顽烈 第74节
傅言真偏过脸,看了眼一旁的冷江,眉头深蹙,明显是在压抑那不耐的情绪。
“我不想对你发脾气。”他用尽最后一点耐心。
曾如初:“……”
在冷风里,他们这样僵持一会儿。
后面酒吧里的服务员追了出来,他手里拿着曾如初的外套,满脸堆笑地将衣服交给傅言真,“这是您女朋友的外套吧,丢我们那儿了。”
傅言真看了眼,雅集的校服外套,女生穿的,应该就是曾如初的。
他顺手接过来,递给曾如初。
曾如初有些不好意思,跟服务员说了声:“……谢谢。”
傅言真看她这扭捏的样子,冷冷一笑,“你又紧张什么?”
曾如初怔怔看着他,好像她现在无论做什么,都会让他心烦。
“你在图书馆跟人说话,不是大大方方的吗?”傅言真低眸瞧着她,“怎么一到我这里,就跟做贼一样。”
曾如初:“……”
“做我女朋友,真的让你这么委屈啊。”傅言真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没多久,他附身在她耳侧轻轻说了句,“行了,我放过你了。”
麦芽香涌入鼻尖,她的心跟着悬到嗓子眼。
傅言真松开手,又笑了声,“以后都不用做贼了,小姑娘。”
被她这似笑非笑的眼神盯着,她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手怎么也抓不住他刚刚递来的那件衣服。
外套掉落在地。
裴照终于发现不对劲,事情好像不是他想的那样,“阿真你……”
傅言真没有理会裴照,他只看着她,眼里像是覆着一层秋霜,眸光能凉到人心底。
他声音缓缓,一字一句,像是要把每一个字眼都推进她耳蜗,好让她听个明明白白。
“我再一无是处,也没缺女的缺到这份上。”
裴照已经发现自己是在好心办坏事,忙跟曾如初解释:“小蘑菇,他酒喝多了,你别跟……”
“让她走吧。”傅言真打断他的话。
曾如初双唇颤了颤,在风里恍惚了许久,直到放在书包侧兜里手机震个不停。
电话是沈邻溪打来的。
她不能不接。
电话里,沈邻溪语气很焦急,因为袁安刚打电话说她请假回家了,可她到现在还没回来。
曾如初只好找个借口,说路上堵了会车,马上就回来。
没有办法,她现在,真的必须要回家了。
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
而不远处,傅言真已经转身朝酒吧走去。
她抿着唇,绷着快要坠下的眼泪,也走到出租车旁。
司机还没走,等着她。
毕竟收了傅言真那么多钱。
门拉开,她坐了上去。
车子驶动。
傅言真在酒吧门口停下,没再进去。
他侧过身,看了眼她刚刚站过的地方,想到那纤细柔弱的身影。
逼一个父母双亡的小姑娘跟着他,他也真是个东西,微微一低眸,哂了声。
一辆出租载客至此,停了下来。
他抬手一招,坐了进去。
车上,他给言知玉打了电话,“你看不顺眼的野种,被我打的在医院小半月动不了,帮你出了气。”
没等言知玉开口,他继续:“我只跟你说一句,不让我去比赛,我现在就跳到江里去,等你来捞我。”
次日。
他请长假去北城。
放过她,也算是为自己赛前积个德。
作者有话说:
事有点多,这章写的有点匆忙,后面会小修一下。抱歉。
第35章 [vip]
沈逾建的那个叫【每天给真真一点爱】的群日渐活跃起来, 曾如初意外发现她竟然没有被人一脚踢出去。
虽然群里每天都很热络,傅言真却没有露过头。
袁安已将她的座位从蛮荒郊县移入商圈中央。
每节课,老师说完一个知识点, 目光都会先看向她。
她表现出领会, 他们才继续下一个知识点, 否则会再重复一遍。
曾如初其实从未疑惑过知识点,偶尔出现的反应慢半拍是因为走神。
雅集太稀罕她了, 以至于后面这些日子似乎比实验还略微沉重。
即使这样,她有时还是会分神去想他, 但理智又在牵制,所以为了不去胡思乱想, 她又会逼着自己做更多的题。
终于熬到能倒床就能睡的地步。
也挺好的。
凡事各有利弊。
她从没给傅言真打过电话,但其实不止一次拿起过手机,后面又再放下。
既不想再去惹他分神,也忐忑她一个电话打过去,他未必会接。
最重要的是,她知道傅言真想要什么。
但她给不了。
真的给不了。
那天她回来后, 曾繁清脸色很难看, 一脸怀疑地看着她,问她在哪条道上堵了。
曾如初说不出来话, 她知道自己当时慌不择路编出的谎言有多么不堪一击。
解释是多余的。
后面是沈邻溪给她救的场。
她让曾繁清别这么凶孩子。
曾繁清那天对沈邻溪发了脾气,说:“你这样也会把曾如初惯坏的,这丫头阵子就是奇怪的很,为什么不让问?”
沈邻溪揪住他那个“也”字, 问他是什么意思。
两人起了争执。
曾如初看着他们, 心里一阵愧疚, 她害的舅舅和舅妈吵了架。
也于那一刹那彻底明白, 她不能再跟傅言真纠缠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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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言真比赛的那两天,他们恰逢联考。
她不可能跑去北城看他比赛。
但有人为他去了。
左昕晗和孙若雪都请假去了那里,连试都不考了,也要去看他的这场比赛,去现场给他加油。
一时间,学校里传言纷纷。
两大美女为他不远千里,人人乐道。
听说这事的那一刹那,她的心情像那摇摇的最后一片雪,终于坠入地平线。
傅言真那样一个人,何惧流言与是非。
喜欢他,也应该是这般明目张胆轰轰烈烈的模样。
她却总拉着他躲进无人角落。
无疑是与他本性背离。
考完试回去后,一时的轻松却让她整个人又落了空。
周末的晚上,她给曾忆昔打了个电话,好一番寒暄后才切入正题,问他能不能用一下他的电脑。
曾忆昔房里有个台式电脑,他买来打游戏的,正经活没干过。
她没敢用舅舅和舅妈的,怕他们发现端倪。
找到他比赛的资源,然后开始下载,破网页给她弹出一些奇奇怪怪的画面,她折腾半天才把东西下载到了学习机上。
身上出了一层汗,睡衣黏在皮肤上,之前的澡明显是白洗。
一番折腾后,到底是下好了,她捧着东西回了房,靠坐在床上,将他出现的镜头看了好几遍。
一刹那没忍不住,她拿起手机,一句【恭喜】打了删,删了打。
最后并没有发出去。
连句“恭喜”都没勇气跟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