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2)

    克利夫顿,这里是中心广场,街外头有数万无辜的平民,你想罔顾他们的性命逞一时之快吗?收手吧。话音落,后面加入的能量突然大盛,寒冰迅速攀升,冻住风和火。
    哼!一声不甘心的怒哼自风暴中心传来,但刚才还凶残的风已然散去,火也随之熄灭。夏柯终于看到了阿尔,他依旧那样直挺挺的站着,嘴角边的血染红了他的唇和素色的外衣。
    他毫不犹豫的冲过去,在抱住人的一瞬间,砸碎了手中的人鱼之歌
    走。阿尔默契的撕碎手中的卷轴,不等众人反应,直接消失在迷雾中。
    克、利、夫、顿!冯咬牙切齿的瞪向一头红发炸开的老人,对方也不高兴的哼了一声,但明显是心虚的,转过身不愿意面对冯.诺阿得的怒火。
    好了好了!艾伯塔无奈的做起和事佬,他揉揉突突直跳的额头,对两位老友幼稚的举动一阵无语。
    艾伯塔,你给我作证,克利夫顿要是不赔偿我宅子的损失,我也找人去炸了他那破院子。
    你、你敢!克利夫顿立刻怒目而视,本来就炸开的红发现在都竖起来了,就像一头发怒的狮子
    你匿藏半魔人,你还恶人先告状了。
    什么叫匿藏?什么叫匿藏?冯.诺阿得也底气十足,如果不是周围还有其他人,他恨不能破口大骂
    你说半魔人就半魔人了?他哪一点像啊?你倒给我说一说,他是长角了还是长尾巴了?哪只眼睛不是人类的眼睛?
    你、你还狡辩。克利夫顿气得要死
    就他的长相,冯,你想要瞒过谁?
    你
    好了好了!艾伯塔被围在中间,头疼得恨不得自己没有出现
    冯,你也知道克利夫顿发怒的原因,我替他赔偿你的损失,你就原谅他吧。
    艾伯塔,你别惯着他。
    惯着谁?惯着谁?我看艾伯塔是太惯着你才让你做出这么不知分寸的事。两个人说着又要打起来,艾伯塔苦笑着摇头,周围其他黑袍人都低着头,一副我什么也没看见的样子。
    好了好了艾伯塔有气无力的试图制止两人,最终还是慢慢退出包围圈,当做自己从来没来过。
    长老,国王那边派人过来了。
    只说发现半魔人,战斗已结束,可以继续庆典。
    是。对方出现得突然,消失得也干脆。
    你们也都回去吧。
    是。其他的黑袍法师齐齐应道,同样干脆的消失。
    这间被战斗肆虐过的大宅子,只余不远处仍争吵不休的两人和已经收起全部慈善的艾伯塔。
    他背对着打成一团的两人,抬头望向远方的天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拉平的嘴角微微的弯起
    啊,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啊!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先这样,晚上看看能不能再补一点哈!
    第48章 命运的恶意1
    魔法卷轴将夏柯和阿尔带到一处山林,夏柯只简单的检查了周围,确认没有危险后,立刻扶着阿尔靠坐在树干下。阿尔脸色灰败,眼神都有几分涣散,只是强撑着一口气不愿意倒下。
    夏柯慌里慌张的拿出中级治愈药剂,给阿尔喂下,不多时,阿尔脸上便恢复了血色。他松了一口气,这才有心思观察周围。
    这片林子同寻常的山林并无区别,均是常见的树木,但夏柯不知为何就是觉得眼熟。他有些紧张的往前走了一点,想要看看能不能辨认出这里到底是哪里?
    不看不知道,一看着实吓一跳,但这一吓里更多有惊喜的成分,开始时他还有几分不确定,只语无伦次的指着不远处的小房子
    阿尔、阿尔,那,那是我的猎人小屋吗?
