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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指法医 第255节

    我顿了一下,朗声说道:“这两件案子的凶手,很可能是一个人,并且他杀人的目的,并非是要过去器官,而是进行某种示威!”
    我现在有六成的把握认定,凶手取出死者器官的目的,不是为了自己或他人,而是向警方进行挑衅。
    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想法,全因为凶手在工厂房顶,留下的痕迹。
    凶手如此狡猾,怎么可能在砖瓦断裂的情况下,不加处理就离开现场?
    之前我们认为凶手疏忽大意,但是仔细想想,凶手做了两件案子,可以用天衣无缝来形容。
    这么明显的漏洞,他又怎么会疏忽?
    如今,只有一个可能,证明凶手的目的,他是故意留下来一定线索,让我们警方按照线索去找他。
    以上种种,证明凶手已经具备了,挑衅警方的一切先决条件。
    至于第二件案子,凶手同样是在挑衅警方。
    他在杀完人之后,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尸体掩埋,根本没必要把死者弄到人流熙攘的十字路口。
    就算他这么做,是为了毁灭杀人痕迹,但是死者身上的刀口,却是怎么都掩盖不了的。
    只要看到被缝合的刀口,警方马上就会联想到他。
    综合种种推断,我做出凶手是故意作案挑衅警方的判断。
    这种人与江中源一样,既仇视社会,又对自己的作案手段,有着极大的自信,认为警方不可能将他抓住。
    “你说我们所遇到的凶手,是一名心理变态的反社会歹徒?”
    姚副厅长神情无比严肃。
    “如果我没猜错,应该就是这样。”
    我继续说道:“两件案子的受害者,看似没有任何的关联,但是他们身上丢失的器官,却可以证明凶手就是一个人,第一名死者在被摘取器官后,凶手没有急于离开,而是留在现场等待尸体膨胀呈巨人观,之后将尸体砸爆制造假象,困扰警方。”
    “第二个案件中,凶手杀害死者,伪造死者开车假象,同样是在刁难警方,综上所述,凶手的目的不是为了报复死者,而是为了挑战警方。”
    “好一个狂徒!”
    姚副厅长用力拍着桌子,说道;“我当了几十年的警察,从没有看到像他这种目无法纪丧尽天良的狂徒,本以为江中源伏法后,社会治安能够平静一段时间,没想到这座小小的县城,又出了第二个江中源!
    江中源这个名字,对任何一名警察来说,都是挠头的存在。
    此人胆大包天,视人命如草芥,死在他手里的无辜群众,高达几十人。
    说他是杀人狂魔都不为过。
    谁能想到江中源落网后,县城里又出了一个杀人狂魔。
    虽然他仅仅杀了两个人,但谁也不敢保证后续,会不会有其他人受害。
    以这名凶手的残忍程度来看,这是有很大可能的。
    除了这一点,还有一点更让我们觉得愤怒。
    江中源杀害的无辜者,全部都是成年人。
    而这命凶手的下手目标,竟然有一个孩子!
    “大家安静一下。”
    方博君示意众人保持安静,向大家提出了几个问题。
    受害者之间有没有联系?
    第二名受害者是什么身份?平时人际交往关系如何?凶手为什么要选择他来做挑衅警方的工具?
    最后一个问题,也是最关键的问题。
    死者身上的器官落到了哪里?
    是在凶手自己手里,还是被凶手丢弃或是卖掉?
    方博君的几个问题,直接指出了案件侦破所遇到的难题。
    沉默了一会,我率先开口打破了屋中的僵局,说道:“方局长,这几个问题现在没有人能够回答,但是我要说的是,两起案件必须尽快并案处理,侦破的重点应该放在医务人员身上。”
    喘了一口气,我接着说道;“两件案子中,死者都是被人夺去了肾脏,之后做了细密的缝合,能做这种事情的,只有专业的外科医生。
    随着我的话音落下,姚副厅长下令将两件案子做并案处理,要求我马上去解剖间对尸体进行解剖。
    这具尸体保存完整,身上可能会有大量的线索
    做解剖前的准备工作时,张文远进入解剖间,说道:“小林,我有一个疑问,希望你能给我解答一下。
    我戴上手套,问道:“有什么疑问?”
    “凶手是怎么操控死者,让他开车来到十字路口呢?”
