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尘埃落定4
可夜贤启知道,只要是出自安哲之手,便没有平凡的。秦俦又专门提到,自然是别有深意的,绝非表面那么简单。
“那就打扰了。”他的态度让秦俦很满意,从怀中取出一本。
“这是睿儿抄写的,你先将就着看一下,若有兴趣,再派人来。”
夜贤启接过,首先让他吃惊的是孩子的字,五岁的孩子有这种腕力便不简单了,不愧是她亲自教出来的儿子,其次便是内容了,明显只是给孩子们讲的故事,道理浅薄了些,却也令人深思。
“你拿的哪一本?”穆静安没想到秦俦还准备了这一手,有些好奇得问。
“可能是《三国》吧。”安安的书都好,随手拎的一本,他也不记得了。
他的随意让穆静安很无语。“孩子看的,可能……”刚想解释两句,见对面那人头都抬不起来了,便闭了嘴,也是,小故事大道理,由他自己去品吧。
夜贤启确实也品出许多不同的味道来,只是可惜,秦睿抄的不多,很快便翻完了,很有些意犹未尽得放下。
“我想亲自抄录可以吗?”这是他学习的习惯,抄录一遍加深记忆不说,也更能体会出深意来。
“睿儿不小气,只要爱惜,他都外借。”
“多谢。”夜贤启松了一口气,有些怕他们拒绝。“我能问一下这皇位是如何落到我头上的吗?”绕了半天,这才想起今天见他们的主要目的。
“没皇子了,不就是你一个血脉了吗?”
穆静安越是说得理所当然,夜贤启就越是觉得不简单,否则这两人不会动手。“还有一个四皇了了。”他暗暗提醒不要糊弄他。
只可惜,穆静安与秦俦是铁了心不愿告诉他。“莫非你只想当个悲催的摄政王?”那孩子想上位,那这人必须得在那个位置上,别的就不用谈了。
夜贤启抽了一下嘴角,他虽没有权利欲,可那摄政王还不要做的好,谁也不愿辛苦一辈子,给别人做了嫁衣。而且还是一个出身那样的皇帝。
他是皇室中人,不可能太跳出皇室人的想法。“皇伯伯,是不会那么轻易同意的。”跳过这个话题,回到了原有问题上。
“可结果,他同意了。”留那个活死人呆在那,唯一的目的就是告诉世人,这个新皇是他首肯了的。
夜贤启叹了一口气,看来他是不可能知道真相的了。
“皇上。”秦俦正了一下神色,换了一个角色说话。
“子俦兄,请讲,子诺当不起。”别人面前他是,他们面前不是。
“这事,子诺办不到,皇上才能办到。”秦俦难得对外人笑了笑。现在这人这份心性还成,就不知以后了,不过以后自个也跟他打不了几次交道了。
“请说。”这便是与朝庭有关了。
“请皇上撤了我哮月大将军的封号,让我回归平民身份。”秦俦的话一出,愣了其他两人,穆静安很快反应了过来,懂她子俦的意思,对他笑了笑,不说话。
“为何?”好男儿讲究建功立业,这位功也建了,业也算是起来了,怎就激流勇退了呢。
“一个大将军,误了我与安安五年。”握起自家小女人的手,小女人的手在自己掌心扣了扣,看来她也是同意的。世上也只有她总是这样无条件支持他。
“以后不会了。”夜贤启表态,那圣旨是一道错误。
“是,以后不会了。”明显秦俦与他说的不是一个意思。“北疆已平稳了,最少五年内不得再来犯,大哥顾浩天的伤也全好了,已守在了北疆。”
那本就是那人的责任,如今换了明主,不用担心再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发生在他身上,把担子还给他正好。
“骠骑大将军还活着?”夜贤启没想到,一点也没听说过,从这便可以看出,镇北军治军有多严,对顾家兄弟又有多忠心。
“是,好手好脚,还娶了亲。”秦俦先吹吹风,夜贤启明白他的意思,合上了震惊的嘴,点了点头。
“顾府的那个,是上一个皇帝赐的,我休不了了。”秦俦的主要目的在这。“休不了,没关系反正我也不要,也没碰过,就让她在顾府里呆着吧。我只想做秦俦。”
秦俦说得云淡风轻,却听得夜贤启心惊肉跳,这信息量有点大,他得缓缓,这位与她成了亲,是很早以前的事,可自己知道这事却是在最近。
