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

    重生后继承了一家法器店
    作者:鲲之大
    文案
    祁容从小就能看到法器上的记忆。
    吸收着这些记忆,他学习琴棋书画,玄学术法,风水法器,并辅佐新帝登临皇位。
    但是就在他功成身就,打算一展抱负之时,一杯毒酒入肚,他死在受封国师的大典上。
    死后才知道自己是一本书的炮灰。
    再次重生,世界已步入现代,而他面对的是一家被砸得支离破碎的法器店,和与新帝长得一模一样的冲喜对象。
    *
    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
    帝钟悠扬,符篆流光,文昌九层升文气,金钱剑悬门镇宅化煞,葫芦肚大嘴小盛福禄
    这里是承上堂,一家法器专卖店,欢迎光临!
    内容标签:强强灵异神怪穿越时空玄学
    搜索关键字:主角:祁容,秦君晏┃配角:预收文《永夜》,《穿书后我成了国师》┃其它:风水
    一句话简介:开家法器店
    立意:双向成就,双向奔赴
    第一章 囍
    容山市最近出了个新鲜事,秦家要给车祸后昏迷不醒的秦家二爷冲喜。
    婚礼当天,众说纷纭。
    秦家为了给那位爷冲喜,居然给他找了个男媳妇,啧啧,这岂不是要绝后。
    嘘,你小声点。如果秦爷过不了这关,秦家乱起来,殃及池鱼,牵连到我们,岂不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怕什么,到时候乱起来谁顾得上我们这些小喽啰。
    明明是喜庆艳彩的婚礼,人们却各怀鬼胎。
    *
    日暮,宾客散去,秦家大宅才重回以往的安静。
    二楼婚房,作为当事人之一的祁容站在门口。
    小容啊,忙了一天了,你好好休息。
    秦母穿着身酒红色的盘扣旗袍站在门口,头发整整齐齐地盘着,带着玉镯的手轻轻拍着祁容的手背,面容有些憔悴。
    等她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祁容关上门,望向室内。
    大红色的囍字贴在墙上,喜烛成双成对,除此之外,整个房间都是冷灰色调,仿佛布置的人不敢妄动原本的布置。
    婚礼上被灌了不少酒,现在酒意上头,祁容额间隐隐抽痛。
    他揉揉太阳穴,脱下剪裁合体的高定西服,上身只穿一件款式简单的白衬衫走到洗漱间,光洁的大理石地砖倒影着他瘦削的身影。
    哗哗的水流声打破了室内的寂静,头还痛着,太阳穴一鼓一鼓地疼,祁容索性将头整个埋在冷水下,胡乱地冲了下。
    冷水凉的瞬间让大脑冷却。
    祁容抹了把脸,抬起头,镜子映出他现在的模样。
    眼角、鼻头因为凉意显得微红,生了一双桃花眼,眼底却是沉静,中和了那分迤逦,倒显得眉眼清隽起来。
    与他前世的模样有七八分相似,只是更柔和些,没有乱世里摸爬滚打染上的锋利,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水珠顺着他的发尾往下滴,湿答答地落尽衣领里。
    他一扯领口,一枚用红绳串着的白玉葫芦滴溜溜从他领口转了出来。
    小小一个,指肚大小,福态圆润,被红绳拴着,刚巧落在锁骨窝里。
    旁边坠着一颗红痣。
    他靠在盥洗台前,望着白玉葫芦,面上露出一抹微妙,想起今天早上的对话
    我不想重生了。没想到我的世界居然是一本书,我被人当棋子一样摆布,太可笑了。你守护我祁家多年,也是我祁家一份子,你代我重生吧,也沾一沾这人间的烟火气。
    原主自嘲地一笑,万念俱灰。
    祁容默然,他是附着在这白玉葫芦上的一抹孤魂,从数百年前就跟在祁家人身边,也算是看着原主一步步走到今日的。
    你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吗?他望着原主即将离去的灵魂问道。
    我是祁家最后一个人了,按理说应该将家中的手艺传承下去,你既然继承了我的身体,那也继承我家的法器店吧,如果可以,尽量不要让他落到那人手中,免得被他糟蹋了。
    好。
    祁容摩挲着白玉葫芦,镜子里倒映着他发鬓微湿的模样,潋滟的桃花眼认真而宁静。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他会完成原主的心愿的。
    祁家是法器世家,从前有着南林北祁的美名,但是时局流转只剩下祁容一个独苗苗。