    张文远皱着眉头说道;“车上没有自动驾驶设施,并且死者已经死亡了一段时间,我真是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样的办法,能够让死者跟正常人一样驾驶车辆。”
    “这也是我的疑惑。”
    我苦笑的说道;“但愿解剖完尸体能够查出原因。”
    第346章 心脏收缩
    从此刑侦法证工作,往往要面临一个挠头的难题。
    你心中已经有了确切的想法推测,偏偏就缺少可以佐证的证据,令这个想法不能轻易说出口。
    因为一旦说了,势必会影响他人的侦破思路。
    如果你的猜测正确,结果皆大欢喜,抓到歹徒为死者伸冤。
    可是想法或怀疑一旦出现偏弱,往往代表着大家的努力会付之东流。
    我现在就面临这样的问题,对于凶手的身份,我有了大致的轮廓,并且在有适当证据的情况下,将这些疑惑说出成为了重要线索。
    可是其他没有证据的推测,我没办法说。
    好比死者为什么可以在死后,继续驾驶面包车,我心中略有一些猜测。
    不过这种猜测太匪夷所思了,估计说出去没人会相信。
    应付完张文远的询问,我迈步走进的解刨间。
    县警局的解剖间环境比市局差一些,不过该有的设备全部都有。
    我站在死者尸体前鞠了一个躬,开始检查死者体表状况。
    与我在照片上看到的情况一样,死者身上尸斑非常少,并且皮肤凹陷。
    很明显,他是死于大出血。
    不过在尸体的正面,我并没有看到任何致命刀口。
    我将尸体搬到侧面,定睛一瞧,顿时明白了。
    死者右边腰部,有一道长约10公分的刀口,虽然上面已经被凶手用线缝合,不过干涸的血迹显示着,血液是从这里流淌出来的。
    伤口表面形成了一道黑褐色的瘢痕,这些瘢痕是血液凝固后,成为的体表现象。
    凶手对死者做了开腹手术,仅仅缝合而不进行治疗,死者根本活不下去的,区别只在于死亡的时间而已。
    望着这一条长长的刀痕,我的心中百感交集。
    现在可以确认是,凶手是一名经验丰富的外科医生,并且外科技艺非常高。
    之所以这么说,因为我看到凶手用来缝合的线,并非是常用的羊肠线或者是其他缝合线,而是人的头发。
    没错,就是头发。
    能把头发当成缝合线,缝合在死者伤口,可见凶手医术之高明。
    看了一会儿,我的眉头一皱,弯下腰,用手轻轻触摸着死者伤口旁边线结。
    不应该呀……
    几秒钟后,我将头抬起来,双手抱肩继续观察。
    “看来,凶手应该是一个左撇子。”
    死者伤口上的缝合线,每一道都会打一个结,这虽然是外科手术的正常操作,不过一般来说,实施手术的医生,大部分都是右手拿针,所以在缝合打结的时候,会从左边缝进去,在尸体的右边打结。
    我面前的这具尸体,则是截然不同,打结的位置在左边。
    说明凶手是用左手拿针穿过死者的皮肤,在左边进行打结。
    随后,我用手术刀割开绑在伤口上面的头发丝,小心翼翼的将伤口扩大。
    果然,里边的肾脏已经没有了。
    接下来的解剖过程当中,我仔细观察死者腹腔里面的情况,发现死者心脏很奇怪。
    死者的心脏呈现出不正常的收缩,上面的颜色与正常颜色不相同。
    出现这样的情况只有一种原因,死者生前受到了巨大的刺激,导致肾上腺素大量挥发,令心脏收缩。
    可是这样一来,情况又不对劲了。
    假如说,死者死前处于极度紧张,心脏收缩的情况中,凶手根本不可能对死者实施活体取肾。
    活体取肾是一门复杂的外科手术,被摘取肾脏的人,需要保持安稳平静的状态,一旦情绪发生急剧变化,会令体内血液加速运行,进而造成大出血或其他难以预料的症状。
    一个接一个的不明情况出现在我眼前,令我的解剖速度变得非常慢。
    从下午一点一直到五点,绝大多数时间,我都处于疑惑当中。
    就在这时,解剖间的门被人敲响。
    我走过去把门打开,看到是张文远站在外面。
    闻在外边呛鼻的烟味,我知道张文远应该是从我进来,便一直留在外边。
    否则,也不会弄出这么大的味道。
    “小林,情况怎么样啊?”
    张文远丢下烟头,急不可耐的说道:“上面都等着呢,你这边有没有新的发现?”
    “有新的发现,不过也有更多的疑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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