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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 第42节

    就是因为陆清知多得是赵小虞这种狂热粉,他的咖位一路飞升,出道一个月扫遍了新人奖。
    网络上报道他,用得都是“天生巨星”这种极具张扬的标题。
    桑宁不追星,对陆清知的走红没什么感觉,偶然在电视上看过他一个直播采访,镜头前的他和平时不太一样,更精致,桃花眼一抬,勾人摄魄。
    采访的问题基本是团队之前把过关的。
    不料其中一个娱乐记者忽然问了个约定之外的问题:“陆清知,有传言说你父亲是掌管着卓亚国际的陆俞山,那你出道为什么不选择卓亚?”
    气氛微滞。
    面对着□□短炮,陆清知似笑非笑,语气却一瞬间变冷:“你的消息这么灵通,应该再好好查一查,我爸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
    他似是被这个问题激怒,后面的采访一概拒绝,并不在乎什么耍大牌的报道。
    许因然依旧是精致干练的模样,出来安抚记者,帮他善后。
    还是那个随心所欲的脾气,当了大明星也没变好。
    桑宁无奈地笑了笑,不过他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终归是很好的。
    寒假过得平静充实又快乐,桑宁经常去温爸的水果摊帮忙,整个市场谁不羡慕温国良有一双懂事漂亮的贴心小棉袄。
    因为分享了很多照片,赵小虞的花枝摄影馆小有名气,她改成了约拍的模式,北市和平夏两边都接,按上学和放假的时间分配。
    约片的人越来越多,寒假里赵小虞接了不少订单。
    每次拍照都是外景,自己肯定忙不过来,桑宁几乎每次都要跟着赵小虞去帮忙,经常累得直不起腰,回家倒头就睡。
    也因此,忽略了温槿的异常。
    桑宁不知道,一场更大的风波正潜藏在风平浪静之下,静悄悄酝酿。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vip]
    开学以后桑宁更加忙碌。
    寒意渐渐消融, 灰褐色的泥土抽拔出朵朵鹅黄的迎春,风裹着料峭的干冷,吹来甜润的春色。
    万物复苏的时节, 桑宁的心情彻底好起来, 没空再悲春伤秋。
    这学期她加了两门选修课, 除了家教外又找了一份兼职,几乎每一天都安排得满满当当。
    前些时候桑宁和赵小虞的约拍赚了些钱, 她没怎么动过,加上之前零星做了几份短期的兼职, 攒了些,临来前全部交给了温爸。
    温爸哪能要这个钱, 让她留着自己花,桑宁骗他说自己已经留足了生活费,这些额外的钱留给温槿用。
    温槿体弱多病,咳嗽变异性哮喘、慢性胃肠炎、经常性头痛,这些从小就缠着她,还是过敏体质, 不是什么要命的毛病, 但需要精细地养着,长期吃药。
    温爸赚那点辛苦钱只能艰难维持开销, 桑宁现在能独立,又不怕吃苦,一心想方设法地靠自己多赚点钱,让他们能更轻松点。
    做家教是一对一, 辅导一个初二的学生, 每个周末各两个小时, 收入其实一般, 附近有初高中学生的家庭很喜欢找大学生做家教,价钱给得低,还特别认真。
    桑宁另外找了份兼职,是在宠物店帮忙,店面不算大,时间相对自由,桑宁喜欢小动物,无论大事小事都做得认真,人又漂亮亲和,宠物店的顾客都很喜欢她,老板出手阔绰,给她的报酬也可观。
    桑宁变身成小存钱罐,快乐地进行她的攒钱计划。
    因为宠物店的兼职是在晚上,盛连浔不放心,只要有时间就会来接她,如果没时间会安排许昀舟来接,总之不让她落单。
    桑宁觉得麻烦:“这条路离学校很近的,就算到了凌晨也热闹得很,有什么危险啊,你太多心了。”
    “再说了,遇上我,有危险的应该是别人吧!”她眉眼之间聚着十足的神气,哈哈笑。
    “别闹,”盛连浔拿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掌心,痒痒的,“听话,不然我养你,别出来让我担心。”
    桑宁眨巴着眼睛,促狭地笑:“喂,盛连浔,说实话,是不是看我们老板太帅了有点嫉妒?”