    按照原本的时间线,祁容会在冲喜无果后死于秦家内乱,而他家的法器店会低价被男主捡漏,并且附赠祁家家传的秘籍。
    就是一个给主人公送道具的工具人,跟他前世何其相似,一辈子被当做随手可丢的棋子般摆布,怨不得原主撂挑子不干了。
    *
    夜色渐深,祁容的灵魂刚刚融入身体,还不是很契合,劳累一天十分疲惫。
    换了睡袍躺在床上,翻了个身,不小心碰到了身侧温热的躯体。
    祁容一瞬间浑身紧绷,他抗拒了很久,但是如今事实明晃晃摆在他面前,无法改变。
    今天是他的婚礼,而婚礼的另一位主人公
    是前世亲手杀了他的人。
    借着朦胧的灯光,祁容眼中倒映出对方的模样,那格外受上天钟爱的脸,哪怕此刻病身孱弱,依然威势不减,仿佛一尊沉睡的神袛。
    祁容转过身,背对着对方,手指攥紧了被子。
    这人前世救了他一命,又亲手杀了他。
    千年了,他以为时间已经洗去他所有的执念,此刻却发现,哪怕时过境迁,毒酒入腹后搅得支离破碎的痛苦在记忆深处一遍遍重演。
    他胸膛剧烈起伏着,头又疼起来。
    冷汗浸湿了他的睡衣,不知不觉间意识陷入昏沉。
    -
    万籁俱寂,只有钟表规律的嘀嗒着,不知不觉间时间到了凌晨。
    室内温度不知不觉间降了下来,床头柜上蒙上一层白霜。
    触感灯突兀地闪了闪,显得有些诡异。
    婚床上,青年无知无觉地睡着。
    一道常人看不见的黑色身影出现在床畔,没有影子。
    伫立许久,他颤着手一点点抚上青年的睡脸,珍而重之仿佛对待易碎的梦,又渴望他的温度又害怕他被自己碰碎。
    手指拂过祁容清雅的眉、迤逦的眼,捏着他鬓角的发,而后覆在他微微突起的喉结上,粗糙的指尖一点点捻着,皮肤表面缓缓浮现出一抹薄红
    祁容在睡梦中蹙起眉,无意识地挣扎着。
    他逃避样皱眉侧头,想要阻拦对方的扰人。
    但是发丝散开,却无意中露出白嫩的耳垂,那耳垂中央好像女孩子的耳洞一样,点了一颗红痣。
    那看不见的东西好像被吸引了注意力,力度略重地捏了捏那枚红痣,祁容终于不耐烦了,烦躁地扬起手臂,下一刻却又被软软地压下去。
    被褥上,从床畔一侧开始,出现一丝丝诡异的皱褶,月光入内,那道透明的身影爬上来将他揽在怀里。
    青年领口处,一枚黯淡的白玉葫芦掉出来,红绳凭空转着,被那人把玩,锁骨上,那颗红痣周围也被揉红了些许。
    可惜祁容刚重生,灵魂还不稳定,不能入梦。
    男人隐忍又遗憾的呼吸声仿佛掺着冰凉的碎冰粒,在室内飘了飘散去。
    只是,祁容耳垂和锁骨上的两颗红痣越发红了。
    墙上的囍字在黑夜中染上了黑色,熄灭的喜烛挂上一抹森森白光。
    森白烛光映照下,两个长相一样的身影将青年圈在中心,仿佛围成一个与世独立的圈。
    *
    第二日醒来,祁容感觉身上乏的很,活动活动这种感觉又消失了。
    可能是灵魂与身体还没有匹配完美吧,他迟疑地想着。
    秦家的医生到了,一翻检查后,医生对秦家几人摇摇头,秦君晏的情况暂时没有起色。
    秦母雍容的眉宇间不禁浮上一抹失望之意。
    祁容跟着瞧了瞧秦君晏的情况,没有开天眼,他也瞧不出有什么问题,一直沉默着。
    现场顿时响起一片好似真心诚意的哀叹声。
    走了面子过场,其他人都散了,屋内只留下秦母和祁容两个人。
    秦母笑了下,拉着祁容坐下,笑容里依稀可见她年轻时的风华。
    小容啊,不用拘束,以后就把这里当成你的家。说完,她眉眼温和地拍拍祁容的肩膀。
    我知道,昨天是委屈你了,有什么想要的、想玩的都跟我说。
    二十刚出头的青年在秦母眼中跟孩子一样,长得又俊,还是她儿子的另一半,秦母越看越喜欢,不自觉亲近他。
    下午跟我去外面逛街怎么样?
    额,阿姨
    叫妈。
    祁容顿了顿,说:妈,我得回家一趟,这些天事情有些多,我家的法器店许久不开门了,我得回去看看。还有,我最近请假有点多,要回学校找导员销假。
    学校?秦母愣了下,认真打量祁容。
    晨光中,祁容眉眼温和清雅,但是那带着点肥膘的脸蛋又添了丝稚嫩和青涩。
    还是一个没毕业的孩子啊,秦母心中一软,差点想拿块糖哄哄他。
    是我大意了,君晏毕业许多年,要是让他知道我做主给他娶了你,想必要怨我误你。
    秦母说着说着声音就低下去,眼角的鱼尾纹都落寞了许多。
    没有的事,如果不是妈做主替我还了家里三百万的债务,我现在都不知道会在做什么。祁容安慰道。
    秦母道了声好孩子,拍着祁容的手说:不说这个,你现在在哪里上学啊?