    阿尔还从未到过夏柯的猎人小屋,自然不知道是不是,但只看夏柯现在的神情,料想应该是的。哪里有人会将自己的家认错的呢?只是太过惊喜反而不确定罢了,所以他肯定的点头
    是的,是你的猎人小屋。
    啊!夏柯激动的小声叫出声,阿尔握住他的手,也一同感受他的喜悦
    或许,你会愿意邀请我进去看看。
    啊!愿意,我当然愿意,快进来。他欢喜得像只自由的小鸟,绕着阿尔转圈圈,蹦跳着拉着阿尔快步往前走。但真的到来门口,他竟然有些紧张,紧张什么他也不懂,或许这就是近乡情却吧。
    他取出钥匙,但几次都不能把钥匙插进孔里,阿尔握住他的手,明明只是这样搭着,手掌心的温热就融化了紧张。两人一同打开了门,近一年没有主人打理的小院已经荒草丛生,院墙东侧用来搭建鸡窝的篱笆早已爬满无名的藤花,五颜六色,看起来像个充满野趣的小花园了。
    哎呀,可能要好好收拾一下才能居住。夏柯有些不好意的挠挠头,但阿尔却一点都无所谓,当初他回家时,看到满院荒芜只感到凄凉,但跟着夏柯踏进这个小院子,他却只觉得温馨。或许这就是一个人与两人的区别。
    我觉得很不错。他诚恳的赞扬,夏柯立时开心起来
    是吗?我也觉得还不错,快来,我带你到屋里看看
    夏柯领着阿尔仔仔细细的参观了他的小房子,原本心情沉重的两人,因为意外回到夏柯的家,心情反而变得轻松愉快。不过两人一个是经历了一场大战,消耗了颇多精神和魔力,还身受重伤;另一个则是发现了令人震惊的现实,心神不宁了一整天,现下皆感到疲惫。所以只简单的收拾了房间,便都躺下歇息。
    阿尔其实伤得很重,一瓶中级治愈剂根本无法真的治好他,他也只是短暂的感觉到舒服,药剂里带的止痛效果一过,他的五脏六腑便都开始剧烈的疼痛起来。好在他现在已经很习惯在这样的时刻,努力调动身体内那两个能量来源,为自己补充魔力,顺便疗伤。但这个过程其实是痛苦的,为了不被夏柯发现,他只装作自己沉沉睡去。
    而夏柯这边,其实也挣扎得很,回到家的喜悦很快就被满脑满心的事驱散。他瞧见阿尔呼吸已逐渐平稳,便悄悄的爬起来,独自走出房间,走到隔壁的书房,小心的关上门。
    他找出所有的笔记,一本一本的快速翻阅,只希望能从里面找到一点跟阿尔有关系的线索。但是这些资料里大部分都是跟药剂,跟藏宝地点有关系的,只最初一本日记里简单的提到了这个世界的大事件
    新魔法纪二九 二二年十 月十 日 天气 晴
    这是我来到这个世界的第四个月啦,最近一切都好,吃得好睡得好,我真的好喜欢这里啊,喜欢这里的花,这里草,这里的人,还有活在这个世界的自己。
    不过就像小团子说的,这个世界并不太平,特别是再过几年黑暗君主复活夏柯看到这里,手中的羊皮笔记本失手掉落
    复活?为什么自己当初要用这个词?究竟是什么意思?所以、所以阿尔、会死吗?
    不,一定不会。他握紧拳头,连指甲嵌入掌心肉里都不能察觉
    我不会让你出事的,绝对不会。他用力的咬住自己的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继续翻看
    西荒大陆是黑暗君主的大本营,记得到时候不要去那里哦。还有西枫城,后期好像是被黑暗君主摧毁了。诶,我都还没玩到那么后面,也不知道后期菲尔德堡会不会也被卷入。最好还是提前搬到维利波尼,毕竟那里是正方大本营,而且游戏里的雷恩看起来也是挺好的人的。看着自己永远没有说到重点的日记,夏柯恨不能回到过去打死自己,那个时候他竟然只想着过好自己的小日子,真是疯了。
    他翻动书页的动作越来越粗暴,但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有找到,他将书砸出去,崩溃的蜷缩起来。
    为什么会这样?他不断问自己
    为什么?他得不到答案,好像只是命运的戏弄。可他不甘心,凭什么呢?明明一切都该往好的地方走,他和阿尔都那么努力那么认真的活着,为什么得不到眷顾?阿尔这样好的人为什么要遭受被设定的一切?他不甘心,他不服。
    他拿出一本空的本子,重新整理,他不信他穿越了一个时空,他不信他与阿尔的相遇,只是为了见证一场可笑的磨难。
    一切的罪魁祸首,是那位隐藏在暗处的大长老。夏柯不知道那位大长老的名字,因为他玩游戏时阿尔、黑暗君主的剧情线只出现了一小部分,是由其他支线任务拼凑出来的。他能了解得比他所玩游戏进程更多的剧情,全靠攻略里多提了一嘴。不过没关系,不知道是哪位长老,那就全部避开。但其实,如果假设愿意帮助黑暗君主的大药剂师就是冯.诺阿得,那么那位大长老,最有可能的就是
    克利夫顿。夏柯在笔记本里重重的写下这个名字。就目前看,阿尔的处境远没有游戏里说的那样凶险,虽然依旧被多方人马因为种种原因追杀,但只要再躲藏上一段时间,等阿尔将体内的能量吸收干净,等他实力更强大,那些追杀者自然不再是威胁。
    所以在这之前要阻止大长老的陷害,如果克利夫顿就是杀害冯,并设计陷害了黑暗君主,导致黑暗君主成为整个大陆魔法师和药剂师的公敌,那么