    宠物店的老板叫谢聆深,三十出头的年纪,听说他早年做过模特,现在仍旧保持着高大英俊的外表,宽肩窄腰线条完美,再加上穿衣服有品位,脸上始终漾着温柔的笑意,像早春里的阳光,确实风姿迷人。
    来这么几天,桑宁认为店里生意相当不错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老板够帅。
    她每天接待的绝大部分都是女性顾客,最被常问的问题是:“谢先生今天在吗?”
    盛连浔被戳中了心事,她那双眼睛猫一样利。
    他确实有点介意,盛连浔对桑宁身边出现的任何好看的男人都没好感,除了他自己。
    别以为他不知道,桑宁最初对他有好感只是因为他的脸,走红毯的时候偷瞄得别提有多起劲。
    盛连浔展眉:“都是别人嫉妒我。”
    嘴硬王者浔哥。
    “好吧好吧,我会注意安全的。”桑宁乖顺地应下来,知道盛连浔也是为她好。
    他最开始不同意她出来做兼职,见桑宁态度坚决,知道她的脾气,才没再反对,只是尽自己的努力保护着她的安全。
    “真乖。”
    不知道正经的话题怎么说着说着变了味道,盛连浔呼吸灼热,捏住她的下巴,凑得很近:“听话的小朋友要被奖赏。”
    又来了又来了。
    桑宁抢先一步捂住自己的嘴。
    他不着急,就这么低着头,嘴唇微凉,覆上她的手指,一根根慢慢地亲过去。
    盛连浔的动作慢条斯理,漆黑的眼睛压过来,薄软的嘴唇吻到哪里,哪里就像起了火,桑宁火急火燎地甩开手,正中他下怀,将她的下巴抬高直接吻了过去。
    双唇细细研磨,桑宁呼吸困难,只觉得腿脚发软,站不住,只能两手绕过他的脖颈环住,支撑自己站着。
    小姑娘没骨头似的,整个依附在自己身上,若有若无的香撩得盛连浔心笙摇动,亲了好一会儿,他抵住她的额头,低叹:“你可真会讨人喜欢。”
    “那你喜欢我吗?”桑宁眨着圆眼,眸中影影绰绰映出他的脸。
    期待他说出那句喜欢。
    她的心绷得紧了些,盯着他看。
    浓睫短促地一顿,盛连浔饶有兴味地反问:“你说呢?”
    “我说超级无敌喜欢。”
    “嗯,勉强算是个聪明宝贝。”
    话题掀过,桑宁绷紧的心并没有放松下来,这么难吗,说出“我喜欢你”这几个字,真的就这么难吗?