    就在容山脚下,容山艺术学院。
    诶,那倒是离家很近。小容学什么专业?
    民乐,主修古琴。
    古琴啊,很难吧
    不难。
    那,大学是不是要住宿啊,你还回家吗?
    这刚结婚,如果小容就回学校住,虽然君晏昏迷着,总让人心里不踏实,感觉像是让晏晏独守空房似的。秦母心中担忧。
    祁容微微笑道:我走读,每天都会回家的。中午有事可能在外面休息,不来回折腾。
    秦母闻言悄悄松了口气。
    两人没有注意到,他们身旁的窗帘在祁容的话落下后突然凭空荡漾起来,透着一股雀跃劲。
    第二章 法器店
    法器店所在的风水街在容山市西。
    穿梭在熙攘的人群中,祁容踩着平整的青石路,内心不由升起一股归属感,相较于越来越高和先进的高楼大厦,还是这样古色古香的建筑更让他舒心。
    小容?丧葬店的王婆婆正在门口扎着纸花,一抬眼就瞧见祁容。
    愣了下,她兀地想起最近祁家的祸事,顾不得手上的纸花,挪着小脚将人群中左顾右盼的祁容拉到隐蔽处。
    还未站稳就埋怨道:你这孩子怎么回来了,叫那群追债的畜牲瞧见可怎么办?
    祁容被突兀地一拽,踉跄一下。倒不是王奶奶手重,只是他的灵魂与身体还没有完美契合,动作太突然会反应不过来。
    在他重心偏移的时候,腰上莫名一重,他稳住身形,下意识往身边看了看,没有其他人。
    诶,小容,你看什么呢?听奶奶的话,你快走。王奶奶迅速看了看街道上的人,推着祁容往外走。
    祁容顾不得刚刚到异样,连忙按住王奶奶的手说:奶奶,债已经还上,他们不会过来了。
    王奶奶一顿,惊讶地仰头看着祁容:还上了?
    祁容认真地点点头。
    那就好,那就好。王奶奶松了口气。
    都怪你那不省心的爷爷,死不死的,还给孩子留下这么个烂摊子,呸王奶奶破口大骂。
    闻声而来的人将两人围了起来,都是街坊邻居,看着祁容长大的,七嘴八舌地说着。
    祁容陪着笑,脸都要笑僵了,脑子嗡嗡响。
    大家别说了,那群乌龟王八蛋把小容家的店砸了,让他快点回去看看吧。人群中不知是谁给祁容解了围。
    祁容感谢地双手合十,出了人群略显夸张地擦了擦汗,而后脸上扬起一抹笑。
    -
    祁容的好心情在他来到承上堂,见到被砸得稀碎的店面之后,彻底消了下去。
    承上堂是祁家爷爷一手置办的,前面是店,后面是小院,还有一个二楼作为仓库。
    在古色古香的风水街里头,算得上是面积前几的,只是地脚有点差,在整条街道最里头。
    祁容推开门,眼皮一跳,头疼地按了按眉心,入眼是仿佛台风过境一般的空间,除了不值钱又笨重的柜台,打眼瞧去竟没有看起来完整的东西。
    祁容无奈地挽起袖子收拾,顺便安慰自己:
    就当是实验一下他的特殊能力在这具身体上起不起作用。
    对了,他的特殊能力是能够看到法器的记忆,只要是法器就行,所以要想知道一个东西是不是法器,让他上上手就知道了。
    一开始祁容专门找那些看起来做工很好很精致的查看,结果连续五六个都一丝反应都没有。
    难道我的能力消失了?祁容翻看着自己的手掌,表情有丝丝紧张。
    正怀疑着,他一抬脚突然被东西绊了下,晃了下站住,他低头一瞧,发现是一个残破的三清铃。
    诶,这三清铃有气场!祁容下意识蹲下身拿起残破的三清铃。
    下一刻,手心一道热流涌动,数不清的画面冲入他的脑海里,他看到一个道长手执此铃在法坛上作法,看到道观被破此铃流失,辗转不知多少年被祁爷爷收了放在法器店寄卖。
    与此同时,他也明白了为什么之前明明看起来很精致的法器,他却看不见对方的记忆。
    机械化、流水线、批量生产的法器没有沾染上人气,也没有凝聚手艺人做法器的信念,人是个很神奇的存在,对天地对这方世界都是如此。
    没有人气和信念,这些法器不被天地认可,也就不会产生气场;没有气场,那就根本不是法器,只是起心理安慰作用的摆件。
    祁容心中的大石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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