    冯.诺阿得绝对不能死,要告诉他小心这个小人。且不管是为了解除阿尔的困境,还是单就对这位德高望重的药剂师的尊重和感激,夏柯都不希望他死。
    但要如何让他避开克利夫顿?又要如何让他相信我的话?夏柯想不到办法,也没有把握全盘托出后,这位老先生不把他当疯子处理。
    如果、如果一切都没能改变,如果阿尔还是被被诬陷,还是被全世界追杀夏柯只光想想眼泪就止不住的流下来。温热的躯体贴近,阿尔从背后拥住他,不知他看了多久,又听到多少,他什么都没问,只紧紧的抱住夏柯,仿佛说了话,又仿佛只是在心里想
    别怕,夏柯,别怕。
    阿尔、阿尔。夏柯转过身,握住阿尔替他擦泪的手
    我不要你死。
    我不会。
    可有人要
    夏柯的话只说了一半,一股无法抑制的疼痛直扎他的心口,他猛的喷出一口血,血沾染了阿尔整张脸,也溅入了阿尔的眼睛里,仿佛他流出了血泪
    血?夏柯伸手去碰他的眼角,被阿尔握住,他的视线变得模糊,他的耳朵听不清声音,在陷入黑暗前,看到的是阿尔惊慌失措的脸,他好像真的流眼泪了。
    第49章 命运的恶意2
    夏柯醒过来时,阿尔立刻发现,他欣喜的凑近,脸上是早已干涸了又斑驳的血迹。他握着夏柯的手珍惜的吻了又吻,仿佛有无数的话想说,但最终都没说出口,只抵着他的额头,心有余悸。
    随后,听见动静的人都上来了,昨天夏柯突然吐血确实吓到阿尔了,他也顾不得自己还在被通缉,抱着夏柯就往菲尔德堡冲。还好路上遇到了闻到味的布噜和波比。两只聪明的狗狗立刻追了上来,跟着跑了一段发现主人好像不太妙,立马掉头冲回去找人,然后亨利大叔就骑着棕棕追了过来。
    他带着焦急的阿尔找到了科尔夫人,这下,几乎所有熟悉的人都在这里了。夏柯有些不好意思让这么多人担心。但他其实没有什么事,就如科尔夫人说的,既没有受伤,也没有中毒中咒,更不是生病。只不过是命运恶意的玩笑,让他知道真相却分毫都不肯他吐露。
    他当时想说什么?
    可有人要杀了冯,然后陷害你,逼长老会发布绝杀令,到时候你会被全世界追杀。这也是他唯一知道的了,这不能说吗?是杀冯不能说?还是陷害你?亦或者绝杀令?
    夏柯毫无头绪,又不想让阿尔担心更多,只好闭口不言。但他并不甘心,将阿尔支走,他立刻爬起来,如果说不出口,那么写呢?
    克利夫顿杀冯诬陷阿尔。在纸上顺利写下这句话,他有一瞬间惊喜,但很快,更加不安的感觉袭来,于是他划掉
    魔法公会长老杀手激烈的颤抖起来,一股他无法反抗的力量操控着他的手,用力的划破那一行小字。夏柯顺从的接受了这个力量,他有些癫狂的无声大笑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等那股力量消失,他再次提笔
    艾伯塔杀纸张在他面前碎成碎屑,甜腥味充斥了他的口喉,但他一点也不害怕,反而欣喜若狂
    原来是他!原来是他!
    背后传来脚步声,夏柯捂住嘴巴止住咳意,但还是没能忍住的轻咳了一声,红色的血液从他的指缝透出,他听到推门声,惊慌的抬起头。
    夏柯?科尔夫人惊叫出声,但夏柯却松了一口气,他跌坐回椅子上,浑身颤抖个不停。但很快他的手中出现了一块毛巾,迅速的擦去满脸满手的血迹。
    你是要死了吗?科尔夫人恨声骂道,却帮他关门遮掩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但夏柯已经虚弱到连喘息都费力,科尔夫人只好留着疑惑,迅速的给他灌了药剂。
    孩子!科尔夫人坐到了他的身侧,她慈祥的眉眼里满是担心
    我听柯克兰先生说了前因后果,或许我猜的不对,你听一听就好。她转过身,仿佛只是自言自语
    千年前的种族大混战,人族中有人觉醒了预言的天赋,他们能预知未来,并通知同伴,以此躲避灾难。所以孩子,科尔夫人犹豫了片刻,温声问道
    你觉醒了预言天赋是吗?她摆摆手示意夏柯不用回答
    或许是,或许只是相似,但是夏柯,预言未来,是连神都不应该具备的能力。为何现在没有了预言者的传说?因为改变未来需要付出的是生命的代价。她站起身,走向门边
    以命换命,真的值吗?
    科尔夫人离开了,夏柯静静坐了良久,他从未思考过值不值的问题,他只是想这么做,所以就做了,就算付出代价,他也愿意。
    他收拾干净周围的血迹,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那样,躺回床上。但阿尔却早就猜到了许多,所以到了只剩两个人的夜里,他与夏柯面对面躺着,眼睛对着眼睛,他的手箍紧了夏柯的腰,想要与他好好的谈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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