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7)

    18岁的小孩话就是多,季怀瑜鬼扯道:不是,是我叔。
    季怀瑜感觉到身边盛决一道炙热的目光投过来。
    你叔叔好年轻啊。
    季怀瑜嘿嘿一笑,看了盛决一眼:小叔叔,长得不显老。
    盛决移开了眼睛,明显懒得理他。
    季怀瑜提高了点声音,开始跟一堆小孩儿瞎扯他叔以前怎么在美国当雇佣兵,怎么杀人如麻,怎么拿命换钱。
    主要是说给隔壁桌几个总是盯着他们腕上的手表看的人听的,不知道他们信不信,反正是把一群大学生哄的云里雾里的。
    太厉害了,我就说你叔叔身型怎么这么挺拔。
    是啊是啊,气质也冷冷的,我都不敢跟他说话。
    当雇佣兵有没有什么门路啊?我也想去。
    盛决的脸色一点一点地黑下来,季怀瑜在旁边疯狂憋笑。
    有信号了!!!
    聊着聊着,旁边忽然有人惊喜地喊道。
    大家顿时都炸了锅,开始掏出手机联系外界。
    季怀瑜的手机立刻响了起来,是斐清,看来公司的人一刻不停地在联系他们。
    喂,季董,盛总和你在一起吗?你们还好吗?你们在哪?
    一向有条不紊的斐清也难得慌了神,问了一连串的问题。
    季怀瑜耐心地跟她解释着今天的情况。
    斐清终于放心了,欣喜道:那我马上叫人去接你们。
    别!季怀瑜下意识地拒绝了她,毕竟这个机会千载难逢。
    盛决也疑问地看向他,季怀瑜向电话里解释道:现在天色晚了,雨也一时也停不了,你们先回酒店休息,明天早上来接我们就行了。
    恒辉的员工们在那边听得简直要哭出来,怎么会有如此善解人意、平易近人的董事长。
    他们不知道季怀瑜心中早有别的心思,盛决也不知道,听季怀瑜这样说,想了想他腿的情况,也没反对。
    季怀瑜悬着的心终于放松下来,继续在餐桌上和大学生们聊着天,却觉得头越来越沉,手脚也逐渐无力,说着说着就有点听不清对方在说什么。
    可能是白天体力透支的太厉害了吧,他想,或者是刚才喝了感冒冲剂的缘故。
    盛决却很快发现了他的异样,看他脸色发红,摸了摸他的额头。
    你发烧了。他笃定地说。
    不是吧!季怀瑜欲哭无泪,怎么在这个时候,他好不容易和盛决同床共枕一次,发着烧还能干嘛?
    盛决不知道他心里的弯弯绕绕,只觉得他是因为生病不舒服。他想季怀瑜的伤口在雨水里泡了一下午,到了发烧的地步,想必很难受。
    他语气也不由得放轻了些:走吧,上楼休息。
    季怀瑜心怀绝望地跟着他回了房间,一边解释道:我真的没事,虽然我发了烧,但什么都不影响
    他语气蔫蔫的,双颊因生病透着红,眼里也是因为强撑着精神透着一股水汽,看起来有点可怜。
    盛决看了看体温计,38度5,跟他说好好躺着,就下楼去找老板借退烧药和消炎药了。
    季怀瑜躺在床上,喝完了甜了吧唧的退烧药,只觉得意识越来越迷蒙。
    盛决他声音嘶哑地喊了一声,我什么时候才能睡
    现在就睡,好了别说话了。盛决回道。
    季怀瑜心说:我想说的是,我什么时候才能睡到你啊!
    他眼前一黑,彻底昏睡过去。
    半夜里,季怀瑜迷迷糊糊地醒了,觉得浑身发烫,头痛欲裂,热得掀开被子哼唧了一声。
    他的声音惊醒了身边侧躺的人,对方把他的被子拉上来,伸手探了一下他的额头。
    季怀瑜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觉得一个冰凉的触感贴上了他的额头,太舒服了,不想让它离开。
    他无意识地蹭了蹭盛决的掌心,满足地叹了声气:嗯
    盛决的手顿了一下,准备撤开给他拧条冷毛巾,整个人却忽然被抱住。
    季怀瑜从来都是一个得寸进尺、贪得无厌的人,得到了一点冰凉就想寻求更多,他顺着自己的本能搂紧了身侧的人。
    一阵凉意从接触的皮肤袭来,他整个人都扒在了盛决身上,将鼻尖埋进了对方的颈窝,呼吸间都是清新而冷冽的空气。
    灼热的呼吸扫在他的脖子上,盛决的身体僵了一瞬,呼吸都乱了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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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章
    偏偏季怀瑜还是觉得不够,挣动着探求更多凉意。
    盛决刚平复下来,准备推开他时,却感觉到自己的衣服下摆被掀开了。
    季怀瑜似乎对脱衣服这件事驾轻就熟,意识不清醒的情况下,也精准地撩开了盛决的T恤,抚上了他的腰。
    手下的身体冰凉,线条结实,又往上摸了一下,居然还有腹肌。
    季怀瑜感觉简直太完美了,将人箍得更紧,枕着他的一条胳膊,腿还压上了对方的大腿,睡梦里十分满足地哼了一声。
    季怀瑜!!!