在很长一段日子里,他也同许多人认为的一样,顾浩然妥协了,认下那个女人,为顾家留下了血脉,哪怕他常年不回来,也做了他该做的事。
还把接班人接到了身边抚养,虽一开始他也认为这样对不起安哲,可设身处地得想想,也是没有办法,而且他一直呆在北城,已做了许多人认为能做到的极致了。
却不知,真相居然是这样。那那个孩子……他生在恭亲王府,长在恭亲王府,是皇族中的一支,王府中没有太多后院的勾斗,不代表他不了解。
父王在世时,是上过关于这方面的课的,女人们斗起来的手段,同样也是可怕的,不用问,那孩子怕是个出生不光彩的。
秦俦不管这人脑补了些什么,只想表达完自己的意思。“顾浩然迟早要在人前消失。”安安说过想想他们的婚书,他只愿活成婚书上的那个人。
“好,好吧。”夜贤启找回了自己声音。“联,允了。”改了自称,便是钉了钉。
“那孩子……”不是他想八卦,要知那孩子可是这位带在身边教导过的,就不知如何安顿了。
“那孩子姓顾名言谨,是我与安安认的养子。”谨儿是个好孩子,不用收着藏着,却不知这事对于他人是何等的震撼。
夜贤启第一反应是去看穆静安,却见她若无其事得捧着水杯,一口得押着,没一点负面的情绪,见他看了过来,还浅浅得笑了一下,明显她也是赞成的。
又转向秦俦,他弄不明白了,也想不明白了,任他再如何谦谦君子,可在这种大时代下,真是无法理解,特别是她的想法,如何容忍得下这种身世的孩子。
见夜贤启半天不语,穆静安明白他想了些什么,指望秦俦解惑就不可能了,这男人除了对自己与孩子们能正常交流外,对外能省则省。
“不管谨儿的出身如何,他是个好孩子,又愿意叫我一声娘,那便是我的孩子。”穆静安不知自己说话时,身上呈现了怎样的一种母性光辉,让两个男人同时迷了眼。
“无论怎样,孩子他都是没有错的。”说到那个孩子,穆静安手不自觉得放到了自己的肚子上,小家伙在里面轻轻得回应她,她没告诉任何人,从这孩子四个月起,只要她摸摸他,他便会这样轻轻得回应自己。
“那以后……”夜贤启想说点什么,打破她营造的这种气氛,这种气氛里时间呆久了,他怕自己又会坚持不住。
“以后,看孩子们自己的,他们想做什么,便由他们去吧,话我先放在这,谨儿若以后想当个将军,你可不许给他使绊子。”
穆静安先警告,如同一只护崽的母鸡,可爱中透着一点凶狠。“当然他不是那个料,你也别将就。”他们同谨儿说过,想要什么自己去争取,爹娘不会阻拦。
“那镇北候府呢?”夜贤启平复下来,也能猜出几分顾浩然最开始的想法。
“与我何干。”秦俦挑了一下眉。“顾浩天的事。”原本不知他活着,自己才操的那份心。
“别这样。”穆静安捏了一下秦俦的手,能不把血脉间的冲突升级,就不升级。必定对谁都没好处。秦俦的性子不由了收了收,有了她,没有什么不能放过的。
“镇北候府的事,我们不管,镇北军的事,也不需要我们了,放心,以现在的镇北军,北疆的五年内,甚至十年内无忧。”穆静安再次强调这一点,只是想着这位的身份不同了,考虑的事自然也就不同了。
夜贤启苦笑了一下,她真的护她的人护得紧,今个约见一回,自己的疑惑没解,反倒答应了他们一大堆,这也是没谁了。
“登基大典定在何时?”穆静安也察觉出了这个问题,是有些不地道,把他按在这个位置上不说,还抽身走了人。
“下月上旬。”一件龙袍的工艺不是很快就能完成的,如今朝堂波动不大,早点晚点都没多大关系。
“这样啊,我们可能不能去观礼了。”她那时可能随时随地就要生了。
“那,真的很遗憾。”他们来不来观礼,倒是不重要,重要的是估计这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了,顾浩然一抽身,京城他们不会常留的,不禁有些后悔自己刚才的爽快。
“相信你会做个好皇帝的。”穆静安笑语晏晏,她信自己的眼光。
“我,会努力的。”为了你,为了这大楚的百姓,我会努力成为你希望我成为的那种人。
事情都谈妥了,就没留下来的必要了,秦俦起身扶穆静安准备离开。