    这段时间是盛连浔和桑宁难得的甜蜜时光,两个人尽可能地挤出空余时间在一起。
    不过甜蜜的时光很短暂。
    很快,事情一波接着一波。
    几天后,桑宁看到新闻,盛氏集团现在的掌权人盛廷章突发脑溢血入院。
    盛氏这段时间一直处于风口浪尖,这则新闻无疑是一枚重磅炸弹,将整个局势炸得四分五裂更加混乱,不少人发评,认为盛氏大厦将倾,偌大的基业摇摇欲坠。
    盛连浔一直被家里保护得很好,从未对媒体露过面,才能让他不被打扰,在相对安静的环境里成长,突然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他焦灼不安又束手无策。
    现在面临着内忧外患,即便公司内部,现在群龙无首,那些人看盛连浔太过年轻历练不足,目前无法承担重任,纷纷起了些不该有的心思,好在苏越乔手腕强硬,勉强平衡住局势。
    盛廷章的状态并不乐观,这样下去根本撑不了多久。
    盛连浔想担起来那个位置,最好的办法就是有人能够扶他一把。
    这个人的背景要足够硬,有话语权,才能让那些老东西闭嘴。
    苑家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连浔,平诗喜欢你,如果你没有意见,我们最近对外公布订婚的消息吧。”苏越乔的脸色极度疲倦,一向妆容精致的她这会儿素着脸,显出了两分老态。
    空气黏着,稠得化不开,几乎凝固。
    “妈,我有女朋友了。”盛连浔直直地站在那里,听了这话,眼皮动了动,目光始终低着,轻轻吐出这么一句。
    寂静许久。
    预想中的狂风暴雨没有来,苏越乔甚至没问一句女朋友是谁,更没有对他大吼大骂。
    她站得累了,坐在沙发上,手指撑着额头,闭上眼,语气脆弱的像一片透明的蝉翼:“连浔,我是一个失败的母亲。”
    盛连浔掐住掌心。
    “你哥这么多年一直怨我,”提到盛连景,苏越乔的语气一顿,平静片刻继续说,“我们一直用继承人的标准培养连景,从小对他要求得太严格,再努力我也觉得不够,不够好,不够优秀,几乎从来没有夸过他一句,我只记得连景是盛家的继承人,却忘记了他曾经也只是一个孩子。”
    “小的时候他总是问,为什么弟弟可以睡懒觉,为什么弟弟可以看动画片,为什么弟弟可以出去玩儿,为什么弟弟考不到满分不用挨罚,后来就不问了,大概是明白问了也没用,在他心里,一直觉得我和你爸是偏心你的,只疼爱你,他什么也没有,所以后来连景说喜欢平诗,我没有问过你的意见,把这事订了下来,算是给他的一点补偿。”
    苏越乔的嘴唇颤动,硬是掩住哽咽:“在连景告诉我他有抑郁症的时候,我把他狠狠骂了一顿,我说他没用,这么脆弱,根本不配做盛家的儿子,不知道在生命的最后,连景是不是仍然怨恨我。”
    “我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连浔,我并不愿意逼你,你已经自由了很多年,可到了现在这个地步真的没办法,妈妈只能求你,只能求你。”
    指甲狠狠地嵌进肉里,钝痛让他保持着清醒。
    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
    不如痛痛快快歇斯底里地骂他一场,盛连浔想,那样他的心里至少还能好过一些,他的选择也能更坚定一些。
    “连浔,退一步讲,你喜欢的那个女孩子,你认为她能在我们这个漩涡里平安快乐吗?外面都传我们盛家是冷血毒辣的杀人犯,不顾工人死活,赚得钱不干净,你这样的家庭,她家人能接受吗?不如放她去过真正属于她的安稳生活。”
    脑子里有根弦倏然断裂。
    眼前蓦地浮现出桑宁的脸,她爱笑,眼睛弯弯的像新月,被他拥在怀里,仰着脸问:“盛连浔,你喜不喜欢我呀?”
    “盛连浔,我真的、真的很喜欢你。”
    “妈,我都明白,”盛连浔缓缓地抬眼,面色淡漠,只一眨,浓黑的眼珠里竟然蒙上了一层雾气,他对上苏越乔的眼睛,神色未变,只是“啪嗒”一下,一颗眼泪滚落,“你说人为什么要有感情?”
    没有感情,大概就不会痛。
    他十岁前有点娇气,宠惯了,爱黏着哥哥,哥哥不理就要哭,十岁之后迅速成长,冷静又淡漠,喜欢独来独往,和以前判若两人,苏越乔再也没有见过他一滴眼泪。
    哪怕盛连景去世,他把自己关起来,眼睛整日肿着,哭也是暗自的。
    今天竟是痛到了极处。
    “就那么喜欢她?非她不可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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