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二章 消失的灵魂

    云书塔的七层。
    一条小溪，一间小屋，一片宁静。
    屋内，两名女子相对而坐，茶香袅袅。
    其中一人，自然是楚玥雪，而另一人，是云鸾院长，还是保持着成年的样子。
    “二姐，你还是不愿意原谅我？”
    楚玥雪抿了一口香茶，才轻柔地放下杯子，看着久久没有开口的云鸾院长。
    云鸾院长闻言，叹了口气，才摇了摇头，道：“我一直都没怪你。”顿了一顿，“只是我无法面对自己罢了。”
    楚玥雪沉默了。
    她懂！
    “不管怎么说，都怪我……”
    楚玥雪仿佛沉溺在往日的记忆中。
    百年前，诸神之战，如果有着三条导火线，她就是其中之一，还是最主要的。
    她也知道，正因为如此，二姐云鸾院长一直不原谅她，也就不肯见她。
    “你没有错……”
    云鸾院长突然笑了，认真地说道：“这是大姐的决定，她的决定，不会有错，你自然就没有错。”
    楚玥雪闻言，沉默了片刻，才会心一笑，云鸾院长口中的大姐，自然就是九玄圣女，不过也只有在她们四姐妹的面前，云鸾院长才会喊“大姐”，不然一般都只喊“大师姐”。
    大姐九玄圣女，二姐云鸾院长，三姐云阳公主，四姐楚氏圣女楚玥雪，这便是一百多年前，名震天玄大陆的十大美人之四。
    九玄圣女，更是十大美人之首。
    云鸾院长也好，云阳公主也罢，还是楚玥雪，那些年都非常崇拜九玄圣女。
    或者说，天玄大陆中，就没有多少女人不崇拜九玄圣女的。
    “风儿闯祸了？”
    楚玥雪再次抿了一口香茶，却没有放下杯子，凝视着云鸾院长，有点担心地问道。
    如果这个时候，云鸾院长会出现在这个地方，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她无法解决蓝风遇到的困境。
    云鸾院长闻言，毫不犹豫地点了下头，便将蓝风等人在寂妖岭中发生的事情，都详细地讲述了出来。
    如果这世上，还有一个人可以保住蓝风，那就是楚玥雪，而且没有第二个。
    也只有楚玥雪，才有可能义无反顾，不惜一切保护蓝风。
    “东源那些家伙，还是那么霸道……”
    楚玥雪听完之后，不得不再次沉默了起来，好一会儿，才缓缓地说道：“你担心的，应该不是东源那些家伙吧？”
    云鸾院长再次点了点头，却什么都没说。
    “赤云么……”
    说着，楚玥雪突然抬起头，目光变得凝重了起来，就好像穿越时空，穿过屋顶，穿透云书塔，望着那片遥远不可及的天际，坚定地说道：“一切，有我！”
    云鸾院长闻言，美眸中不由泛起一丝泪光，哪怕她早就知道这个答案。
    “二姐，没啥好担心的。”
    楚玥雪笑了笑，道：“不过风儿，也真够乱来，得要好好教育教育一下。”
    “我也觉得。”
    云鸾院长不否认这一点，也不由得笑了起来，仿佛心事一下子就没了。
    “你真的不回去？”
    楚玥雪突然想到什么，话锋一转，认真地问道。
    云鸾院长沉默了。
    “其实，你要愿意回去妖族……”
    还没等楚玥雪说下去，云鸾院长便摇了摇头，道：“有些地方，一旦离开，就再也回不去了……”顿了一顿，“你也不是一样吗？”
    “也是。”
    楚玥雪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
    三天过去。
    云鸾圣学院就像是往常一般，只是有点平静，平静得让人有些压抑，仿佛是暴风雨即将来袭一般。
    平静之中，却少不了两个字——
    蓝风！
    他，已经成为众所周知的人。
    凭借阴灵境的修为，斩杀百数凝玄境，其中还不缺乏地玄至尊，这样的战绩，又怎么可能不让人感到震撼以及惊悚。
    尤其是了解过蓝风的那些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甚至不得不怀疑这个世界是不是真实的。
    然而……
    一切，都是那么真实。
    云鹤峰。
    半山腰，小木屋。
    颜诗雪站在蓝风小屋的门前，脸蛋上露出一丝迟疑，不过最终，都没有推门而进。
    她知道蓝风不在。
    “你真的决定要离开？”
    月璇来到颜诗雪的身后，认真地问道。
    颜诗雪闻言，转过身看着月璇，点了点头，道：“嗯，我不该成为他的负累。”
    月璇沉默了片刻，道：“我也一样。”顿了一顿，“想到去哪没？”
    颜诗雪摇了摇头。
    月璇再次沉默了一会儿，道：“不打算和风弟说一声吗？”
    “不了，走吧。”
    颜诗雪突然笑了，便破空而去。
    月璇见状，连忙跟上。
    路，又在何方？
    她们不知道。
    唯一知道的，路不在这里。
    对于蓝风在寂妖岭做的事情，她们已经知道，也相信这才是她们认识的弟弟。
    她们也支持蓝风的做法。
    只是……
    她们太弱。
    她们更清楚，蓝风为了她们，会有着不少的顾虑。
    于是……
    她们决定离开云鸾圣学院。
    至于去哪，她们还没想好。
    她们只想再次见到蓝风的时候，可以真真正正帮到弟弟。
    颜诗雪和月璇的离去，没有惊扰到任何人，也没有任何人知道。
    ……
    九玄困天塔二层。
    竹屋前，蓝风依旧盘坐在竹凳子上，好像从来就没有动过一样。
    现实中的三天，青玄虚界中早就过去半年有多。
    蓝风的身上，却没有沾染到丝毫尘埃。
    这，也是虚界的好处。
    蓦然之间，蓝风缓缓睁开双眼，只是那漆黑如墨的眼瞳之中，少了一丝光亮，多了一丝冷漠。
    “果然不是完整的……”
    蓝风抬头望天，喃喃了一句。
    竹林，再次恢复了平静。
    蓝风一眨不眨地望着那片看似真实的天空。
    “九玄归魂，混沌复始。太玄忘魂……后来的，究竟是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蓝风再次喃喃了一句，那双略带一丝冷漠的眼眸里，掠过一抹说不出的凝重。
    半年的时间里，蓝风都在感悟着太玄忘魂，也在修炼着太玄忘魂。
    渐渐地……
    蓝风才意识到，太玄忘魂，本质就是大玄言术，还是跟九玄混沌有关的。
    这一刻，他更加明白到母亲的心思。
    然而……
    太玄忘魂不是完整的。
    “消失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