴会儿。”
他起身,直接出去。
女人这才知道他生气了。
孟旭到了洗手间洗手,顺便消毒。
他靠在洗手间外面的墙壁上,这儿相对来说安静不少。
他很难形容心里的感受,以前从来没有过。
就像是心口缺了一块,怅然若失、魂不守舍,不知道做什么好,浑身没劲儿。
一个多月前的在飞机上他骗来的那个拥抱,他早就嚼碎吸收到了身体的角角落落,不停回味,中午的午餐和那束花,好像又是给的一次留恋。
他讨厌这种感觉,不像个男人,却又无法摆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