    他听见耳边正有人在愤怒地叫他,听声音好像是盛决。嘿嘿嘿盛决看他这样搂着别人,肯定是吃醋了,谁让他平时那么冷淡?
    盛决推了他两下,都没把他扒在自己腰上的手推开。
    他用仅剩的一只自由的手把床头灯打开,低头怒视着季怀瑜,准备把他这个趁病刷流氓的人喊醒,看过去时却愣住了。
    季怀瑜埋在他的颈间,只露出了一半侧脸,睫毛长得要命,烧得耳朵和双颊都泛着红,和平时张牙舞爪的样子截然不同,仿佛全身心信赖着他似的。
    他所有气愤的话一瞬间都说不出来了,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开口说话的温柔和微微嘶哑把自己都吓了一跳:起来,我去给你拿条毛巾。
    季怀瑜又被吵了一下,不满地眉心微微揪起,在他颈窝埋得更深。
    一瞬间他微烫的鼻尖和柔软的发丝划过盛决的脖子,呼吸也轻轻在其上吹拂着。
    盛决感觉身体一瞬间又僵住了,不行,他必须快点把季怀瑜给喊醒。
    又叫了他两声,季怀瑜终于把头抬了起来,眼睛迷迷糊糊地睁开了一条缝。
    他眼睛还没对上焦,声音带着刚醒来的喑哑和低沉,慵懒地轻轻说了句:宝贝儿,别闹。
    季怀瑜说完,用一只手半撑起身,另一只手从他的腰间撤走,转而捏上了他的下巴,半眯着眼睛倾身靠近他,在他唇上落下了一个轻柔的吻。
    然后他就又倒了下去,翻了个身接着睡着了。
    那个吻像羽毛拂过般转瞬即逝,若不是唇上残留的温热触感,还让人以为是自己想象出来的。
    盛决平躺在他身侧,耳边静得只有自己有力的心跳和血液喧嚣的声音。
    他捏紧了拳头,又缓缓放开。
    季怀瑜这一套动作太过驾轻就熟,仿佛形成了记忆一般,他忍不住想,以前对于别人想必也是这样。
    客栈顶层的屋子都有天窗,这会儿雨停了,乌云散去,星空显现出来。
    漫天的繁星静谧而柔和地散着,人间的种种心事都与之无关。
    停下,不能在想了。他心里念着,从前的种种情形却如同潘多拉的魔盒打开了一般,不容拒绝地冲了出来。
    他想起季怀瑜穿着学生制服,跟在他后面喊他哥哥。
    他扭过头严肃地告诉他:叫名字就行,不用喊哥。
    圣诞节的晚上,季怀瑜冒着雨顶着背包跑到他办公室,甩了一地水,笑得没心没肺。
    嗨,因为我拒绝给那帮老头背俄语诗,吵了一架被季鼎赶出来了,过来陪你加个班。
    还有那一次,他回到城南的房子,四处空无一人,只有季怀瑜躺在院子里的郁金香花田里睡着了。
    午后的太阳闪耀到刺眼,浅金色的郁金香花瓣随微风吹过而摇曳,少年的轮廓也被镀上了一层金光,像一幅油画。
    他无意识地驻足看了片刻,直到季怀瑜睁开眼睛,用手挡住阳光,扬了扬下巴冲他笑道:盛决,今天是我十八岁生日,明天我也要搬出去了,知道你下午过来,等着跟你说一声,以后想我了要去看我哦。.
    种种的一幕一幕,像烙印一般侵袭着他的记忆,提醒他那些他隐藏在皮肤脉络下的热烈,用枷锁铐住的怦然心动,暗中生长的罪恶藤蔓。
    他在床上闭上眼睛,他不能和季鼎的儿子发生什么,况且季怀瑜这个人他最了解,感情对他来说就是游戏,看似热情实则最冷静,一旦踏入就会烧得只剩下灰。
    他在这边想着,季怀瑜在那边又翻了个身,转了过来,一瞬间与他距离贴得极近,嘴里嘟囔着:好热
    就这一次,盛决心里响起了一个诱惑的声音,明天太阳升起一切都会清零。
    他撑起身,拨开了季怀瑜散乱在额前的碎发,借着床头灯昏黄的光线静静地端详了几秒他的脸,然后缓缓地,生怕把他惊醒了一般靠近他,在他微张的唇瓣上覆上了一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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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章
    那双唇微微发着烫, 柔软得让人难以相信它的主人平时说得都是些什么气人的话,双唇相接的一霎那, 头脑中的血液呼啸而过, 对方清冽中带着些甘甜的气息占据了他所有感官。
    这个吻并没有逗留许久, 季怀瑜在梦中有所感觉,轻轻哼了一声。他又贪婪地在那柔软温热的触感上厮磨了一瞬间, 便准备撤离。
    谁知这时,季怀瑜忽然用舌尖舔了一下他的唇瓣, 令人颤栗的湿润感传来的一瞬间,他飞速逃离似的直起身。
    即便这样, 他也能感觉到一种迫切的渴望攀沿上升, 心底诱惑的声音叫嚣着贴近他,干脆不管不顾,一醉方休。
    他心有余悸, 不知道如果刚才不停下的话, 他还会做到什么地步。
    看了看季怀瑜, 他根本没醒,喊了声热之后, 又睡了过去,这会儿呼吸均匀,眉心舒展, 显然对刚才发生了什么一无所知。
    第二天早上季怀瑜醒来的时候,发现盛决早已收拾整齐,拿着手机背对着他坐着。把他的衣服也叠好放在了床头, 而自己头上还放着一条湿毛巾。
    他坐起来,觉得好好睡了一觉,头也不疼了,腿也不酸了,又能生龙活虎了。
    然而这有什么用呢?他早不病晚不病,偏偏在昨天大好机会的时候病,现在居然什么都没能发生!
    盛决听见声响回头,就看到他一脸懊悔的表情。
    昨天真的不好意思啊。季怀瑜冲他说道。
    盛决愣了一下:什么?
    季怀瑜扬了扬手里的毛巾:你也很累了,还要辛苦照顾我。
    没事。
    盛决对于他什么都不记得了,反而松了一口气。
    季怀瑜打量着他的表情,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经过昨天出生入死的交情,盛决对他的态度还更冷淡了点。
    难道是嫌弃照顾他实在是太麻烦了?他立即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开始准备换衣服起床。
    盛决惊异地看着他脱衣服的动作:你干嘛?
    换衣服啊,季怀瑜从容答道,不想再穿这个印错的大Logo了。
    盛决挪开目光,起身走向门口:接我们的人到了,我下楼等你。
    季怀瑜边换衣服边想,切,盛决这人真是保守,连人脱衣服都不能看,他最后一波靠身材征服盛决的计划也失败了。
    下了楼,斐清早已经等在了客厅里,看到他关切地问:您还好吧?直升飞机已经到了。
    没事没事,季怀瑜冲她笑笑,多亏了盛决。
    正好一帮大学生也在旁边吃早饭,听到了他们的对话,纷纷交头接耳起来。
    哎,你听到了吗?她说直升机诶。
    靠,当雇佣兵这么有钱啊?
    他们家不会还有个大庄园吧?那这个美女是谁?他们家保姆?
    太土了吧你!人家叫女仆。
    斐清在一边隐约听着,迷惑得蹙起了一双细眉。
    盛决在一旁明显认为这一切很无聊,冷笑了一声。
    季怀瑜看着他们俩,憋笑憋的快疯了。
    都整理好走的时候,大学生那一桌的一个女生忽然追了出来,叫住了季怀瑜。
    同学,你是不是混血啊,我觉得你长得特别帅,她说着说着,脸颊上飞起了两朵红云,你眼睛也特别好看。
    她身边的同学都开始起哄。
    季怀瑜心想,没办法,人魅力太大,就算如此狼狈的时候也避免不了招来桃花。
    他偷偷瞄了一眼盛决的反应,发现对方虽然还是站得离他很远,脚步却停住了,但是也没有往他们这边看。
    季怀瑜故意温柔地笑道:谢谢啊,你也很漂亮。
    女生咬了咬唇:你能不能能不能
    要我联系方式是吧?季怀瑜直接问。
    盛决锐利的目光这才向他投过来,仿佛在警告他身为董事长,不要随便把联系方式给别人。
    季怀瑜心里正得意,却听那女生害羞道:不是的,你能不能给我你叔叔的微信?
    季怀瑜怔住了,现在的小女生怎么回事,她居然看上盛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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